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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针锋相对 ...

  •   安茉是心事重重的来到办公室的,还像远行似的背了一个大大的背包。
      岳小芝一整晚都没跟安茉说任何有关云志的话题。岳小芝不说,安茉就不能主动提起,那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安茉的待客之道跟她的觉悟也是成反比的,她竟然让岳小芝睡了床,而自己抱着被子睡了沙发,导致她一晚上都没踏实。早上离开家之前,安茉悄无声息的把房间里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把所有的跟云志有联系的东西全都打包藏好,包括云志送她的钢笔、小物件等等,全都塞到一个背包里,准备拿去公司藏好,而岳小芝睡的像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似的,竟然没被安茉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
      安茉急急的坐在座位上给云志打电话,播出的号码反馈回来一句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安茉以为自己打错了,在她的记忆里,云志从来不关机,苏迪为此还跟安茉炫耀过,说云志是为了她才不关机的,随打随通,电波一线牵,恋爱大于天。安茉刚准备重新拨打云志的手机,敲门声响起,还没等安茉回应敲门声,文森拿着一沓表格,很直接的推门进来。
      “中秋节聚餐的表格我已经有了。”安茉没来由的心里发憷,她能壮着胆子跟黄晟铉讲条件,甚至还拿花瓶砸了黄轶飞,但就是对着眼前这个礼貌到冷淡的文森会没来由的发慌。
      “这是你的试用期考核表,每个月发薪水之前,你需要把表格交到人事部,人事部会根据这个给你发绩效工资。”文森把表格很平整的在办公桌上推给安茉,丝毫没介意安茉竟然稳踏踏的坐着跟他说话,换成文森用垂了45°角的眼神低头看安茉。
      “我记住了。”安茉还没牛叉到可以坐着跟文森说话的份儿,但她满脑子想的怎么跟云志说岳小芝来了的事儿,根本想不到上下级之间应有的礼仪。
      文森在安茉的办公桌前站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看着安茉把业绩考核的表格收好,看着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恍惚表情,惶惶然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文森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弓起手指头,敲了敲安茉的办公桌。
      安茉这才意识到文森没走,她回过神儿看文森,一脸的无辜和茫然,“还有什么事儿吗?”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文森的声音下意识的高了上去,安茉的反问句更像是上司问下属。
      “哦,有的。”安茉手忙脚乱的拉开抽屉,把放好的业绩考核表拿出一张递给文森,“这张表格给你,发薪水前你填完对我的考核评定就行,我不急。”
      “我急!”文森真的要恼了,他真是没见过安茉这种天生扮傻呆萌擀面杖吹不出火的主儿,至少在黄氏集团没见过。
      安茉更茫然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坐着跟文森说话,赶紧站起身给文森倒了杯水。人有三急,既然文大秘书不急着出去,想必是口渴心烦之类,安茉很客气的把水端给文森,“你急什么啊?”
      “我急你一二三四五六,没一样懂的。”文森瞥了一眼安茉倒给她的水,就差没一巴掌摔过去。
      “文秘书,你要是真看不上我,就批准我辞职啊,用不着拐着弯儿戏弄我吧?”安茉啪的把水杯掼在文森旁边的办公桌上,她其实早就受够了无形的压抑和揣测式的工作方式。
      “安助理,你别动不动的就跟我嚷嚷辞职,第一,试用期你不能无缘无故的辞职,想辞职必须有正常合理的理由,你要是真敢由着你自己的性子不来上班,公司的法律顾问有的是时间跟你打劳务纠纷的官司,还能美其名曰的杀一儆百;第二,我说你一二三四五六不懂,是你根本就没搞明白谁才是你的上司,是黄先生不是我;第三,人事部发薪水前,如果拿不到黄先生给你实习期的操行评语,你的薪水就会相应的扣除,你能拿多少试用期薪水还不一定呢。”文森眼神凛冽的怒视着安茉,他不需要照本宣科,就能句句切中安茉的要害。
      “黄轶飞是我上司?文秘书,他怎么可能说我的好话呢?”安茉急的差点儿跳起来,她跟黄轶飞已经闹翻了,让这样一个上司在试用期考核上写好的评语?除非黄轶飞疯了。
      “那是你的问题。”文森如释重负,然后像一个office gentleman一样,优雅的转身离开
      安茉气恼的把试用期考核表摔到办公桌上,偏偏这个时候,黄轶飞的电话像是催命符一样打了过来。安茉怔怔的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闹心号码,一咬牙再次掐断了电话。

      云志是故意关机的,他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要让苏迪既找不到他的人,又打不通他的电话。二是平缓内心焦灼的
      星巴克里弥散着醇厚浓香的咖啡味道,折射了阳光的玻璃橱窗映衬着来来往往都市男女匆忙的身影。云志很文艺范儿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咖啡杯上甜美的拉花出神儿。他是故意关机和消失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要让苏迪着急,既找不到他的人,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二是平缓内心焦灼的情绪。
      数学是最客观的存在,但人性却是最复杂的叠加。云志曾经千百次的臆想过他见到苏珏后的各种场景,但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伏下了败笔,竟然在苏珏惯常休憩的藤椅上睡着了。二十七年的蛰伏和忍耐,怎么会被一张老旧的藤椅收买了呢?而随后苏珏对他的冷淡,让人心寒的同时,也挫伤了云志强大心灵的内织网,云志恍惚的觉得也许有的人真的是天生就不够好,活该被人唾弃?但他的内心有流动着不甘心和负气。
      为了印证自己没那么讨厌,云志选择了来星巴克装文艺男青年,他想知道客观存在的第三方,即那些惊鸿一瞥的陌生女人,会不会也像苏珏一样对自己的印象和眼缘,会糟糕到讨厌的程度?由此可见,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是何等的重要,当男人意识到自己某个方面不行的时候,女人就是最好的参照物和试炼石。
      云志这样想的同时,目光也随之逡巡在咖啡厅里的各个角落,于是不经意间跟他目光触碰的女人,多少会带着友好的笑意,不笑的个别人,至少眼神里没什么敌意。云志松开了格子衬衫的领口,端着咖啡杯走到一直微笑着打量他的穿着浅色风衣的女孩儿,“对不起,我没戴表,能问你下现在几点了吗?”
      女孩儿瞥了一眼忙碌的服务生后面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笑着看云志,“十点多一点儿。”

      安茉在公司的休息间统计北方地区分公司经理的意见,五六个典型的北方男人没什么耐心的对着计划表格勾选着,互相问着对方什么意见。刘瑾情绪反常的坐在最角落里闷头不吭声,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发给他的表格还一片空白的懒羊羊的躺在大办公桌的一角上,安茉想起昨晚岳小芝评论男人的话,她忽然很想知道,在岳小芝捅破了撩拨和暧昧的这层纸之后,刘瑾选择会落荒而逃,还是装聋作哑?
      休息间的门砰地一声被大力道撞开,声音大到吓到了里面所有的人,黄轶飞一脸暴怒,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不言而喻但绝对想掐死谁的邪气劲儿出现在休息间的门口,怒视着安茉,“你给我出来!”
      七个分公司经理在错愕惊诧之后,全都选择了沉默,甚至没有人客观的问一句怎么了?想必大家已经知道黄轶飞太子爷的身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换了安茉是他们,会默许同样的套路。虽然这种沉默与他们北方汉子魁梧彪悍的身体成了反比,但江湖险恶,沉默是金,没听说哪个二白乎能出人头地的。安茉收拾好文件夹,若无其事的准备离开休息间。
      “安茉,怎么回事儿?”刘瑾很突然的从角落里站起来,金属的椅子腿儿跟地板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儿!”黄轶飞凛冽的眼神瞥一眼刘瑾,以示警告。
      “没事儿,你们把意见表写完了,我会统一收。”安茉朝刘瑾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休息间。这个时候刘瑾能站出来问一句怎么回事儿,已经算很男人了,安茉想起高中的时候,自己得了学校硬笔书法一等奖的时候,刘瑾懒懒的靠在教室门口宣布这个消息,然后很自然的拍着手鼓掌,然后,全班同学也都跟着稀稀落落的鼓掌以示祝贺,有些回忆,还算温暖。

      黄轶飞全然不顾,竟然在办公楼的走廊里就开始发作,“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昨天下午让你在酒店房间门口等着,你竟然敢说走就走?谁让你走了?”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职员,都放慢了脚步,既避讳靠的太近,又很想看热闹的远远站着。安茉看也不看黄轶飞,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她还没狂到敢在黄晟铉的地盘上公然无视黄轶飞份儿上。黄轶飞暴怒的跟在安茉的后面,他的两只手握成拳头,如果安茉是个男助理,也许黄轶飞的拳头早就飞过去了,从这个模糊的理论上推断,黄轶飞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份儿上。
      安茉进了自己的小办公室,连门都没来得及关,黄轶飞就跟着闯了进来,他大理道的拽着安茉的胳膊,“你给我站住!”
      “你放开我!”安茉本能的用手里的文件夹砸向黄轶飞,纸张飞散了一地。
      金属的文件夹被黄轶飞接住,他松开了安茉的手臂,但却被金属文件夹擦破了内侧手腕。古铜色的粗糙皮肤上慢慢升腾起血色涟漪,黄轶飞暴怒的把文件夹砸向安茉,“你他妈的……”
      安茉在躲闪中踉跄的撞到办公桌上,她多少有些后怕,虽然之前在黄轶飞的怂恿下被小绿姑娘用烟灰缸砸破了脑袋,但那属于间接伤害,她用花瓶砸了黄轶飞的后背是直接伤害,今天又用金属文件夹擦伤了黄轶飞的手臂,应该属于二次伤害,要是黄晟铉知道了,肯定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血脉至亲,砸断骨头连着筋,黄轶飞再混蛋没见黄晟铉断了他的经济命脉,现金支票每天跟流水似的挥霍,也没见黄晟铉皱下眉头。
      “签了这个……你好我好大家好。”安茉胆战心惊的从办公桌上拿起准备辞职信递给黄轶飞,她确实是抱着故意激怒黄轶飞的心态的,从文森给了安茉一沓试用期考核表,并重申黄轶飞是考核她的直属上司那一刻开始,安茉就已经绝望了,除了辞职她别无选择。
      黄轶飞瞥了一眼信封上注明的“辞职信”,他的暴怒竟然随之气结,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通常情况下,以前他所接触过的所有助理,但凡他发火,没人吭声。人家都是高学历高素质的office从业人员,不忤逆他不等于顺从。人和野兽的区别就在于人就算再不开心再不爽,也不会找个月亮出没的地方狂喊乱叫,而野兽则是高兴不高兴都要乱哼哼一通,就如京剧的三岔口,谁和谁都不搭嘎,人家为什么要逆着毛捋黄轶飞呢?久而久之,黄轶飞自己也觉得无趣,由着流水营盘一样的助理团队来来去去。但安茉对他的忤逆和不顺从,反而让黄轶飞在闲的蛋疼的光阴里很亢奋的激动起来。
      “我辞职走人,你就能眼不见心不烦……我自知自明,铺盖卷都收拾好了。”安茉指指角落里装着所有跟云志相关的物件,她摸不准黄轶飞透着邪气的表情到底什么意思,只能试探性的解释着,希望能推波助澜,这样就能省去试用期自己辞职带来的一系列麻烦。
      黄轶飞突然把安茉的辞职信撕扯的粉碎,他气势凌人的逼近安茉,变态的人生培养了变态的恶趣味,黄轶飞很突兀的用力抬起安茉的下巴,他的手臂还渗着血色的花纹,“想得倒美?我开除你,你好拿着劳务补偿金远走高飞?这三个月我会让你天天做噩梦的,你不把你分内的工作,也就是我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你别想拿到一分钱工资!”
      天下乌鸦一般黑,吸血鬼的血脉都是相通的,即便是互相仇视的父子,依然还是有共同的剥削人的本质。安茉吃痛的想掰开黄轶飞遒劲的手臂,但无济于事,但她又不肯落泪服输,索性毫不回避的怒视黄轶飞的眼睛,四目相对,绝无脉脉情动,只有恨不得掐死对方的愤怒和恶毒。
      “我今天就要来办公室上班,你没有办公室,给我出去!”黄轶飞推开眼神始终透着桀骜不驯的安茉,想都没想就下了逐客令。
      “你……混蛋!”安茉揉着酸疼的下巴,拎着角落里撑得都要胀破的背包,头也不回的朝办公室外面走去。
      “你应该在混蛋面前加一个他妈的!”黄轶飞猖狂的坐到座位上,把办公桌上所有的安茉的私人物品全都划拉到地上,“去老头子的办公室把他用的办公用品给拿来,他用什么我就要用什么,你这些垃圾货配不起老子的品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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