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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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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黑前一刻,我回到行春院,本想直接去妻子逯氏屋子,猶豫了下還是往自己屋子走去,大秘極有眼色的跟進來點燈。
室內一亮,我問:“今兒府裡有什麼事沒有?”
“福晉直到用過午膳才放二奶奶回來,其間福晉一直在向二奶奶套話,二奶奶回答好似什麼都說了,可較真起來也僅是話家常罷了。”
我點頭:“把話傳下去,除了青山巷那兒的事保密,其餘的事若二奶奶親自問起,也不用保留,她若沒親自開口問,你們也別說什麼,只一點,你們日後做事不用刻意避著二奶奶。”
“嗻,阿哈知曉了。”
“先下去吧,通知一下二奶奶,今晚我陪她去跟福晉請安。”
“嗻。”
晚些時刻我陪著妻子逯氏到福晉院子,跟福晉請安,請過安後,福晉一臉熱切的留我們吃飯,妻子逯氏立在一旁陪著福晉談笑。
福晉笑問:“明兒回門,我已交代趙嬤嬤備好禮,妳回去查檢查檢,看是否有什麼不妥?”
妻子逯氏笑道:“母親心疼兒媳,知兒媳年紀小不曉事才幫我張羅周全,兒媳才不致於如無頭蒼蠅亂竄,趙嬤嬤是母親身前的得意人,有她幫著兒媳,又怎會有不妥,兒媳只有感激不盡。”
福晉拍拍妻子逯氏的手背道:“妳能這麼想,額娘就放心了。”
逯氏溫柔一笑,福晉正想再說些什麼,不過恰巧老爹來了,福晉便嘴角含笑起身請安。
我和妻子逯氏也上前請安,老爹一見我便來氣(大約氣我去帳房支領大筆銀兩,把錢全敗在花街柳巷——這實在是天大的誤會,我真沒去嫖*妓,可偏偏不能解釋),怒聲問道:“今兒又上哪兒鬼混了?”
“兒子沒上哪兒,就去街市閒逛一會子,吃過午膳就回了。”
老爹重重地哼了一聲才轉身問福晉:“皓禎身子有沒有好些?”
福晉牽強一笑:“骨折好些了,只是胃口仍是不好。”
老爹眉心一皺:“妳多看照著點。”
福晉應聲是,老爹上桌,大家依序就座,妻子逯氏很識時務的立在丫環們前搶著給老爹和福晉佈菜,妻子逯氏極有眼色,老爹目光才看向哪道菜餚,她立即夾一筷子菜進老爹碗裡,福晉那兒也比照辦理,妻子逯氏此舉舒緩老爹的怨念,用膳氣氛大大改善。
洗過澡我照舊回妻子逯氏屋子歇息,妻子看到我雖力持平靜,可從細微處能可清楚察覺出她的忐忑,我沒打算和她談心,她在嫁給我之前就已知曉我是紈絝公子哥,不學無術,無職無爵,她越早認清現實,妳好我好大家都好,淡淡說了聲:“熄燈吧!”就上床睡了。
妻子逯氏磨磨蹭蹭好半晌才脫了外袍、除了釵環上床,我眼角瞥到她如死魚般直挺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心下嘆口氣,等待片刻後,我加重鼻腔的呼吸聲,接著又斷斷續續的發出輕微的鼾聲……
一刻鐘後,感覺身畔的人身子終於放鬆,我微皺著眉頭翻身半摟住妻子逯氏,她被我一摟駭地身子跳了下,我差點忍不住破功失笑。
在我的禁錮下,妻子逯氏全身僵硬,我暗想:“莫非我在外面的名聲真差到不行,這女人在福晉面前都能應付自如,怎麼換到我跟前就一副遇上淫**的模樣?”我百思不解,思索良久無果便逕自睡了。
次日,用過早膳請過安後,我和妻子逯氏便搭著馬車回逯大人府上,拜見過岳父岳母和一眾親眷,逯大人沒讓我繼續和逯家人寒暄話家常,而是飛快的將我迎進書房(可能怕我帶壞他們逯家人),妻子逯氏的兩位兄長(一嫡一庶)也一道同行,逯家人顯然跟我不是同一星球的人,幾句話後,便開始冷場,逯大人便說要考校我的功課。
我頓時滿臉黑線,直言道:“岳父大人,小婿自幼身患奇病,一讀書腦袋便疼痛難忍,忍到不能再忍後便只能疼得滿地打滾,因此多年下來也只粗粗識得幾個字,您說的什麼論語、四書小婿聽都未曾聽聞過,三字經嘛,小婿倒是會念個幾句,您要聽小婿背嗎?”
逯大人和兩位逯少爺瞠目結舌,三人都是一臉的鄙視……
我見他們無言以對便認真地說:“那小婿開始背了喔,不過若等會小婿頭疼症發作,岳父大人可否請個大夫為小婿灾卧治?”明知道我就是個紈絝大少還要考我功課,分明就是要我難看嘛,再說這種在繼室的挑唆下打主意要賣女為妾求榮的人,我壓根不相信哪天我倒楣了他會替我出頭?
逯大人臉都綠了,青白交替兩輪後才開口:“賢婿既有舊疾在身,今兒便不談功課……”
不談功課要談什麼?
女人?
喔,別傻了,跟岳父和舅兄聊嫖*妓心得?
要聊也是可以,不過是他們聊,我聽,自從來到這貴寶地,我都還沒來得及上妓院開開眼界呢!搜集一下情報也好。
說真的,我對古代妓院可好奇了,早想去見世面了,不過實在是沒空(前陣子一心都撲在馬場了),加上對古代的妓院消費水平沒有概念,又沒哪個冤大頭(多隆設計皓禎後便被他老爹扔進軍營了)替我付嫖資才一直安份著,現在看兩舅兄眼神飄忽,我壞笑地問:“岳父和舅兄們看似久經風月,都是同道中人,要不哪天有空一起去逛逛?”
岳父和兩舅兄聞言臉色驟變,齊齊瞪著我——
得,不怕你們翻臉,就怕你們不翻臉,我笑吟吟地看著他們三人表演川劇變臉,我暗笑,對付這等頑固的假道學,就得直來直往不跟他玩虛的,我看逯老頭氣的七竅生煙似乎恨不得打我一頓板子,不禁慶幸我老爹是個滿族武夫,對我的功課要求不高(我猜老爹自己讀書也不太通),若攤上逯老頭這樣的爹,我大概會被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的折磨,萬幸,萬幸~~
一時四人大眼瞪小眼無言以對,書房氣氛尷尬萬分……
回到行春院後,我吩咐大秘將行春院庫房的帳冊及鑰匙帶著往妻子逯氏屋裡走去,到了正屋,丫環嬤嬤紛紛行禮問安,妻子逯氏聽見我來了有些吃驚,忙放下手中的帳冊問:“爺怎麼來了?”
“有些事和妳說說。”看著妻子逯氏的幾個丫環我問:“妳就帶這幾人來?人手夠用嗎?”
妻子逯氏恭謹的說:“妾身從娘家帶來四個陪嫁丫環、一個嬤嬤,另外還有一家陪房。”說著依序介紹四個丫環,和李嬤嬤。
我一聽那綠萼、綠萍、綠蕊、綠瑩的名字就頭疼,等妻子逯氏說完眾人名字,我便接口道:“妳們這名字實在繞口難記,還是簡單些,大丫、二丫、三丫、四丫,這是代號,以後就這麼叫。”
四婢一臉黑線,妻子逯氏聽了久久無言,這時瞥見我身後的大秘便問:“這位姑娘是?”
“她是我屋裡的大丫環,代號叫大秘,”我揮手讓四婢和李嬤嬤退下,再示意大秘將帳冊、鑰匙放下後,我淡淡地說:“下去吧!”
待屋裡只剩我和妻子逯氏後,我開門見山的說:“今兒,爺就跟妳說說我富察氏皓祥這一脈的家規與妳知道,妳是爺的元配夫人,在咱們家裡妳是獨一無二的,不管妳日子方不方便、生不生育,爺也不會在咱行春院納什麼通房、小妾,爺在外頭置的外室永遠也進不了門;另外,這桌上的是咱行春院的帳冊,以後家裡家外都交給妳管,妳要開鋪子也好,要買地也罷,總之全由妳做主了,爺不干涉,妳的嫁妝自個留著,爺不會動用分毫,咱們家裡的淨收入,妳可以拿去投資生錢,但這錢不能超過淨收入的一半,剩下的淨利咱兩平分,妳那份錢要如何使用,爺不過問,全由妳自個做主。”
妻子逯氏瞪大眼睛,全神貫注的聽著,我又跟她說了一遍前幾天跟五小妾說的那則家訓,最後總結道:“除非妳終其一生都生不出孩子,否則妳掙的錢只會留給妳親生的兒女,爺不會過問妳的私產有幾何。”
妻子逯氏沉吟良久,抬眼看著我猶豫不決的說:“爺,妾身也不是個不能容人的,妾身也是昨兒才從福晉那兒聽到爺成親前夕才把房裡的五個妹妹打發走,爺真不接妹妹們回府?”
我看著妻子逯氏說:“爺再說最後一次,咱們這家裡,這行春院裡,爺的女人只有妳一人,爺雖是秉性花心風流的紈絝子弟,平日多半時日是不著家,但爺只獨尊妳這個當家主母,不會讓她們礙到妳跟前,她們自有獨木橋可走,她們的死活是爺的責任,不是妳的,妳也不必為她們煩心。”
妻子逯氏定定地看著我不語,我嘆口氣說:“日子好壞是自己過出來的,爺既然娶了妳,也就會全然的信任妳,把這個家交給妳理,妳不會讓爺失望吧?”
妻子逯氏垂眸低聲嗯了一聲,我又補充:“帳目上如有不清楚的就問大秘,就是剛那個丫頭。”
妻子逯氏突然抬眼問道:“大秘叫什麼名字?”
我愣了下,“好像叫什麼燕的……”
妻子逯氏突然笑了,好吧,我知道記不牢自己屋裡大丫環的名字挺離譜的,其實我小學五年級前還沒這毛病,後來身邊桃花一多,偶而遇到名字近似的,我就越來越混亂,多次喊錯人就自暴自棄不刻意記人名,演變到後來便完全不記女生的名字~~
“我記性不太好,妳莫怪!”
妻子逯氏笑答:“挺好的~~”
我啞然,我記性不好挺好的?我實在看不出好在哪兒?
老爸說:“你一定要記住:女人說的和做的常相抵觸;面上顯的和心裡想的也常相左;我早已放棄去搞清楚女人內心怎麼想的,那比深奧的數學題還難,咱不去自找苦吃,當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瞎折騰。”
老爸的訓誨是血淚的結晶,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