《双生殇》洛非离

7、第七章 长剑

　　我迅速地跳了起来，捂住嘴巴，爬到床的最里面紧紧地抱着被子，警惕地看着析澈。
　　“你刚刚是做什么？”
　　他看到我这样子，笑得更欢了。“我刚刚，不就是吻你吗？”
　　“吻你个大头鬼啊！这可是姑娘我的第一次你知不知道！”话刚说完我就知道说错了，因为析澈又凑了过来。
　　完了。
　　“第一次……哦……”他拖长了声音，故意叫得响亮。
　　我真希望床塌了一个洞让我给钻进去。
　　“我告诉你，本姑娘……本姑娘……”颤抖，颤抖，鸡皮疙瘩无数。
　　“你别紧张嘛，大不了我让你亲回来啊。”析澈一脸‘你赚到了’的表情。
　　我又想甩他巴掌了。
　　我现在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真不好。都是面前这个死人头害的。
　　“你要是害我嫁不出去，我一定跟你没完！”我想到了我的人生大事，眼前一只乌鸦飞过。
　　男人最重视女人的名节之事了。要是被知道我成亲之前就被轻薄过了，我还怎么见人啊……
　　“我娶你啊！”他笑得更大声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这时我看到析夜站在门口，惊讶地张大了嘴。
　　一只乌鸦变一群乌鸦了。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澈，你帮弟弟我找了个嫂子？”我拼命地向析夜使眼色，叫他不要乱说话，可显然，我们沟通不良。
　　“是啊。怎么样？”
　　“长得不错，就是粗鲁了点，像个男人婆。”
　　我发誓，等我学会了武功，我一定追着析夜打，把他打得满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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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天开始，似乎我和析澈之间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好象，他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不只是戏谑，不只是捉弄，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什么。每次触及到他的眼神，总让我感到心跳得很快，让我感觉，自己不像自己。
　　拜析夜那个大嘴巴所赐，现在融雪他们看到我总笑得古古怪怪的，左一声“夫人”右一声“夫人”的乱叫，叫得我哭笑不得。周围的侍女看到我也尊敬了很多，偶尔还有给我曲膝行礼的，让我大大风光了一把，自我感觉良好。
　　每天清晨析澈都会教我习武。
　　开始还是蹲马步，不过这次我很克制地没有再冲他大吼大叫。尽管他还是很不厚道地把我给撂倒在了地上，然后挂着那可恶的笑容说我蹲得像墙头草似的难看死了。我每次都气得跳起来，然后很没志气地乖乖地跑到边上继续蹲，等着继续被他撂倒。
　　一个月之后，我终于可以抵御他没品的偷袭了。看到析澈绕着我走了两圈，然后点点头说，不错不错。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那种被认同被赞赏的喜悦让我几乎想哭，那种喜悦和以前那种偶尔偷到一个包子或者一个钱袋完全不同。
　　这一刻，我忽而感觉到或许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女侠干一番事业的，心里居然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一个月之后，析澈开始教我舞剑。
　　学了七天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武学白痴。
　　剑在析澈的手中舞动，好象有生命一般，激起地上尘土飞扬，竹叶纷纷飘落。
　　我在旁边不住地拍手叫好。
　　“澜熙，你认真一点好不好？你以为我在唱大戏哪？”谁知析澈对我的喝彩非但不领情，还教训我一顿。
　　“我很认真了啊。”我感到委屈，“我也觉得自己舞得很好，是你横也不满意竖也不满意的啊。”
　　“你那叫认真？一点力气也没有，动作全部走样了。上次析夜来看的时候还让他笑话了一顿你忘了？”析澈把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插，向我走来。
　　我缩了缩脑袋。
　　上次析夜号称来看他哥的宝贝徒弟的习武成果，我得意洋洋地舞了一套剑法给他看，末了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要是我徒弟我就灭了你。
　　硬生生地把我的洋洋得意全部打碎了。
　　从那天以后析澈就更魔鬼了。
　　现在不止他早晨会盯着我练剑，就连他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找个人来陪我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怎么样也不能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无论怎样他一定要把我培养成一个高手。
　　然后我的苦难就开始了。
　　每天清晨五更不到就被析澈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大冬天的，多冷啊。为了节省时间，他也不用我每天赶去竹林了，直接在紫澄阁前的空地上练起来。
　　除了一天三顿饭外加睡觉，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学那套剑法。析澈忙碌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督促我练剑的居然是暗冰那个死人头。
　　开玩笑，这么冷的天还让我和这个冰块在一起，我不累死也冻死了。
　　每次我累得像狗一样，一遍下来，那个死人头只会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再来。”
　　没办法，再来。
　　一遍又一遍的，我的手掌都麻了，掌心都起了水疱，生疼生疼的。
　　“暗冰，可以让我休息一下不？”我扯出一个假笑，求饶地看着他。我发誓如果他让我休息一下我以后一定不再捉弄他。
　　可惜，上天显然没有听到我的誓言。
　　因为大冰块这次吐出了五个字，“不可以。再来。”
　　我的笑挂不住了。很好，这次总算多了三个字了。
　　我在想我可不可以用手上的剑抹了暗冰的脖子。可我知道我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
　　累极了。手臂像断了一样。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形象地喘气，把手中的剑甩向一边。
　　姑奶奶不练了，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暗冰和我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空气的温度更加低了。
　　我知道我玩不过他，因为他有析澈师傅做后盾，我没有。
　　叹气。我任命地把剑拿起来继续练。
　　远远地听到析夜幸灾乐祸的大嗓门：“嫂子，练得怎么样了？”
　　气得我想把手中的剑往他脑袋上砸。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他那天笑的那么夸张，我至于这么苦命嘛！析夜你等着，看我以后不整死你！
　　“嫂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别用杀人的眼光看着我。我胆儿小，经不起吓的。啊哈哈哈……”一阵猖狂的笑声，析夜疯似的的来又疯似的去。
　　我欲哭无泪。
　　天理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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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进白龙居，无视溶雪和雾夕讶异的目光，把剑往析澈面前的桌上一扔，我不练了，我要换样东西练。
　　析澈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看得我越来越心虚，差点说没关系，我继续练着。
　　不过幸好他在我变节的前一刻点了点头，也好，反正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你身材太娇小，练长剑会很吃力。
　　一开始？
　　我的头上开始冒烟了。
　　忍住。
　　忍住。
　　江湖上，吃亏就是占便宜。
　　我的笑容开始扭曲了。我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他笑呵呵地露出一口白牙，“我看你练得挺带劲的，不是不忍心打击你嘛！”
　　我愤怒地爬上了他的桌子，融雪死命地抱住我。大叫澜熙你不可以对白龙大人动手啊。
　　放开我，我今天要不灭了他我就不叫澜熙。
　　我真的怒了。
　　“析澈，有你这么耍人的么？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起早贪黑的了练有多辛苦？”我半个身子就这么横在桌子上，楸住他的衣襟，眼泪就失控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在着急我怎么练都练不会？暗冰……暗冰那死人头每天都一张死人脸对着我，只会叫我一直练一直练，我的手都抬不起来了他都不让我休息一下。析夜只会来看我笑话，你也是，你也是！每天看我这么傻傻的用这么奇怪的姿势你感到很开心是吧，对，你是高手嘛，打遍江湖无敌嘛，你犯得着跟我一大街上的小扒手计较么？”
　　“我……”
　　“你，你你什么你？这回我不打你，我打我自己总行了吧。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话么？从你第一眼见着我就不停地在耍我，可你这次也太过分了吧？我把那句话还给你，我真是看，错，你，了。”
　　连珠炮似的说完，我也不看析澈的脸黑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管融雪和雾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这地方本姑娘不呆了，本以为有吃有喝有睡觉的地方是神仙过的日子，没想到这里每个人都欺负人！看不起我的地方，我也不屑呆！
　　我也没回紫澄阁，直接往双龙堂的大门跑去。
　　跑到了门外，我楞住了。
　　想起来当初我是被析澈这么一拎就从城郊这么一路飞过来的，也没管这到底是啥地方就这么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以为这里就是天堂是我以后生活一辈子的地方，也没多想其他的，现在才发现，出了门是山，这里我完全不认得。
　　澜熙你果然是猪脑袋，当初被析澈迷得晕头转向就这么傻傻地跟着来了。现在怎么办？我懊恼地在门前坐下。
　　坐了许久，终于决定拍拍屁股起身。
　　不管了，先走了再说，笔直走总能找到下山的路。我就不信，凭我混了三年江湖的功力，还走不到山下去。
　　我忘了，我三年是混大街，不是混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