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无心（修改版）》萧璇

24、5

　　当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身影。“你怎么出来了，摔了怎么办？”一说完我就后悔了，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说这个！
　　他一愣，继而恢复了一贯温柔的表情：“我总要适应的，不是吗？”
　　我忽然觉得一阵心酸，问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颊，说道：“如果我的眼睛不能痊愈，你愿意陪我一辈子吗？”
　　夜风习习，月色撩人。一个“好”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幸而我恢复了冷静。“说什么呐，我凭什么陪你一辈子啊，再说了，你的眼睛又不是治不好。我现在去给你熬粥，你随便吧。”
　　他拉住了我，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就这样，他和我一起进了厨房，我熬粥，他则坐在窗口吹风。
　　“我以前也跟月儿一起进过厨房，她做菜，我打下手。”天一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温柔。
　　“你一个少庄主也会进厨房帮忙？看来这个‘月儿’很厉害啊……”我控制着火候，随口跟他聊着。
　　“没办法，谁叫我爱她呢。”
　　我一愣，继续扇火：“她人呢？”
　　“走了，因为我伤害了她，所以她离开我了。”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伤感。
　　“既然爱她，为什么要伤害她呢？”调整下姿势，继续扇。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对啊，明明爱着她，却还是伤害她，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沉默，只剩下柴火烧断的声音。
　　“女人，你说她会原谅我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微微带了颤抖。
　　“我怎么会知道，这要看你伤她多深了。”
　　他坐直了，转向我：“如果很深很深呢？深到她宁愿跳崖也不愿回到我身边。”
　　“这么说的确是很深呢……你要先找到她，诚心地向她道歉……”
　　“这样她就会原谅我了吗？”他继续问，不过这次的语气有些迫切。
　　“也许……还是不会吧。”
　　“是吗，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原谅我吗……”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粥上，没再去看他。他落寞的身影总是紧揪着我的心。
　　“阿嚏……”许是天气冷了，我拉紧了衣服。突然，一见温暖的衣衫披到了我身上。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披着吧，我没关系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粥好了，赶紧吃，吃完我们就回去。”

　　接下来的七天里，内服外敷加针灸，老爷子动用了全部本领给天一治疗。
　　“老爷子，插这么多针会有用么？”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天一像刺猬了。
　　“你懂什么，我这针是随便插的么？”说着，天一的头上又多了一根银针。
　　“我知道啊，都是穴位，不过我没见过嘛，在我们那里，大多都是直接换眼角膜的。”我托着下巴，看老爷子不断扎针。
　　“只要还能治就没必要换眼，毕竟眼睛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的好奇心被唤起，听老爷子的意思，连换眼这种高难度的手术他都会咯？“老爷子，你有没有给人换过眼呐？”
　　“关心这个干什么，还不采药去！还有你，以你的武功智谋，怎么会中这种圈套？”老爷子把矛头指向一直沉默的天一。
　　天一缓缓地说道：“一旦关系到心爱的女人的安危，再高的武功智谋都没有用了。”
　　老爷子瞪了我一眼，我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很无辜。
　　“一旦关系到你爱的人，应当更加冷静才是。”
　　“多谢老爷子提点，天一记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一的眼睛快痊愈了，我也应该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不跟他告别？”
　　“有什么好告别的，过不了几天他也要走的。再说了，丫头我可是肩负着绑回您孙女的重任呢，当然是越早走越好了。”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他从来都是对我没办法的。“这个你拿着。你现在的体质受不得寒，偏偏入冬了，外面不比不周山，这些药记得每天吃一粒。”
　　“不吃会怎么样？”我很好奇，“长生”还真是奇怪呀。
　　“你可以试试啊，看你受不受得了那种苦。”
　　“还是吃药吧，谢谢老爷子，”我接过了包袱，“这是什么？”我拿出了一封信一样的东西。
　　“先不要拆，等我走了再看，看完就毁了，绝对不能带出不周山界。”老爷子的表情很严肃，我也就很认真的答应了。
　　“我走了，老爷子保重。”
　　“你也保重，记得吃药。”
　　“知道了。”
　　果然，越往外走越觉得冷，而老爷子的信也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杀杀，原来小璇子身上还背负着这样天大的秘密，我该怎么办呢……”
　　“呜……汪汪……”
　　“对哦，可以假装不知道的么，还是杀杀聪明。这封信……还是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