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只该死鸟》十八子墨

6、工作安排

　　安茉刚从人事部报道出来，云志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在你杂志社门口，出来吧。”云志的声音响在电话里，一如既往的声调儿，波澜不惊的平静和淡定。
　　“有事儿吗？”安茉走在黄氏集团空旷宽敞的走廊，突然内心充满了优越感，她的这份儿优越感本来昨天是想找云志分享的，但云志却忙于给一个叫苏迪的女生过20生日。想到苏迪20岁，而自己已然25岁，安茉的优越感再次被冲淡。
　　“有点事儿……我晚上还要上夜班，你出来吧。”云志提高了电话里的声音，声音里竟然还带着笑的意味。
　　“我已经不在那边上班了。”安茉被云志带笑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像是被戳中了某种心事一样的恼羞成怒，她也提高了声音，想以一种优越性去掩盖某些懦弱的本能，“我现在在黄氏集团，你知道黄氏集团吧？”
　　“黄氏集团？你怎么去黄氏集团了？怎么没跟我说起？你什么时候辞的杂志社？”云志的声音里带着愕然和惊讶，一改平时的淡定。
　　“昨天，本来我是去找你说的，但你不是忙着给小妹妹过20岁生日吗？我这点小事儿怎么能冲了你谈恋爱的兴致和好事儿呢？不说也罢。”安茉憋在心里的郁闷终于一扫而过，昨天她大老远的又是坐车又是跑过去，云志竟然连房门都没让她进去，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呵呵……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跟吃醋似的？你不会真的吃苏迪的飞醋吧？真吃醋了？”云志又笑了，语气里透着打趣和意犹未尽。
　　“我……吃醋？笑话！不跟你说了，我要上班！”安茉心情复杂的挂断电话，但又觉得自己找不出更合适的话来反驳，她甚至也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吃醋了？吃苏迪的飞醋那就意味着她对云志……难道真的有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些蛛丝马迹吗？那她为什么没吃过小芝的醋？那她为什么还总想着铭洋？
　　“安茉！”文森从走廊另一处朝安茉走过来，他脸上永远是不急不恼不温不火的表情。
　　“文助理，人事部经理说让你带我去工作岗位。”安茉回过神儿，想着虽然文森心里不知道多不待见自己，但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跟她一通沐浴着黄氏集团窗外的太阳光，供职求饭碗于同一个屋檐下，也挺难为人家的。
　　“以后上班了，要穿职业装，行政部那边会派发，你把你衣服的尺码告诉他们就行，还有啊，别穿运动鞋，要穿高跟鞋，公司有规定，不低于3厘米，不高于5厘米，还要淡妆，头发别太短了，你现在短的……我都弄不明白你是男是女。”文森冷眼打量安茉不太对搭的着装风格，像是大马路边上发传单的小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早上签约的时候他差点儿会以为黄晟铉会先让安茉去换工作服。
　　“那我干什么？”安茉羞愧的看着自己的着装打扮，她习惯了混日子，连穿衣打扮都变得不入流，难怪自己会不入流，不入流的生活，都是从自己身边的每点每滴开始的，流着流着，自己也逐渐跟着随大流了。所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大公司就是有范儿，女性的高贵和癫狂都被得体的工作服规范的既职业又干练。
　　“你的工作就是是黄轶飞先生的助理，我带你去他的办公室，这是他办公室的钥匙和公寓的钥匙，还有司机保姆的联系方式，你以后就全权负责黄轶飞先生的生活起居，还有工作安排。”文森面无表情的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递给安茉，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阿弥陀佛，他总算能超生一段时间，谁伺候那位爷都得掉好几层皮。
　　“黄轶飞先生？他具体……是哪个部门的？”安茉茫然的看着手里的信封，一时吃不准黄轶飞是谁，人事部光是说她的工作文森已经安排好了，但并没有说具体的。
　　“你不是见过他吗？”文森略皱眉头，他发现自己跟黄晟铉久了，也开始讨厌笨蛋。
　　“我见过……他？我怎么没有印象？”安茉更茫然了，黄氏集团她只见过文森和黄晟铉，了不起还见过随从文森的几个戴墨镜的保镖还有司机什么的，她什么时候见过黄轶飞了？
　　“在雪舞俱乐部，你拿着相机噼里啪啦狂拍的那位，就是黄轶飞先生，前面拐过去就是他的办公室，你自己过去，门上有写名字。”文森不耐烦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浮现在了脸上，他真的觉的安茉愚蠢到无可救药了，再不入流的娱乐小报的记者，也不会连黄晟铉的私生活一点儿都不打听吧？黄轶飞是黄晟铉的公子，这个八卦，有那么不传说吗？
　　安茉手里的大信封啪的掉到了地上，她傻呆呆的僵在原地，看着文森离开的背影。安茉只知道那天跳艳舞的男人跟黄晟铉之间的关系很密切，但她还专业八卦到连人家祖宗八代都摸清楚底细的程度，她还真不知道那个画着妖艳装束的男人姓谁名谁，原来那天她在雪舞俱乐部连拍了大半天的那位男扮女装挑逗黄晟铉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叫黄轶飞？他就是黄氏集团的公子爷吗？给这样的人当助理，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云志赶过来，在大厦外面等安茉，安茉木呆呆的走出大厦，像梦游一样的表情。她原打算讨价还价，讨一份儿在黄氏集团工作的机会，普普通通当个小白领，说不定哪天黄晟铉和文森忘了她这个人，她还能踏踏实实的在黄氏集团悄无声息的混个几年，然后存点儿钱离开，做个小本生意什么的，混混也能安然告老，洗刷洗刷她的小人物生活。但现在她竟然是黄轶飞的助理，这不等于人家故意整她吗？她怎么能当好黄氏集团公子爷的助理，那个连自己老子都敢公然挑逗的男人。
　　“你怎么了？”云志本来还想开安茉是不是吃苏迪的飞醋的玩笑，但他看到安茉脸色苍白，玩笑就开不出来了，变成关切的问候。
　　“我……没事儿，没什么事儿。”安茉竭力镇定着自己，她没办法开口跟云志说这份儿工作是怎么得来，更没办法跟云志说清楚黄轶飞是何许人也，黄晟铉销毁胶卷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雪舞俱乐部干出来的混蛋事儿，如果安茉跟云志说了，是犯了黄晟铉的大忌，不仅到手的工作保不住，还会发生什么，安茉就更不敢想了。
　　“就应该到这种地方上班才对，以后别整天惦记着吃饭吃饭的，做人要有理想。”云志缓和了语气，用手揉了揉安茉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啊，注意下你的穿衣打扮，别穿得跟个男人似的。”
　　安茉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怎么去面对黄轶飞的事情上，完全没了跟云志说话的兴致。若是这份儿工作干不了几天，那些优越感也就烟消云散，说不定又要被云志嘲笑和教训，想到这儿安茉心里就更乱。
　　“还生气啊？你也不像吃醋的人吧？我就帮苏迪庆祝个生日而已……”云志换了话题，说的有些言不由衷，但他却盯着安茉的眼睛没移开，似乎想从安茉的眼神里看出来什么。
　　“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谈你的恋爱，我上我的班，我生气……是因为我大老远的跑去找你，你竟然连房门都不让进去，你干嘛那么怕我进你的房子？”安茉恼火的瞪着云志，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火大，任谁跑了那么远的路去找还不错的朋友，人家连门都不让进，连口水都不让喝，谁能不生气？
　　“就为这个？”云志的表情寥落了好一会儿，他本来想听到安茉说苏迪漂亮？或者你们肯定在房子里做某些见不得的事儿？或者是眼神中带着愤怒？云志想过很多种状况，但不管哪一种，大部分都还在他能解决安慰的范围内。明明安茉当时看到苏迪的表情是很失落的，但若是这份失落轻轻松松的就被找到一份黄氏集团的工作兴奋稀释掉了，那其实还真算不上失落，真正的情感失落一定是没有任何办法掩饰和越过去的。
　　“还有什么事儿吗？”安茉问的心不在焉的，本来她自己也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很生气的跟云志发火，但没想到眼下棘手的工作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
　　“好好工作吧，没别的事儿。”云志平静的看着安茉，很用力的按按她的肩膀，算是一种祝福，也是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