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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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驶离威西卡镇约4海里。
她顶着刺眼的光线抬头，船长站在二楼的房间外，俯视甲板，招惹眼球的大衣松松垮垮盖在肩头，逆光里别说表情了，连五官都看不见。杀戮武人基拉从她背后一推，力道不大也足够呛人。
“这家伙，叫梅菲斯特.雷亚，从今天开始就正式待在船上了，明白吗？”二十来个凶狠的海贼们面面相觑。
“不明白。”她自己替他们回答，被基拉一脚踢中。
“噗，怎么还真留下来了？海贼船可不需要女佣。”说话的莫西干头嗤笑了句，感觉到头顶上方有船长的杀气逼近，瞬间站直了些，“嗨，我是航海士弗里克（Freak），是个怪咖。”
“看出来了。”她郑重地点了点头，男人戴着小流氓和算命先生都喜爱的黑色小圆墨镜，低开的红色紧身背心，外批长款毛领白大衣、头发故意只剃剩中间一道还高高竖起。
“这个长得像蟑螂的，我搭档，罗奇（Roach）！”他说完就被那人一个肘击；对方的穿着比怪咖航海士还要奇葩，背后是披风胸前是网格，脖子挂着两把斧头，自家的海贼标志贴在肚子上方，头顶一把回旋镖，看着就像两根高高的触角。
“……你跟你搭档真是人如其名。”
“嘿嘿多谢夸奖，咱英明神武的船长和副船长你都见过了，还有埃尔登；来来，我给你介绍其他人认识，小丫头好好开开眼界，见识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海贼团风格！”弗里克自来熟地想揽过她的肩膀，雷亚举手示意。
“怎么了？”
她重又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圈，男人们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发型和衣着，大多踩着锃亮的皮靴，其中副船长更是以踢踏舞鞋般的后跟震慑全场；这帮家伙身材都很好，或者以为身材都很好，又或者以为这样能散掉点他们繁复衣着吸收的热量所以统一都敞着胸襟……一切都让她忍不住开口:
“贵团的风格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乡村重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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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克又有机会捞她上来了。
他冲船长一摊手，基德只冷哼一声返回了房间；得到默许的航海士从地上扶起还在吐水的雷亚，半搀着她往船医室送。路上他先是趁没有别人在的情况下大声赞扬了她定位精准语言幽默外加有不怕死的精神；接着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偷偷地毛遂自荐要当她的形象顾问；最后还是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循序渐进地伸手贴近了她的腰际——即便她已经冻得皮肤麻木了，还是能察觉紧贴着潮湿T恤衫的并不是人手，而是刀子。
雷亚叹口气，转过身去举起双手：
“好吧，我认罪。”
弗里克惊奇地几乎往后退了点，很快五官挤成了一堆。“啧啧，你还真是识相啊，要不是这事跟老大有关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干掉你。”
“我就顺了他两块面包而已啊至于吗？！”
“就算是面包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只要跟老大有关……啊呸！你在胡扯什么？！”他嬉皮笑脸到一半又突然反应过来，整张脸都拉长了。
“认罪啊，我早上路过厨房顺便掰了两块回来做储备粮，尤斯塔斯船长就因为这个要干掉我？也太小气了他好歹也值六千多万贝利啊跟咖啡店女招待计较什么。”
“谁跟你扯这个啊！再说了你是普通的咖啡店女招待吗？！”弗里克挥舞着刀子咄咄逼人。
“呃，”她皱起眉做认真思考状，半晌凝重地提问：“其实我不会泡咖啡，算特别吗？”
“……”
航海士收起了刀子，继续推着她往楼上走，一面在后头絮絮叨叨：“我早该想到敢叫我们乡村重金属的家伙还有什么好指望的；小女孩你听好了，我们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也不是侦探事务所，我们是海贼！是南海最臭名昭著的基德海贼团！船长是让你上来了，基拉和埃尔登应该也知道原因，我也一知半解，但其他人不知道，完完全全只拿你当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看。这帮家伙，”他大手一挥过半个船的范围，“这帮家伙是用拳头和刀枪彼此说话，用杀戮和掠夺来与人交流的。你可别指望他们会对你客气！！”他说完还挤出个夸张的笑，像是要提前嘲讽她即将面露的恐惧。
“你知道什么？”
他收敛了笑意。
“老大在找你，找了很久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接受一个毫无用处的人上船可我听过这名字很多遍，梅菲斯特，很少有人叫这名字……保守这秘密，小女孩，它能让你上船，可不一定能让你保命。看在我捞你上来的份上也别告诉别人我知道，懂吗？”
她点点头。弗里克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成功引得房里的船医大吼，他跑去敲开了门把雷亚推进去，临走时不忘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嗨，我是——”她故作轻松地跟医生打招呼。
“你还没下船？！”头发几乎花白却还腰板笔直的老头眯起猫一样的绿色眼睛。
“呃，是的，昨天承蒙关照，今天又要来打扰了。”
他掏出随身的扁平金属酒壶咕嘟灌了一口。
“哼，那么看来，你就是尤斯塔斯那混小子找了好久的混蛋？”
“对不起是我听错了吗？刚刚有个航海士跟我说这条船上除了副船长和埃尔登，还有他之外没人知道船长在找一个人，可是……”船医得意地对着她露出了满口黄牙。
“我猜整条船只有我不知道了。”
“没错，快滚进来，滴滴答答地弄坏了楼梯当心尤斯塔斯又把你扔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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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地钻进里间的洗漱室换上船医扔过来的旧衣服。
“我还是不太能理解。我是说，”她往沙发上坐好，老老实实地接过船医甩来的温度计，“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为什么这还是个秘密呢？”
“尤斯塔斯是个混小子，可他不笨，掌握你残暴船长的秘密，对下属来讲接近微妙的光荣。”
“诶~”她和船医交换了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两个人嘴角都有点僵。
“我叫博达，但你得叫我医生或者船医大人，明白吗？”
“哦，我是雷亚，梅菲斯特.雷亚……先等等，我指不定不是他要找的人呢。”
博达翻了个白眼给她，又粗暴地把疑似姜汤浓缩剂的东西塞进她手里。“我不清楚尤斯塔斯哪来的情报，据说海军也在找你，或者不是你，吃了某个吓死人的果实，一样的名字。我挺喜欢这名字的，梅菲斯特。”
雷亚回敬了个白眼还给他。
“我可不喜欢。”
“哦？”
“每天早上我都因为自己不姓乔拉克尔而哭醒。”她咳嗽了一声比刚才的声音尖锐些，“何况姓梅菲斯特还要被凶残的船长追杀。”
“他不是在追杀你。”博达掀开窗帘，外头飘进来船员互相嬉笑谩骂的声音，过了会儿有稳重的副船长喝止了他们，她听见基德在发号施令，做每个威严的船长该做的事。
“尤斯塔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会没事发善心，这我可领教过；追杀和他有仇或者没仇只是他看不顺眼的家伙也跟家常便饭一样，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谁啊？！”老头看来是一贯和船长不合，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调，过了几秒才平息下来。“但我感觉得到他不是想追杀你，他是真的一直在找你，找了太久了。”
“那我谢谢他，活了这么久可从来没人找过我。”
“哈哈哈被人找也不全是件好事。”雷亚有点疑惑地看着船医又掏出酒壶来一口喝干。“比如我，”他抹了把嘴，把空了的酒壶扔到一边。“我总共被南海28个城镇通缉，大半辈子，都在被人寻找的路上。”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低头把半张脸都埋进杯子里不去看对方，同时举起大拇指，引发响亮的笑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博达笑够了停下来，看她喝完了姜汤才慢条斯理地说：
“好了，说笑够了，该说正事了。一五一十告诉我，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脑浆吧，我猜。”
随后她半缕额发就切口整齐地掉在了地上。“放老实点对你比较有好处，”他从地上捡起来像要研究她头发有没有分叉似的，然后出乎意料地放进了她手里的杯子，雷亚顺着他的动作视线转移至杯中，她的那几根头发在残留的液体里逐渐变了令人作呕的颜色。
“你以为，你刚才喝的真是姜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