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五仙教特产[哔]药一组100金，支持邮寄速甩求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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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纯然空旷的世界。广袤的冰原，透亮结实的冰层折射出莹蓝的微光，更远处则是朦胧的灰黑色的积厚天云。
在下雪，但是季伏念身上却干干净净。
九曲霜绝孤零零地插在坚硬的冰层上，裂出几道龟裂的口子。血冻在刀刃和护手上，红通通地一大块。
季伏念知道这只是个普通的梦，因为他们只在梦里才见面。
对面的人也是孤身站着，一件鹅白滚金边的浮华剑衣，溅满了血贴在身上，几乎看不出底色来。脚边插着一把重兵，另一把握在手上，也涂满了血。
他束发散乱，看不清脸。湛白的发带也被濡成红色。
这是一个用血涂出来的人。
你怎么又来见我。
不是说不见面了吗？
「……」
对方飞快地动了一下嘴唇，声音很朦胧。
「你说什么？」
「——你……疼不疼。」
「伏念，伏念……求你了……」那声音明晰起来，从哽咽变成了哭腔，「求求你别不说话，你告诉我啊……」
「你的伤……还疼不疼？」
……
「芍药二钱。」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三两茯苓，皇草。」
「…………呱呱呱呱！呱呱！！」
「朱砂一钱。」
「赤豆……」
「咕噜——咕噜咕噜咕嘟——」
「师、师父我好饿啊啊啊……QAAAAAAAQ」
小纯阳放下手里的药单，趴在案上，眼巴巴地望着那口摆在房间正中央的大鼎。
凤涅盘腿坐于桌上，在一大叠气色诡异的干货（好吧如果蝎子毒蛇也算是干货）里挑挑拣拣，表情的严肃程度并不亚于正在旁边配药的季伏念。
「念师乎，我能不能过去吃一口……（咬手指」
「不行。」
季伏念将目光落到那口紫色大锅上，「你这是做什么？」
「开鼎炼药哇，大咩你没看粗来麽。」凤涅含含糊糊地说着，「本来嘛，既然你答应了帮我，那么我也要帮你。你们中原人不就好这个么？叫…叫什么礼……什么来……」
「礼尚往来。」
「哦没错！什么礼尚往来，你来我往啊，情投意合两小无猜……」
「没有情投意合。」顿了顿，又正经严肃地补了一句，「两小无猜也没有。」
「啧，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的真烦躁。」
五毒扭过头来愤愤地说道，嘴里还挂着半截蝎子尾巴，「算啦不说闹心。大咩你和你徒弟要不要来一只？去掉头尾就能吃哦，鸡肉味嘎嘣脆——」
「心领，不必了。」
季伏念扶额看着五毒和他身边那堆蛇蝎毒虫，又看了看鼎里翻滚的蓝绿色稠液。本来就不怎么喜庆的神情更忧郁了。
小纯阳则眼巴巴地继续盯着大锅发呆（。
「我以为道长的特长是舞剑和甩袖子（？）呢，没想到还会这种技艺。」
鼎里的汤药还在翻滚。五毒悠闲地翘着脚坐在桌上，随手拿起一个青白色的小瓷瓶，掰开木塞，「亢龙丹？」
「嗯。」
「看不出你会做这种东西……道长不是气宗弟子吗。」
季伏念不温不火地避开了那个问话，「只是一些粗浅普通的医术，消遣罢了。」
「是吗。」他倒出一颗赭红的药丸来，同样的不急不缓，「那为什么不治了自己？」
季伏念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两个呼吸的间奏，说完了那句话。
「治不好。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
昆仑一役对季伏念来说，是一场旧债。他的脏腑与心脉，在那场战斗中皆为刚猛的剑气所创，又遭了寒湖侵蚀，虽不至于浑身功力尽废，却再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御剑江湖的纯阳道士了。
在那之后，他便带着徒弟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来。他知道哪怕凤涅不提，在那股剑气的侵蚀下，他的余寿恐怕也不过三五载尔——
「我会报答你的，道长。以我之蛊术，想要治好这般剑伤其实也不是难事……旧债也好，宿敌也罢。你难道，就不想活着再见上一面么？」
……见谁？
见不到了，也治不好了。故人不再，故乡难回，活着死着对他而言本来就一样。
他之所以鬼使神差般地答应下来，理由远比这要纯粹。
「别丧气，世间没什么治不了的病。我对自己的医术还算有信心。」嘴里的蝎子干嚼碎吞下去，「……实在不行我回苗疆帮你炼个凤凰蛊。不过可得麻烦道长先下去走一遭。」
季伏念一皱眉，「你自己怎么不用？」
「凤凰蛊是给活人种的。制蛊条件复杂又艰苛，一般苗疆的蛊师只习惯给自己留……」
这话真像在扇自己的嘴巴。
凤涅于是不说了，哈哈干笑了几声，跳下桌子去查看了蛊鼎的情况。
然后是这段时间来难得的安静。
不知是阴气太重，还是秋乏作祟，道长表示最近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便是偶尔抄书，也会走了神——以至于中途五毒忽然窜过来抓起他的手时，季伏念还被他略微地吓了一跳。
「……何事？」
「借点血。」
凤涅的口气意外得轻，看来开鼎炼蛊耗费了他相当的精力和体力，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被黑幽幽的发丝衬得铅白。
季伏念长长吁出一口气，起身拔出桌上的九曲霜绝。还没动剑，就被一只冰冷冷的手给制住了。
「诶这一剑割下去，道长你受得住么？」
五毒咯咯地笑了两声，一把按住纯阳的手，调转剑身，把食指抹在剑锋上，拉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来，「你受得住，我也舍不得啊。」
如果不是季伏念曾和天一教徒交过手，他可能真的会以为凤涅是个邪教人士。这种炼药的法子………真的是五毒教的正统蛊术？
当凤涅把一大堆乱七八杂的东西屯进一个瓦罐里，然后抱着它一路跑去乱坟岗时，纯阳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快被刷坏了。
「这样便完了？」
五毒一撇嘴，「还早着呢，现在没用，大概要再等两日吧。不过也差不多了。」
………好像什么都没做。
而凤涅托他帮忙时，却说得好像要他舍身弃命一般。
「等着观音闭眼那天，把养好的虫蛊挖出来。届时道长再小小地推波助澜一下，若是成了，我便能脱离这活死人的禁锢吧。若是不成……」
凤涅松了松肩膀，笑着回了一句，「算了，我也不知道。」
死都死了。不就是魂飞魄灭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五仙教特产[哔]药一组100金，支持邮寄速甩求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