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2月1日 ...
-
第七章12月1日
“我说，起灵啊，你这要是激动啊，直接扑过来吧唧我两口我都不介意，咱能别糟蹋农民伯伯的果实吗？您瞧瞧您瞧瞧，您这捏碎几个苹果了啊？”
我栽歪在床上，看着床边的傻小子直乐。不过被我一说，小哥儿干脆不削了，把那半喇磕叽的苹果往桌上一放就巴眼儿瞧着我。我被盯得直发毛，浑身上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毛病来。
“你这直勾勾的看啥呢，嘿嘿，是不是觉得胖爷更加潇洒帅气了？”
“瘦了。”这死小子竟然忽略我动人的媚眼儿……
“瘦了好啊！嘿，瘦了有益于身心健康，我这年纪也大了，得注意得注意。”
“不大。”
我听着心里偷乐，跟你比可真不算大，少说咱俩也得是同龄了，这要往多了说你怕是还得是我长辈。
“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医生说我福大命大，一般人这后脑勺被来一下没几个能醒过来的，这第三、四个星期是身体恢复的最佳时期，若是这时候醒不过来人就够呛了，好巧不巧我这就在第四个星期的时候醒了。嘿嘿，看见没？咱当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老天爷都不舍得收！老实说，一醒来就能看到张起灵这傻小子我还真有那么点儿开心，咳，就那么点儿啊！别把胖爷我想的那么没出息。不过你别说，这一个多月没见，我还真挺想他。
只是怎么看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我正了正身子，不是视觉误差啊，我怎么觉着这小子好像也瘦了。
“起灵啊，这将近一个月你都是怎么过的？他们没亏着你吧？我怎么觉着你也瘦了啊？”
“胖子，我……不，吴邪哥哥，有话要和你说。”
“小天真？”我一愣，怎么扯到吴邪身上去了，“嘿嘿，你是不是又闯祸了？在别人家里过的不舒坦吧，我就知道你没了我就不成个样子！”
小哥儿默默低了头，什么都没说。我瞅了半天，小哥儿也没有下文，不过这怎么看这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扭捏的劲儿啊。看来这祸闯的不小，难不成是把人家镇店之宝给砸了？哎呦喂，那得多少钱啊！
“成成，我肯定帮你说好话~”
我看着小天真这脸怎么都觉着是黑的……当下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准备和他扯淡，对，扯淡。
“嘿嘿，小吴啊，这次麻烦你了，回头儿兄弟保准把这住院的钱窟窿给你堵上，这些个日子小哥儿也是麻烦你照顾了啊，小哥儿现在啊……”
“胖子，这钱，不用你给。”吴邪神色凝重，脸上写满了“我不想和你扯JB蛋”……
“啊？这不行啊，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小哥儿是不是还闯祸了？你养着一大票人可不行这么霍霍钱的啊！”
“嗯，钱的话，小哥还清了。”
“哦……啥？你说啥？”
“你昏着的这段日子……小哥，下斗了，所以钱还清了。我想来想去，觉得趁早和你说比较好。”
“小吴……不带你这么忽悠人的啊！我为啥躺在这儿，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话不能乱说！”
“是真的，胖子。小花亲自带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小花。”
我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劈了那么一下，这就是小哥儿要吴邪和我说的？下斗了？他娘的趁老子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被人拐去下斗了？！妈了个逼的！那老子是为了什么躺在这儿差点去玩儿植物人大战僵尸的？！
“吴邪，你再说一次。”
“我说，小哥下斗了，小花亲自……”
我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活力，一个鲤鱼打挺儿扯着吴邪的领子就吼了起来：“他妈的你就是这么做兄弟的？！好歹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他妈的趁人之危？！亏我还想把小哥儿交给你！啊！老子他妈的前脚刚倒下！你后脚就他妈的把小哥儿供出去了！”
“胖子，你冷静点，我是为小哥好。”
“去他妈的为小哥儿好！为他好你把他当工具使？你他妈的怎么不把你狗屁三叔打傻了再拽斗里去啊！”
“胖子！”我承认我这话是有点不厚道，一下子把吴邪那点儿伤疤全给揭起来了，吴邪也是被惹急了，一把就给我摁回床上了，我这立马就两眼冒金星儿，整个人差点儿又迷糊过去，吴邪大概看出我的不对劲儿，语气顿时就缓和了：“唉，胖子，我是为你好，也是为小哥好，等你出院了，冷静了，咱哥俩再好好谈谈。”
于是我这厢还摊在床上喘着粗气，吴邪就悄不声儿地走了。等我喘的差不多了一扭头，发现小哥儿正局促地站在门口儿。我想了想又坐了起来，拍了拍床板，努力绷着和蔼可亲的面相儿说：“起灵啊，来来来，坐下，我有话问你。”小哥儿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挪过来。
“我昏着，咳，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小花哥哥出去玩了啊？”
“嗯。”
“那……好玩不？”
“他们说，那叫下斗，你如果醒着，一定不会让我去。”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听别人说是一回事，听他自己说出来那是两码子事儿！
熊崽子摆明是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是屁颠颠跟人家走了！我心里这个气啊，也不知道是气他傻还是气他骗了我。
“老子他妈的还没入土呢，你这就换了人家了？啊，寡妇偷汉子还得过了头七呢！怎么着？！敢情儿觉着跟着我亏了你了？”
“胖子，我会去，是因为我不想做你的……”我看他摇摇晃晃坐直了身子，低着头也不委屈也不闹结果竟蹦出这么句话来，顿时心里的心疼全没了，再者我那时候气的耳朵都冒火，啥玩意儿都听不进去。
“别说了！他娘的要坦白了是吧！利用完老子想踹了是吧！我还心疼你！心疼？我呸！老子再心疼你这王字儿倒过来写！告诉你，胖爷我也是倒斗界的肥王子，你不稀罕！稀罕咱的人……唔”
……这软软的……软软的？！
小哥儿偏了下头，小巧的鼻尖轻轻擦过我的脸，身上一股子清爽味儿闻得我简直是通体舒畅。我咂了咂嘴……他娘的我是不是还昏着呢……怎么还做上春梦了……
“胖子，我不想做你的累赘。吴邪哥哥说，这样，我可以和你一直，一直，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我看着认真说出这话的他，哦，原来不是梦。
突然有种错觉：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大概就是为了等这句话。
我很想问，对于你来说，这算不算是最美的情话。
“唉……”人活一世，情之一事没人能免俗。
能和你有这份情，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你怎么就……怎么就偏偏挑上我了呢？
我一把将他扯过来紧紧搂在怀里，贪婪地恨不得把他嵌在自己身体里面儿。
这具躯体终究是温热的，每时每刻都有血液在流淌。
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并且……至死不渝。
“胖子，疼……”小哥儿有点儿艰难地从我怀里抬起毛茸茸的脑袋，脸蛋儿红红的，看着他这模样儿，我一下就敛了心神。
“哎呦，哪疼啊？是不是打狠了，快快，让我瞅瞅。”
“不是，身上，下斗的时候碰的。”
“我擦他小花的！也不知道多护着你点儿，快让我看看，疼不疼啊，我给你吹吹啊~”
“嗯，斗里面……”
…………
出院的时候刚好是圣诞节，医院里都有那么点喜气洋洋。小哥还指着圣诞老人问为什么总有人把我挂在奇怪的地方，我哈哈大笑，只好给他灌输：“不是所有伟大的胖子都是王胖子，但是王胖子肯定是伟大的胖子”的思想。我看他很傻很天真的样儿，不由心情大好。
话头儿到这儿，我就想起小天真了。你若说讲义气，小天真绝对是条汉子，人可能是憨了点，但对兄弟，那是真不含糊，他若说是为着你好，那大概就真是为你好。所以我一直寻思着找个时间哥俩儿好好整那么一桌儿把话都说开了。不过，吴邪这货自打那天起倒真就没再来了，也不知是回杭州了，还是忙别的事儿去了……啥叫那是躲我去了！我们哥俩儿好着呢！不许造谣啊！
“走吧。”
“嗯。”
我45度角仰望了一下天空。
这个时候我很想像每一个出院的人一样感叹一下生命的美好。
……他娘的北京的天还是灰蒙蒙的，污染忒严重，老子想文艺都文艺不起来。
小哥儿见我没动，回头望了我一眼，露出了个有点儿疑惑的表情，我扯嘴一笑，拉了他的手说：“元旦的时候，把你吴邪哥哥还有小花姐姐，啊不，小花哥哥叫到家里来聚聚吧……你这熊孩子！差点把我都拐顺嘴了，以后记着改啊，吃亏了我可不再帮你了！”
“好。”
“嗯。”
又快过年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12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