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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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挑衅
帐内大将军殷平安居中而坐，面沉似水，一着红色文官官服的中年男子坐于右下手，脸色铁青，两边红甲、金甲将士也是一脸肃穆。
“是蒋侍郎，蒋大人到了吗？”韩若夜悦耳的声音自帐外传来。
两人见韩若夜步入帐内，齐齐起身相迎。帐内紧绷的气氛也随之缓和。
“末将参见王妃。”
“卑职参见镇国夫人。”
韩若夜无视帐内紧张的氛围，满面堆笑，将蒋容扶起，“岂敢。若夜归京许久，本早应登门拜访，只可惜若夜重孝在身，未能成行，今日又不知蒋大人亲临大营，未能及时摆上酒宴相迎还请见谅呀。”说着款款行礼。
“夫人折煞卑职了。”蒋容见韩若夜弯腰便要向自己行礼，慌忙侧身避让，论品阶自己要低于镇国夫人好几等，论血统韩若夜又是王室血亲，现在却给自己行平阶礼，着实也吃惊不小，刚才的气焰也不由地降下。
“呵呵，”韩若夜含笑起身，引着蒋容坐回原坐，自己则坐上殷平安方才的位置。殷氏将领按品阶坐于她左下手。红甲、金甲战士手按佩刀分别站于左右两侧。
“前日里听闻蒋夫人身子不太爽快，我这呢正好得了一株天山雪莲，一直就想送过去，就是不得空，可赶巧儿您今日来了，那就劳烦您等下捎带着带给夫人吧。”
蒋容闻言，不禁身体一颤，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艰涩地开口道，“拙荆不过得的是些女人的常见病，烦劳镇国夫人记挂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卑职此来是带着王命前来，还望镇国夫人见谅。”
“哦？”韩若夜收起笑容，正色道，“父王有何旨意？”
“今日早朝，王上收到多位监察御史的联名上书，参奏殷家军驻扎凌云城外数月以来，强抢过路百姓财物之事屡有发生，受害百姓已有一十五人之多，严重影响百姓正常生活，王上听闻龙颜大怒，责令卑职率皇城禁卫军来彻查此事。”蒋容如同背书般讲完一切。他悄悄抬起头，期待韩若夜的反应必定如先前几位殷氏将领一样暴跳如雷，可惜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的精致脸庞。
“竟有此等事啊。”韩若夜声音平静，眼神将在场殷氏将领一一扫过，目光落到殷平安身上时，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军向来治军严谨，应不会发生这种滋扰百姓的事情吧。”
“几位御史将给王上呈现的证据是言之凿凿的，确实不好辩驳，其实卑职也是觉得殷家军一向威名远播，断不会做此等不耻之事的。”蒋容偷偷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韩若夜过度的平静，打破了他原有的打算。
“哦，原来如此。”韩若夜恍然大悟，“那这次真是劳烦蒋大人了。”
“夜姨！这简直是欲加之罪！”殷桀按耐不住性子，哽着脖子高声叫喊起来。
“桀儿你带几个人，将蒋大人和禁卫军的住处去安排一下。”不理会他的叫嚣，韩若夜吩咐道。
“可是——”殷桀还想争辩。
“这是军令！”韩若夜沉声喝斥。
“是。”殷桀垂下头，气焰也消了几分，他狠狠地瞪了蒋容一眼，便大步离开了中军帐。
“呵，让蒋大人见笑了。”
“好说，好说。”蒋容眯起眼上下打量着韩若夜，目光中带着探究，“卑职也是为王上办事，刚才多有罪夫人或者各位将军的地方，蒋某在此先赔个不是了。”说罢，起身向众将领做了个罗圈揖。
“若夜自当全力配合，争取让此事了解，还殷家军一个清白。”韩若夜微笑起身，“那请蒋大人先下去休息吧，若夜还有些琐事在身，就不能奉陪了。”
待得蒋容和皇城禁卫军的兵士都悻悻然退出帐外后。殷氏众将将韩若夜团团围住。
“王妃，他们摆明了就是在找茬！”
“您干什么迁就他们？”
“咱殷家军行得正，坐得直，何尝做过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他禁卫军算老几，竟然敢拿刀指着我们！”
“我看这蒋容就没按着好心！”
一时之间众将义愤填膺，众说风云。
“平安，你怎么看？”韩若夜转头看向老成持重的殷平安。
殷平安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我且问你，”韩若夜见他不语，径自开口，“我军是否有强抢财物的事情发生？”
“有。”殷平安沉声回答道，“前段时间，忙于老王爷的丧事，治军有些松散，确实发生了一两起这样的事情，但都已经解决了，犯事的士兵已经按军法处置了，被抢的财物也已悉数归还。是末将管束不严，请王妃责罚。”说罢单膝跪地。
“害群之马总是有的。”韩若夜无不遗憾的感慨，但并未伸手拉起跪下的殷平寂“你治军不严固然要罚，但你也不用内疚过多。无论有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蒋容今日也必是要来找茬的。”
“王妃此话怎讲？”
“蒋容身为刑部侍郎，熟读东木的刑科律令，是东木最高掌刑人之一。这种一般的强抢财物的案件，需要他亲自过问吗？更何况军队中自有一套体系，兵士犯事是受到军法处置而不是受一般地方条例约束，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难道他蒋容会不知道吗？”缓步从众将领环抱的圈中走出，接过玉枝为她暖了一上午的药茶缓缓饮下，见玉枝露出满意的笑容，方才放下手中茶碗，蹙了蹙眉。
“他这次带着禁卫军来，明则是彻查案情，暗则是为挑衅而来。如果我们按耐不住，被他话语一激，与禁卫军发生了冲突，那他就有理由扣我们一个拥兵自重，篡逆谋反之罪！”
此话一出，帐中大将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忆起刚才王妃未来之前差点就剑拔弩张的情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好歹毒的心啊！”殷平寂咬牙切齿道，“这蒋容的姐姐嫁给了太子做侧妃，一定是太子教唆着他来施这阴招。”
“末将还有一事不明。”仍然跪于地上的殷平安发问。
“平安，你先起来再说。”韩若夜含着笑，示意他起身。
殷平寂黝黑的面孔顿时发红，他站起身来，“太子想要陷害殷氏军队这一招并不高明，难道王上没有看穿吗？他为何会同意蒋容前来挑衅呢？”
韩若夜咬了咬唇，叹息着，“父王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借太子之力，探测殷氏军队是否有谋逆之心。
没有将话说全，只是令众人自己体会。若是每个人都参透了父王的居心，估计军心都要动摇了吧，若夜心中暗忖。
此时殷桀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不满，“夜姨，那些人的住宿都安排妥贴了，我让兵士给他们单独搭了个营帐。”虽有不满，但对于韩若夜吩咐办的事情仍是悉心操办，毕竟他除了父王最崇敬的就是这个只比自己大四岁的女子。她纤细体弱，是个“药罐子”，风刮强点都有可能将她吹走，但她脸上总是神采奕奕，腰杆永远挺地笔直，她的肩膀上担负着殷氏的兴衰，同时也担负着东木王朝的安定。她的冷静，她的计谋，她的智慧在她二十二岁柔弱的身体中绚丽绽放。
“从今日起，各军重整军纪，凡是有滋扰百姓行为一律军法严惩。”
从今日起，各处岗亭值哨人手加倍，严防意外事件发生。
蒋大人与禁卫军驻扎期间出入军营，一律不得阻扰。
桀儿，你要密切关注蒋容等人的动静，若发现有刺探我军机密之事，及时报我知晓。”
回到王府，韩若夜便撒下探子四处打听朝廷的最新动态，但回报的消息却少之又少，朝堂之中出奇的平静。但韩若夜总感觉平静得过了头，却似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0.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