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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话如其人 ...

  •   安茉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来到了黄轶飞的办公室门口,她先是小声的敲了一会儿门,里面没有反应。安茉壮着胆子,很大声的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别敲了,黄董事已经大半年没过来上班了。”路过安茉身边的保洁阿姨很好心的提醒了安茉一句,司空见惯的拎着拖把走过去。
      安茉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之前文森交给自己的大信封。安茉手忙脚乱的从大信封里拿出来一串钥匙,也不知道哪个是公寓的,哪个是办公室的,只好每个都试了一遍,这才笨拙的打开了黄轶飞的办公室,还没等安茉完全进去,办公室里扑面而来的一股霉臭味儿,混在着泛起的灰尘味道,呛得的安茉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房间里拉下了百叶窗,很暗。所有的文件夹都像是被抄家似的丢的到处都是,文件和各种合同范本也懒懒散散的布满各个角落,办公桌上还堆放着各种食品袋,散落着没吃完的东西。腐败的水果干瘪的像非洲难民的眼神一般楚楚可怜,办公区的电脑屏幕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碎了,空洞出来黑黑的颓废,屏幕的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办公室的地毯上竟然还散落着男人的袜子、内裤、衬衫,竟然还有一件性感的镂空花边的女人内衣和丢的到处都是的安全TT和卫生纸。
      “阿姨,麻烦您把黄董事的办公室打扫一下。”安茉捏着鼻子冲出办公室,招呼还在不远处的拖地的保洁阿姨。
      “不行啊,黄董事当初进公司的时候特别声明过,他的办公室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入,也不准任何闲杂人等收拾打扫,我可不敢冒这个险。”保洁阿姨一脸严肃的表情,像是在背诵公司章程。
      “可是这办公室没办法用啊,你看里面……”安茉也急了,她脑子像浆糊一样粘稠的超慢速的旋转着,她这个董事助理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要在这样的办公室办公?或者随时等待办公?她连黄轶飞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除了那天在雪舞俱乐部的一场艳舞,他扮成妖艳的女人,扭动着腰肢,妩媚的朝气的浑身发抖的黄晟铉勾勾手指,用甜腻的像冰淇淋的声音喊着:come on,爹地!
      “你找他助理吧,要不就去找文森先生想办法,不过听说黄董事已经换了八九个助理了,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姑娘。”保洁阿姨颇为聪明的给了安茉建议,说后面的话声音小小的,可见黄轶飞这位爷在公司的声誉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我就是他的……现任助理。”安茉像一只倒霉催的猫,她觉得自己的尾巴肯定被剁掉了,所以才找不到北,安茉也觉得自己冒着很大的危险跟黄晟铉讲来的条件未必如她想得那般容易。
      “那你收拾啊,你是黄董事的助理,这属于你的工作,不属于闲杂人等,黄董事说不了你什么。”保洁阿姨惊讶的打量着安茉,估计是在揣测眼前的丫头能当几天助理吧,在她的印象里,上一任助理貌似还没干上一个月?

      尽管跟保洁阿姨借来了口罩,但安茉还是感觉经过口罩过滤的办公室空气一如既往的腐败。弥散的那些说不清各种难闻的味道,刺激的眼睛也跟着难受,她费了几乎全天的时间,总算把黄轶飞的办公室整理的有了个基本的样子。
      废弃的文件绞碎处理,丢的到处的各种合同要分类保存。砸坏的电脑到行政部登记回收,但文森不乐意重新给黄轶飞再配另外的新电脑。安茉从文森的口气里得知太子爷已经砸坏了五六台电脑了,平时从来不到公司上班,但若是知道公司给配备新电脑了,竟然会特意来一次公司,目的就是砸了新配发的电脑然后收工走人,貌似电脑跟他有几世的恩怨情仇似的。
      “反正他也不办公,就算要办公,你到你自己的办公室弄就行,你的小办公室不是紧挨着他的办公室吗?没几步的路,别给他电脑了。”文森思来想去,还是很低调的给了安茉一个没什么底气的安排,黄氏集团不差几个电脑,但黄轶飞每次都要亢奋的砸,而且砸的很高调儿,必定要让全公司的人都听到才肯罢休,这已经让黄晟铉怒不可遏了。
      “这个给我干嘛?”安茉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忍不住从信封里拿出一沓盖好印章的空白现金支票本给文森看,她是既茫然又亢奋,不晓得为嘛要发给她一沓现金支票,安茉还不傻,现金支票随便写了数就是能兑钱的。
      “这个非常重要,你必须保护好,最好随身携带,黄董事……黄先生的临时开销很多,他不是喜欢带钱的人,没钱的时候他只会找带现金支票的人。”文森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的一塌糊涂,安茉的心也被他的严肃搞得一紧一紧的,这黄轶飞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好歹别人搞神秘都是见首不见尾,要么见尾不见首,总归都会露露小手小脚的,但太子爷则属于首尾都不见。

      一个星期过去了,安茉把黄轶飞的办公室弄的干净像是被牛舌头舔了似的。太子爷连个毛都没路面,好像黄氏公司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似的。
      当安茉找到司机大叔和保姆阿姨的时候,她彻底晕菜了。豪华商务车就停在公寓楼的下面,司机大叔闲的直挺挺的躺在豪华车里听京剧,闭着眼睛拍子打的还挺像模像样。保姆阿姨则坐在太子爷的公寓的窗口处,穿的粉嫩的睡裙跟个阔太太似的,用她粗糙的像擀面杖的手指头捻起路边摊的原味儿瓜子,咔嚓咔嚓的磕着,嗑完了在换上粗剌剌的工作服,满头大汗的收拾卫生。
      “最近一次见黄先生,还是半个多月前,他不一定住哪儿呢。”保姆阿姨费力的把自己磕的瓜子皮收拾干净,豪华宽敞的公寓房间里,空荡荡的连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干净的像开发商装修的样板间。
      “没有事儿就说明一切太平,你管黄先生住哪儿吃哪儿喝哪儿会不会来呢?车子不用就天天给它擦的干干净净摆着,只要黄老董事长不挑毛病,咱们就顺着毛儿捋,每天装着很忙很着急的样子就行了。”司机大叔语重心长的开导着安茉,他就是觉得眼前的姑娘太着急,黄轶飞走马灯似的换助理,换的他都记不住谁是谁,哪个是哪个,好歹没换他,这说明他的生存之道是对的。
      “我一个人住这个地方太空旷了,你们要不要都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啊?好歹无聊的时候再叫上对面屋的阿莲打打麻将什么的。”保姆阿姨哀怨的折叠着她用漂白水洗的干干净净却惨白的一塌糊涂的抹布,她已经厌倦大部分时候对着窗户嗑瓜子的生活。来给黄轶飞当保姆之前,她是怀着憧憬的,比如如何把菜做的更好吃,比如如何给太子爷承办家庭聚会,或者是别的什么撑场面的事儿,但黄轶飞经常连人都找不见,保姆阿姨可谓厨子无用武之地,连给自己做饭都没兴趣了。
      司机大叔摇摇头,他有家有孩子,才不会住黄轶飞的公寓。安茉也拒绝了,她茫然的陪着司机大叔和保姆阿姨在公寓正对着太阳落下的方向一直坐到夕阳西下,三个人像个傻瓜似的都对着貌似燃烧的太阳发呆,想各自的心事儿。安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黄轶飞这位太子爷,她也不知道眼下这份如豪猪球似的工作能坚持多长时间。
      安茉终于明白黄晟铉背对着自己也好,悠闲的抽着醇厚雪茄的那种仪态,甚至包括文森的不动声色和泰然自得,他们都没把安茉当回事儿,不过是一个渴望在繁华都市里混个落脚点的小角色,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还以为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想改变自己人生的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笨蛋而已,随随便便丢给她一个棘手的太子爷伺候着,被动和主动的天平就毫无悬念的发生了决定性的倾斜。

      一直到太阳隐匿了最后一线光亮,公寓里一片昏暗,昏暗到公寓门口的光感灯啪的发出柔和的光线,三个人才各自从各自的深思中转醒过来。司机大叔习惯性的哼着小调儿朝外走,估计是回家,保姆阿姨也同样习惯性的走向晾晒在阳台的那套粉嫩的睡裙。安茉揉着有些麻木的双腿差点儿站立不稳,她在想如果这份儿工作仅限于此,他们三个人是不是距离被裁员的日子不远了?
      “小安啊,你住哪儿,我送你一程,黄先生的跑车连保养的公里数都没跑够呢,咱们得替他多跑跑。”司机大叔哀叹着晃晃手里的车钥匙,他已经过了飙快车的年纪,要不然肯定会拉风的多飒几次,哪怕是后半夜在都市的环形道上没事儿兜圈子也过瘾。
      安茉无精打采的摇摇头,她穿好了鞋子还没等迈出公寓大门,司机大叔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司机大叔的声音在接听电话后,发生了圆周率般的转变,异常的恭敬,甚至连不自觉站立的姿势都标准起来。
      “小安你别走,快快快,黄先生让我们去接他呢。”司机大叔挂断电话,拉起茫然的安茉就往公寓外面跑。
      “去哪儿啊?这……这都什么时候了?”安茉更懵了,她不知道黄轶飞发的什么神经,突然的像个幽灵似的就冒了出来。
      “你管那么多干嘛,去了再说啊。”司机大叔非常不满意安茉的迟疑,他自己倒是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看来让人闲的太久果然不是王道,随随便便丢出来一样工作,竟然比过年还开心?

      当富丽堂皇的夜总会灯光在安茉眼前闪来闪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司机大叔走到僻静的角落很大声的打着电话问具体在什么地方,透着金属般嗤啦嗤啦能划伤人的耳膜的重低音音乐里,喧嚣的都市被霓虹灯染成了姑娘们身上混搭的各种派系各种张扬的例证青春和年轻的颜色。
      原来夜晚,是属于女人的。男人是黑白色,而女人从来都是多元色。
      “带现金支票了吧?”司机大叔紧张的看着安茉,生怕她摇头或者说没带。
      “带了。”安茉下意识的搂住随身背着的小包,她一想到现金支票上盖着的黄晟铉的那些印章就紧张,生怕弄丢了,或者搞不定。
      然后,司机大叔就拖着安茉朝夜总会里面走去。安茉跌跌撞撞的跟着司机大叔,夜总会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让身在其中的人像近似眼似的找不到北。司机大叔也是绕了好几个包间,最后才在一个包间门口停住,他倒是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但充斥着音乐和嘈杂声的夜总会里,根本听不见敲门声,司机大叔犹豫了片刻,拽着安茉直接推门进入。
      包间里果然别有洞天,司机大叔猛的转过身,竟然还躲到了安茉的身后。安茉这才看见昏暗的包间灯光下,到处都是红酒瓶子和高脚杯,一个极其性感到几乎不穿衣服的长发姑娘正跨坐在太子爷的腿上,不停的喂他喝红酒,两个人笑的很放肆。黄轶飞穿着白衬衫,下面只穿了内裤而已,他是背对着安茉和司机大叔的。
      “黄先生?”司机大叔涨红了脸,背对着黄轶飞和姑娘,非常没底气的喊了一句。
      “怎么才来啊?”黄轶飞抱着姑娘转过身对着安茉和司机大叔,他的白衬衫直接敞开着。
      司机大叔刚转过半个身体,马上又背过去了,这次不仅是背过身,还差点儿背过气。安茉没什么反应的看着黄轶飞抱着漂亮的姑娘调情,比太子爷玉体横陈更龌龊的安茉都经历过,夜总会这点应景儿的过程还不足以吓到安茉。黄轶飞比她在雪舞俱乐部新闻发布会那天更颓废更中气不足的样子,胡子拉碴的,但至少看着还像个男人,他敞开的衬衫里面倒是没多少赘肉,没穿裤子的大腿并没有跳艳舞那天藏在裙子里面好看,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许这就是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的表情吧,不怎么帅,但却透着桀骜和反逆的张扬。
      “黄先生,小安是您的新助理,支票都在她那儿。”司机大叔背对着黄轶飞和姑娘,紧张的用身体侧面推着安茉往黄轶飞的方向走去。
      “拿来吧。”黄轶飞把怀里的姑娘放到一边,朝呆愣在一边的安茉勾勾手指。
      安茉如梦方醒,赶紧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现金支票本,递给黄轶飞。黄轶飞大大咧咧的打开支票夹,刷刷刷的写了一张撕扯下来递给旁边的姑娘。姑娘亲了黄轶飞一下,纤纤玉指夹着支票一步三摇的走了,路过司机大叔身边的时候,还特意不小心的用她那美丽的腰身撞了一下,然后司机大叔就差点儿真的背过气去了。
      “明天你不用上班了?这张支票是给你的。”黄轶飞又撕扯下来一张支票,想丢臭袜子似的扔给安茉。
      “为什么?”安茉看着写的寥寥草草的现金支票,脑袋嗡了一下,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她不会是黄氏集团最短命的黄轶飞助理吧?
      司机大叔也是一脸愕然,看看安茉,又看看黄轶飞。他老人家的道行深,不管多愕然,始终不开口问个为什么。
      “让老头子找个漂亮点儿的女人伺候我,黄氏集团还没穷到找你这样的货色来服侍我吧?”黄轶飞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安茉和司机大叔脱下了内裤和衬衫随便的往别处一丢,抓起旁边的一整套新衣服准备换衣服,他的背部赫然显露着几道深深的疤痕。
      安茉捏着支票的手指头都在发抖,NND,只不过是一份儿工作,她做错什么了?帮眼前这个混蛋男人收拾比垃圾收费站还脏的办公室,大晚上颠颠儿的跑到夜总会这种地方送支票,她不用上班的理由只是因为自己长得不够漂亮?不够能伺候眼前的这位太子爷吗?安茉的火气腾腾的窜着。
      “你先回去,黄先生喝得不少,说不定他明天就忘了这事儿,你还当你的助理……”司机大叔小声的劝慰安茉,他怕安茉会伤心的当场哭起来。

      “要是我明天还来上班呢?”安茉压抑着怒火,直视着刚穿完衣服的黄轶飞。
      “如果你明天还上班,我会阳痿,这个责任你担不起,老头子还指望我给他传宗接代呢。”黄轶飞冷冷的看着安茉,一脸不耐烦和嫌恶的表情。
      “不上班也行,那你还得开一张支票给我!”安茉豁出去了,跟着这种人也没什么出息,还不如拿钱走人。
      “你以为你值两张支票的钱吗?”黄轶飞哼了一声,眼神中透出鄙视和不屑。
      “你刚才那么说我,我也会阳痿,会一辈子都不想再找男人,你必须补偿我!”安茉也冷笑的看着黄轶飞,太子爷很了不起吗?黄晟铉的公子就可以随便侮辱别人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话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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