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绿豆糕

16、第 16 章

　　“姐姐你去那里了！”
　　还没进屋，就听见朗儿的唠叨声。
　　“乖朗儿，这不是回来了么。”我向身后的人介绍说，“这是我的朗儿。”
　　贤朗看清我身后的人大叫，“姐姐你，怎么带了个男人回来！”
　　“轻点。我听得见。”我拉着晓，让他坐下，递给他一杯水。
　　“你到底是谁，对我姐姐有什么企图！”贤朗像母鸡似的隔开我和晓。
　　就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觉出他对晓的敌意。
　　我轻笑着压下他的手臂，捏着他脸上的肉往两边扯去，“不可以没礼貌，他是你姐姐我的朋友。”
　　这小子吃的都去那里了？脸上的肉越来越少了。
　　“当然，我说过要保护姐姐的！”贤朗努力挽救着自己的脸皮说，“姐姐，放手啦，这样会流口水的啦！”
　　听到笑声，我和贤朗同时转头看向笑声的来源。
　　“你们继续。”晓挥挥手，忍不住一脸笑意，“夜，你真的变了很多。”
　　我松开手，蹲在他身边仰头望着他问，“以前的我比较好么？”
　　“不，我喜欢现在的你。”他伸手摸摸我的脸说，“夜，我很高兴你不再是以前那个除了月容不下别人的你。”
　　“月……她好吗？”
　　“嗯，因为你的失踪她消沉过一段时间，不过她现在当娘了。”
　　“真的？我当姨娘了呢。”我对他露出大大的微笑。“好想快点见到月还有她的小宝宝。”
　　“姐姐，你要离开这里？”贤朗一脸不乐意的站在我边，将我从晓的身边拉开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而他坐在我们中间。
　　“嗯，晓说要带我回去，回南翼国去，回到我妹妹身边。朗儿，你跟我走吗？”
　　“姐姐会想带着我吗？”
　　贤朗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朗儿怎么这么问，我当然要带着你。前提是你愿意跟着我走。”我摸摸这个当年只在我肩膀矮一些，现在已经快比我高的孩子的头。
　　这两年一起生活下来，他已经成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了。如果真的要离开这里，他就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了。
　　贤朗与我对视了一会，点了点头，“我跟姐姐走。我说过要保护姐姐的。这辈子，姐姐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谢谢你！”我高兴得扑过去抱住他。“好高兴不用和你分开了。”
　　他摸摸我披散的发，“怎么你比我还像个孩子。”
　　我伸手轻弹他的额际，郑重的宣布道，“我比你大两岁。”
　　“是是是，他要怎么带我们离开？”他指指一旁的晓。
　　“是我带你们离开。你们安心睡吧，明天我带你们离开。”我自信得笑了笑说，“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喂，你睡我后面那张床，我和姐姐睡。”贤朗向晓指指内屋。
　　“你还是和我睡吧。让你姐姐好好休息。”晓站起身，伸手拉过贤朗，“夜，早点休息。”
　　看着晓拖着哇哇乱叫的贤朗走进内屋，我朝他们挥了挥手。
　　明天，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真好。
　　月，我马上就能回到你身边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拿出两套男仆的衣服给他们换上，然后让他们跟着百花的阁的男仆抬着轿子送我去素清庵。云就葬在这里，这里也是轩炎唯一允许我去的地方。
　　轿子落地后，我点了他们两个跟随着我进佛庵。留下别的人在门外等着。带他们绕过佛堂直接来到后院。
　　“这里是师傅们出入的地方。”我指了指远处的后门。
　　“你对这里很熟悉？”晓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
　　我低首抚过一旁的山茶花回答道，“是啊，这是我唯一被允许来的地方。”
　　晓的手扶上我的肩头，“夜，不开心的事情过去了。我们离开这里。”
　　“嗯。”我点点头，带着他们往后门走去。
　　“夜，要去哪里？”
　　轩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的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迅速推了身前的两个人一把，没让他们回头，“你们不要弄脏这里的清静，从那里出去，快去买我要的东西！买不到不许回来！”
　　说完转身来到轩炎面前行礼后，拉着他往大殿走去，“陪我去敬香吧。”
　　眼角的余光瞄到那两个还没走，大声朝他们喝道，“叫你们去你们就快去阿！还留在这里碍眼干什么！”
　　“夜，你今天的脾气不怎么好么。”
　　我回头对上轩炎耐人寻味的笑意，“昨天没睡好而已……”
　　“哦。”他拉起我的手说，“那我陪你走走。”
　　被轩炎拉到转角处，我回头看见远处两人还没走开。我用无声的唇语说着，“快点走吧，替我好好照顾朗儿。”然后，过了转角，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陪你不好么？”
　　我摇摇头，将手从他的手挽中抽了回来，“炎主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一早，我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出门。一时好奇跟来看看你是不是瞒着我私会——男人。”
　　我没理他的话，走进大殿，接过师太递来的香在佛像前三拜九跪虔诚的请求那两个人能顺利离开这里。插上香转身看见他在殿外等着我。
　　缓缓向他走去，在他面前立定。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踏出你的凌波院一步。”轩炎对我宣布着。
　　我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给你安排了新的丫头。”
　　“好。”
　　不用问他为什么这么决定，他应该是发现我做的那些好事。不在我面前说穿不代表他不会没有行动。
　　只能祈祷他们可以顺利离开这里。
　　手上被塞入一本琴谱。
　　“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要你用你全部的精力给我弹好这个曲子。”
　　我捏着那本琴谱在轩炎的监督下坐上轿子，看着轿帘在我面前缓缓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在一声起轿的叫声后。轿子离地开始向百花阁前行。
　　我向后无力得靠进软软的垫子里。
　　也许，我还有机会离开这去找晓……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