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神明降临之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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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俊朗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耳畔清楚地捕捉到轻浅的呼吸和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的感叹：
“贝莱迪少爷——”
恐惧深渊挣扎的灵魂，在梦境最深处惊醒。沾满鲜血的手似乎还紧紧地掐住他的肩头，皮肤的肌肉牢记这刺痛的感觉，每一条神经都浸淫着死亡的灰暗。
当思绪终于清明，修伊斯抬手遮住双眼，满身汗水的躺倒在床上。只是噩梦呵……
可为什么已经痊愈的伤口，还那么真实的疼痛着。
不一样了。那个魔族诡笑着将手指从他身体里抽出时，便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门被推开，端着酒杯的菲利尔德•艾博特依在门框边：“桑姆酒还是波蜜茶？”
“……都不用。”僵直的身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修伊斯含糊不清地喃喃几声，如果不是因为房间并不宽敞的话，这句话决计不会传到任何人耳朵里。
“你、没事吧？”话音刚落，菲利尔德就自嘲的笑了。几天来像机器一般不断对修伊斯重复这句话，得到的也是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回答——
“没事。”
菲利尔德叠起眉心。他还是比较习惯那个唯我独尊，目空一切的同伴。就算有时言行恶劣得让人难以忍受，可对像太阳神一般耀眼的少年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但自年终考结束后，他满身是血的回来，至今被噩梦折磨。那似乎不是恐惧于外界的危险，而是对自身深深的不安。当最初的治疗过去后，这种不安致使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起来。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收起一贯的薄凉，菲利尔德终于将所剩不多的人性挖掘一点。他不像利比斯•德科一样热衷小道消息，但是虽然紫桓森林的异变众所周知，也不该有什么神迹使最后回来的两个人都性情大变。克伊拉•奥姆巴特他不了解，但修伊斯绝不是一个把碎裂的手腕和捅出一个洞的肩膀放在心口上日日哀悼的人。
发生了什么吗？
修伊斯扯扯嘴角，就连他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事实上，当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将同伴扔进虚镜里时，竭力支持的魔法阵就已经破碎了。随着肩头一阵剧痛，转身时，魔族已在眼前，笑得如三月和风，纤长手指硬生生插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大脑一片空白，还来不及反应，没受伤的手就被擒住。
“抓到了，贝莱迪少爷——”
他已经看到死神黑色的翅膀和嘴边的狞笑。
可那和风转眼被寒冷驱散，剩下一种惊讶、退缩、不甘和兴奋揉在一处的古怪表情，打量他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色绸带。
“真是……稀奇啊——原来，还是在下太小看您了。”
在耳边低喃一句，魔族退开，下一个瞬间，他便摔在圣纳夫学院道具陈列室的霉烂地板上，四周是此起彼落的惊叫。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十分迷茫。
视线转向床头垂挂的绸带。被自己的血染红的一端不知何时恢复了原本的雪白颜色。应该还给克伊拉，为什么还鬼使神差地留在身边？
“算了……”见修伊斯半晌不答话，菲利尔德烦躁的扒扒头发：“在过几个小时就到柏明克了，皮洛特郡的风景天下闻名，错过太可惜。”
修伊斯这才注意到火车的隆隆声。
“你把克劳奇打发回家，就凑合着用我的仆人吧了。”
“你和他半斤八两。”开始穿衣。晨光下珍珠一样细腻光洁的皮肤包裹着匀称修长的身体，叫一旁的好友都微窘地低下头：“休养是不想见纳瑟斯的借口，我这副样子被他看到，一定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没错，叔侄俩都是怪胎。”嘀咕一句，就算被听到也没关系，德塞克里克家族血亲淡薄是出名的，和同是贵族，但上下团结的穆罕西斯家族完全不能相比：“这么不融洽，如果哪天你叔叔死在眼前，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吧。”
“没必要为这点事浪费身体的水分。”
将如此不敬的话当做耳边风，菲利尔德叫住身后的仆人为修伊斯准备热水。
仆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后从相对宽敞的包厢中退出来，向后钻进狭窄的普通车厢里。从一排排木板长椅旁穿过。法皇枢全权掌控铁路营运，至今不过修建三条线路而已。因为纯粹是为权贵服务，仅有的三节普通座也是为表示皇恩不情不愿接上的。即使如此，票价也极高，一般民众无力负担，于是，这里只零落的散坐着几个人。
那个仆人经过一个依窗观望的少女时，不禁被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吸引了目光，打量许久，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靠在窗边的克伊拉专注的欣赏外面的风景。皮洛特郡的风光在整个大陆都属上乘。一路上连绵的大小湖泊和片片森林染出满目绿色飞驰而过，背景的蓝天如宝石一般纯粹自然。在世俗纷扰的时候，只有在这临海的一郡中才能享受超然的宁静。
“怎么样？风光不错吧。我看你以后就到这里任职好了。”阿美达来来回回多少遍了，窗外的事物她了如指掌。可看到在学院里闷闷不乐的克伊拉兴致勃勃，她也就肆无忌惮地看玩笑了。
“那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几日前教育省的特使大人私下召见，告诉她毕业后被分配进入皇都得国家图书馆。同时暗示，如果能为教育省的发展事业稍稍“赞助”，地方上的税务系统其实也缺人。当时克伊拉只是装傻，洋洋洒洒冠冕堂皇的搪塞过去，心里都要做呕了。
“怎么不能？现在军部正缺人。只要你写申请，我去拜托休恩•蒙巴特为你担保，总好过做什么图书保管员吧。”玩笑归玩笑，阿美达还是认真盘算着。她认识的人中，就数克伊拉最让她欣赏。这样的人物埋没在书山文海中绝对是糟蹋，而军队作为一个独立系统，是她们这样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升迁最快的地方，如果运气好，甚至可以升到高等事物官。
“军队？免了吧，那里是罪犯收容所，走在路上都要被小孩子扔石头的。”
“至少我可能被分配到的第三、五和十一军团的将领都很开明。”
“以后可难说。再说，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头脑简单的圣骑士了。古板严肃得就和林内老师的授课一样，从来不知变通。”
“黑魔法士好到哪里去？懦弱得和耗子一样，遇事只会缩在洞里发抖。”
自己只是十足的玩笑，阿美达就有明显的针对了。克伊拉不禁将视线从窗外的湖光山色中拉回来：“阿美达，你说谁？”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和凯特•罗兹这样的人交往？”明知已经挑起不快，但阿美达是无所顾忌的，连婉转的表达都省了，直冲冲的向克伊拉质疑：“她个性懦弱，能力一般，偶尔还带着大臣家子女的娇气，唯一不错的算是那张漂亮的脸。可你总不至于因为她长得赏心悦目就亲近吧。”
这样不加修饰的质问只有阿美达才作得出来，克依拉苦笑：“我不需要和一个与我一样争强好胜的人形影不离。凯特或许软弱些，但绝不是懦弱。她考虑得太多，正好可以弥补我性格上的缺憾。况且要说娇气，恐怕我比她更严重啊。如果要上战场，我一定会选你做战友，却会托付她为我打点装备。”
“哦？我就不适合打点装备吗？”对这样的分工颇有微词，好似自己就只会冲锋陷阵似的。
“你？你自己都要赫梅斯照顾呢。”阿美达并非没有思考能力，只因为反射神经太出色了，肢体行为远比脑细胞运作得快，于是就需要赫梅斯充当减速器和灭火剂的角色。
“算了，我们还有近一年的时间考虑将来。而你十七岁的生日就只剩几天来盘算了。我该想想，送你什么才合你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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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庆祝本人昨天第一次开始打麻将……终于、终于堕落了……T-T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神明降临之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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