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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出城(上) ...


  •   岁月如梭,转眼已是三年。在这三年里,很多东西都变了,比如,我已适应了这具男儿身的□□。比如,我一方面是连哥的书童,另一方面又是他同门师弟,当然了,连歌并不知道。又比如,连哥和戚语的关系莫名的变得缓和。再比如,迷园在一个月前无端地毁于一场大火,我们这些原本在迷园做事的人都搬进连府来了……但在这三年中有件事的发生却对我影响非常,甚至关系了我的后半生。那就是连伯的离世。对于连伯,我的记忆只是停留在他为我买来热气腾腾的馒头的那一刻,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很希望在我的脑海中能有多一些有关这个和蔼老人的记忆,但是在我重新回到连府时,他早已处于弥留之际。望着病榻上憔悴的连伯,我无法相信只是短短三年的时光,竟可让一个健壮的老人消磨成这样。一个月后,被病魔折磨着的连伯悄然离开了,他是在睡梦中走的,这对于他无疑是种怜悯。由于连伯生前无亲无故,唯独他月当成自己的儿子来养,因而,连氏特许我带着连伯的骨灰回到他的故里让他长眠于此,达成连伯生前的夙愿。俗话说,落叶归根,就是这个意思。但这样破格的待遇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连府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你一旦成为连府的人,主子有权掌握着你的一切,包括身後的安葬。还记得连伯那一瘸一拐的腿吗,那是年轻的时候,为了救差点从马摔下的连智,被烈马所踢瘸的。连伯救了连智一条命,连智还了连伯一生的夙愿,真是一个廉价的交易。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不适,相反,我感到到从所谓未有急迫,这是月,不,或许应该是我来这个时空后,第一次出城,第一次,享受自由。

      府里的事情很处理好了,连伯的尸首也火化了,穿着孝服(尽管我不喜欢),捧着装满连伯骨灰的罐子,带了点碎银和换洗的衣裳,,我和另一个名为阿标家奴,当然还有雪依(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离开了连府,向着连伯三十年未归的故里濮阳前行。

      濮阳在赵都西边,离赵都大莫八百里,一般有三种方式到那。一则人行,到达大约需要个把个月,不过,想想也是即便到了,人也累得差不多丢了半个魂,因而是三种中最累,也是最少人选的;二则马行,大致一周,当然这种进程所骑是一般的马,若换是千里良驹的话,那就宁当别论了。不过,这种途径我会首先就排除,原因有三,其一,我是马痴(不要笑,世有路痴,何来没有马痴,所谓马痴就是骑马白痴。关于这点,我也曾想克服,但就像某些人天生就是路痴一样,我嘛,天生就是马痴)其二,卖马需要一大笔钱(没错,我就是爱钱,天下有谁不爱这,这三年中我培养了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天下的所有钱币,关于这还得多亏戚语那老家伙的辛勤栽培,想当初,因为一时的好奇问询他入世的初衷,他竟然极为骄傲的大呼“钱也”之后,振振有词的教育他的学生我,当官为钱,为钱当官,毒害啊)其三嘛,既然出来了,为何要不好好在外逗留一番呢。最后一种,也是最常用的一种,就是雇牛车。这个时空虽在很多方面无法与我原先所处的时空相比较,但是这个时空中也有着极为先进的地方,比如交通。赵国是七国中地理位置最优越,幅员最辽阔的国家,为了更好的发展,赵国每年都会在交通等方面大耗人力,物力,财力,处使以赵都为中心的赵国经济政治大网络健康,飞速运行和发展。在这种良好的外界环境催促下,以牛车为首的运输业便相应而生了。所谓牛车,本质上与马车相似,不过它比马车要大上两好,由牛代替马为动力,牛的数量以车身的大小为标准,一般有两辆马车般大小的牛车有两头牛来,三辆三头,四辆四头……一致上推。牛车行进的路径大都是在启程前就已安排好并有一个类似于运输公司的水陆巡督司(是这个时空专门负责水运,路运的行政部门)在指定的地方粘贴公告公布,与我们乘坐公交车有点像似。但和乘公交一样,乘坐牛车照样免不了和别人抢座位的尴尬,比如现在……

      “嘿嘿嘿,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这位子明明我先看到的你怎么能……”

      “我说,这位大妈,你说你先看到了你就看到了,有谁给你作证,!他吗……还是他……他们是左眼看到了,还是右眼瞧见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呢?”

      “我不讲理,我怎么不讲理了?”

      “你就是不讲理。”

      “嘿,我说你这婆娘……”

      “姑奶奶我怎么了……想打啊……你打你打啊……”

      上了车,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冷眼的看着还在车外争执的俩人,猛然想起了曾经在广播中听到的一则笑话。

      一个交警经常开着警车停在该市最臭名昭著的酒店门前,以便抓住那些酒后驾驶乱飙的小混混。这一日交警早早的停在酒店门口,一眼不眨的盯着酒店的大门看。不一会,一个醉醺醺的小混混从酒店中恍恍惚惚的出来,在衣袋里摸索了许久后,方才缓缓掏出车钥匙。交警的注意力一下被这个酒鬼给吸引了,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在车群中摸寻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车,又看着他在那一个劲的发动,但车就是在原地不开……到最后,酒店门前的车渐渐少了,就只剩那辆。交警再也按捺不住了,破门而出,抓起那个人做了酒精测试,但结果却是惊人……零!!!交警有些糊涂的问道:“既然你没有喝酒,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离开呢?”混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吸引你的注意。”……

      看看你们争的那位,现在早就坐着一个笑呵呵的老者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嗨,你们两个到底上不上车啊!”

      车夫的催促显然让那两人安静了下来,只听两声“嗒嗒”后,车厢内便又挤了些……

      车里很安静,除了几声咳嗽和从车窗那传来车轮前行的咕咕声及鞭打声外,静的诡异,静得让人心惊……

      “月,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阿标向我这挪了挪,小声道。

      何止是静啊,这种静让人感到惊心,感到害怕,感到在这背后有着个天大的阴谋和陷阱……而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无异是正确的……

      “我们是强盗,所以你们最好不要乱动,乖乖的下车!”带着恐慌,带着惊吓,带着疑惑,带着有趣,带着满意????乘客们有序的下了牛车,井然聚在一起。

      有人曾说过,人就像一盘散乱的沙子,只有在最危机的时候这盘散乱的沙子才能砌成最坚固的堡垒。

      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生,人生的开始;死,人生的结束。那么最危机的时刻就应该是当生命受到危机的那一刻。但是,在这群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中,我却看到的审味,玩弄,嘲笑及其等待……看来在这群乘客中只有我,阿标以及那个神色匆匆的孕妇最为普通……之于其他人……

      从我们被突然出现的强盗劫持到被迫下车囚于荒原上,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车刚出都城,还未行到半个时辰就被一群强盗拦截住了。而且这群强盗还是有预谋,早早就差了两个探子在牛车中,不过,说实话,若不是一下牛车后他们落出真面目,我还真会把他们误以为是普通的乘客,不过还让我臆想不到的是那个男子竟会是强盗头子,而那个女子则是二当家,但为什么那两人要在上车前争吵呢?是真的为了座位问题,还是在观察谁,寻找谁?还有只不过是探需情报,有必要让头目出动吗?若有也只有一个解释——这只猎物太大了。而且他就在车上,他的身边还有更大的猎物。

      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想,不过,在下一刻就被提早证明了……

      “头,二当家,老鼠们已被消灭,老虎已在网中。”一个彪汉男子带领着其他强盗集体有序的单膝跪于地,恭维的向那两人报道。

      “很好,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军师呢?”男子问道,原本舒张的眉宇瞬间紧皱着。
      “悠然,悠然,头就知道悠然!”一直矗立在男子身后的二当家醋味浓酸的说道。

      悠然吗?

      “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

      是个好名字,光把这“悠然”两字咀嚼在齿,就有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不知道本人又会是怎样的佳人呢……

      “嘿,月,你在想什么呢?”因害怕而一直粘在我身旁的阿标低问道 。
      “悠然”本能反应。
      “悠然?是谁啊?”阿标一脸疑惑。
      抬了抬眉梢,略抬眼看了眼渺茫的阿标,便又匆匆回头望着三里处还在交谈的他们,怎么会这样,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离我们这也很远,为什么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的口形,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还有上次在射箭的事,月明明是个弱不经风的纤细少年,为什么会有怎么大的力气,还百发百中……这个身体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看来只有雪依才能解释这一切。

      抬头看着一直站在身旁的雪依,眼若云烟,唇若血,肌若白雪,发若夜,说有多美就有多美,但依旧冷若冰霜,沉默不语。尽管现在我很想让她开口,听听她冰冷但迷人的声音,让她解答我所有的疑惑,但现在不是时候。若我贸然和他交谈,那些人不是认为我有阴谋,就是把我当白痴看。而且雪依也应该十分了解我的处境,所以从早上出发起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我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等一场命中注定赌局的开盘……

      “啊——啊——”
      “怎么了?”
      “我——的孩子要出生了,啊——啊啊——。”孕妇安抚这凸起的肚子,艰难的说道。
      “这可怎么办啊,在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找产婆啊”
      “我说你也真是的,一个产妇还到处乱跑,现在好了吧。”
      “你家男人怎么不管你,让你一个人这样,这是不负责任。
      “是啊,是啊。”
      …………
      “行了,现在不是争谁是谁非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帮这位夫人平安产下孩子。”
      “我们这又没有产婆,你说怎么帮啊。”
      搀扶着孕妇,看了眼看口的那人,冷语道:“我们这里虽然没有接生婆,但有经验的夫人应该是有的吧!”
      “嗨,小子,你这样看着我夫人做什么?”一个粗汉瞪眼道。

      我夫人?!!一个普通的粗汉会称自己老婆为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戚语曾给我上过一堂礼仪课,他说过,在这个社会中不同等级身份的人对自己家人及朋友的称呼有着很大的区别,以其配偶为例:王亲贵族达官之类会尊称其为夫人,商人手工业者会喜唤之为内助,至于耕种者猎夫之类的则会叫之为孩子他妈或是直唤起名。而这个看似猎夫的粗汉竟会叫其夫人,这部可能是一时口误所至。真相只有一个——这个看似蛮壮的汉子真实身份很大程度上是一名武将,也只有武将出生的他才能从骨子里透出猎者的粗旷与豪迈,不过,可惜,他装得再像,也只是表面,身上的那股官味可是一点也没有藏好,即便藏好了,他手间的茧子也以早早出卖了他。猎夫由于经常拉弓狩猎,时间长了就会在指腕之间磨出茧子,但他却只有在大姆指与食指之间磨茧子,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名只使剑的武将。剑在军队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它代表着这个人在军中地位,军衔及名望。一个只使剑武将在七国唯有一人——赵国大将赵秉。
      赵秉身为大将怎么乔装出城,若说是叛逃的话,又为何带夫人一人………难道他这次是为了……

      “怎么这么吵”强盗头子挤进人群外中,瞟了眼正困难支撑着孕妇的我,又看了看早已疼得冒汗的夫人,自语道:“真是麻烦……”
      老兄啊,是很麻烦,不过,你能不能先来帮我一下,没想到孕妇会这么重,你再不来帮我,我看不是她先疼死,就是我先累死………咦,怎么变轻了,难道孩子出生了………不是吧……侧头,绕过妇人………

      你曾有过心动的感觉吗,怦怦的……曾经或许我不曾有过,但现在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年龄不大,大莫与我同岁,但却比我高上半个头,体态婀娜,纤细修长,身着一身长摆青衣,随风浮动,与连歌的青不同,她的青留给我不是洒脱,而是一种灵动。她秀丽的乌发只是略作了梳整,绾成了个最为简单的发髻,但却反而更显其清新脱俗……她的嘴,她的鼻,她的眼……诗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么她那双清澈的眼就应该是这世上最美的窗口……她搀扶着妇人,支撑着她另一半重量的,默默地,含笑着……如果说雪依是冰山型的美人的话,那她就应该当之无愧是温婉型的美人……有人曾说,当两个性格完全迥异的女人相遇的时候,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所以我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希望她们能相互的看见对方…………

      “悠然,你来了。”
      悠然?!!她就是悠然,看着眼前的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又转头向我笑笑,那一刻,我竟感到……

      在悠然的帮助下,我很快便将妇人扶到了牛车中,躺好……透过帐篷的缝隙,我看着她急促的跑到强盗头子面前,手指比画了着什么…………那是手语!!悠然竟是哑巴!! 扫了一眼刚刚还在为悠然的气质所折服而现在却又在那叹息的人们,我只能冷笑…………哑巴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他们残缺就可以嘲笑他们,歧视他们,甚至就他们抛弃吗,哪怕是你们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亲骨肉………“啊啊!!啊……”回头,冷眼看着痛苦的妇人,放下帐子,贴耳低问:“若你的孩子天生残缺,你还会要吗?”妇人显然早已被疼痛模糊了意识,只是在那嗷嗷惨叫……诡笑着看着痛苦的妇人,我道:“放心,若你生下个残缺的孩子,在你看到的他(她)之前,我会亲手将他(她)杀死,在他(她)还没有睁眼看到这冷漠世界的时候,我会帮他(她)解脱的。不过,现在是你该还的时候………”缓缓的从靴里抽出匕首,白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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