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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伍,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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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倒霉,陌生的植物和环境,激流的河水。一路向着上游,然后自己一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就被几个貌似土著的人弄晕了过去。更丢人的是在晕过去以前才模糊看见几个人的样子。
吴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几圈铁链锁住,像是……基地栓狗的链子?!太侮辱他了。吴哲开始迅速观察坏境,很显然这不是那个堡垒。门外有一男一女两个争执的声音走进,说的居然是汉语。尤其那个男人的普通话,字正腔圆。
那个男人说,“白玛,你又惹事!你抓他来做什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那个女孩的声音很年轻,“伍哥哥,他还没醒呢,你看什么呀……”
那个男人固执地打开门,吴哲眯着眼睛适应阳光。女孩嘟起嘴,“你的身体还真是好!那么大的药量你都能够醒来!”
愣住的是吴哲,那个女孩嘴里的伍哥哥居然是成才和许三多心心念念了3年的伍六一。吴哲记得在钢七连的照片里伍六一是笑得相当张狂的一个,站在史今的旁边,一脸的幸福时光。这还要掰成才和许三多所赐,成天他们七连七连的,连七连食堂的包子都被他们拿来回忆过了。七连的合影就摆在他们的桌子上。成才有时会很心疼的表情说他是五班副,选拔的时候,腿折了……三多则是念叨,这是我们伍班副,我的代理班长做得没有史今班长好。我们也没有那么好的一个班副……吴哲忽然感谢他们的唠叨。并且吴哲敏锐地看见了伍六一眼里转瞬即逝的喜悦和讶异。他肯定是认得自己身上的军装的。
吴哲相信被成才和许三多妖魔化,不,神话了的人物,不会是一个奸恶之人。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他只能以静制动。
伍六一认识这一身军装,这是他自己拼了命没有换来的理想。伍六一忽然有些恶作剧地捏着吴哲的脸,“小伙子挺帅啊。”跟白玛在一起久了,自己都变得喜怒无常了。白玛扯开他的手,“不准你碰他,他是我的!”伍六一习以为常,吴哲怎么也装不下去了,“说什么你,谁是你的!”。
白玛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对你好的。你陪我玩好不好?这里只有伍哥哥一个人长得还看得过去,他还凶巴巴的。你一看就不会那么凶。”吴哲翻翻白眼,知道秀才遇到兵了,开始装死。
伍六一吩咐白玛,“去,给他拿件衣服换上。把钥匙给我。”白玛不敢违抗,哼了一声走人。白玛走出视线,吴哲很小声地对着伍六一说,“伍六一。”伍六一忽然就停住了手上开锁的动作,一把掐住吴哲的脖子,“你是哪来的!”。五班副发火起来果然很吓人。看见吴哲涨红了脸,伍六一才松了手。吴哲咳嗽两声,“你想掐死我呀你。我是许三多和成才的战友。执行任务莫名其妙掉这里了。”伍六一嘲笑地看着他,袁朗啊袁朗,你带的什么兵呐。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吴哲觉得伍六一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因为自己的东西全被没收了。现在连衣服都被换了。
白玛说,“我叫白玛曲珍,你可以叫我曲珍。我讨厌伍哥哥叫我白马。”吴哲心里偷偷笑,白马?他知道藏语是莲花的意思,还是觉得很好笑。
吴哲有感觉,这个地方很诡异。吴哲说我要去厕所伍六一跟在后面。白玛气鼓鼓地看着他们,男人都一样,只会用这个理由甩掉她。
翻过厕所土墙,两个人躲进一个树丛。他们互相地不信任。相识的时间、地点真是不好。吴哲忽然觉得很烦闷,“你的腿不是韧带拉断了么?”现在居然活蹦乱跳,敏捷度不比自己差。伍六一淡淡回了一句,“你记错了。”
吴哲不再跟他打哑谜,“我要回去,队长还等着我。”伍六一忽然一个冷厉的眼神,扑上来摁住了他。吴哲直觉上告诉自己不能动。过了一会伍六一爬起来,“回去?让我想想办法吧。一起去吃饭。记住我叫伍啸天。跟你不认识。”然后伍六一回头戏谑地看看他,“袁狐狸怎么带了那么一个兵,娘们唧唧的酸秀才~~~”吴哲自此有一新的称号,A大队的人高兴地时候叫他秀才,不高兴了叫酸秀才,再不高兴了就是娘们唧唧的酸秀才。当然了,这还是后话。
依玛儿说过吴哲就像童话里的战神王子,英俊又英勇。这话是某一天依玛儿给袁野读完童话的时候,心情正好晴朗就夸了他一句。吴哲就记在心里了,自恋得不行,有时候还跟成才他们念叨,“小生的夫人说小生是王子......”
听见这酸秀才的称呼吴哲郁闷的咬牙。恨恨地跟上去,伍六一,你小子别栽到我手里。
走过山谷间的平地,居然是大片的罂粟花。正是开花的季节,来回的人很多居然都是穿着迷彩。应该是雇佣兵。吴哲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怎样的地方。这里是毒枭聚居的地方,还有军火、雇佣兵,还有靠种罂粟为生的农民。多么诡异的平衡。成片的罂粟在太阳下光明正大的开着。
吴哲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没有动筷子。伍六一大口地吃着,看了他一眼,“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你那些逃跑方案。”吴哲拿起筷子,“我怕这里边有大麻。”然后开始大口地吃饭。
吴哲刚放下碗筷,伍六一贼兮兮地笑,“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忘记自己是被迷晕过去的吗?”。吴哲眼前的脸和景象开始模糊。吴哲昏睡前在心里骂了一句,“你大爷的。伍六一,我记住你了。”然后彻底地晕过去了。
伍六一回来的时候,看见白玛曲珍正在床边好奇宝宝一样地观察吴哲,看见伍六一回来又蹦又跳地上前,“伍哥哥,你们汉族的男人都生得那么好看吗?那么短的时间你给他又下药,想毒死他啊?”伍六一嗤之以鼻,好看?一个小白脸。警告地竖起一根手指在曲珍鼻子上,“警告你,不准打他的主意。出去吧。”曲珍乖乖走人。
伍六一对着吴哲的脸拍了两下,“别装睡,起来。”吴哲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让一个姑娘盯着看那么长时间真是折磨。
吴哲看着伍六一眼睛里有些小小的邪气和坏,竟觉得这就是另一个袁狐狸。吴哲警惕地往后缩了一下。伍六一走到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回来“我已经把信息递出去了,等确认身份,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长生从来没有觉得日子会那么的漫长,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她要努力地像往常一样生活,她还有两个孩子和两位老人要照顾。至少在情绪上要照顾老人。
夜深的时候长生翻箱倒柜开始找将抗抑郁药。可是已经被吴哲仍的干干净净。摸到电话机,颤抖着给林雪打了电话。林雪正在值夜班,她听着电话里短促的呼吸,警觉地问“姐?是你吗?”长生的眼泪一下决堤了,“小雪,我觉得我要撑不住了。能给我带一些阿米替林吗,盐酸阿米替林。”林雪着急地说,“我现在去看你!你不要胡思乱想。”林雪知道吴哲的事情对姐姐的影响有多大,而且抑郁症如果复发时可大可小的。“不,你不要过来!爸妈会知道的。”林雪柔声开始安慰她,“姐姐,家里有安眠药吗。乖你去吃一片,喝杯牛奶睡觉。明天你带着宝宝回家住。”依玛儿居然老实地照做了。
林雪骨子里有姐姐的稳重,早上一个恰当的时间,林参谋长打电话,跟吴爸爸说想让女儿过来住几天,他身体微恙。有点抱怨地说依玛儿从生了孩子几乎没有回去。然后收拾好,林妈妈就和司机来接走了依玛儿娘仨。一切看起来理所当然。
到了林家,依玛儿彻底地不管孩子,一个人才有时间去想去悲伤。父亲安慰他,并且做了分析。吴哲活着的可能性很大,让依玛儿有信心。依玛儿何尝不知道失踪不代表死去。可是如果不尽快回来,吴哲,该怎么办。他的理想,他的军人生涯。
依玛儿看见父亲关怀的眼光,觉得抱歉。她不认可这个家。当她认可的时候,是她有了困难以后。
袁朗在第一时间给了依玛儿最新的信息,“长生,我们找到吴哲了。他很好,没事。”袁朗的欲言又止,让依玛儿没有展开眉头。“然后呢?”袁朗苦笑,果然是硕士的老婆,“上级要求他继续留在那边执行任务,不能多说了。已经违规了。”依玛儿看看外面五月的天,“我相信他会完成任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