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江山一梦》秦王云襄

37、各怀心事（三）

　　“哎，我说，从没见你养过什么啊。你喜欢养什么？”峰回路转。
　　“我？一辈子过来，养了一群孩子。”得意。
　　“没品位。那玩意养那么多，有什么意思？”不屑。
　　“年轻人，不懂。”倚老卖老。
　　“不想懂。养那么多那玩意，喂都喂不饱，闹腾起来还弄得乌烟瘴气，烦人。”鄙视。
　　“那你呢？我养的你什么都看不上，你爱养什么？”反咬一口。
　　“我？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我还能养什么？”假装可怜。
　　“你？别的不说，单你养那四个丫头，就不知够多少人羡慕的了，还能养什么？你寒碜我呢？”怒骂。
　　“她们？她们可不是我养的。”不关己事。
　　“你，你啊……”无言以对。
　　“我生辰快到了，你送我什么？”死皮赖脸。
　　“你想要什么就送你什么。”财大气粗。
　　“我要，要你儿子当年起事时留下的那笔宝藏。”狮子大开口。
　　“行。”毫不吝啬。
　　“还要，要你儿子的皇位，不对，是你孙子的。”贪得无厌。
　　“可以。”云淡风轻。
　　“还要……你重孙子。”不起波澜。
　　“……”鸦雀无声
　　“怎么，舍不得？”有点难过。
　　“你……”举棋不定。
　　“不给算了，小气。”小姐脾气。
　　“不是我舍不得。丫头，如果你这话是真心的，我绝对欢天喜地的给你。如果不是真心的，那么，请你务必收回。老身这里，什么玩笑都开得，就是这个玩笑开不得。”郑重严肃。
　　“切。”心事重重。
　　转身向外，未央趴在窗台上，十年戎马眼前掠过。回看当空骄阳，笑得无奈而坚强。老太太，我真的，真的很想得到，他的人，和他的心。只是……
　　看着未央单薄的背影，太皇太后是疑惑重重。孩子，如果你真的会爱，会依赖，我绝不会小气。可是，如果你不会去爱，也不想去爱，那么，不要勉强自己。这种勉强会彻底的毁灭一个人的。可是，孩子，你能告诉老太太，你是怎么想的吗？

　　“老祖宗……”门外，云漓张着手臂冲了进来，吧唧撞在太皇太后怀里。
　　“哎呦，我的小漓儿，来，老祖宗抱。”看到云漓，太皇太后眉开眼笑：“淘气。姐姐呢？”
　　“姐姐说她饿了，和暗殇姑姑去拿点心去了。”
　　“那小漓儿就不饿吗？”学着云漓的语气，太皇太后看起来就像个老小孩。
　　“呵呵。”云漓偷偷看看未央，“用早膳的时候偷偷吃了母妃的点心……”缩着脖子，云漓笑得贼眉鼠眼。
　　“啊？哈哈哈哈……”听罢云漓的话，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未央背着脸，笑着摇摇头。老尚宫们怜爱的看看云漓，再看看未央。太皇太后则是拍着云漓的脑袋笑得前仰后合。小宫女们不敢笑，使劲忍着，憋得腮帮子红扑扑的。
　　门外，胡尚宫不停地朝内偷偷张望。迎面，云璃端着一盘糕点，跟着暗殇蹦蹦跳跳的跑来。
　　“老祖宗——吃点心——”云璃还没进门，就喊上了,“老祖宗，吃点心吗？暗殇姑姑刚刚做好的，可香了。”
　　“大璃儿又嘴馋了，那就吃独食吧。老祖宗不吃，得留着肚子晚上吃大宴啊。”太皇太后挤眉弄眼的跟云璃说着。
　　窗前，未央始终没回头。轻轻朝暗月暗痕使个眼色，叫她们仔细观察门外的尚宫们。
　　“母妃，母妃。”回过头，云璃挤在未央身侧，讨好的问，“母妃吃吗？今早妹妹把母妃的点心偷吃了，母妃应该也饿了吧？”
　　不待回答，未央用手指刮刮云璃的鼻子，笑着拿起一块糕，一掰两半，一半塞到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另一块喂到云璃嘴中。看云璃端着盘子，站在一旁很吃力，随手把盘子搁在窗台上，抱起云璃，叫云璃坐在自己腿上。在一旁静看的太皇太后有意无意的推推云漓。云漓怯怯的挪到未央身旁，小心翼翼的说：“母妃，我也要抱。”未央有些惊愕的看着云漓，随即将她也抱起来。俯身的瞬间，若有若无的瞥了太皇太后一眼，似是不满。
　　感觉到未央的不满，太皇太后无奈的笑笑，吩咐：“我累了，先去躺会。一会儿请驾时喊我一声。秦王妃啊，你就和孩子们坐吧，不必拘礼。”
　　未央头也不抬：“有劳费心。”心里却把太皇太后骂了个狗血喷头。死老太太，竟然给孩子们教这些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不多时，景萱太公主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行至殿外，看太皇太后歪在暖榻上养神，秦王妃坐在窗前，抱着两个孩子，你一半我一半的吃着小点心玩着，暖洋洋的，只觉得不便打扰，便回去了。
　　暗殇眉头紧锁，担心的看着一脸幸福的未央，便叫暗思在此处盯着，自己去准备一些开胃的汤药。
　　暗殇刚刚离开不久，便听养心殿外佩环鸣响。皇太后率女眷前来接迎太皇太后銮驾。行至回廊却停下脚步，看着在窗前和孩子玩闹的未央，满脸不悦。
　　未央抬头看到皇太后，便将云璃和云漓轻轻放下来，低低头嘱咐孩子去喊太皇太后起来，随后直视着皇太后，几不可查的向右摆摆头。院内，暗月暗痕悄然隐入房屋的阴影之中。暗思趁众尚宫纷纷出迎的混乱空挡，闪过回廊，进了后院。安排好一切，未央拎裙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