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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把吴哲弄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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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袁朗对着一套套越来越诡异的作战训练方案跟他的一帮新老南瓜开始死磕。特种兵的敏锐让大家隐隐的开始不安。袁朗现在出任务一般挑的都是大梁。这回他这么训练傻瓜也知道,他们要面临的是一次艰巨的任务。
吴哲对着那些电子侦察仪器有些抓狂,因为袁朗把他们全部拎到了西藏高原,窝在高原的山峦之中。C3哀叹,“NND,袁朗就是彻底的一黑心后妈。幸亏这不是冬天。”这话本来是跟成才窝在一棵大树边擦枪的时候说的,接着就从树上懒懒地传来一个声音:“呵呵,没想到我这多年媳妇儿熬成婆,现在也变妈了,跟齐桓在你们心里一个位置了。”C3顿时冷汗渗出了脑袋瓜,成才旁若无人继续擦枪。闲闲地撂了一句,“早就教育你了,不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说任何人的坏话。”原来成才早就知道那个妖孽在树上。恨恨不已。袁朗闭上眼睛继续享受阳光,淡淡地交代了一句,“侦察能力那么差,别说你是我的兵。看见对面那个山头没有?去,负重往返。午饭回不来就没你的份儿!”C3风一样跑到帐篷开始武装自己,要知道中午是齐桓掌勺做饭!
吴哲丢下他的宝贝仪器走过来,对着袁朗哼了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成才漾起俩小酒窝,“吴哲,你还是个硕士咧。乱用古诗。”吴哲哼了一声,“总比你个半吊子大学生强啊。”从成才在军校提前2年多毕业就被袁朗弄回来,吴哲就想这孩子也就是教育环境差,不然也是双硕士的主儿。然后说,“那你找个更合适的呗,现场作诗也可以啊。”成才朗声念了一句“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吴哲差点就被唾沫呛到,“你猪八戒想媳妇儿想疯了吧。你来这里以前跟高小姐有没有联络啊?”成才的花边新闻就是高梓涵和阿芳了。尤其高梓涵给成才寄了两回东西以后。因为姓高,成才就升级为猪八戒。但是成才貌似当狙击手时间久了,变得性情寡淡,从来就不给人家回个电话或信件。
袁狐狸在树上又抛出一句话,“你和三多该考虑个人问题了。”绝对的一本正经。这可把树下的几个男人吓着了,袁朗一本正经的时候大致分两种情况,一是他们要倒霉了,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这个事情倒霉的还是他们。几个人忽然沉默得不说话。陷入了短暂的恐慌。
他们习惯了狐狸不怀好意的开心和眼神。这个沉重的表情难道是他折磨大家新的鬼把戏吧。这个想法不约而同在大家心里冒出来,然后一个个鄙视了袁狐狸一眼,该干嘛干嘛。
吃了饭,队伍进行了集合。袁朗矗立在队伍前,身后戳着的是一把光亮的菜刀。恍惚间,大家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嫩嫩的小南瓜,像待宰的羔羊。呃,真是不堪回首……袁朗宣布此次的任务。“我们此次的任务是解救一名国家的军事技术人员,大家不用紧张,就当玩一次真人版的CS。”去救一个人质?齐桓在后边撇撇嘴,鬼才信。袁朗看着大家的表情,很明显都是在无声的宣布,信你才见鬼了。果然,“这个人目前在印度人的军事管辖区。”西藏地图上的一块空白之处,那是中国又一块让人心痛之处,中国人过了那么多年,在努力,可是那块地方还是在阿三手里。然后吴哲他们一致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如此!
“战争似乎距离我们已经很遥远了,可是这些小规模的对抗就像是祖国大地上难以避免的一块块小癣症,难以灭绝。我不再质疑军人的意义,和平与战争,是一个强大的辩证法。”这是许三多日记中的一段,看看西藏那么美,那么干净的蓝天。吴哲觉得真是可惜了。记得依玛儿曾经说过她是第一批青藏铁路的乘客。高原上的格桑花开得孤单又骄傲地漂亮。那时候他还笑话依玛儿说话都像写书一样文绉绉的。
等待解救的是国家军事研究院的技术骨干,是军事武器专家泰斗的大徒弟,文彬。西藏军区的后勤及条件都非常艰苦,他却自愿来到这里。而他被抓去的地方并不完全算是印度人的地方,是□□分子和印度一部分雇佣兵建立的一个军事窝点。幕后是印度一个小民族的首领。他们一直致力于夺取印度政权。
吴哲觉得信念和信仰这个东西有时候太可怕了,在许三多身上是光明的火焰,在这些执拗的分裂分子身上就是不断吞噬阳光的黑子。
依玛儿又开始给几家杂志的专栏写稿子。剩余的时间都奉献给了两个孩子和老人。最忙的时候几乎淡忘了吴哲的存在。又有时候,闲暇下来会想铁嫂子说的很对,真的是坐等红颜老。有点像古代那个“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的样子。
两个孩子已经过了半岁,见父亲的时间还不到八分之一。而两个孩子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穿了爸爸洗的衣服,无论怎么哭闹,只要吴哲回来抱着,笨拙地念叨几声,宝贝乖,别哭了。孩子居然就乖乖地听话。依玛儿只能念叨,吴家的孩子和他爸爸一样狼心狗肺。
看着怀里因为感冒难受哭累了的孩子,依玛儿望着外面的月亮,哀怨地想,吴哲已经两个月零九天没有回家了。
吴哲他们潜入那个一半嵌在底下,一半像堡垒一样立在外面的所谓的军事基地时,袁朗想,如果这个地方能够收复失地,用来给他们练习巷战再好不过。上上下下比A大队基地建造得更适于训练体力极限。如果他的南瓜们知道袁狐狸的想法就要哀叹了,因为袁朗的行动力一向很强,想得到就做得出。回去基地,训练场就要大改建。
第一个找到文彬的是吴哲。吴哲觉得自己真是中了头彩。这个人如果带不走,力求予以击毙。这是命令,他脑子里有中国乃至世界最先进的军事武器技术。吴哲哀叹,来了就要杀人,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人质。队长给他们看得照片上那个人,背叛了祖国。文彬就像他的名字,长得文质彬彬。如果是菜刀看见一定要说,比吴哲还娘娘腔。
那个文彬在一张摆满美食的餐桌上,与另一个人正在用印度语交谈着。难言脸上兴奋的红光。他们说的是他们建立新政权的理想和未来。
吴哲跟着他一直到他身边只有一个人。他住的居然是堡垒的上层,吴哲以为这样的人只会窝在昏暗的地下做春秋大梦。吴哲藏在管道和墙上的一块凸起上,向队友及袁朗报告了情况。C3说,一个狙击手就解决了么。真是劳师动众。成才也说,队长,你让锄头回来吧。我负责击毙他。
袁朗的眉头变成川字,“吴哲,能活捉吗?”吴哲传来声音,“你们全部撤出,到***点接应我。”三多说,“锄头你下来,我去。”成才一把拽住许三多。他什么时候才懂得战场的果断。尽管他也很想把吴哲换下来。
在近一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后,吴哲拖着文彬回来。袁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看着嘴巴被黑色胶布糊住的文彬,担忧道,“他怎么样?”。吴哲说“没事,晕过去了。”袁朗踹他一脚,“他就一脑子值钱,你给弄坏了,看我不削你。撤!”吴哲说,“队长不能走,他有一个存有技术资料的芯片还藏在里边,我要去拿。”袁朗差点跳起来,“刚才怎么不拿!?”吴哲无奈道,“还没找到,我想先把他弄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有那个东西?”
“我听见他们谈话了,狗咬狗,这家伙野心大,用那个东西交换权力,那老头没答应。”
“先把他带回去,我们再讨论。”
“再来,这里防守就更严密了。”
两个人僵硬地对峙,成才说“我去!”。吴哲说,“我去比较好,屋里的东西涉及几种外语,我会辨别芯片。”
袁朗看着吴哲亮晶晶的眼睛,“去吧,遇到危险马上撤离。那个芯片不必强求。”
袁朗看着吴哲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心忽然有点疼地扯了一下。或许齐桓当时的心软是对的,双硕士学位的少校,在哪里混不是大好的前程,跟他们在一起受罪。齐桓没有把他削走,他坚持下来,并坚持到现在。即使升了中校,有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岳父。是他把军人的希望埋在了见不得光的地方。
天已经开始有朦胧的明亮。每个人的心都缩在一起,吴哲还没有回来。三多和齐桓已经带着文彬回到管辖区在直升机边等了许久。回去必须经过一条狭长的河流,由于山地落差大,河水湍急。能过河的只有一条很窄的绳子和木板搭成的小桥。能见度一旦好一些,过桥就会被哨岗清楚地看见。
袁朗面无表情地命令,“撤。”没有人反对,甚至连喘气大家都收敛了声音。最后过了桥的时候,钱小多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在心里念了一句,“队长……”袁朗和成才蛰伏在桥的这边等待吴哲,其他人已经先乘直升机将文彬直接送回西藏总部。
耳机里传来吴哲的声音,“队长,东西我已经拿到不能从这边过桥,我请求沿河边丛林往上游过桥。”
袁朗松了一口气,“我们在河上游的***点汇合,注意切断无限通讯设备,防止被跟踪。”吴哲笑了一声,“队长放心,我要是都被跟踪了,直接自刎算了。”成才的眼皮忽然就跳了一下,“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接着耳机里再无声响。
依玛儿和吴妈妈安顿好孩子睡午觉,接到了袁朗的电话。袁朗说,“你把孩子安顿好,我去接你。吴哲出了一点事情。”依玛儿愣愣地看着电话,然后转脸看见吴妈妈关心的问,“谁来的电话?吴哲吗?”依玛儿快速地调整自己,“不是,妈你看好孩子,有事给我打手机。杂志社说稿子出了问题让我去一趟。”然后迅速地收拾东西,出了楼道给袁朗打电话,“不要进小区,我到小区门口西边的路口等你。”袁朗知道依玛儿是一个坚强的人,没有惊慌失措,对未知的恐惧能那么坦然。
依玛儿上了车,很努力地让自己语气平静,她压抑着质问袁朗吴哲怎么会出了意外的冲动。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袁朗没有被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追问自己的丈夫在哪儿。袁朗一直记得自己刚升中队长的时候,一个战友牺牲了,去接家属的时候,那个女子当时直接昏厥过去,醒来后是长时间的哭闹。
袁朗看依玛儿不开口,一边开车一边说,“长生,对不起,吴哲……没有回来。”依玛儿看着他,“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死了还是被俘了?”袁朗微微低下眼睑,“失踪了。”
在A大队基地的办公室,依玛儿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她已经觉得心里疼得难以忍受,还要面对一堆的人情世故。要怎么让吴爸爸吴妈妈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来找人家出气吗,以后如何跟孩子们交代没有父亲。依玛儿说,“爸爸,您来做什么?”林参谋长惊异地看着依玛儿,她肯叫父亲。
然后依玛儿跟铁路说,“铁队,我想跟我爸谈谈。”
安慰走了父亲,依玛儿再无心力应付铁路的安慰。铁路和袁朗难过地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依玛儿,她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生怕父亲对铁路和袁朗不公,替他们应付了他。依玛儿听完简单的经过和政委有些公式化的安慰,有些虚弱地问,“你们要求我现在怎么做?”政委尴尬地回答,“再等一段时间,做好最坏的准备。”最坏的准备?嫁给吴哲的那天起,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袁朗送依玛儿出门,顶着初夏忽然变得炙热的太阳,依玛儿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