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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无赖之极 ...

  •   安茉躲进洗手间,神经质的反锁上门,她的心突突的跳的厉害,想着怎么躲过除夕夜的暧昧和纠缠。她本就是极淡的性子,再加上知道自己有了安心,对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无心顾忌,哪怕是找东西把黄轶飞敲晕了她都能做出来。最不愿来雅苑这边,主要的困扰就在于不想黄轶飞亲近自己,安茉这个时候开始渴望甄晴能过来,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客厅看电视亦能解围。
      客厅里依旧响着电视里春节晚会各种节目的声音,安茉呆呆的看着洗手池镜子里面的自己。她白皙的皮肤近乎苍白了,难怪岳小芝要诬陷她偷用了化妆品。安茉很少照镜子看自己,其实她长得不奇怪,皮肤太多白皙,偏金红色的头发,鼻梁很高,颧骨也很明显,她的脖颈和手臂,绒绒着一层淡金色的绒毛,因为颜色偏淡,几乎看不出来,显得她没什么汗毛似的。安茉看着看着,心底就莫名的激动起来,她在想,她的安心出世后,会遗传多少她的基因,也会小小的时候就顶着一头金红色的头发吗?也会在脖颈和手臂上布满淡金色的小绒毛吗?会不会眼底也透着淡淡的褐色?抑或皮肤白白的,像个小公主?但不管安心是什么样子,她都会喜欢,那是她的孩子,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安茉深呼吸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洗手间的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电视里的晚会还在继续。黄轶飞不知道去哪儿了,安茉小小的松口了气,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洗手间,拿起沙发上搭着的大衣,再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的门口,悄无声息的换上鞋,最后安茉小心的扭动门锁。然后,她发现门锁是从里面反锁的,安茉懊恼的在心里愤恨一声,她不惯带黄轶飞雅苑这边房子的钥匙,门肯定是他刚才反锁的,甄晴离开的时候还是带上房门而已。
      “安茉,你进来。”黄轶飞很欠扁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貌似他能猜到安茉会蓄意潜逃似的。
      安茉恼火的重新脱掉鞋子和大衣,想着怎么才能从黄轶飞那里弄来钥匙。
      “你再不进来,我出去抓你了。”黄轶飞提高了声音,语气里透着威胁。
      “知道了。”安茉没好气的哼着,她四处看看,也找不到什么称手的家伙防身,最后瞥见门口放着的还没来得及安装到盆景里的假山,那个假山的石头倒是真的,安茉犹豫了一下,还是拎着石头藏到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安茉全身戒备的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暗暗的。但当安茉眼神梭巡到床上的时候,她惊讶的背后握着的假山石头差点儿掉到地板上。
      黄轶飞换了连体的乳白色的绒毛睡衣,像个北极熊似的慵懒的躺在床上,最欠扁的是他的脑袋上还用宽宽的红色丝带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黄轶飞看到门口目瞪口呆的安茉,竟然还笑着朝她勾勾手。
      “你这是干什么?”安茉感觉她的下巴张的都要脱臼了,她艰难的闭上嘴巴。
      “不是跟你说过要送你一个大大的新年礼物吗?我就是礼物啊,没看见我脑袋上还扎着蝴蝶结吗?我很环保的,包礼物就用了这件毛绒衣,为了让你省事儿,我连扣子都没要,你只要把拉锁从这里拉到这里就可以了,快过来拆礼物。”黄轶飞斜斜的躺倒在床上,摆出一个笨拙的礼物样子,笑的坏坏的,还特意用手比划拉锁从上到下的距离。
      安茉觉得她的头皮都跟着起鸡皮疙瘩,从来见过这么肉麻的男人,她的手在背后攥紧了假山的石头,盯着黄轶飞,“我要是不想拆礼物呢?”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我了?”黄轶飞眯着眼睛盯看安茉,他脑袋上系着的红色大蝴蝶结很欠揍的耷拉到他的耳朵旁边。
      安茉淡着表情不说话,通常她都是以沉默来表示难以启齿的想法和答案。
      “没天理啊,没人道啊,没有人权啊。”黄轶飞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床上蹦,一边蹦一边委屈的大声控诉,“今天是除夕夜啊,我女朋友竟然拒绝我,没有男权啊,人家也空虚寂寞啊,人家不要独守空床……”
      安茉预想不到眼前的场景,她恼的很想用手里捏着的假山石头砸昏黄轶飞。床垫的弹性很好,黄轶飞顶着红色的大蝴蝶结乱蹦,蝴蝶结挡住了眼睛,他穿着绒毛的连体睡衣一脚踩空,猝不及防的闷哼着摔倒地板上。
      “你没事儿吧你?”安茉紧张的放下手里的假山石头,朝卧室的床内侧跑过去,她看到黄轶飞表情痛苦的仰躺在地板上,揉着摔疼的胳膊,安茉恼火的蹲到地板上扶起黄轶飞,“你说你那么大个人,没事儿得瑟什么啊……”
      黄轶飞突然抱住安茉,俯身把她按在地板上,邪魅的笑,“紧张我吗?”
      “你骗我!放手!”安茉愤恨的挣扎着,但她的两只手臂被箍住,使不出力气。
      “没骗你,真的很疼,我喜欢你紧张我。”黄轶飞抿抿嘴唇,俯身去吻安茉,他头上的大蝴蝶结绸带顺滑的垂下来,拂在安茉的脸颊和颈部,痒痒的。
      “不要……”安茉朝旁边转过头,避开黄轶飞的嘴唇和眼神。
      “我就喜欢看你惴惴不安的小怂样儿,抡平底锅砸我脑袋的本事哪去了?”黄轶飞蛮狠的扳过安茉的脸,犀利盯着她的眼睛,却低哑着声音。
      “我不喜欢你……强迫我!”安茉也蛮横的再次推黄轶飞的手臂,本能的朝侧面弓身体。
      “一报还一报,这次换你强迫我好了……”黄轶飞俯身在安茉的耳边更低了声音,他的手不安分的滑进她衬衫的腰际,揽着她的身体靠近自己,他粗重的呼吸拂着她的脸颊和颈部,一直到她的胸口处。
      安茉的脑袋茫茫然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挣脱的黄轶飞,只记得她是奋力的用膝盖顶开黄轶飞。黄轶飞猝不及防的滑到地板上,眼神愠怒的盯着安茉,两只手捂住小腹。
      “你这丫头跟我一样,一身的缺点,不跟我过一辈子跟谁过去?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不亲近我吗?”黄轶飞表情痛苦的从地板上坐起来,情绪冲动的瞪着安茉。
      “你上次那样对我……我有心理阴影!”安茉也算急中生智的脱口而出,她的脸红的不像话。但安茉想这种事情上红着脸说谎,黄轶飞不会不相信。
      黄轶飞捂着腹部坐着没动,怔怔的看着惊恐的安茉的。

      春节晚会临近尾声,苏珏一个人在厨房里张罗着煮子时的饺子,其实谁都没胃口。苏迪困倦的倚着云志沙发上睡着了,云志稍微动下身体,苏迪就很紧张的醒过来,然后抓着他不让。岳小芝坐在云志的另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她整晚都在忍着情绪,忍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委曲求全的忍着,难道就为了要跟眼前的男人结婚吗?就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吗?忍安茉她认了,安茉和云志的关系,从很遥远的小县城很多年就已经不清不楚的凑合到一起了,但无缘无故的忍苏迪,岳小芝就觉得很绝望,她为什么要忍苏迪呢?
      云志的肩头被苏迪靠着,他的眼睛也一直在看岳小芝,仿佛看透岳小芝的心思似的。
      “我要是……不跟你结婚,你会不会很伤心?”岳小芝转着手指上的老式翡翠戒指,心神恍惚的小声问云志。
      “不会。”云志的声音淡淡的,他说的是实话,他的心在很多年就已经溃烂透了,哪还有能伤心的地方呢,这世上能伤他心的只有一个事实,而现在,这个事实似乎亦变得无关紧要。命运扯淡的地方就在于戏弄了牵掣的所有有人之后,像黑暗旷野里的魅火,消亡流窜。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不会为我伤心的男人结婚呢?”岳小芝似在自语,又似在反问自己,她的眼睛转向云志的表情。
      “因为我想跟你结婚。”云志亦不回避岳小芝的眼神,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然后,岳小芝就再也说不出话。她本来是想把老式的翡翠戒指脱下来,狠狠的甩在云志脸上,在这个闷得让人发疯的除夕夜里愤然离去,她要给云志一点儿颜色看看的,每个女人都有脾气,她也不例外。但当云志毫不犹豫的说出他想跟她结婚的那句话,岳小芝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她只想扑到云志怀里哭,放声大哭,撕扯着他咬他到痛的那种发泄似的哭。
      “准备吃饺子了。”苏珏忙忙叨叨的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端着刚煮好的饺子。
      云志坐在沙发上没动,客厅的灯光很暗,春节晚会已近尾声。苏珏上次被他染过的头发已经再次长了,透出花白的发丝根,苍老的气息绕着她。苏珏也瞥见云志看她的眼神,她往餐桌上放煮好的饺子,也看着云志笑笑,眉宇间透出的那份慈爱让云志呆滞了好一会儿。
      “真是像一家人吃饭呢。”岳小芝由衷的感慨,她主动站起身去帮苏珏。岳小芝说这话并非刻意恭维,她从小没了妈妈,是父亲带大她的,她所有的温暖都来自父亲给予的好条件的生活上,母亲那份儿独有的温柔和细腻的情感,岳小芝也是感觉不到的。
      云志叫醒苏迪,他主动走到餐桌边,帮着苏珏一起往每个小盘子里分饺子。苏珏抬头的时候,碰到云志的下颌,苏珏抬眼看云志,云志也看着苏珏。
      “等苏迪走了……”云志说话的声音不大,他顾忌岳小芝在旁边。
      “我答应过你什么,就一定兑现什么。”苏珏的眼神凛着,她恋恋不舍的避开云志的眼神,低头分装饺子。
      “我不是……”云志抿抿嘴唇,其实他想说的是,苏迪去新西兰后,苏珏要不要跟他和岳小芝一起过。
      “你们说什么呢?有压岁钱吗?”岳小芝笑着凑过来问,她不想让自己像外人。
      “小芝,你吃几个饺子?”苏珏岔开话题,笑着看岳小芝。

      黄轶飞搂着安茉的肩头,两个人坐在地板上,看着卧室外面的夜空,偶有炸开的烟花释放出来绚烂的斑斓和旖旎。安茉就呆呆的看着慢慢消逝的烟花,她下意识的把头靠在黄轶飞的肩膀上,想着若不是因为突发的情况,自己会不会拒绝黄轶飞的亲近?
      “你最近心事重重的……都是因为我上次那样对你吧?”黄轶飞的声音不大,但透着歉意和内疚,他的手很轻的抚着安茉的肩膀,更小声的叹息,“其实我也不知道上次是怎么了,总觉得你对我太冷淡……那其实是一种占有欲的宣告,我一直都觉得你不不在乎我,你想拿烟灰缸砸我脑袋的动作我看的很清楚,我当时又想你砸我,又不想你砸我,太矛盾了……”
      “矛盾什么?”安茉迟疑着问出口,她一直都觉得他那次强迫她情绪冲撞到意乱情迷,根本看不到她做什么。
      “你要是真的砸我了,至少你没受伤害,但如果你不砸我,我宁愿像你是不舍得。”黄轶飞转头看安茉,他脑袋上的大蝴蝶结很不应景的耷拉着。
      “你能不能把蝴蝶结摘下来?”安茉迟钝的看着黄轶飞,她一直都很想把他脑袋上的大蝴蝶结拽下来。
      “不能!拆了包装就要收礼物!你就得要我!”黄轶飞邪魅的盯着安茉,一直盯到她脸红为止,他才低哑了声音,“喜欢我吗?”
      安茉沉默不语,这么要人命的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安茉想起她之前追问过云志是否喜欢自己,云志也答不上来,当时安茉还有怨恨云志,但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亦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甚至不敢重复去想黄轶飞刚才问过的话。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不讨厌我吧?”黄轶飞的情绪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他反而缓和了语气。
      “不讨厌。”安茉的回答硬邦邦的,像她的身体反应。
      “你看,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对不对?你对我上次强迫你有心里阴影,那今天我就想办法抹掉你的心里阴影……其实我还挺嫉妒你高中的时候和刘瑾对诗词的,我没本事跟你对诗词,但给你背几句诗词还是可以的。”黄轶飞更靠近安茉的身边,搂紧她,歪着脑袋看着天花板,“给你背什么诗词呢?”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安茉局促不安,她不觉得刘瑾会主动跟黄轶飞说太多他们高中时候的事情,但黄轶飞偏偏说的轻描淡写。
      “春眠不觉晓,你男人我想要……”黄轶飞没搭理安茉的疑惑,开始一本正经的背诗,“处处闻啼鸟,你男人我还想要……”
      “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啊你?”安茉红了脸,她不自觉的用手想捂住黄轶飞的嘴巴。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道多少,你男人我就是想要……”黄轶飞笑的邪邪的,他箍住安茉想捂住他嘴巴的手,一脸的调侃和不正经。
      “闭嘴……”安茉终于没忍住,红着脸扑哧笑出声,她被黄轶飞顺势抱在穿着绒绒睡衣的怀里,黄轶飞头上的大蝴蝶结耷拉下来,恶作剧似的拂在安茉的脸颊和颈部,痒痒的。
      “你笑了?”黄轶飞满意的拥住安茉,在她的耳边坏笑着低语,“下次帮你买一个跟我一样的睡衣,做什么都方便。”

      甄晴坐在轮椅,淡着表情,就在黄轶飞房子的门口。保姆刘姐端着煮好的饺子,站在旁边,不停的拍门。甄晴拿着钥匙的手在轮椅的扶手上心不在焉的敲着,她刚才用钥匙开过黄轶飞住处的门,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这在甄晴这么多年的意识里,是从未有过的,黄轶飞的房间,黄轶飞的住处,对甄晴来说,只要她想进去,随时都可以进去,但现在,房门却从里面反锁了?她想跟自己的儿子吃顿子时的饺子,却被挡在了门外。
      保姆刘姐啪啪的敲着门,但这个时间,春节晚会的嘈杂声,还有外面夜空放烟花和爆竹的声音。敲门声再大,都变得若有若无。
      “这个安小姐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啊?谁家不吃子时的饺子?还锁上门了?”保姆刘姐端着装饺子的大盘子累了,她毫不掩饰的直接抱怨安茉。
      “回去吧,我们自己吃。”甄晴冷淡了声音,调转轮椅的方向朝对面她的住处移动。甄晴一直都有想,她为什么不喜欢安茉,想来想去,在黄轶飞的房门反锁后,甄晴明白了,安茉这是要抢她的儿子,还对着她冷脸。换了戴安她能接受,虽然同样是抢走自己的儿子,但戴安会给她笑脸和起码的尊重,这就是差别。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无赖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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