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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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塔的个子很高，模样生得极美，挺直的鼻梁与翡翠绿的眼睛像极了他的父亲，连微笑时嘴角翘起的弧度都相差无几。但是，我以前从来没留意过他身上的气味，那股清冽中带着点馥郁，算得上很好闻的味道。
难怪卡斯对我房间中的多出来的味道没有反应，因为昆塔偶尔会来找我，留下一点气息是很正常的事。
我仰头瞪着昆塔，恨不能用蜥蜴龙的强酸唾液对着他兜头浇下。
“夜袭我的人，是你？”
“您在说什么？”昆塔一脸茫然，被我拽住衣服往下拉，只好弯下腰。
“还想抵赖？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我紧紧揪着昆塔的衣领，将那织工精美的布料扭得皱成一团。
“娜鲁小姐，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昆塔的眼神看上去很无辜，这令我更加愤怒。
扬起拳头正要揍向他俊美的小脸蛋，突然后领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昆塔身边拉离。
回头一看，变回原形的卡斯正叼着我后颈的衣服。
“你干什么？卡斯，快放开我！”我一边怒吼一边扑腾。
卡斯松开嘴，将我放到地上，脸色阴沉可怖。
“你刚才说……这小兔崽子，夜袭你？”它一字一顿地问，黄澄澄的大眼蓄满杀意。
我看了眼气势凌厉骇人的卡斯，不自觉瑟缩，又回头看了看表情茫然，分明一头雾水的昆塔，突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卡斯将视线转向昆塔，眯起了眼。
它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身子俯低，四只脚爪抓紧地面——这是预备攻击的姿势！
我心念电转，还没反应过来，已扑到卡斯面前挡住了它，大声说：“对，是夜袭没错，但不是他夜袭我，是我夜袭他！”
话一说完，房间里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怔在当场。
我们仨面面相窥了一阵。
卡斯眉头紧紧蹙起，低吼着：“娜鲁？”充满怒气的兽眼死死地瞪着我。
昆塔的舌头像是被猫吃掉了，半晌不吱声。
我陪着笑脸，一下一下摸着卡斯的头安抚它，拼命想从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找出自己维护昆塔的理由。
那天夜里，我几近昏睡，只记住了对方身上的一点点气味，那清冽的馨香的确与昆塔很相似，但光凭气息相似就给人定罪，还是太过武断了。
再者说，我也想不出昆塔有任何夜袭我的理由——我的模样对于魔族而言，实在乏善可陈，才不会异想天开地认为，眼前这美丽的混血精灵，会对我这老太婆的肉…体产生兴趣。
即便退一万步来讲，若真是昆塔做的……我似乎也还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鲁伊诺的孩子，死在卡斯的盛怒之下。
若换了别人，错杀一百，也不见得我会颤一下眼皮，但眼前这男孩，是鲁伊诺的孩子……
望着卡斯越来越阴沉的脸，越来越狂躁的鼻息，我心下暗叹：看来这闷亏，暂时只能咽下了。
我摆出一付轻浮嘴脸，哂笑道：“是我不好，一时意乱情迷了。”
闻言，卡斯的脸黑了一半。
我又转身走到昆塔身边，单身抚上他的胸膛，硬着头皮眯起眼，笑意吟吟地说：“谁叫昆塔这孩子长得如此诱人，哪怕年纪差了一大把，但这对荒淫无度的魔族而言，完全不是问题嘛！”
昆塔睁大眼看着我的举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似乎是想笑，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任我的手在他胸前抚摸，身形兀自不动，眼神若有所思。
“别再丢人现眼了！”
卡斯忍无可忍地叼起我，猛地往床上一扔，对昆塔低吼道：“滚出去！”
昆塔整了整衣裳，微微躬身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我在软软的床垫上弹了好几下，被床单被子以及自己厚重的披肩裹住，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愣是没爬起来。
卡斯站在床边，语气中满溢着恨铁不成钢，“真是越老越没羞没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现在就给我启动魔法阵，我们立即回去！马上！”
我哪敢不从，连忙爬起来，将精灵头骨摆好，开始念冗长的咒语。
魔法阵正中原本放置精灵头骨的地方，一条黑色漩涡般的空间裂隙隐隐出现，渐渐有越来越强的风暴从中卷涌而出，又被魔法阵四周的风之结晶的力量压制着，丝毫也没有泄出魔法阵范围以外。
我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藤箱，卡斯俯下身，待我坐好，就稳稳地驮起我，向着空间裂隙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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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莽的原始森林阴郁幽深，无数参天古木从高处看来，像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无垠原野。
我俯在卡斯背上，骨翼震翅的声音盖过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卡斯背上柔软的毛发，在我脸旁拂动，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不断往鼻腔里钻，与我凌乱长发上散发的味道一样——这是从人界带来的，名为“洗发水”的药水香气。
我们飞翔在这片原始雨林的上空，这里已是远离了绯月国的龙族领地。
穿过这片广阔的盆地，在那雨林的尽头，我们将会见到无数座险峻山岭连成的山脉，群峰拔地而起直指苍穹，山颠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白雪——那里，便是银龙一族的部落领地了。
“娜鲁，还撑得住吗？”
卡斯的声音传来，但我无力回答。
我还处于中毒后的脱力状态之下，光是令自己不至于从疾驰的卡斯背上翻下来，已经花去了我全部力量。
***
半个月前，我与卡斯利用时空魔法阵回到魔界的悲泣之森，匆匆从悲泣之森赶回北方的迷失森林，刚走进我们的林中木屋，迎接我们的却是龙族的伏击。
那是一小支红龙战团，整个战队由清一色十八头红龙组成，属于幻砂国精锐骑士军团中的五色龙战队之一。
红龙战团以疾速行军与强悍的近战能力闻名，有着坚韧的利爪与刀锋般的牙齿，擅长喷射火焰，最是狠辣难缠。
早年前，我也曾与龙族的精锐骑士团打过几次交道，那时的我还是个被本国通缉的叛国犯——莉莉安通缉了我一辈子，直到临去世之前，我的这项罪名才被得以赦免——当时龙族与魔族交好，我流亡到幻砂国时，常被龙族骑士团四处追赶。
年轻时，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如今除了仍被绯月国流放在外，叛国罪却已不再有人追究了，此时被龙族袭击，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原由来。
原本想要问明原因，但红龙战士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一照面，二话不说就开打。
若论单体力量，全盛时斯的卡斯自然远超任何一个龙族骑士，哪怕被一支训练有素的战团围住，它也能全身而退。
侍魔与主人的力量相辅相成，此时我魔力衰退，连带害得身为侍魔的卡斯也弱了不少，对上一支红龙战团，实在太过吃力。
好在龙族虽力量强大，飞行时却因身躯庞大转变方向时动作稍显迟滞，卡斯仗着动作灵活，在十八头巨龙中间来回穿梭，硬是将红龙战团全部缠住。
卡斯连连示意让我先逃，但眼见它与红龙战团斗得险象环生，我怎么能弃它于不顾？
喝掉一整瓶凝元剂，我才蓄满足以发动“寒冰飞沙”的魔力，短暂的咒术吟唱过后，周围几十公里空气中的水分子全被调动起来，互相凝结成大大小小尖锐的冰棱，迅疾地射向毫无防备的红龙。
紧接着，我又施法召唤出六面冰盾，以巨大冰盾合成一个冰之牢笼，将红龙战团困在其中。
幸运的是，当时我们正在温泉附近，充足的水量令“寒冰飞沙”的威力大大增强，强悍如红龙也一时无法脱身。
卡斯瞄准时机突出重围，俯冲下来叼起我甩到背上，与此同时，我也因凝元剂的副作用而彻底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卡斯已驮着我逃出绯月国，进入了幻砂国的境内。
远远的后方，红龙战团仍在紧紧跟随——这些混帐飞虫还真是难缠得很。
“下次绝对不许再用凝元剂！” 卡斯狠狠地责骂道。
我却置若罔闻，心下暗想着，若再来一次，我绝对还会使用凝元剂。
身体一直处于魔力消退的状态中，除了使用凝元剂瞬间提升力量外，别无他法。
只恨元素控制魔法不同于魔法阵，一旦施术者失去意识，魔法即刻消散，否则以当时“寒冰飞沙”的力量，应该足以令整个红龙战团毙命。
见我连说话的力气也无，卡斯气恼地诅咒了一声，不断加速往山岭的方向飞，同时为我张开结界。
急速飞行中产生的风的阻力立即被结界挡住，我放松抓紧卡斯的力量，努力撑起上半身，再次扭头往后面看。
后方十几个红点穿越阻隔视线的乌云层，正快速缩短与我们的距离，狂暴的龙吟隆隆地传来。
战斗期间，我的木屋被红龙喷出的烈焰击中，烧成一座废墟，大火甚至波及到了地下室。
一想到地下室里收藏着的大量魔药，以及好几柜子记录魔药配方的羊皮宗卷，我就止不住心如刀绞……那可是我这几百年来的全部心血啊！
这些该死的大蜥蜴，早晚我要将它们一只只串起来做烧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