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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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要带我看的？”我不敢相信云竟然带着我来到另一个满是女人的建筑里。
“夜，这里是勾栏院。”云熟门熟路的吩咐着跟着我们来的男仆在门口等着。
“不明白。”
“就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我皱眉看着眼前无害的那张脸。
“夜，你要相信我。”云将手伸给我，“跟来我，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女人的生存法则。”
“啊哟，是百花阁的云姑娘啊。”一个打扮俗艳的大妈一扭一扭得向我们走来。
“见过苏妈妈。这是夜姑娘。”云介绍着我。
我对这个苏妈妈行了礼。
“你们百花阁还真是王母娘娘的琼瑶池阿，那么多仙女。啧啧，这个夜姑娘真是不比云姑娘和镜姑娘差啊。如果我这里的姑娘都像你们百花阁里的那么漂亮，那我真是……”
“苏妈妈。”云打断了她，“今天那些人到了吗？”
“哦，哦，到了到了。云姑娘夜姑娘请跟我这里走。”
“有劳苏妈妈了。”云优雅得拉着我的手，跟着苏妈妈走进一间包厢，苏妈妈让我和云坐在纱帐后面。
“把人都带进来吧。”苏妈妈拍了拍手，几个大汉压着十几个小孩子走了进来。
“这……”
“每个月，都有人贩子，把小孩子带到这里让苏妈妈挑，挑中的孩子就留在苏妈妈这里，教她们琴棋书画，以后为她赚钱。”云缓缓的对我解释道。
“那，那不是和百花阁，镜做的是事情一样么，让我学……学……那种……”
“啊哟，要死了，你们怎么把小子都混着送进来了！”苏妈妈怪叫着，将一个小孩子从一堆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中拉了出来。“啧啧，漂亮是漂亮的，可惜是个小子！”
“对不起啊，苏妈妈。一定是他们看走眼了。这小子那么漂亮，误认为是女孩子。”大汉从苏妈妈手上接过那个小子往地上一扔。“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说着就是一脚，踢得那孩子痛得蜷缩在地上。
“住手！别踢他。”我想也没想，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夜！”云想伸手拉住我，却没有我走开的速度快，只拉到了飘起的纱帐。
“啊哟，苏妈妈，你这里怎么还藏着这样的美人阿！”
我抬头挺胸着拍开大汉的毛手。“放肆！”我怒斥着，大汉竟也被我的气势吓到了。
“这，这……”苏妈妈不知如何是好，转身询问着也走出帘子的云，“云姑娘，这……”
大汉见到云，突然色心大起。边走向她边说着调戏的话，“苏妈妈，你这里啥时候有这么标志的妞的！小美人，跟大爷我……”
“她们，你不能动手阿！”苏妈妈忙要拦下那大汉。
谁知大汉竟推开苏妈妈，“你娘滴，这里是妓院！这里的女人不就是给人玩的！装什么清高！”
只见云眉头一皱，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伸手甩出三根银针，针没入大汉的手臂。大汉顿时痛得在地上打滚。
“云姑娘，云姑娘。这人不懂事，您不要生气。云姑娘手下留情阿！”苏妈妈忙爬过来。压着大汉说，“快给云姑娘赔礼，求她大发慈悲绕了你！”
云低头看了眼如捣蒜般磕头的大汉，从腰间拿出个小瓶子，“罢了。找人取出针，一日三粒。”她转身走向我，“夜，我们走了。”
我经过那个少年的时候，被他拉住的裙摆。
“夜。”云见我没有跟上回头唤我。
我低头看向这个咬着牙忍痛的少年。不由得为他眼神中的什么东西给镇住。
“云姑娘……”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救他，但我还是开了口。“云姑娘，我们……可不可以带走他？”
云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少年，“我们是来买个女孩子的。百花阁不需要男的。”
“可……”
云背过身去，“本来就是要买个丫头服侍你的。既然……”她停顿了下说，“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苏妈妈，这个价钱……”
“不用了，不用了，云姑娘走好。夜姑娘走好。”苏妈妈踢了踢地上的少年，“你还不起来跟着新主子走！”
那孩子呲着牙爬起身，“臭老太婆。”然后走到我面前，恭谨得弯身。“主子。”
我解开他手上的绳子。又看向屋内其他的孩子们眼中那种期盼的神情。
“走了，你只需要一个仆人。”
我不忍再看向那些孩子，搂着少年的肩，紧跟着云走了出去。
云让我把那个孩子交给从百花阁跟来的男仆。然后带我去了一座尼姑庵。
“刚刚那是靠美色生存的地方。没有才艺，也只是很普通的暖床工具而已。如果有点姿色，也许……可以侍人久一点。”
我静静跟在云的身后，听着从她嘴里说出的绝望的话。
“而这里，就是对男人们绝望的女人待的地方。摒除三千烦恼丝，长伴青灯。”
“没有，没有幸福的女人么？”
“幸福？”云停住脚步，“幸福的女人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去抓住想要的。”伸手捏下一朵芙蓉花。“女人像花。美丽的容颜会让人爱不释手。但是，花会开也有花落的时候。”她用力将花捏散，张开手掌，花瓣便随风飘散。“花凋时，还有谁记得……”
“云，书上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是骗人的！”云转过身，我竟看到她眼中泛着光。“那都是骗人的。所有的男人都可以有很多妻很多妾。但他们只有一双手啊，执子之手……呵呵，能执几个人的手？这样的手，我不要！”
我看着云，想不到可以用什么话回应她。
“女人可以以自己的容貌而活着，可以是才艺，例如舞。”说完，云甩袖随风起舞，“舞可以魅，可以惑，可以轻盈，可以空灵，关键是舞者的心。”
我看着云如林中仙子般在我面前舞动着，没有一丝魅惑，却同样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夜，百花阁，是在教你怎么生存。或以色侍人，或长伴青灯，或凭一技之长获得权势。也许，我们都是他的棋子，只要不要迷失自己的心，就可以活得很潇洒。”
云舞毕飞旋至我面前，“夜，如果你犹豫停滞不前，那里便是你的下场。”
我望向她所指的方向。
一片布满墓碑的石林。
我和云面对面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细细回想着云对我说过的话。
“是镜主管，让云姑娘带我出来的吗？”
云点点头，“镜，三年前，也被人打得半死躺在我的面前。她是西啸国的公主。”
“啊？那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他，他钦点她为议和的礼品之一。”
我隐隐明白，云指的他是轩炎。
“镜，她是个骄傲的公主，她曾像你一样要逃走，然后被打得半死扔在我面前。我医好了她，带她来看和你今天看到的一样的东西。然后……”
“她努力成为了这里的管事人，不用担心自己被钦点去……送人的礼物？”
云点点，“因为我会用药，她有能力，所以我们一直留在这里。”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百花阁，每年进来许多美女，又被送出去很多……真正能安全，幸福，平安的人不多。有些，过不了那些试练便死了。”
云将头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我和镜看着那么多女人出出进进，同样身为女人，我们……不愿成为棋子。但是，可以有能力像我和镜一样能够……不多，真的不多。”
“你们认为我可以……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你是他看中的。那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自己没有发挥出来。”
马车停了下来。男仆轻轻敲了敲马车车门，“云姑娘，到百花阁了。”
“我们到了。”云坐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还是可以选择的。”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我让云救下的少年已经洗漱干净换了身衣裳站在我屋里。
果儿将伤药放在桌上说，“镜主管吩咐让他做你的随从。这是云姑娘给的伤药，云姑娘说如果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果儿，替我谢谢镜姑娘和云姑娘。”
果儿应声，走出屋关上了门。
我从桌上拿过药，对少年招招手，“我叫夜，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奴才没有名字。”
我皱皱眉，不免扯到被踢伤的伤口。拉他一同在床上坐下，“别叫我主子，我和你差不多。”打开药瓶，开始替他上药，“我16了，你几岁？”
“回主子，12。”
“叫我夜姐姐。”轻轻拍了下他的头，“记得叫我夜姐姐，我叫你……嗯……贤朗，朗儿。好不好？”
“贤朗？朗儿？嗯。”他点点，“谢谢姐姐。”
“乖。”我拍拍他的脸，将药瓶塞给他，“朗儿，现在换你了。”我退下外衣，背对着他。
“姐姐！”
“没事，就是和朗儿一样而已。朗儿，从今天开始，你要和我一起努力在这里活下去了。”我打了个喷嚏，“朗儿，你再不动手，我可要着凉了。”
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姐姐，朗儿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傻瓜。”我微微扬起嘴角，“你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谢谢你。朗儿。”
等贤朗在我房中多出的另一张床上睡下后，我想我必须去当面感谢一个人。我穿上鞋子，向镜住的院落走去。
镜住的院子还有灯光，说明她还没有睡。院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虽然我不懂琴韵，但也听出琴声中的悲伤。
我跟随着琴声走到了荷花池边。池中的荷花亭，镜穿着白色的睡衣在那缓缓的弹奏着古筝。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化作你身影。
笔锋辗转轻折，满是你笑意。
琴声悠扬千里，只为你而奏。
走近，我才听清镜低低的吟唱。
曲毕，镜起身转向我问，“有事？”
“我，我是来说谢谢的。”
“谢我什么？没把你打残？”镜抱起琴要离开。
“很多，包括朗儿的事情。”
“朗儿？那个你让云带回来的孩子？”
“是。”
“那你去谢云姑娘去。”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镜姑娘的意思。谢谢，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所以。”我看向她手中的琴，“请教我琴艺。”
镜抱着琴静静地站在荷花亭中。
“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人身边去。”
许久，她才开口，“那我拭目以待你离开的那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