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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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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这位孝惠章皇太后是康熙的嫡母,前朝顺治帝有名无实的皇后。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太后过世得早,孝庄太皇太后二十七年也薨逝了,康熙的母系只这孝惠皇太后一位。康熙又是极重孝道的人,虽非亲生,对太后敬极孝极。
太后抱恙,雨晴于礼仍要携甄然前去请安参见。到慈宁宫门口,见勤贵人来自有宫人前去禀报。一行人被太后身边的问萍姑姑带到前厅等候。问萍说太后风疾好转,方才早起梳洗。总有一盏茶功夫,甄然、雨晴终于被召入了正厅。
太后高坐在正殿的软塌上,刚梳理过的发鬓藏着零星白发,绾着清爽的高髻,配饰不过简单一支凤凰花猫眼石点翠。面相富态,耳佩东珠,衬得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已年近花甲。
左右侍奉了一圈宫人,昨晚的玉菱,侍立在太后右手旁,看起来颇得太后喜爱。
甄然跟着雨晴依制行礼,心下悄悄打鼓。
给雨晴看过座,太后不急不缓,问道:“勤贵人身子可好?皇帝的孩子最重要。可不能出差错。”
“回太后的话,贫妾每日都由汪太医看脉,也按时服药养胎,太医都报无虞。贫妾定当牢记太后教诲,尽心为皇上延绵子嗣。不知太后的风疾如何了?今日贫妾携刚入宫的妹妹来问安,是否有碍太后养病了?”雨晴小心应付着。
太后眼帘微敛,握着桂枝簪花的手轻轻一抬,身边的问萍会意,回道:“回勤贵人,太后昨夜发了汗,今日早起感觉大好了。午后会传张太医问诊。”
闻言,雨晴连连点头,起身作福:“恭喜太后凤体痊愈,”甄然见状也在身后附和,“愿太后凤体安康,福寿延绵。”
“起来吧,都起来吧。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了,这些礼数何必和哀家较真。这个便是你妹子吧,过来,让哀家瞧瞧。”说着一招手,把甄然拉到身边,不动声色打量着。
“可是叫雨然?今年多大了?”
被太后拉着,甄然也不知要不要跪下回话,有些尴尬地低头说:“回太后的话,雨然今年十三。”
太后闻言朝着身边的玉菱,笑道:“玉丫头,雨然倒比你还少两岁。”说罢仍拉着甄然的手,继而吩咐雨晴道:“勤贵人,玉丫头贪玩。我瞧着雨然和她年岁还相近。我做主,留雨然在我宫里陪陪玉菱。你身子要紧,丫头们手脚重,却也不能日日束着。你且放心回宫去。晚膳的时候,问萍自会送雨然回永和宫,如何?”
雨晴露出一瞬的难色,甄然含笑和她对视片刻。太后定夺,思虑周到,如何违得了。雨晴终只能笑着应了,退出殿去。
雨晴渐行渐远,慈宁宫便只甄然一人。
*
“你们先来陪哀家用膳。”
雨晴一走,问萍便扶着太后起身,往里间暖阁吩咐布菜。
玉菱踱到甄然身边,和甄然垂首而立,悄声对甄然道:“害怕了?”说罢眉毛一挑朝太后身边走去。
太后的早膳有专人伺候,一众人各有职责,侍奉左右。甄然站到玉菱身后,琢磨着用膳的规矩。玉菱为太后用湿毛巾匀面擦手后,兀自在太后身边坐下。
甄然见势想要坐到玉菱下首。刚踱过去要坐下,却被太后大声斥住:“大胆!宫里的规矩可曾学好?”
甄然心下大呼不妙,急忙跪下,慌张求饶道:“臣女失仪,不知为何惹太后如此生气。臣女微贱,太后莫要为臣女动怒。”
太后垂着眼,声音里威严更盛:“即知自己微贱,怎胆敢和哀家同桌用膳?玉格格是哀家从小带到大的心头肉,和哀家亲近也罢。你个才进宫第一天的丫头犊子,竟敢这样妄为?”
甄然百口莫辩,她知道玉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没想到反击来得这样雷厉。甄然俯首哀道:“臣女礼数不周。求太后责罚。”
“按制该送去慎刑司领罚,你好歹是奉旨入宫,但去哀家宫里的思过堂面壁吧。”
“臣女领罚。臣女恭谢皇太后教导。”甄然牢牢跪地谢恩。一年老的公公引她起身退下。转身之际,甄然瞥见玉菱幸灾乐祸的神情,苦苦一叹,遂跟公公往思过堂去。
*
思过堂在慈宁宫的偏僻角落,甄然跟着公公迂回绕过花园才到。这屋子只一进一出一间,采光幽暗,正中悬着“思过堂”一行牌匾,底下是一位四方椅和茶几,东墙立一套书橱,前置桌椅,文房四宝还俱全。
甄然立在牌匾之下,宫人拿来蒲团,放在殿中,对甄然呵道:“姑娘,跪吧。”眼见甄然老实跪下,便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关门落锁。
孝惠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出生蒙古草原,还在现代读过史书,甄然就知她不喜汉化。太后亲自抚养的五阿哥胤褀便从不背汉书。甄然没曾想到是,太后对待后宫亦是亲满蒙而疏汉旗。思过堂幽森,甄然心内凄楚。却不像方才眼见姐姐远去时那样害怕,面壁思过而已。玉菱明刀明枪,只立威恫慑,却不着要害,甄然已视为万幸。此刻,甄然唯愿永和宫的姐姐勤贵人不要为自己太过担心,切莫动了胎气。
念及雨晴,甄然便想起头上的玉钗,伸手簪下,拿到眼前细看。整一枚都由一块上等通透的玉胚打造,钗头的祥云雕得极其雅致,此时倒成了甄然仅可赏玩之物。红螺寺时,甄然大约知道胤禛的心思。却不知他用心至此,竟假雨晴之手赠钗。略紧了紧手里的钗,甄然想这次必要说清才好。
攥着钗子,不知跪了多久,甄然本就腹中空空,此时竟有些眩晕。想自己单独被锁着,无人看守,就侧身躺下,不知不觉昏昏睡去。地上湿气重,甄然睡着一会又被冻醒。愕然环视四周,此时天光熹微,甄然猜测许已到了傍晚,便挺直脊背起身想跪,奈何脚早已麻了,端坐上去直感一阵刺骨的疼。
甄然呲牙咧嘴一阵,忽又哈哈笑了,这便是飞来横祸吧!只是还嫌手下留情了呢。想到《海燕》那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甄然笑得愈发肆无忌惮。
是啊,吾心自比天高,情固比金坚,死亦何惧,生亦何哀呢?
如此想来,甄然竟颇觉欣慰。
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
“跪了一天,竟还笑得出来?”玉菱说着走到甄然跟前蹲下。
和甄然比肩,玉菱细细打量甄然。眼前的女子一如昨夜清丽。在暗室罚跪半日,脸上竟毫无胆怯、悲戚。玉菱狠是纳罕。
甄然看向她,笑道:“我悟出了道理,高兴。想没有白白跪了。”
眼前说话的陈雨然,不卑不亢,不恼怒也不害怕。玉菱顿觉她与余人不同,理了理裙摆,好整以暇地在雨然身边席地而坐。好奇问她:“你悟出什么了?”
甄然摇摇头,故作神秘道:“不可说。”
玉菱有些着急,唬甄然道:“看来,你跪得还不够。”
“够不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时候放我走了。”屋里没别人,甄然大胆地和玉菱说话。
甄然被自己刁难,受了罚,竟还如此自在。玉菱难以置信,问道:“你就不怕我再到太后面前告你一状,再罚你什么?”
“今日面壁,格格当真还嫌不够,日后自会有作弄我的法子。我怕有什么用?”甄然转过头去,不再看玉菱。
闻言,玉菱撇嘴微微一笑,倏而起身,向甄然伸手道:“起来吧,我告了太后来放你的。现在才过申时。”
甄然毫不客气拉了玉菱的手,却如何都没法站起来。玉菱知她吃力,主动搂过她的腰,从背后扶住她。甄然勉强起身,刚站稳,腿一软,摊坐到了四方椅上,疼得张牙舞爪。酸痛感持续许久,甄然迟迟不敢动腿。
玉菱见甄然神色狰狞,拍掌笑道:“如今也见到别人这样疼了!你不知道,你那样子多好笑!”
“哦?看来你也面壁过不成?”
玉菱闻言哼了一声,不屑道:“你才跪了一天,我却面壁过十日!还挨过板子。你这点,算什么?”
看着玉菱,甄然也笑了:“堂堂郭络罗玉菱格格也有那样落魄的时候!可放眼大清国,谁能这样待你?”
“谁?呵呵,你看看这宫里大小主子,论位分谁不能罚我?”玉菱的语气愈发森冷。
“可是有太后、皇上宠爱你,宜妃护着你,任谁敢呢?”甄然认真问道。
“当真犯了错,他们个个都会罚我。我任性、发脾气,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容忍我到何等地步,这些所谓的荣宠和喜爱到底是真情还是巧意!”玉菱滔滔不绝,直觉甄然与众不同的真实可靠。甄然不同公主、格格,出身虽低微,与自己的处境却有几分相似。此时不觉,玉菱与她道出了大半心里的苦涩。
甄然瞧着玉菱不过十五的女孩儿,人前趾高气昂从不会委曲求全,谁知她心里竟藏了这样冷冽的哀伤。不自主过去握住玉菱的手。
玉菱转眼,幽幽望着甄然道:“最后我明白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个紫禁城就是亦真亦假。我不过小小一枚。”说完,向甄然做了个拈棋子的手势。
夕阳撒到玉菱的侧脸,两把头上俏皮的玛瑙点翠熠熠,却掩不住她眼眸里的沧桑。这样的画面如浮雕,刻在甄然心头,任她此后漫漫一生都无法忘怀。
出神了好一会,甄然放开玉菱的手,轻笑道:“棋子又如何,他们下棋,我们便过我们的日子。人人都会身不由己,但是有一点,自己却能轻易掌握。”
玉菱闻言,眼里透着光,向往地看着甄然,急切问道:“什么?”
“那便是我们自己的态度。”
闻言,玉菱高兴地笑了:“雨然,我果然没看错你。”旋即欢快拉起甄然的手,“走吧,随我去老佛爷跟前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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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9章
和玉菱并肩走在慈宁宫花园里,看她拉着自己的手,甄然不禁开口问道:“玉菱,你为什么以为我们能做朋友?”
玉菱挣开甄然,独自跑到前头,又转过来朗声笑说:“为你那杯先干为敬的酒!”
等甄然走近,玉菱又静静地望着她道:“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同,你很好,很真。紫禁城那么大,却再找不到了。”
闻言,甄然愉快地笑了:“玉菱,在我眼里,你也是这样的。”
玉菱紧紧攥着甄然的手,问道:“你不觉得我跋扈、骄傲,处处欺负你?你没有讨厌过我?就算跪在思过堂的时候也没有?”
甄然双手牵过玉菱,真诚地看着她清澈的眸子说:“没有。”
闻言,玉菱一把抱住甄然,声音诚恳而坚定:“雨然,你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扳过甄然的肩,眼里的光芒夺目,“和我结拜可好?”
甄然不带一丝犹豫答应道:“好!”
两人牵手在花园里东奔西跑,笑语阵阵。
“玉菱丫头!今日又在此处疯玩什么呢?”一位高拔健硕的少年从花廊下走过,瞧见甄然、玉菱二人,笑嘻嘻地问。
玉菱见了少年,拉住甄然箭步走上前:“胤褀哥哥!”
原是五阿哥胤祺,他一袭釉底红白色吉祥团纹常服外褂,明明是艳丽颜色,着在他身上却显得大气阳刚。胤褀像康熙些,和胤禟不同,那眉眼间风发的一缕神采一眼便认得出。
甄然对胤祺福了福:“陈氏雨然给五阿哥请安,五阿哥万福。”
玉菱抢在胤祺前先拉起她道:“你和五哥客气什么。五哥最不在意这些。”说罢冲胤褀甜甜一笑,“五哥,这是昨晚乾清宫唱歌的雨然。今日她是我妹妹了,我们正在这园子里找地方结拜。”
闻言,胤褀朝甄然称奇:“我道是何方圣神竟降得了我们慈宁宫里头号的人物!雨然姑娘,受胤褀一拜。一是委屈你为我慈宁宫收了这小妖孽,二是敬你昨夜的绝世好曲!”
胤褀语罢当真朝甄然一揖。
甄然见胤祺说话风趣,颜色和蔼,嘻嘻推辞道:“小女子可不敢当。如今误入歧途的事常有。还望五阿哥日后照拂,别让那位人物生噬了小女子。”说罢和胤褀偷偷瞄着身边的玉菱。
玉菱知他二人在拿自己打趣,伸手就要掐雨然。
“五阿哥,救我!”甄然笑着朝花园里跑去。
一时间,三人追闹成一团。园子周围,背身看守的宫人,不时转过来瞄几眼,好奇主子的热闹。
跑开一阵,甄然见玉菱远远的,终于是追不动了,才蹲下来喘气。恰见眼前开了一片绚烂的孔雀草,矮墩墩的棵儿上,黄橙橙的花朵布满梢头,绚丽可爱。孔雀草明媚活泼,不正是玉菱的写照。
甄然便把玉菱唤来:“菱儿,此处甚好,孔雀草衬你。我们便在这里结拜吧。”
玉菱见了合意,连连点头,把胤褀也叫了来:“五哥就做我们的证人。”
甄然便和玉菱二人各捧了一束孔雀草,在胤褀面前朝天跪下。朗声道:“黄天在上,今有爱新觉罗胤褀为证,我,郭络罗氏玉菱,我,陈氏雨然,结拜为姐妹,此生荣辱与共、风雨同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二人说罢,朝天地拜了三拜,站起来又朝胤褀作了揖,把花递给他。胤祺竟也煞有介事地把花撒到花园里,肃道:“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姐妹了。”
闻言,二人拉手对视一笑。
甄然羞羞朝玉菱一福,甜声叫她:“姐姐!”
玉菱知道甄然是故意肉麻,瞪圆了眼珠。
甄然还觉不够,看玉菱样子好笑又去撩她:“姐姐好大威风!”
玉菱气得跺脚直她大名。
胤褀旁观两个小妮子笑闹,直觉有趣,说道:“今日总算见到玉菱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玉菱闻言没好气的白了眼:“五哥成日无事,就来取笑妹妹吗?”
闻言,胤褀蓦地一拍脑门儿,自顾自道:“唉呀,多谢妹妹提醒。五哥还赶着去三哥那里!先走一步,雨然姑娘,告辞。”说着火急火燎走了。
胤褀焦急走开了,菱、然二人便往正殿老佛爷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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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午睡醒来,刚瞧过太医,现歪在寝殿的榻上。着一身明黄绸寝衣,发髻散了,扎着碧色镶祖母绿发际绳。样子懒懒的,不像早上精神,却柔和许多。
见玉菱带着雨然和气地牵手进来,等她二人行过礼,命人都看上了凳子。
“问萍姑姑,太医可说老佛爷都好全了?”玉菱伶俐向宫人打听,顺势给太后递了帕子。
问萍低眉顺眼,微笑道:“回格格话,太医说太后的风热已经无虞,只再将息几日便可大好。”
闻言,玉菱携甄然一同给太后道喜。
太后召玉菱到身边来,玉菱把甄然也推了过去,娇娇地说:“老佛爷,玉菱把雨然妹妹找来了,她在思过堂里思过一日,规矩都学得妥当了。”
太后闭目一笑:“你说好便好了罢。刚才宫人来报,你们在花园里玩得高兴?”
“玉菱正要跟太后说呢,玉菱和雨然投缘,已经结拜过了,按民间的说法,如今我们也是拜把子姐妹了!老佛爷可别再惦记着玉菱先前的气话了,今日便饶过我雨然妹妹,如何?”玉菱拉着太后的膀子仍撒着娇。
太后拍拍玉菱的手笑说:“好好好,还不都是我们玉格格一句话。哀家也没有对雨然不依不饶。刚才皇帝跟前的梁九功还来请示哀家,要给雨然丫头晋封,哀家都同意了。”
甄然听了惊疑,不知这晋封是为何物。玉菱则为甄然高兴,喜滋滋瞧着甄然。
太后仍缓缓道:“今日你们闹也闹过,高兴也高兴过了。是时候了,雨然丫头,随问萍姑姑回永和宫吧。让你姐姐好好养胎,缺什么就跟哀家宫里要。”
闻言,甄然福身问安,随问萍退了出去。玉菱直把甄然送到慈宁宫门外。甬道上,甄然走出好远,回头仍见玉菱还远远挥着手。
此情此景都化成一句,素衣染尽天香,玉酒添成国色。
*
甄然到了永和宫,也有酉时了。雨晴宫里的太监管事卫田在门口候着。问萍把甄然送到,交待几句便走了。
“姑娘,您总算回来了!勤小主愁了一天,让奴才到处打探消息。听说您被太后训斥了,小主急的是饭都吃不下……”
问萍一走,卫田便面露愁容叨叨开了,在甄然跟前着急引路。
甄然闻言格外担心,生气地责怪他:“什么?你们这些人怎么当的差。我就算出了什么事,勤贵人的身子在那儿,是能告诉她的?!”
说罢,加紧步子,大步流星往宫里走去。
刚踏进门,甄然急急喊了一声:“姐姐,然儿回来了!”
走到暖阁,却见康熙也在。自感唐突,甄然躬身行礼:“雨然给万岁爷、勤贵人请安,万福。”
“快起来吧。坐下说话,在慈宁宫如何了?你姐姐今日可不操心呐!”
康熙一身寻常马褂,头戴一顶鹿皮软帽,斜倚在榻上,很是轻松。
雨晴则忧心地上下打量甄然,眼底红红的。这一天,她可比甄然难熬。
“回万岁爷的话,今日雨然在太后面前失仪,太后对雨然略惩小戒。雨然很受教。让姐姐担心,都是雨然的过失。”甄然低头,压着嗓子回话。
“太后也跟朕传话了。确是你的错,皇额娘如此也是为了你好。以后处处都要小心行事。可知道啦?”康熙撑着膝盖,对甄然轻声安抚。
“是,雨然谨遵圣训。”
“好了好了,小孩子难免犯错。晴儿,你瞧她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康熙拉拉雨晴的手,望望天色,“朕也饿了,让小厨房布菜吧。朕今日在你这里用膳。”
一众人进进出出在厅里布置。康熙和雨晴坐定,甄然侍立身后再不敢越矩。
康熙侧头见甄然规矩站着,知她在慈宁宫为此受罚,玩笑道:“丫头,坐下一起吃吧。权当是寻常人家里,陪姐姐、姐夫吃顿晚饭。”
雨晴闻言轻轻握住甄然的手,拉甄然坐到自己身边。
一天下来,甄然确实饿了,一时顾不得许多礼节,爽爽吃着。席间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