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系列》水情兒

10、杀手风情录～２

　　十岁那年，他迷上了学医．

　　说来有些诡异，一个跟随专门杀人的杀手的孩子迷上了救人的医术，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是为了为身上不时带伤的男人疗伤才会读一些基本的医书，没想到读著独著便读出了兴趣，男人倒也随他，不曾阻止自己．

　　「如果这是你真正想要的，那就去做吧～！」男人只跟他说了这一句．

　　他想过，也许男人并不希望让他走上与男人相同的路，虽然男人说他体内流有同样的血，但男人从不曾教他习武，他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遑论杀人．

　　他问过男人，为何不教他武术，好歹不会成为男人的累赘．

　　「但......我不确定你是否真适合走这条路......」说这话时，男人的手轻轻拂过他的长发，一手则拿细梳为他梳理．

　　男子不让他剪发，所以他的发十分地长，要梳理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梳理往往是由男人代劳，细心地为他梳开每一簇青丝，他还不到束发的年龄，长发总披泄著，很快就又乱了，他不是很在意，但男人还是会为他梳齐．

　　「你还太小，不急於这一时．」

　　男人这麽说著，放任他做想做的事，甚至为他买了许多书籍，他的资质相当好，不管是多复杂的药材名只须看过一遍就几乎不会忘记．

　　他的所学只有在男人受伤时才会派上用场，因为男人通常是不留活口的，尽管对方有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或少妇．

　　他想救，但男人会阻止他．

　　「有时候，活下去是一种折磨，我们不杀，一样会有其他人下手，没必要救活他们再受第二次折腾．」

　　他仍是勤研医书，没有悬壶济世的伟大理想，就只是单纯地读．

　　但後来他才知道，杀手要一个人死很容易，但大夫要让一个人活有时却不是件易事．

　　杀人和救人，往往只是一线之隔......

　　十二岁时，他开始专研毒药．

　　原因很简单，救人太累也太麻烦，相较之下，杀人就容易多了．

　　男人的目标里不乏旁门左道的人士，从尸体的身上有时不难找出一些稀世珍毒，凭他所学，他可以很轻易地分析成份并加以改良，至於毒药的试验对象倒是永远不缺．

　　男人倒也由著他，毕竟用毒药可比拔剑杀人要省事多了．

　　只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後，他才想通，其实男人早明了他一定会厌倦了救人，所以才不阻止他．

　　他以为他不会走上和男人相同的路，但血液中的本质却是骗不了人的事实．

　　他绕了一大圈，虽然方式不同，但终究逃避不去灵魂深处的渴求．

　　鲜血的腥甜味，浓郁地似让人上瘾的醇酒一般，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其甜美的滋味．

　　但......男人却阻止了他......

　　「不要再杀人了，雪，你还不到时候．」

　　「为什麽？」

　　「你还未有身为杀手的觉悟，若非已无心无情，一旦你反悔，你会崩溃的．」男人轻轻地抱起他，大手轻覆上了他的眼．

　　「我在你这年纪时，他从不让我拔刀，因为一旦拔了刀就再也没有回头的馀地，所以在那之前，你必须切断一切与世俗的牵绊才行．」

　　「也许是我太放纵你了，我已得到一辈子都不会後悔的东西，但你不同，所以......听我的话，别再杀了......」

　　他不懂何谓「身为杀手的觉悟」，但这是一向放任自己的男人第一次阻止他，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後点头．

　　他仍是专研毒药，但已不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