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祭舞》久澈

12、三、瘟疫？药师！ （三）

　　“少爷，我已经把那位女士送回家，需要我现在来接您吗？”赛伊温和的声音传来，此时罗兰正沿着小镇的水源走到上游。

　　“嗯，那位女士怎么样？”罗兰皱眉看着树林间的痕迹，手指在一株枯萎的植物上一点，那里居然如风化般碎成粉末。

　　“更加虚弱了，但是由于宣于先生的药并不太痛苦……另外，我已经在路上为那位女士做了检测，有微量的毒性显示——但这微量是对于能力者来说，对普通人这些毒足以致命。”

　　在看到林间的痕迹后，赛伊的报告完全不让罗兰感到惊讶，他皱眉摆弄着手里的感应器。

　　“我在村里的一些水里发现了问题，调查后在小镇外的水源上游找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有人在这里战斗过，但是能量残留波动并不激烈，和现场造成的破坏也不相符，但如果和今天遇到的那个神神秘秘的东方药师联系在一起就说得通了，这是药剂师间的对决。”头疼了，第一次和这种能力者打交道，一群一不小心总是能弄出生化武器的实战型药师！

　　“也不知道他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看来今晚要监控他的行踪，真是个麻烦的危险人物！”

　　想起那个有着一双妩媚的绿眼睛的东方青年，罗兰就是觉得他有哪里不对。

　　“哦，少爷，您该不会是因为发现有人能抵挡您的魅力，所以怀恨在心吧？这种心态可是不可取的。”赛伊在通讯那头轻笑着调笑。

　　罗兰习惯性的无视了自家管家时不时冒出来的恶趣味，继续说正事：“之前取得了毒药的样本，但是以我们现有的手段，等解药研制出来这个镇上中毒的人就都入土了，所以，还是要找到‘因’啊。瑞恩弗雷……调查看看宣于君亦和药师联盟吧，这真是无妄之灾……”

　　“好的，我会把之前的情报拿给您，但瑞恩弗雷过于神秘排外，对此罗塞因家族和您的炼金道具都有很大局限性，看来您这次能够得到的信息有限了。这样战斗会很危险。”

　　罗兰站在一棵被削断的树旁仰头，看着林间空隙透出的格外蓝的天空，微笑道：“没关系，那是我的选择。”

　　是继承来的选择……赛伊微微皱眉，隐约觉得自家少爷这样有些不妥，但作为由罗塞因家族创造，由罗兰亲手完成的炼金生命，他还是只能默默的协助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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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笼罩在“瘟疫”阴影下的小镇格外寂静，君亦偷偷的从旅店的窗户飘出门，四周黑漆漆的，小小的边境镇今天并没有点亮路灯，大概连做这份工作的人也病倒了吧，不过这黑暗的环境正好方便了一些人……

　　假面站在一幢建筑的阴影里，这个位置并不能看见被他监视的君亦，但是手里拿着的感应器却能掌控对方的位置。“少爷，看方向宣于先生正要出镇。”

　　“嗯……”这个时候，总归不是逃跑吧，难道这个男人果真如情报所说？我的想法其实是错的？假面沿着君亦的移动方向飞掠，面具后的眉微微皱起。

　　能力者的移动速度一向很快，只是片刻间，假面就跟着君亦来到了镇外一块林中空地，然后他看见药师从一个小袋子里弄出了一个……一层楼高的奇怪器皿，应该是叫做鼎的一种工具。

　　好大的鼎，现在假面完全肯定宣于君亦毒死了问药居全体——并且他一定是顺便洗劫过了！但是，这是要炼解药吧？假面精神一震。

　　君亦站在巨鼎的底部，一只手放到一个特定的位置开始输送木属性的能量启动炼化之火，然后一样样千奇百怪的材料被从储物道具里取出，按特定顺序，特定节奏，特定手法投入鼎内。

　　假面在阴影里看着君亦繁复的动作觉得头脑发胀，依他接触的知识面来说，君亦拿出来的材料他只能认出一小半，那些节奏手法就完全理解不能。他试着用他还算擅长的西方炼药程序解释，结果是更加头晕目眩，这样似懂非懂的状态严重的让假面分心。但所幸现在宣于君亦的立场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所以假面也就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开始专注于君亦炼药的过程。

　　天上的云飘来又飘去，君亦却始终呆在巨鼎前持续着输送能量和添加材料，这一过程已持续4个小时，君亦光洁的额角隐隐已有汗迹，为了满足自己好奇心而放纵的假面也已经被头疼逼得开始按揉太阳穴。

　　“嗡”的一声气音划破这一夜的宁静，全无防备的君亦猛地被一股无形的攻击打在背心，假面连忙收敛心神戒备，却发现四个气息出现在前方不到50米……大意了！

　　言书、鹿友、曲涉、安尘，四个人缓缓步出林间，言书得意道：“宣于君亦！怎么样？我气音的滋味不错吧！这只是为你上次的暗算收一点利息！我们今天慢、慢、玩！”

　　“……”这可不妙啊，君亦默默咽下涌到嘴边的血，手下不敢离开巨鼎，还有10分钟才能收手。
　　一个人用这种鼎炼药，消耗的比想象中还大，这群混蛋可真会挑时候！

　　假面看着空地上的情况，悄然接近……

　　“哼，我会被你们这群菜鸟伤到还不是因为在替某人收拾残局？言书，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这附近发生的事！堂堂药师却用不好毒，怪不得要苦练身体了！”君亦头也不回的淡淡讥讽，不动声色的拖延时间。

　　“你！”言书闻言紧握碧箫炸毛，但听到君亦的话又有点心虚。因为那毒药虽然是他炼的，但过程纯属侥幸，所以让他炼更难的解毒药，确实没可能成功。

　　“哼，只是死几个普通人罢了，何必大惊小怪。”鹿友看着君亦轻蔑道。

　　“正是，不过既然你还不放弃炼制，那就不要怪我们趁人之危。没想到横跨两个国家的追捕会这么落幕，真是世事难料。”说着，安尘一抖长剑就要刺来。

　　“啊——！”啪的一声，安尘惨叫一声长剑落地，右手上正插着一枚黑色且造型奇怪的飞镖。
　　“可恶！！居然有埋伏！？”

　　“是谁！？”另外三人齐声向四周喝问，连君亦也万分好奇，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神秘的“朋友”。

　　“滚出这个地区。”林子里传来一个低缓冰冷的声音，然后一个幽暗的身影出现在四人身后的树梢上。

　　“你是……假面！？”曲涉低呼，“那个传闻中打败了地区守护者自己独霸一方的家伙！居然真的存在！”

　　假面没有在意曲涉的话，他只是无动于衷的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重复道：“滚出这个地区。”

　　“等等！假面！我们对您并无恶意！来这里只是为了抓捕这个逃犯！”鹿友指着君亦解释道，“只要抓住他，我们立刻离开！”

　　“呵呵。”背对着所有人的君亦唇边挑起一抹妩媚的笑，连眼角都带上欢愉和嘲讽。

　　假面不为所动，只是维持着姿势冷冷道：“边境镇的事我已清楚原委，这个人我不会让你们带走，趁我还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滚出这个地区。”

　　是么，那可由不得你！鹿友、曲涉和安尘三个联手在假面周遭下毒的人紧盯着他的反应，而不在状况内的言书也出于紧张而目不转睛。

　　然后……没有然后，假面的幻影突然爆发强烈的白光，四人瞬间致盲，正体趁机敲晕慌乱的敌方药师们，搞定收工！

　　“呵，真是坏心眼的人，你一开始就不打算放他们走吧？”因为背对着众人而完全不受影响的君亦笑着调侃道。

　　“……”假面面对着君亦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性格态度有点无语，他顿了顿，语调平平的答道：“别搞错因果了，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放弃抓你。”

　　“哼~”君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怎么，我们的‘守护者’大人什么时候连通缉犯也保护了？还是说因为我现在正拯救你的镇民，所以大人你打算网开一面？或者，等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再抓也不迟？”

　　“……宣于君亦，男，19岁，异能属性60%且拥有85%高纯度木属性的药师天才，自幼父母双亡被问药居主蓝易琛收为弟子，14岁取得B级药师资格轰动一时，议会历5179年——去年，毒害问药居上下232口，然后被瑞恩弗雷药师联盟通缉并全大陆追杀。”

　　“以上，是我得到的所有关于你的信息。”假面低缓的声音不带起伏的说着一段算得上精彩的人生经历，透过护目晶片，让人觉得冰冷不带感情的目光直直盯在君亦身上。

　　“啧，知道的挺‘清楚’啊，看来你是要抓我？”君亦看着假面，忽的扯出一抹妩媚的笑容，风情万种的眼底尽是讽刺。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在你面前的是幻影。面对一个天才药师，我是不会站在你面前当靶子让你测试药效的。”虽然这么说着，但假面低缓的声音还是从面前的幻象传出，让人分辨不出他的位置。

　　君亦也不恼，只是扫了眼四周，慵懒的挑了挑眉，“看来我们的守护者喜欢惊喜。你现在又在准备什么小礼物要给我？”

　　“我想知道你下毒的原因。”假面的声线一直平稳，不激烈，却莫名给人一种坚定有力的感觉，虽然冰冷却让人愿意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