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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终于爆发 ...

  •   安茉在黄轶飞的办公室找了大半个下午,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他翻遍了,就连饮水机都拿螺丝刀拧下螺丝帽查看后面狭窄的空间。黄轶飞背对着安茉看着陈列的书架上的堆放的各种陈列的书籍,其实是从书架的玻璃里面看安茉的各种动作,他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昨天晚上把日记本带了回去,安茉越是找的焦躁,黄轶飞的心里就越是难过。
      黄轶飞低头看着白色衬衫胸口殷湿的痕迹,那是他在楼梯间抱着安茉,安茉的无声哭泣留下的痕迹。安茉到底还是挣脱了他,义无返顾的冲回他的办公室,翻箱倒柜的找,表情专注的像个储藏粮食的准备过冬的小松鼠。
      “安助理,该下班了。”黄轶飞扭头看窗户外面的如墨的夜空,这是安茉给他当助理以来,最晚的一次下班后不肯走,还不肯让他走,黄轶飞曾经梦想过很多次这种场面,以前都是到了下班时间,安茉看都不看他就拎着包冲出去,仿若多看他一眼就能做噩梦似的。
      安茉不吭声的四处搜寻着能藏东西的地方,最后她把目光对准了天花板,办公室是吊棚。安茉拿了椅子摆在黄轶飞的办公桌上,小心的踩踏上去,用螺丝刀东敲敲西敲敲,偶尔松动的地方她吃力的用螺丝刀去捅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东西。
      “你不下班我走了。”黄轶飞不想再看下去,他怕他受不了会主动招供。
      安茉脸上细密的汗,还有落在上面的灰尘,黄轶飞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恶趣味到靠一本日记来维持着他邪魅的索求,他就是想要跟眼前这个不情不愿跟他在一起相处的丫头,他硬着心肠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安茉颓然的坐到地毯上,她手里还攥着螺丝刀,螺丝刀的柄都被她的手心汗湿了。

      安茉回到家,家里一片狼藉,岳小芝把能摔的都摔了,披头散发的坐在沙发上,看到安茉进门,她就把手里拿着的釉质很好的牛奶杯示威似的摔到安茉的脚边。陈妍低着头收拾,但很显然能看出来,她刚收拾完,岳小芝又会作妖似的很摔一通。
      “你还有脸回来吗?滚!”岳小芝越发的放肆,披头散发叉着腰怒斥着安茉。
      安茉身心疲惫,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朝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门口,看到了自己睡觉的床铺上全是水,被子湿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现在可是北风呼啸的冬天。就算不是冬天,也没人这么睡水床的吧?
      “正好帮你洗洗干净。”岳小芝在客厅嚣张的嚷着。
      后句话叫恶从胆边生,安茉看一眼湿淋淋的床铺,转过身朝客厅走去。她穿过陈妍身边的时候,顺手把陈妍已经捡起来的岳小芝扔的东西重新又扔到了别处,陈妍呆了呆,站在原地没动,安茉走到岳小芝身边站住,岳小芝无所谓的怒视着安茉。
      安茉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响响亮亮的,跟打黄轶飞的耳光一样的干净利落,手掌心都扇得疼。岳小芝反应过来,她腾地站起来,还没等她反应,安茉顺手又是一巴掌。
      “你打我?你敢打我?”岳小芝捂着脸叫起来,她的身高不及安茉高。
      “第一把掌我是告诉你,是我把你这只流浪猫从大街上捡回来的,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我不是傻子,我只是装傻!”安茉推开又哭又闹的岳小芝,她的手心火辣辣的疼,“打你第二巴掌,是因为你把你自己搞不定的男人的事情赖到我头上,亏你还睡过男人。”
      岳小芝歇斯底里的叫着闹着扑向安茉,安茉推开岳小芝,朝她另一边脸颊又是一巴掌,安茉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这第三巴掌我是告诉你……我比你能打,我也不是怕你,懂吗?”
      岳小芝愣了愣,竟然没再动。陈妍更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一边,什么表情都没有。
      “妈的,当坏人原来这么爽!”安茉吹着火辣辣的手掌心,深呼吸了几下,拽着岳小芝就走,“你现在就跟我走!”
      岳小芝拼命挣扎,她尖尖的指甲划破了安茉的手背和胳膊,但安茉怎么都不放手,强硬的拽着岳小芝出了家门。

      黄轶飞躺在床上,看着新换的酒店房间的天花板发呆,他枕头的旁边,放着安茉厚厚的旧日记本。中央空调不大不小的声音,像某种次音,不大。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嗡嗡的响个不停,来电显示:戴安。
      黄轶飞翻过身,拿起厚厚的旧日记本,嗅着上面散发着陈年的发霉的味道。他在自己的耳边轻轻的摇晃着,什么声音也没有,沉默和文字是一个人最好的朋友?在寂寞的岁月里吗?黄轶飞叹息着把日记本枕到了自己的头下面。

      云志拉开门的时候,他被玻璃碗碎片割破的手指头还没清理干净血渍,只贴了创可贴。安茉和岳小芝并排站在门口,云志愣住,他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既没让她们进去,也没说什么话。
      岳小芝像颓败的孔雀一样红肿着眼睛,见到云志的瞬间她的眼泪再也禁不住,一边疯狂的流着眼泪,一边委屈的看着云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人我给你送来了……岳小芝,人我帮你找到了,我的毕业证在哪儿?”安茉冷冷的推推岳小芝,她日思夜想的毕业证总算能正大光明的索要回来了。
      “在……在厨房间……酱油瓶……后面……装奶酪的盒子底下。”岳小芝泣不成声,她试探性的想去拉云志的手。
      “进来吧。”云志避了一下,顺势拉开门。
      安茉转身就走,云志绕开岳小芝追上安茉,“安茉!”
      “云志!”岳小芝歇斯底里的跺着脚的在后面喊着。
      “你先进去等我。”云志朝后面说了一句。
      安茉一刻都没有停住脚步,她不擅长的东西太多,云志这团火安茉怎么都没办法包的住。很多时候,不管怎么选择,选择权都在男人,安茉永远都是傻狗等夜狼的那个,等来了算走运,等不来,饿死之前在自己想办法吧。对于卑微快要像逃跑的鸵鸟那样的人,只会把脑袋伸进茅草里,装着什么都看不见的躲避危险的姑娘而言,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什么牵绊都没有的好点儿男人在不远处等着呢?选择题有多难,上帝知道吗?
      “安茉!”云志拉住安茉的胳膊。
      安茉甩开云志的手,她避开云志的眼神,“云志,我真的没那么好心,我只是……不希望很多年后,这个世界又会多一个……对男人失去了感觉的女人,你知道那种像什么吗?小时候停电的时候点蜡烛,蜡烛烧没了,软软的蜡烛油糊住手指头……等蜡烛油凉透了,用那样的手指头去摸自己的脸……”
      云志拽着安茉胳膊的手,僵僵的,慢慢的一寸寸的松开。然后,安茉一个人走进夜幕里,就像很多年前,她经常一个人穿行在不透气的黑暗里一样。

      黄轶飞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床头柜上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是陌生号码。他烦躁的抓起手机,掐断,电话再响,掐断,再响。
      “谁啊,大半夜的……”黄轶飞差点儿对着手机吼了。
      “安茉……有跟你联系过吗?”刘瑾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和不安。
      黄轶飞下意识的看了下酒店墙壁上的石英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他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她还没回家吗?”
      “回家了,陈妍说岳小芝跟安茉闹,安茉打了岳小芝三个耳光,然后拖着她出去了,两个人到现在都没回来,陈妍找不到她们,又怕出什么事情,这才给我打的电话,我也不知道她们能去哪儿……我给安茉打过电话,她一直都不接……”刘瑾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还有快步走的声音。
      “真是疯了!她怎么可能跟我联系呢?去找啊?打她的电话,一直打到她接为止!”黄轶飞一边对着电话吼着,一边匆忙的下床,他拿起大衣,才发现脚上的鞋子穿反了。
      黄轶飞跑到门口停住,他又返回身,拿起床边的那本厚厚的旧日记本。

      安茉坐在距离马路不远的路灯台阶上,城市的喧嚣在凌晨临近时慢慢褪去。寂静被虚空膨胀开来,弥散着冬夜的寒冷,安茉的眼神在冰冷的啤酒发酵下,如晕开的LED灯光,带着若隐若现的尾巴似的影子。她的手机一直在响,都是刘瑾打来的电话,安茉不想接,她不想和陈妍比谁更有资格当胆小鬼。
      路灯下的小姑娘算是她唯一能记住的小城市留给自己的记忆了,幼儿园的同学陶婷婷的二哥陶学东最喜欢放的一首歌,尤其是在夏日的傍晚,他牵着给别人配完种的黑贝狗,抑或狼青,穿着松散的喇叭哥,那时候不讲究人鱼线,但他还是放肆的敞开着格子衬衫,拎着双卡的走调儿的录音机,一边走一边唱。很多家的姑娘,都会借机出去看热闹,带着鄙夷的不屑的眼神,却暗涌着荷尔蒙的青春期,张狂的雌激素和雄激素,笼罩着小城市躁动的半空。
      安茉仰头看夜空,都市夜空的星星被汽车尾气和二氧化碳淹没了,模模糊糊的始终像阴天。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人丁,安茉掰着手指头数,数那些来得及来不及的,匆匆在她生命里的路过的熟人。岳小芝没说错,她是没朋友的人,从小就是,呆呆板板的,总是一副跟你倔跟你倔跟你倔的眉眼,也或者她的童贞早就被小学的那个迷恋□□的老师给彻底打倒了,她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上善如水,水是没形状的,很多时候,人也是没形状的,来了去,去了走,来来去去的,最多的熟悉不过就是一句:嗨!
      其实,所有的人,存在不存在的人,都是她的一种臆想,甚至铭洋也是。铭洋更像是安茉内心深处的默片电影,永远都不能说出台词的场景。
      比如:
      安茉在心里小小的声音说:嗨,你还记得我吗?
      铭洋说:记得。
      安茉说:真的?
      铭洋:真的,我记得你的那双眼睛。
      安茉恼火的打断这个场景,不会的,这更是她不靠谱的臆想,铭洋不会这样说,她也不会这样问。
      最符合真实故事的场景是:
      安茉和铭洋亦如很多年前,那个下了晚自习的冬天的傍晚,她顶着风冲进风里,铭洋突然回过头看她,铭洋倒着走,看着安茉。安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音,如鼓,她的呼吸像是粘稠的胶水一样艰难。
      安茉路过铭洋身边的,她和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那是她长大后,最靠近铭洋的一段距离,却足够的遥远。
      手机又开始不停的响,安茉迟钝的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着:黄轶飞。她的日记本在那个混蛋手里,她唯一的干净的一段记忆,所有关于铭洋的记忆。
      安茉接听电话,她没有说话,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电话那边是急促的呼吸。
      “你在哪儿?”黄轶飞焦灼的声音,愠怒。
      安茉不是不想说话,她天生是慢半拍的人,她本来是想说:混蛋,你还想怎么欺负我?
      “你到底在哪儿?”黄轶飞的声音几乎是吼着的。
      安茉突然不想说话了,她刚要挂掉电话,黄轶飞突然在电话里很大声的说,“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把日记本还给你。”
      “真的吗?”安茉沙哑着嗓子,她突然觉得好温暖。
      “真的,我就带在身边。”黄轶飞略略的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的措辞,生怕说错一句话似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终于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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