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周角》彤儿

8、Par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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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想与你并肩走在熟悉的街道，我在这么好的年华丢失了你，有多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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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结束后许芽拽着我强烈要求过一个二人世界的下午，许芽她从高三下半学期开始就再也没交过男朋友，她老是跟我说嫌麻烦，其实她就是好好学习去了，学累了么就跑来勾住我脖子一边蹭一边喊“老阳啊，老阳啊，脑子要爆了啊要爆了啊”。其实对于许芽，我一直都怀着感激的心情，毕竟初来这个学校时第一个主动跟我打招呼的就是她，我在这个高中待的两年一直跟我走的最近的也是她。

　　我俩先去找了家很拉风的馆子解决了午饭，然后就跑去疯狂的逛街，吃甜食，拍大头贴，笑笑闹闹，似乎要把一年来没玩到的全部补回来一样。转到傍晚我俩正商量着要去哪儿解决晚饭，柯睿突然挂了个电话给我，先是一顿扯啊一顿感叹，他说他们班那一帮子才刚吃完中午饭出来：“哎哟喂这才刚吃完一顿，前脚从饭店里踏出来这后脚就又要去续摊吃晚饭了，我和黎斯屹是吃不动了，你在哪儿呢？”

　　我听到黎斯屹这三个字了：“我跟许芽在外面晃呢啊。”

　　“那我俩去找你们呗，跟着你俩一起晃晃消消食。”

　　“你等下，”我把电话拿下来点儿问许芽，“哎柯睿和黎斯屹过来找咱俩，没事吧？”

　　“没事呀，叫他俩来嘛。”

　　我重新把电话放到耳边：“行啊，来吧。”

　　“老阳。”

　　我把电话挂了后许芽突然叫了我一声：“嗯？咋？”

　　“黎斯屹也来的是吧？”

　　“对啊，你俩认识的么，没关系的吧？”

　　“老阳……”

　　当时我完全没意识到许芽叫我的这两声有什么含义，我还觉得好笑，这人平时很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一人儿啊，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叽歪，我搡了许芽一下：“说啊，怎么了？”

　　“其实我喜欢黎斯屹很久了，三年，你记不记得我以前给你讲过他专心学习所以都不谈恋爱的？其实我一直都打算高考完跟他表白的，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然就今儿吧，等会儿你能给我俩制造个机会不嘛？”

　　择日不如撞日。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以怎样一种状态笑出来，还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啊，那必须”的，我只觉得自己大脑都真空了，我连要怎么呼吸都忘记了，那个笑，和那句好，就跟我的生理反应一样从我的嘴里蹦了出来。我忘记了我是怎样僵硬的对柯睿和黎斯屹打的招呼，忘记了我是怎样装出很随意很开心的样子跟他们说高考终于结束了啊，忘记了我是怎样从头伪装成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一直到尾的。

　　虽然柯睿说他们是吃多了来消食的，但后来在街上晃到八点多我们还是找了家饭馆坐了进去，人都还没坐定我就给许芽使了个眼色说要去上厕所，从饭馆里跑出来，在外面给柯睿打了个电话把他也叫了出来。

　　我一个人蹲到墙角边儿去了，柯睿出来后找了我半天，后来瞅了眼抱膝跟那儿蹲着的我就狠狠的叹了口气，腰一低面冲着我也蹲了下来：“什么个状况这是？”

　　“许芽要给黎斯屹表白，让我给创造个机会，就这状况。”

　　柯睿伸手拿食指在我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郁沐阳啊郁沐阳，你说你是傻呢，还是真不在乎？”

　　柯睿这一句话就给我闹泪崩了，我低头看着地，眼睛一下子模糊了起来，我说：“柯睿我跟你讲，我不是傻，更不是不在乎，只是因为，因为我就是我啊，我是郁沐阳，郁沐阳从小就不会去反驳也不会叛逆，郁沐阳永远是大家眼里的乖乖女，郁沐阳还是个包子，郁沐阳能在大脑一片真空的情况下还不忘记要成全别人，因为我是郁沐阳啊，好笑吧？”说着说着我就开始笑，一边哭一边笑，我觉得我都快人格分裂了。

　　柯睿又叹了声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像摸小狗一样的：“郁沐阳啊，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你，你可以质疑自己，但永远也不要看扁自己或否定自己。如果你觉得在乎那就去争取吧，青春都要没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好多事情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为了不让今后的自己后悔，懂了不？”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柯睿，没说话。

　　他笑了笑，伸手把我拽了起来：“起来吧，别蹲着了，我说你啊，经常就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我瞅着他，感觉自己确实挺像三岁小孩的：“脚麻了……”

　　柯睿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我架起来了，然后我就一只胳膊搭他肩上，一瘸一拐的和他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了：“哎我说柯睿啊，这要是让咱学校追你的那些女生看见了，我岂不是得断胳膊断腿儿了？”

　　“其实你已经被她们的眼神杀死过很多回了。有我这么帅的帅哥整天给你善后你就赶紧偷着乐吧，以后发达了记得来孝敬我啊。”

　　“切，你不自恋能死？”

　　“切，你承认一下我很帅的事实能死？”

　　“你果然是不自恋会死星球的……”

　　“居然被你发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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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返校填志愿那天为止我都没再联系过许芽或者黎斯屹，一是因为我怕听到许芽告诉我她给黎斯屹的表白结局，无论好坏我都不想知道；二是因为估分的结果，我的成绩没能达标。

　　我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赶上黎斯屹的步伐去他想去的大学，但现实就是现实，残忍又直白，我没能黑马成功，虽然成绩不坏，甚至很不错，但如果要报D大那仍旧相当于扯淡，所以我那几天心情简直就是down到了底，天天躲在家里听各种悲情歌，听得天昏地暗，虽然回过头去一句歌词也没记住。

　　后来我报了Z大，与D大一个城市。

　　返校报志愿那天，我终于见到了许芽，提交完她就把我拉到了教室外面，她说：“其实，我打算去D大。”

　　哎哟嘿，D大，这名儿我太熟悉了，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啊，我在震惊中徘徊了三秒钟，伸手强迫性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把T恤拉的紧紧绷绷：“啊，D大啊，好啊，那恭喜你呗，而且D大和Z大离的也挺近的，咱俩今后又能待在一个城市里了啊。黎斯屹也报的D大吧？”

　　许芽抿了抿抹着唇蜜的嘴唇，她似乎没听出来我其实是在打探她跟黎斯屹怎么样了：“我没信心啊，D大那地方是人去的嘛！？你没见我填个志愿都快填虚脱了。”许芽说着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使劲捏了捏，她的手还真的是透着股子冰凉劲儿。

　　报完志愿后大家一起去吃了顿散伙饭，就算如此但总是有几个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来不了，或者说根本就是无理由缺席，其实有时候缺席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有些时候。

　　一大帮子人再加上班主任，吃了喝喝了吃，又吃又喝又叫又闹，直到最后吃的再也吃不下，喝到跑厕所都跑不动，哭了也笑了，笑了又哭了，就在大家都起哄班长给学习委员表白时，许芽突然双手攀着我的肩在我耳边说：“老阳，你跟柯睿在一起了吧？”

　　我被吓了一跳：“没啊，瞎说什么呢，我俩真就是纯哥们儿。”

　　许芽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我看，一副饶有兴趣的脸孔：“为什么不？”

　　“因为……”我因为不下去了，因为什么？我讪笑了一下，还能因为什么啊？

　　“因为你也喜欢黎斯屹对吧？”

　　我的脸就跟被扔到了南极大陆一样，表情全部僵在了脸上，我一寸一寸的转过头去看许芽，突然发现她的笑脸一瞬间变得如此陌生又遥远，那是张我从没见过脸，但那又分明就是许芽的脸，曾经天天搂着我脖子大喊“要死了要死了”的许芽的脸，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别担心呀，这事情应该只有我知道。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对吧？不过啊，就算别人看不出，我天天都跟你在一起，就你那点儿小九九我还能看不透了？你啊，每次看见黎斯屹的时候眼睛都能放出高压电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恋他的呢？我想想啊，嗯……得两年了吧，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件事，其实你高一还没来时我就给他表过白的，不过被拒了啊，所以说啊，虽然你看我平时谈了一个又一个的吧，但其实我骨子里还是很纯情滴，要不然你以为我拼死拼活考个D大图什么啊？原本我爸一心想让我出去上来着，我就是死活不愿意啊。怎么样？我比你伪装的好的多吧？哎，你说你，怎么就不告诉他呢？都毕业了也不告诉他，这不，被我捷足先登了，虽然我俩还没正式确定关系，但我，跟他，估计有戏。”许芽伸出手来，像母亲抚摸孩子一般轻轻摸了摸我后脑勺，她问我，“哎，老阳啊，你说我是不有点太不厚道了？”

　　我低着头紧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哎呀哎呀，老阳，你看你，你不要这样子嘛，这就是青春呐，青春路上谁还没个为情所伤的时候了啊。你啊，就是太傻了。”许芽把手从我肩上拿了下去，给我续了杯果汁，塞到了我手里，又给自己也续了杯，“老阳啊，虽然我说这话有点儿伤咱俩的友谊，不过我还是想拜托你放下他，今后也不要再主动联系黎斯屹了，好吗？你知道，毕竟你也暗恋他挺久的了。来，我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这次算我欠你的。”

　　我死抿住双唇，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良久，我端起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狠狠的把整杯果汁都灌了下去。

　　大家在饭馆里一闹就从中午闹到了下午快七点，结果还是不想散，于是班长就提议还想续摊的人一起去卡拉OK唱歌消化去，许芽本来拉着我去，但被我死活拒绝了，我真都不知道对着许芽的脸要怎样继续装出笑容来，跟他们分开后，我一个人在街道上晃来晃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最后还是打电话把柯睿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