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婚》韦明

3、第 3 章：感人至深的爱情

　　“哇靠！强悍！”
　　当赵曼曼将今天的相亲事件大概跟胡矜说过一遍以后，胡矜就用这四个字简短地给出了评价。
　　“看不出来卢姨这么生猛啊。”胡矜大为感慨。
　　“你是不是也想有这样一个老妈呀？”赵曼曼白了她一眼。
　　胡矜笑了笑，又问道：“那是个什么相亲会来着？这么多人去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个挺有钱的老男人，在外国有公司，是个大老板。”赵曼曼回忆着说。
　　胡矜邪邪地笑道：“这么多年轻美貌的小姑娘不选，偏偏选上你妈，看来有钱人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啊！嘿嘿嘿——”
　　赵曼曼正色道：“我妈也不差好不好，年轻时候漂亮着呢，现在也比一般老太太精神。”
　　“那是，那是，尤其做菜超一流的。”胡矜谄媚到：“对了，要是这样说起来的话，那卢姨马上成富太太了，哇靠，赵曼曼，你发达了，你老妈给你找了个有钱的老爸呢。”
　　“啊——”赵曼曼双手捂住脸，大喊了一声：“太恐怖了！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那个男的，简直丢死人了。希望老妈和他成不了啊！”

　　那天晚上两个人吃到很晚。两个女人，一个“婚姻不幸”，一个“大龄剩女”就这样交流着彼此的“惨状”，一直到了深夜。
　　其实胡矜是在等秦奋来找他，赵曼曼也知道这一点，两个人一直等到实在等不下去了了。胡矜才拖着又困又伤心的身体跟着赵曼曼一起回家了，两人就窝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赵曼曼还没睡饱就被厨房传来的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给吵醒了。她猜想着是老妈回来了，于是就睡眼朦胧地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厨房。
　　赵曼曼整个人倚靠在门框上，哈欠连天地看着老妈在洗菜。“我说，你昨天晚上回来了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做饭啊？”
　　赵妈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笑笑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样子？给人家看见了多不好啊，自己注意点形象啊。”
　　赵曼曼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懒懒的说道：“又没别人，在自己家还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嘛。”
　　赵妈回头道：“怎么？你没看见？”
　　“看见什么啊？”赵曼曼懒洋洋地说道。
　　赵妈朝着客厅怒了努嘴：“诺，今天有客人。”
　　赵曼曼回头一看，客厅里面居然坐着那天相亲见过面的郝先生，郝先生的旁边居然还坐着一个英俊的小帅哥。赵曼曼吓得一下子钻进了厨房，“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我说妈！你怎么回事啊，家里来人了你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哎呦，丢死人了，丢死人了！”赵曼曼急急地冲赵妈吼着。
　　“怕什么，都是自己人，你见过的，郝叔叔，那个是他儿子叫文东。”赵妈一边洗菜，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到。
　　赵曼曼看看自己皱皱巴巴的睡衣和这一头蓬乱的头发，还有，居然从眼角摸出来几颗眼屎！疯了，这种衰样都被人看了，简直是疯了。
　　赵妈回头看了赵曼曼一眼道：“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啊，赶紧洗洗脸来给我打个下手，今天很忙的，你看我买了这么多菜。”
　　赵曼曼一看，呵，这买的菜可不是一般的多啊，又是龙虾，又是螃蟹，还有各种各样的鱼。赵曼曼道：“买这么多鱼啊？”
　　“你郝叔叔最喜欢吃鱼了。”赵妈一脸的幸福，赵曼曼一下子雷到了，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啊，最喜欢，了解的还真透彻。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
　　“快点啊，赶紧来帮啊！”赵妈大叫一声。
　　赵曼曼扯了扯皱皱巴巴的衣服，大吼了一声：“知道了！”接着开门，快速地捂着脸冲进了卧室。
　　“喂！我妈带男人回来了，你小心点，别这个样子出去啊。”赵曼曼抬脚踢了踢胡矜穿着内裤的屁股道。
　　胡矜嗯了一声，没有理她。
　　赵曼曼在衣橱里面找了半天，怎么自己的衣服就没一件可以穿的呢？要么艳的要死，要么幼稚地要死。这几年幼师做得，自己的穿衣风格也跟着降级到了幼儿园的品味，每次她穿着极其艳丽花哨的衣服走进班级的时候，都会受到一群懵懂无知的小女生莫名的追捧。
　　哎——赵曼曼找出一件紫色毛衣看了看，这件衣服曾经被无数小女生追捧，那些小萝莉甚至会问她：“赵老师，你什么时候再穿那件紫色的衣服啊？”
　　可是现在拿着这件衣服，赵曼曼真觉得穿不出去啊。
　　“干什么啊，找什么呢？”胡矜打着哈欠问道。
　　“你说，我这件衣服怎么样？”赵曼曼一脸期待。
　　胡矜瞄了两眼道：“不怎么样。”
　　赵曼曼早知道就会是这样子的。
　　“你妈带谁回来啦？不会是——？”胡矜八卦兮兮地问道。
　　“嗯！”赵曼曼无精打采：“我都不想出这个门，你说我出去多尴尬，我是叫他叔叔，还是先生？啊——我不要活了！”赵曼曼把紫色的毛衣一把套在头上，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胡矜倒是一脸的兴奋：“好诶，我正想见识见识这个大老板呢，哈哈。”
　　“见个P，你就看着我死吧。”
　　两个人正说着，房间门忽然被打开，赵妈探进来一个脑袋小声吼道：“干什么呢，换个衣服这么久？”又一看，胡矜也在，便转脸笑盈盈地说道：“呀，胡矜也在。正好，今天有好吃的。”
　　胡矜笑地更欢了，连连道：“好，好，卢姨，我收拾收拾就来给您打下手。”
　　赵曼曼看了看胡矜那一脸的馋样，白了一眼道：“吃货！”

　　结果是，赵曼曼被老妈拎到了厨房打下手，而胡矜却大大方方地坐在客厅里面陪着客人聊天。哎——
　　“胡矜怎么了？昨天住这里呢？”赵妈一边洗鱼，一边问道。
　　赵曼曼道：“和老公吵架了呗，稀奇吗？”
　　赵妈笑了笑：“你说说，结婚才不到半年，怎么总这么吵啊！”
　　“她婆婆挺刁蛮的，以前婆婆不在这边的时候，我觉得她和秦奋感情挺好的，婆婆来了才总吵架的。”赵曼曼回答道。
　　“婆媳矛盾有这么严重吗？我那个时候和你奶奶不就挺好的！”赵妈一边收拾鱼，一边自豪地夸耀。
　　赵曼曼叹了口气道：“你那个情况不一样，你才和奶奶住一起多久啊，我一岁我爸走的，你和我奶奶顶多住了有几个月，而且，我奶奶属于高级知识分子，和胡矜的婆婆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婆婆还不都是婆婆，而且知识分子才更加可怕呢。”赵妈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刀，好像她曾经受过知识分子多大的伤害似的。
　　赵曼曼笑了笑，又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和这个郝先生进展地这么快，才两天就带回家了？你这也太前卫了吧。”
　　赵妈笑吟吟地看了看赵曼曼，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赵曼曼看了一眼赵妈道：“妈？你还叫谁啦？”赵妈看了看门口道：“没有啊，就他们父子两个，你赶紧开门看看去啊。”
　　“哦！”赵曼曼洗了洗手跑了出去。
　　开了门，却先看到一大束红色玫瑰。
　　拿着玫瑰花的秦奋羞涩地笑了笑道：“曼曼，胡矜在不在这里啊？”
　　“在，在，在。我给你叫啊，你先进来吧。”赵曼曼一边给秦奋找鞋子，一边回头喊道：“胡矜，快点，你老公来了。”
　　胡矜一看秦奋来了，先是一脸的愤恨，再一看到那一大束的鲜花，马上转眼盈盈一笑，轻快地转身走进了赵曼曼的卧室。
　　赵曼曼摇摇头，对秦奋说：“诺，在我的房间里面，你进去吧。”
　　秦奋微微有些羞涩地走进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父子两，客气地点了点头，便敲了敲门，走进了卧室。
　　赵曼曼笑着回到了厨房。
　　“谁啊？”
　　“秦奋。”
　　赵妈笑了笑：“哦，呵呵，这小两口闹闹别扭很正常的，马上就得乖乖地合好了。”
　　赵曼曼也笑了笑：“哼——她昨天还呼天抢地地跟我说要离婚呢。”
　　“哦呵呵呵——离婚啊，你看她嘴硬。”
　　果然没过多久，这小两口就从卧室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拉着小手，胡矜一脸羞涩地对赵妈说：“卢姨，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我回去了。你们忙吧。”
　　“呀，要不一起留下吃饭吧，我今天做了好多菜，你肯定喜欢吃。”赵妈热情地招呼着。
　　“不了，我妈做饭了，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吧。”秦奋笑了笑又道：“昨天，打扰了，我看你们还有客人，我们先走了，就别送了。”
　　说着，两个人卿卿我我地捧着一大束鲜花走了。
　　赵曼曼看了看那一捧鲜花，摇了摇头说道：“吵架，伤钱那！”

　　其实这次的饭局还是非常成功的。
　　赵妈的手艺一流，那个小帅哥一直在吃菜，而且赞不绝口。赵妈从上座到最后，一直都在花枝乱颤地笑着，那位郝先生更加是洋溢着一脸的幸福。
　　这张桌子上，就只有赵曼曼一个人觉得极不自然而且超级尴尬，她一直埋着头不吭声，生怕郝先生问起那天相亲的事情。还好在坐的各位谁也没再提起那件事。
　　“曼曼。叔叔敬你一杯。”郝先生端起酒杯递到了赵曼曼的眼前：“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他好像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赵曼曼尴尬地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我们决定下个月结婚。”郝先生宣布到。
　　赵曼曼被那一口酒给呛着了，不住的咳嗽。
　　“曼曼，文东，我们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和支持。”郝先生拉着赵妈的手说道。赵妈红着脸偷偷地对赵曼曼挤了挤眼睛。
　　“我举双手赞成，卢妈妈做饭太好吃了。”郝文东一边扒着虾，一边说道。
　　赵曼曼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啊？”
　　郝先生和赵妈妈忽然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赵曼曼道：“我觉得是有点早，虽然闪婚也没什么，但是，是不是还要再处一段时间看看？”说着她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一下赵妈的腿，使劲的对着她挤眉弄眼。
　　郝先生说道：“素文，怎么你没有和曼曼说过？”
　　“说什么啊？”赵曼曼一脸的惊讶。
　　“我爸和卢妈妈早就认识了，还是大学同学呢。彼此的初恋，哈哈——”郝文东捏着一块油腻腻地排骨，一边啃着一边邪邪说道。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赵曼曼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怎么没听你说过？我还以为你和我爸是初恋呢。”
　　赵妈羞涩地白了女儿一眼道：“我的事还都要向你汇报啊！”
　　“哈哈哈——”郝先生爽朗地一笑道：“当年，我和素文大学刚毕业，她留校了，我考上了留学生。”赵妈充满回忆地点点头。
　　“我让她和我一起走，但是当时的情况并不像现在这么自由，有家庭因素，也有国家政治上的因素，呵呵——”郝先生略略有些遗憾地说：“我们后来就分开了，我到了荷兰第三年听说她结婚了，后来我也就结婚了。”
　　赵曼曼惊讶地听着，想不到老妈还有那么一段风流往事啊，她微笑着朝老妈挑了挑眉毛。
　　“当年要是我们不分开，也就没有你，也没有你。哈哈哈——”郝先生哈哈笑着，指了指赵曼曼和郝文东。
　　“我夫人在文东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父子两个生活也比较艰苦，文东没有吃过家里做的菜，这一点我很愧疚啊。现在我的年纪也大了，也深深地感觉一个人的孤独寂寞。这一次本来想回来找一个老伴的，真没想到能遇到素文。”郝先生一眼深情地望着赵妈。
　　哎，这兜兜转转的几十年，大概就是爱情吧。
　　从前的深爱的两人彼此都成家了，又各自丧偶，分别独自培养孩子成长。几十年以后却又重逢了，这该是上天多大的恩赐啊。
　　赵曼曼觉得这种爱情这简直就是现代人的楷模。
　　“曼曼，你会支持我们吗？”郝先生充满期待地看着赵曼曼。
　　“当然了，郝叔叔，妈妈，我祝你们幸福。”赵曼曼也是一脸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