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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白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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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日子展开成一匹白绢,平静的生活。我从不触及另一个世界的曾经,我也从不追问他眼里的悲伤。
我总在日出前醒来,奔入那露水微澜的草中,挑一片最美的叶子做成一只哨笛,吹一支悠扬的歌。他则坐在神殿的阶上,双手交叠的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嘴角,平静的倾听。
时间就这样逝去在我琐碎的幸福里,我会用撒娇样的神情托他给我带来外界的玩物;我会不在乎芒草细碎的切口将它们捆成一摞,象农人一样预备生火的草垛;我会到那匍匐在草深处的溪河源头掬一壶的清水,只为他煮茶。
我的草原,在这貌似停止的漏斗里带来各处的风,我却每日站在黄昏之后,静静的等他回来。
我想我已变成一个最平凡的妇人。
当暮霭变幻出最美的颜色,草之尽头便会寻得他的身影。风将芒草吹卷成一片青色的闲云,他从那里慢慢踱来,伸出手,带我回家。
“萋萋芳草痴痴问,
今日王孙归不归?”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母亲每日清唱的词句,我终明白母亲为何在那深宫之内,孤单的倚坐,神采却飞扬到斜阳外。纵使日复一日的等待,却会依然满怀的笑意,因为他每日都会回来。
我不知道他终日为什么奔波,他既不停歇,我也不问。我明白他所背负的契约是那个所谓的白虎之境的缚咒,那样沉重的背负我无法接近并且于他分担。
他脸上的疲惫牵扯着我倔强的嘴唇,我同样不明白那苍白的脸庞之下,有无容下我时而哀愁的眼色。
一日,他笑得如孩子般恬静,伸手揉乱我得头发说:“我所背负的白虎之境只是为了一次次的守侯······你。”
一次次?
我原与他是一次次的邂逅和相伴。
我笑着看他,眼中盛满他的模样。仅仅只要这句话便够了,当他的红瞳之内有一个似我的剪影,我就可以穷其一生的与他厮守在这个荒茫的草原。
于是我们过了春,过了夏,直到了秋。
深秋的天气将芒草滤成金黄的颜色,同样的风,吹成金黄晃眼的浪,这灰色的神殿在一年里最深邃的天空下,显得这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