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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娶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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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娶大禮累不累人?
別人如何我懶得問,就我兩世經驗來看:比過年的祭拜還來得輕鬆,我就睡個飽覺起來,去宗祠祭拜一番,到了黃昏沐浴換過衣服跟迎娶隊伍走一趟逯家(就當串門了),沒有碰到任何的刁難就把人娶走了。
聽我底下人說:我老爹因大兒子偷*情*事件顏面大損,心情本就極鬱結氣悶,又知道我在他病重之際非但不曾關心過他的身子,還趁著福晉忙著照顧他無暇他顧時去帳房支領幾萬現銀,眠花宿柳日日不著家,他氣到心肝疼,若不是我成親在即,他不想再讓貝勒府鬧出醜聞,他真想直接打斷我的狗腿來著(他認為這樣才能真正拘著我不出去敗家)。
我聽到老爹的暴力打算後,決定以後乖一點(不乖也不行,帳房那邊來報:老爹已下令不得再讓我支領任何一毛錢),畢竟當爹的要打兒子,當兒子的除了躲,就只能乖乖挨揍。
老爹將對我的怒氣轉移到我婚禮的排場(福晉挑撥的),於是我迎娶大禮的規格一降再降,除了八抬大轎不變、聘禮有給足外,幾無體面可言,賓客也來得不多,搞得簡直就像個破落戶在娶親似的,不過婚禮簡化至此,倒是正中我的下懷,我本來就懶得費功夫弄那些虛的,像戲子似的,煩~~
將新娘迎回碩貝勒府,完成婚禮的所有儀式(我全當演戲兼看戲了),再出去跟賓客吃吃喝喝,交換一些黃段子……
這些賓客我都不認識(多隆還是小廝幫我指認出的),不過交際素來難不倒我,我一桌桌喝下來,剛混個臉熟,才正熱乎想鬧一鬧,就被我老爹以酒醉失儀為由,強行趕回行春院,說是讓我別再丟人(丟他的人)現眼。
一身的酒氣醺得我不太舒服,我讓丫環備水洗去一身酒氣髒污,再悠哉的泡個澡,換套舒適的衣袍,我才走向已入住新婚妻子的正屋。
看著正襟危坐一臉害怕額冒冷汗卻又強自鎮定的妻子,我瞥了眼她緊抓住床單的手無言了,拜託,她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再怎麼下*流也下不了手,何況我又不下*流,咱是走高雅風*流風來著。
我假裝腳步踉蹌,脫下外袍,無視其他丫環嬤嬤在場,越過臉色越發死白的新娘逕自上床睡覺。
屋內是一片死寂,我翻個身不理會她們,隔了很久才聽到她們小聲的討論:“怎麼辦?姑爺竟醉死了?”
“唉呀,早知道他喝這麼醉,一進門就該先灌他醒酒湯,這下可怎麼辦好?要不,咱將姑爺弄醒?”
“嬤嬤,別折騰了,妳們也去歇息吧!”
接著一陣窸窣聲,燈光暗下了,房內僅餘一對喜燭在燃燒,不久丫環嬤嬤也離開房間,我的新婚妻子仍呆坐在桌邊,得,防狼是吧,愛坐就坐吧,爺還是早點睡好,明兒一早還要早起鍛鍊呢!
醉意上湧,我頭暈暈地墜入夢鄉……
次日一早,我掃了眼趴在桌上睡不太安穩的妻子,皺了皺眉,這樣認不清形勢的妻子真能管好家裡家外嗎?
只是她再不好,我也沒法退婚了,嘆口氣,我穿上衣服出了房門,沒理會一臉驚詫的小丫環,逕自去了正廳,正廳裡早已聚了幾個丫環嬤嬤,見我到了便齊聲道:“二爺安。”
盥洗過後,我吆喝一聲,丫環小廝嬤嬤們便開始每日例行的鍛鍊,流了滿身大汗後,大伙沖個澡換過衣服再上工——這就是行春院每日的早練,我又打了一套拳才回自己屋子(正屋讓給妻子住,我則搬去外院的廂房)洗澡,淨房內熱水衣服早已備妥,痛快地洗了把澡。
回到正屋,妻子逯氏已打扮妥當,見到我進門很是慌張,手足無措的立在一旁,丫環嬤嬤們拘謹地向我請安,我擺手道:“擺膳吧!”
丫環應“嗻”退下自去安排,我自在的坐在炕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早膳已擺上桌,我聽到妻子逯氏細聲道:“爺,可以用膳了!”
我張開眼看了她一下,走到桌邊坐下,看妻子逯氏立在我身邊舉箸似乎準備幫我夾菜,我說:“坐下,一起用吧!”
她猶豫片刻才咬著唇坐在我對面,縮著肩膀像小媳婦似的,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碗裡的飯粒,我再次皺起眉,怎麼這副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氣模樣?心裡微微失望了,這樣的女主人能撐起一個家嗎?
對比老媽和老婆的能幹精練,我鬱悶了,於是化悶氣為食欲,大快朵頤的解決桌上的餐食,飯畢,自有丫環上前服侍,一番折騰後,我說:“該去跟我爹、福晉和額娘敬茶請安了。”
“是。”妻子逯氏怯生生地應道。
我再次看她一眼,“走吧!”帶頭走向福晉所在的院落。
因事先已通報過,我們抵達福晉院落後馬上被引進正廳,碩貝勒府主子少,皓禎大爺還在養傷沒出席,故廳上只有老爹、福晉和側福晉三人,老爹一見著我就橫眉豎眼,惡狠狠地瞪著我,彷彿恨不得賞我一頓板子,我對他的不友善視若無睹,依舊笑呵呵的。
丫環在地上墊上蒲團,我和妻子逯氏先跪老爹,我起身後,妻子逯氏從丫環手中接過茶盞高高捧起,老爹接了,簡單訓勉個幾句後賞了妻子逯氏一封紅包。
接著是福晉,妻子逯氏奉茶給她時,她突然談興大發,細聲對逯氏講述為媳之道,直到妻子逯氏高舉的手微微顫抖,老爹重重地哼一聲,她才赧然道:“瞧我,我一見二兒媳這水靈模樣真喜歡得不得了,不知不覺就說多了,倒讓二兒媳累著了。”說著端起茶盞輕啜一小口,將一套頭面和一本女戒賞給妻子逯氏,“以後可要和皓祥好好處,為我們貝勒府開枝散葉才好。”
妻子逯氏羞澀的低著頭應道:“是,兒媳知道。”
接著額娘這關很好過,額娘也賞了一副頭面,只是等級沒有福晉賞的好,敬完茶,老爹又領著我們上祠堂上香告知祖宗府上添人進口,出了祠堂,老爹沒好氣的怒瞪我一眼(據我猜測,那一眼的涵義可能是:你給我等著),才讓眾人散去。
我本領著妻子逯氏和額娘一道走,也不知福晉究竟存著什麼心思擋下妻子逯氏,“就讓兒媳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可好?”
“母親肯親自教導兒媳,兒媳求之不得呢,能承歡膝下,是兒媳莫大的福氣,就是兒媳怕母親嫌兒媳嘴笨口拙,厭了兒媳。”
我從眼角瞥了下妻子逯氏,面上羞怯中語氣卻帶著平淡,得,看來也是演技派的,沒再細聽她們談話,扶著額娘慢慢走回額娘的院子,額娘欲言又止地問:“皓祥,你媳婦……”
我輕笑:“她還行,額娘放心,一切有我在,沒事的。”
送走額娘,我兀自去了青山巷那兒,與五小妾膩在一處閒聊打牌,對於我新婚次日來此一事,她們不問,我也不說,我與妻子逯氏之間的事不是她們該過問的,人啊不管是誰都得擺正位置日子才會好過。
五小妾打算合伙做買賣,問我意見,我說:“原則上爺不贊同,合伙一開始多是各取所長,所以容易站穩跟腳,但人多是非也多,日後紛爭必定少不了,家宅不寧是我們富察家大忌,妳們要想清楚了,不過爺說了,不干涉妳們,錢賠光了,也不見得兒子就會是窮鬼,妳們還是可以替兒子討個錢娘子媳婦啊,這也是條生財之道。”
五小妾聽了心情並沒有開懷多少,用過午膳後,也沒心情取樂便心事重重地行禮告退回自己院子午休。
我去了眉兒院子,剛關上房門,兩人眼神一對,我再次被一股無法抑制的心顫侵襲,這感覺之前就隱隱有過幾次,只是被我強行壓下了,而這次,似乎壓不住了,我們都沒開口,空氣中的張力緩慢延伸,終於到了臨界點,似是被觸動了什麼,眉兒低喊一聲癡望著我,我急切的扯開她的衣衫,迫不急待的擁著她柔軟的身子倒向床榻,我們的唇舌仿如幾欲渴死似的探向對方的唇舌,火*熱的身軀糾纏著,彷彿末日般抵死纏*綿著,銷*魂的快*感刷過彼此的身子引起陣陣的顫慄,在巨浪的衝擊下緊密相擁,就似天地間僅餘我二人……
過後,我喘息抱著她看著帳頂不語,我對眉兒動心了,怎麼會?
我不解,雖是久經風月,但愛情之於我還是很陌生……
情難自禁,這感覺兩世裡我共嘗過三次,前兩次的結果都很快就讓我失望了,當愛情參雜著金錢、欲望、私心後,往往就不堪一擊,期望高,失落也深,誰都不相信花花大少的我也會被愛蒙蔽,被情所傷,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也能那麼蠢,那麼輕易就中招!
痛過之後,我明白一段感情不管起因是愛、恨、欲、錢、依賴、責任還是什麼的,要想長久都得用心經營,我承認自己對眉兒情難自禁,不知不覺中,她在我心中有了一定位置,而不再是五小妾之一,不過正因世事無常,開始的美好,往往無力以繼,為免重蹈覆轍,我決定還是平淡對待吧!
眉兒閉著眼,嘴角微翹小貓似的窩在我懷裡,我不想說話,她亦保持著沉默……
過了好久,我才高聲讓外間的丫環備水沐浴,兩人洗去一身黏膩,穿上衣服後,斜倚在榻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爺真不贊同我們姐妹合伙嗎?”
“爺不太認為合伙的事能成,人的欲望和貪念是不可測的,還是各自憑本事生財好,沒紛爭,悶聲發大財,賺多少也沒人知道,懂得藏富之人,富貴也能長久;妳記得了,有些人賺錢腳步快,但不見得穩;有些人起步慢些,但穩扎穩打,笑到最後的未必不是那人,妳要聰明就別跟大伙瞎攪和,要賺錢,先要有人,這事不急,慢慢來,兒子都還沒生呢,急個什麼?”
眉兒笑瞇了眼:“爺有錢有人,何不自己弄個鋪子玩玩?”
我哂笑:“有人賺給爺花,豈不更省心省力?”
我沒說的是:其一: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若什麼好處都讓我得了,那讓別人怎麼活?老祖宗說過:要把多數的利留給他人,富貴才能長久;其二:妳們這群最擅長宅鬥的後院女人,若把妳們拘在後院,太閒了一家人鬥個妳死我活,專搞窩裡反,後院三不五時便起火,這樣我哪還有個安寧日過呢,還不如讓妳們出去禍害外人,我樂得輕鬆又省心——老祖宗教的,就沒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