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月1日（完结） ...
-
第八章 1月1日
我看了看小哥手里的促销牛奶。
“这玩意儿快过期了，不能买……”
“哦……”
“……哦个屁！快松手！”
“嗯……”
哎呦喂，小祖宗诶，还跟我杠上了，您这手劲儿大，您了不起！咱哪儿抢的过您啊！
“我是琢磨明白了，你不就想要这里面赠的变形金刚吗？我回头儿给你买一大个儿的还正版的，成不？”
“……不要。这个是赠的，不一样。”
“嗯嗯，是不一样！这玩意儿在地摊儿上给你买一个你看都不待看的，这会儿就不一样了？看出来了，正版的大黄蜂都比不上XX牛奶促销赠品！搞不好人家日本的小崽子当初全他娘的是这么把身高喝上去的，直接在牛奶赠品里放个□□娘们儿保准他们一次喝一打。”
“□□……”
“……没事儿不许给我想什么娘们儿！老子成天伺候你都戒了这口儿了，也不能让你尝着甜头儿。行了行了，别捏了，我给你买，您这啊纯属糟践东西！”
话音还没落，小哥儿立马就把XX牛奶扔到篮子里了，毫不客气潇洒地转身甩了我。
我脸色铁青地望着这崽子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我弟弟是你们这些庸脂俗粉看的吗！”
仔细想想，我真是挺亏的，要是放在从前咱那是一个潇洒风流玉树临风，咳，虽然这树可能是粗壮了点儿。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啊，大包小包地提着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大中午就开始跟一群大婶儿抢年货，他娘的还得防着些个纯情姑娘被边儿上这崽子蒙蔽了心智，我容易吗我！
答案是不容易。
更不容易的还在后面儿。
前脚我刚进家门儿放下东西，后脚就有人来敲门。
我就震惊了。
“哎呦喂~这不咱霍大小姐吗？您这屈尊降贵的，折煞了奴家啊~”
秀秀斜了我一眼，踩着小高跟鞋蹬蹬蹬地越过我，撩了下头发就风情万种地在客厅坐下了。啧啧，这女人就是不一样，你别说，这女大十八变的说法还真不假，要是云彩还活着，会不会也……得得，我这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得了，胖子，别和我怪模怪样的了，本姑娘特意来北京这一趟你得知足了。不过瞧您这模样，怕是好的也差不多了。”
“嘿嘿，您这么个大美人儿惦记着，咱想不好都难啊！”
“哎呀，指不定不是我这个大美人儿给您惦记好的，这惦记着您的怕是另外一个大美人儿。还不赶紧安置下人家，不然你这屋里怕是比外边儿还冷啦！”
我一转身儿才发现小哥儿简直化身成奥特曼了，两眼的激光哔哔哔地就是要射穿人家姑娘。
“起灵啊，到里面去，我和秀秀说点事儿。”
一脸严肃地目送小哥儿回房间，秀秀突然俯着身子凑到我耳边轻轻道：“你喜欢那张家小哥，骗不了我。”
我愣愣地看着前面……霍丫头身条儿真不错，唯独就这胸上欠了点儿火候儿，诶？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哎呦，那您可本事大了，这事儿我都没看出来。您这，打哪儿看出来的？”
“你们折腾去杭州之前，吴邪哥哥和小花因着你们的事儿没少吵架，我听着听着自然就明白了，不，应该说，我才是最明白的人~”这秀丫头仪态万千地端坐着，眼睛里的俏皮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唉，丫头啊，我说你这几两肉怎么就不往关键的地方长，敢情儿都是琢磨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给磨掉了！”
秀秀一嘟嘴：“胖子，我不和你这厮一般见识，不过你可得记着，你啊，欠着本姑娘一个大人情，若不是我，你和张家小哥的事儿哪能这么快就了了？不过你伤得这么重我倒是没想到，这事儿我得道歉。”
“哎哎？不对啊，这啥时候我就欠了你人情了？”
“这你别管，总之你得记着。另外啊，记得对那张家小哥好一点，要是哪天那小哥被吴邪哥哥拐走了，你哭爹喊娘都没用了。成啊，也不和你说这些了，跟本姑娘走一趟吧，吴邪哥哥巷子里等着你呢。”
“这他娘的都哪儿跟哪儿啊，话说回来了，这小天真和小花就放着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往我这儿跑？也不怕老衲想不开破了荤戒？”
“我和小花总得有一个留在杭州，眼下这档口不好两个人一起出来，本姑娘闷得久了，出来散散心，就那么两个榆木脑袋还想拦得住我？至于你……”秀秀掩口羞涩地笑了：“你连家里的素菜都没啃明白呢，还想沾荤腥？也不怕塞着牙~”
唉，女人啊女人。
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知我者张无忌之娘也。
他娘叫啥来着？
…………
“哟，天真，咋还站在这儿说话，多见外，走走走，整两盅儿去。”
“不了，我得开车，最近事情又多，我就过来看看你，和你道个歉，我这就要赶回去了。”
“道什么歉啊！也不到家里坐坐，包饺子给你吃！”
“这……小哥在家里，有些话不方便说，咱哥俩儿聊聊就成，解了我心里这疙瘩，我这年也过得舒坦点儿。”
秀秀说冷，呲溜一下就钻到车里去了。我和吴邪靠着车门儿，一人顺了根儿烟。我知道他想问十一月份那事儿，也就不含糊了。
“我知道你们肯定挺纳闷的，其实我也纳闷。你猜我赶到的时候是什么情形？店门口围了四五个打手，拎着棒子堵成一圈，我抻着脖子使劲儿看也看不到啥，直到有人被踢的飞了出来，我这才看清，圈子中间竟然是赤手空拳的小哥儿。挺俊的脸蛋儿也挂了彩，眼神儿冷冷地扫视着来人。怎么看都是那‘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张起灵。
你知道那一秒我的感受吗？”
“你觉得自己被骗了？”
“不，是害怕。很害怕，爷这一生没怕过几次，上回害怕成这德行那是因为把我爹的白鸽自行车搞坏了。这‘害怕’跟洪水猛兽似的来的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怕小哥儿会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怕他会离开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挨了那一棍吗？那时我杀气上来了，拨开人群就把小哥儿狠狠揽在了怀里，像安慰小孩子一直说着‘不怕不怕’，这话是说给我自己也是提醒他……现在这个局面我很满意，我不想打破，也不想让他打破。小哥儿怕是看到后面来的人在我怀里拼命地扑腾，我那时哪儿想的那么多，就死拽着就不松手，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挨了一下，人就迷糊过去了。”
吴邪转过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我：“胖子，你不是忽悠我吧？你这样的人物，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哎哎，我知道是有点儿没出息，你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啊！反正……反正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儿就是这样的，所以你们也别难为起灵。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我只认清了一个理儿：对于我来说，哪一个是真的他，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半响，我们都沉默了，吴邪极为凶狠地抽了几大口烟，看得我都觉得呛。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他娘的突然笑个屁！吓死爹了！”
“胖子，过了这么多年，你到底，还是比我聪明，比我豁达。我吴邪，佩服。不过既然你和我交代了这件事儿，有件事儿我也得和你交代一下。”
“啥事儿？还钱的事儿我可不干啊！之前是你不要的！”
“你个财迷！俗！小心小哥不要你！”
“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家里养了个人自然更不一样了，这过日子更得精打细算！”
小吴同志这眼白可真白。
“之前你去杭州的那件事儿……”
“啊，那不是小花儿不同意吗？”
“不……其实不同意的是我。”
“你？”
“小花儿想留小哥做事，面儿上虽然总是和小哥过不去，但是小花对小哥的身手那是万分的肯定，你把小哥主动送上来，他自是乐意得很，他谢家家训摆在那儿，关键时候没那么多侠骨柔肠。我不同意……自然不是因为觉得小哥是个麻烦，不是夸口，以我现在的能力，一个张起灵我还是保的住的。只是……只是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得弄清楚你是怎么想的。大家生死兄弟一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我总不想让你们后悔。以前我总是凭着自己的意愿做事，总是觉得我给的更好……现在才知道，若我不执着，结局也许也不会变。
我说我是为小哥好，为你好，那是因为你昏了之后我才想到，我是应该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是必要的时候我得托你们一把。我同意小哥和小花去下斗，一是因为那斗危险性并不大，无非是卖个人情给别人；二是小哥和小花下斗了，摆明了他是我们的人，各种流言也会少些，你们也自然安全些；三是我确实有私心想试试他，小哥精明过人，他想干的事儿没人拦的了，我这才像胸口堵了石头越发想弄清楚。我要说的，大概也就这些了。”
“小吴啊……我胖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想明白了自然不怨你，我那时口快，话重了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往心里去。不过啊……”我吸了吸鼻子，“这么些年，你确实变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你巴不得把小哥护在怀里还一脸天真无邪，你那时候儿可真不会寻思这么多。”
“胖子，你就别笑我了。”吴邪扯了个苦笑，看得我略微有点儿心酸。
“哎，对了，还有一事儿，那黑瞎子是你和小花找来的？”
“黑瞎子？我们和他今年就没联系过，怎么了？”
“诶？啊，没事儿。”怪事儿了诶！那还能是哪个熟人。
“不说这些了，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吗？你知道的，小哥这模样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也可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你能受的了吗？”
“唉，受不了也得受着啊，再说了，能有什么打算？就这样儿呗，凑合着过吧。”
吴邪咂了砸嘴没再说什么，我们哥俩儿又寒暄了几句秀秀就在催了，一来咱这也不好耽误人家，二来我还惦记着家里那位小祖宗，不过末了还是依依不舍惜别了半天，就差我在后面儿挥手绢儿“大爷~您慢走~”了，这才送走了二位。
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一群狐朋狗友，一个二个的都紧着编排我的不是。
“胖爷怎么着？您这最近转了性啦？难不成是金屋藏娇了？”
“您去年这会儿可跟着组织逍遥快活呢，什么情况！还不跟组织坦白！”
“什么时候把家里的美娇娘带出来让哥儿几个见识见识，开开眼？”
美娇娘？我想起小哥儿那张没表情的脸，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看来我真是脱离大部队太久了，人民群众都开始怀念我了。不过瞧瞧这一个个操行，我要真把家里的美哔——娘拉出来，你们就直接让人家给二指探龙穴一手好本事爆了菊了！所以为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着想，我决定还是牺牲自己放弃良辰美景回家陪小祖宗。
到了家一开门儿就看见小哥儿耷拉着脑袋端坐着。
哟，怎么了这是？
结果走近一看我差点儿没笑尿，那XX牛奶赠品整个儿都快成粉碎状的挺尸在桌子上，其惨状简直人见人怜。
我强忍着笑从背后抱住他：“我说这玩意儿不好玩儿你还不信。”
“回来了？”
“嘿嘿，是不是饿了？”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小哥儿一脸忧郁，碎头发柔柔地扫过我的脸，扫的我心痒痒的，就着他的嘴就咬了下去。
唉，就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也值了。
“晚上吃虾仁儿馅儿的饺子吧，今年过年……我在家陪你。”
“嗯，韭菜少放点儿……”
窗外噼里啪啦地响起炮仗的声音，我听着却不像往年那般吵闹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1月1日（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