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战火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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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八年，等待了多年的昌侧集烈终于感到时机成熟，他先是对四川巡抚于养志许以重金，请他上书，以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四川提督岳昇龙，因为此人手握兵权，又性情刚烈，忠正不阿，必定不会对自己霸占炉地的行为坐视不管。五月，四川巡抚于养志两次疏参提督岳昇龙，网罗了多条罪名，康熙帝均著工部侍郎罗察、内阁学士布泰前往查审。七月，时机成熟的昌侧集烈悍然出兵侵占炉地，盘剥商旅，苛待土司（当然就是蛇蜡喳吧），十分猖狂。
而岳昇龙虽然早年就对昌侧集烈的恶行有所耳闻，但苦无证据，在前几年移参将驻防化林营（1）后，便再无动作。此次商道被占，他又不知打箭炉内情况，便只好一面禁阻茶烟米布，一面密遣标中营守备李成瑛，带领官兵五百名，前往化林营贴防。此时，他还没有想到昌侧集烈真的就反了。于养志早就和昌侧集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得往来调停，瞒住岳昇龙。
蛇蜡喳吧一面让土司们团结起来做好抵抗昌侧集烈的准备，一面想办法突出重围，求得援兵。可是昌侧集烈准备已久，发兵数千，占据河东擦道、若仪等堡，守备十分森严，不放客商来往，想要求得援兵，并不容易。
恰好此时，昌侧集烈还在等着众土司归顺与他，暂时没有与土司府开战，忙于同增加守备的化林营周旋。蛇蜡喳吧便同工喀商议好，让工喀留守土司府，自己带了这几年收集的昌侧集烈的罪证——荣经县私票等，趁夜悄悄前往成都，独身密会岳昇龙。
工喀有些害怕，她知道此行十分凶险，昌侧集烈若是知晓，蛇蜡喳吧便会遭到报复，而他为了保证能秘密地潜出打箭炉，只能单身一人。她毫无办法，她既没办法说服丈夫留下，也不能那么自私地要他留下，他是不仅是她和女儿的倚靠，也是打箭炉几千户子民的倚靠。
她和桑结一起为蛇蜡喳吧准备好了行装，陪他等到深夜，才送他走。临行前，蛇蜡喳吧对工喀交代说：“我走后，桑结和土司府就交给你了。若是我出了意外，就把桑结送走，你就带领土司府归顺昌侧集烈吧，我只要你们好好地活着就好。”
工喀听他如此说，便知道他并没有活着回来的把握，心中极不安，却不想让他担心，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蛇蜡喳吧又对桑结说：“桑结，阿爸有些后悔听你阿妈的话，没有给你定亲了，阿爸真想看到你嫁人的样子，我们的桑结一定是最好看的新娘。阿爸看雍七是个好孩子，他会待你好的。日后，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阿妈。”
说完，便转身牵马走了，头也没回。
（1）化林营：康区的化林坪是茶马古道的重镇，人称“川边第一重镇”和“西陲首府”，清初时设化林营和都司衙门等行政机关。
注：以下是《清实录圣祖实录》中有关记载，偶通查了其中康熙三十八年至康熙四十年的内容，选取了一些，后文陆续还有很多。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读一读，还是很有感觉的。
康熙三十八年。己卯。夏。五月。
四川巡抚于养志疏参四川提督岳昇龙欺罔各款、一、受革职天全土司高一柱贿嘱令带罪护理。今高一柱借称谋逆重情、专杀土民高于岳等八人、以致官民互讦臣行司提审。提臣岳昇龙密拘犯证自行审理以图掩盖前愆一霸、引行盐驱逐小贩以致商贩失所一各镇协营每岁勒坐空粮百余名一借陛见为名将马二百余匹分发各镇协勒索重价一。因兵部职方司失火、行令备造卷案、借端扣克兵粮。一、四川营内马匹、动支朋银购买岳昇龙乃借端科派于通省游守、千把、每员扣银三十五两通省马兵每名扣银二两得。上曰、此本内事情著工部侍郎罗察内阁学士布泰前往察审具奏。
四川巡抚于养志疏报打箭炉、原系内地土司边界。自康熙三十五年、勘明地界以来甚属相安。今因化林坪接壤西域、设汛添兵、乃擦道等处蛮畨、忽生狡变。事关边情、理应文武会商、而提臣岳昇龙刚愎自用、并不使臣与闻、遽行。调遣官兵阻遏商旅禁绝茶米以致军民惶惑。得上曰此本内事情亦著罗察等、一并察审具奏。
康熙三十八年。己卯。秋。七月。
四川提督岳昇龙疏言、打箭炉原系本朝版图、竟被乌思藏强行侵占。康熙三十五年、钦差兵部郎中金图等、会同四川巡抚于养志查勘后、仍霸踞如初、吞占蛮地数千里、侵夺番民数万户。又在木鸦、私造铳炮、屯聚粮草。臣因化林营兵单汛广、移参将驻防。不意彼处喋吧昌侧集烈等、擅发蛮兵数千、占住河东擦道、若仪等堡、不放客商来往。臣一面禁阻茶烟米布。一面密遣臣标中营守备李成瑛、带领官兵五百名、前往化林营贴防。臣已备咨督抚会商。乃抚臣于养志、私遣笔帖式额尔济图等、往来调停、不使臣与闻。并擅止臣所遣防兵。益见私通外番情迹。得上曰、此所奏所情、亦著罗察等、一并察审具奏
闰七月。丁酉朔。四川提督岳昇龙疏言、巡抚于养志、疏参臣为打箭炉生事发兵。并列款诬陷。臣查打箭炉各处地方。向系藏人霸占抚臣从前查勘、受贿通同、不问侵占地方。止议贸易。目今诡谋密计买嘱藏番彻兵仍将经制弁员、送与藏番为质。臣又查打箭泸通商卖茶抚臣行私自便。每年发茶八十余万包私受茶税数万两。现有荥经县私票、并各茶商可证得。上曰、此事亦著罗察等、一并察审具奏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战火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