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花样》正月十八

21、破碎在蔓延

　　第二十一章 破碎在蔓延

　　空气凝结至冰点。
　　林家的父女三人各自坐在转角沙发的左中右三点，林石维夹在两个女儿中间，无可奈何！
　　对面坐着陆予诺，还有突然现身的陆妈妈——苏惠珍女士。
　　陆予诺看着眼前的僵局。恩是被自己硬拖过来的，在她看来让自己的父亲出面解决这个问题等于白搭。但是，予诺还是希望林伯父能够了解到两个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希望林晓月能够在父亲的面前袒露真实。
　　当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大人会在今天出现，而且执意同行。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一定要来，但是就自己私瞒她回国的事情，自己已经没有了跟她讨价还价的底气。
　　“晓月，听说你这次得奖的作品跟承恩有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石维从予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一对女儿之间。
　　林晓月接到父亲的电话就知道他要谈的是什么事情，自己当然要回来，“正大光明”的回来面对。“爸，你说的事情，我也已经听说了。这种不实的谣言，我都没有想过来要跟您说的。想不到还是会有些心存不良的人，到您面前来搬弄是非。”林晓月一边说，一边把眼光瞟向陆予诺。
　　予诺真的很佩服林晓月的镇定，偷窃自己妹妹的作品，还可以理直气壮在父亲面前显示自己的清白，还有空闲给别人扣上惹事生非的帽子。予诺刚刚要开口，承恩已经抢在了他前面。“林晓月，心存不良这几个字，除了你之外，还有人配用吧？我看，心存不良用来形容你，也是委屈你了，你简直可以称得上蛇蝎心肠！”
　　“承恩，说话不要这么绝。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我怎么样，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林晓月决不会让承恩白白的说自己。
　　“高攀不起，我没有你这种姐妹，这个家只有一个女主人，而她只有一个女儿。请问，你的母亲在这家的户籍上有登记吗？”要把我带进你的设计圈中，我就回敬你到最死的死角。
　　林晓月的脸色非常难看，虽然是林石维的女儿，一向的林家大小姐。但是，她永远没有勇气来面对自己的出身，重提自己的母亲，那是她一辈子自卑的烙印。提起她的母亲，就是向世人揭示自己私生女的身份。林晓月走到今时今日，争取追求的所有，就是为了摆脱过去的一切。她决不允许过去的阴影再次出现，而遮住了她的光芒。
　　林石维看着晓月涨红的脸，知道承恩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可是这份痛却是自己的错造成的。“承恩，好了！这样的话题，我不希望再在这个家里面听到了，可以吗？”林石维对承恩的语气近似恳求，因为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儿也遭成了同样的伤痛。
　　可惜，心中存满怒火的承恩听不见父亲恳切之意，只有感到他对林晓月的偏袒。“林石维先生，你不想听到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如果没有发生过，她是谁？她为什么出现在我家？我妈妈呢？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妈妈是不是现在还应该活着？请您回答我，我妈呢她在哪里？”承恩提到这段心碎的历史，她的情绪渐渐失控。
　　予诺看到情绪波动的恩，立即上前扶助她的双肩，安抚她冷静下来。“恩，不要这样。过去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了，不要再提了。改变不了了，知道吗？没事的，有我陪着你！”
　　恩当然知道，过去的都无法更改。但是这个理由不能让她忘记过去，她永远记得！她恨恨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亲和那个所谓的姐姐！
　　林石维，无法面对承恩的眼神，低下了头。
　　林晓月，却没有回避承恩，她的眼中同样有着深深的恨意。承恩的话直刺她心中最不愿意触碰的一段过去，而且刺得又狠又准！“林承恩，你似乎总是喜欢颠倒主题。你今天大费周章的把人集中在一起，是为了作品的谣言吧。现在又提起一些大家都不愿意讨论的旧事，你是存心想岔开话题吗？你的计谋未免太小儿科了吧！”林晓月今天肯来这里，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今天决不输，无论对手是谁！
　　你不认错，我就要担这莫须有的罪名吗？作梦！承恩刚想反驳，守护一旁的予诺开口了：“林晓月，今天拉承恩来的人是我。我是希望在林伯父的面前，你可以坦诚一点。难道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你除了谎言、虚伪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吗？承恩的作品是我陪她在挪威创作的，我看着她设计的辛苦，看到她付出的心血。别人的心血，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耻的窃为己有。承恩的白色花样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她的用心用情。如果你真的是它的设计者，试问你有情有心吗？你对何人用情？你为何人用心？用谎言堆建的繁华，真的可以长久吗？”
　　予诺不是锋芒毕露的人，他只会说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简单而又真实，正是这份简单让复杂的人无从应接。林晓月也想知道自己的心、自己的情为谁而动，为了隽天，他却毫不领情。但自己依然坚持，没有悔意，即使没有隽天的因素，自己也会义无反顾地这样做。这样做，起码自己可以得到地位、名声，这些似乎比爱情更可靠，更重要！
　　“陆予诺，你守护的人是承恩，你当然会说对她有利的话！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我可以原谅一次，但是不会次次都会包容。所以这样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对我、对事实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林晓月不喜欢看到承恩被守护的样子，反观自己孤寂，心中怨恨更加恣意地生长。
　　予诺无法接受林晓月的颠倒黑白：“我没有说任何对谁有利、或对谁不利的话！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说的没错，我无法改变你，因为你的心中充斥着的都是欺骗和谎言。我也不会改变事实，因为事实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这一点你也最好牢牢的记住。谎言永远掩盖不住真实的一面。”
　　林晓月怒视着陆予诺，平时斯文有礼的他，现在为了承恩事情竟然也变得如此的犀利。“陆予诺，请你记住一件事。你维护的人是林石维的女儿，而你攻击的人也是林石维的女儿。你维护承恩，看似在印证我父亲的才华；但你攻击了我，不但否认我父亲的才华、还把我们林家的所有践踏到了最底层。你否定我的人品，就是否定我父亲的人格，你这样对待未来的岳父大人，似乎并不算上策吧。”
　　陆予诺被林伯父这枚棋子下死了，虽是无心之意，但是被林晓月这么一说，自己也变得无以辩白了。
　　林承恩听着林晓月的强词夺理，真是要疯掉了！天哪！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女子，可以如此黑白不分，在她的世界里到底有没有真假这回事啊？
　　看着哑口无言的予诺，林晓月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可是，她忘了一句话——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第一个笑的人，不代表真正的胜利。
　　林晓月现在欺负的可是陆家的儿子，她忘了在场的还有陆家的妈妈，一个爱子如命的妈妈。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一个当年害死她好友的人的女儿欺负。
　　“林小姐，我想你不需要随时随地的炫耀你的身份。林石维的女儿真的这么骄傲吗？我看你实在是高估了你父亲的身价了！” 苏惠珍冷冷的说着，冰冷的眼光投向，对面处于两难中的林石维。
　　林石维看到苏惠珍的来到，已经是非常震惊了，现在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觉得背脊有了瑟瑟的凉意。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林石维惊恐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故人。一个当年在知道自己那不堪的秘密之后，便携家人远离自己的故人。18年来，陆家跟自己再无联络。可是儿女的情缘，偏偏让刻意回避的人又再度相遇，而且是在这么一个双方近似对立的场面之中。
　　林晓月望着眼前的妇人，虽然知道她是陆予诺的母亲，但是对她的出场、存在，林晓月从来没有注意过。因为她根本不了解这位陆夫人跟林家的渊源，对于她现在的言辞，林晓月表示轻蔑的回应。“陆太太，您说话是不是有点有失分寸。我父亲的身份，根本不是我可以评价的，他的地位、名望早就被设计界所公认。难道，您认为天下人都是蠢才，不懂得鉴赏艺术的水准。只有您的眼光才算得上独具慧眼吗？您否定天下人，也并不代表您的观点会被认同，不是吗？”
　　伶牙俐齿！看着眼前的林晓月，让苏惠珍想起了承恩的母亲——雅琴，那个为爱一生无悔的婉约女子。苏惠珍，不像自己丈夫温文尔雅，也不像过世的雅琴温婉可人，她的性格：耿直、直言不讳。如果，当年不是丈夫的再三劝阻、不是为了幼小的承恩，自己早就把林石维的丑行公诸于众了。为了他们，自己强压心中怒火，远离了这片伤心地。想不到，今时今日回来看到的，竟然是跟当年一样的一幕。剽窃者竟然还理直气壮地来指责自己、攻击自己的儿子。好啊！你想把别人逼到死角，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死角！
　　“林小姐，我想你不太了解我家跟你们林家的关系吧！当年你踏进这个家门的时候，我们见过面。你应该记得你的出现，带给这个家的是什么？你让承恩的母亲悲伤的离开了这个人世，而她偏偏是我最好的朋友！” 苏惠珍直直的凝视着林晓月，逼着她退回当年。
　　林晓月讨厌苏惠珍的眼神，充满着把自己推到绝境的决心。“难道您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追溯历史的吗？”
　　“没有历史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林小姐不会不懂吧！” 苏惠珍向林晓月说着话，眼神却看着林石维。
　　林石维的心几乎要冲出了喉咙，他看见了惠珍那怨恨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秘密就要被揭开了，而且是当着女儿们的面。他想求，求惠珍不要说，不要当着自己女儿的面说出来。祈求的声音在心中呐喊了千万遍，但到了嘴边便消声了。自己没有资格这么要求，跟雅琴10年夫妻，自己对她欠情欠意，更欠她一条命。18年前，自己酒后的宣泄，就像一场告诫，让自己心略减痛楚；可是之后再度守着这个秘密度过的18年，自己的心越来越累。
　　说吧！有事情说出来，或许真的比埋藏在心底要来的舒服。
　　“你父亲的名望的确很高，我知道。他的作品被所有人认可，但是你要记清楚一点，是他的作品被认可。作品是一件死物，你让它姓林它就姓林，你让它姓笨，它也不会有半点反抗。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苏惠珍的话，让林晓月听得有点迷茫，她明白自己的那一部分，但是为什么要用同样的理论来说到父亲。
　　林晓月看了看父亲，发觉父亲的脸色很苍白。“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晓月的心竟然有点慌乱了。
　　“我是想说，你所说的印证理论的确有点道理。你的确是遗传了你父亲的才华，可是很遗憾你父亲的才华，不足以让你有那么优秀的设计作品。你也不愧是林石维的女儿，因为你跟他有一样差的人品！”苏惠珍的话犹如惊天之石。
　　除了林石维，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愕。
　　林晓月和承恩的眼光都投向了父亲，看到的是低头无语的父亲。
　　予诺急忙拉母亲的衣服，表示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太过分了！
　　“林先生，我儿子说我过分了。麻烦你告诉他，他妈妈是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苏惠珍要让林石维自己揭穿自己。
　　林石维缓缓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那眼神充满了哀愁与愧疚。“予诺，你妈妈没有说错！我的确不值得别人来维护我！”
　　“爸！你说什么？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过去的一切就算你对不起你的妻子，但是也不能就此否定你的一切啊！他们这么说，对你是不公平的！”林晓月似乎在维护父亲，其实她在拚命保住最后一点机会来逃避，自己已经意识到的危险。
　　“晓月！对不起！爸爸，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有才华、值得别人尊敬！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承恩的妈妈给我的，她才是那些得奖作品真正的缔造者。是她把所有的荣耀，心甘情愿的让我来领受。”林石维已经将这个秘密埋藏太久了，说出来心在抽痛、但却又觉得轻松了不少。
　　“什么？”林晓月彻底明白了陆予诺母亲刚才那番话的意义。“爸，怎么可能？你不是从小就指导我设计的吗？你一向都很优秀啊！你不要骗我！”
　　“我的优秀，是在你的眼中。你也别忘了，我从来都没有指导过承恩，她却可以更加优秀。是因为，她遗传了她妈妈独有的天赋。”林石维第一次可以如此坦然的评价，两个女儿之间的差距。
　　坐在一旁的承恩真的傻掉了！怎么一转眼，设计家竟然是自己的妈妈，而一直以来名声在外的父亲，竟然成了一个百无一用的人。“是真的吗？”承恩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陆伯母。
　　“当然是真的！”陆伯母很肯定地回答，“你也听到了，你如此优秀是因为你妈妈的遗传。如果你遗传你父亲的，我看也就她那种水平了。”苏惠珍把眼光投向了林晓月。
　　林晓月已经感受到了陆伯母那冰冷而又讽刺的眼神，她的耳朵在变冷，因为她听到最可怕的消息；她的手指在变僵，因为她已经抓不住任何，可以支撑自己的东西；她的心在变狠，因为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未来，就算是父亲也不可以！
　　林晓月暗暗的吸了一口气，转向了陆伯母：“因为你是长辈，我尊称你一声陆伯母。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有效的。你利用我父亲对承恩母亲的愧疚之心，编造了刚才的那些谎言，还竟然无耻的要挟我父亲承认。你以为你做了这一切，就可以改变什么吗？我告诉你，一切都已经有了定数，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苏惠珍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女生，竟然可以全然不顾“事实”这两字的存在。“林晓月，你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你否认一切，也不能意味着就可以抹杀真实。现在是你父亲自己亲口承认的，只要他对外宣布事实，就算你再强硬，也抵不过当事人的说辞，不是吗？”
　　“晓月！”林石维还想安慰下自己的女儿，让她平静地接受事实。
　　可惜，他的女儿是林晓月，此刻她所需要的决不是林石维可以给的。“爸，我知道你一向都很疼承恩，可是我也是您的女儿，不是吗？为什么，你总可以为承恩做出牺牲，而我却只有在一旁乖乖听命的份。”
　　“不是这样的！”林石维不想在女儿的心中造成扭曲，可是谈何容易。
　　“您不要跟我说不是这样的，不是那样的。从小到大，我都有眼睛在看，都有心在感觉。我乖乖的只是为了您的一句表扬，一句关心。可是，承恩可以闯祸、可以发脾气，她依然是你的宝贝。爸，难道这就是您公平的爱吗？”林晓月不单单为此刻而宣泄，她宣泄的是过去的一切。
　　“公平！”承恩再也忍不住了，“你如果认为不公平，早就可以说了，现在才说，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承恩狠狠地看着晓月，“你现在觉得不公平，是因为爸爸对你而言，已不再具有价值了。如果他对外宣布事实，他就是你的拖累，你的绊脚石。所以你现在说不公平了，你是要划清所有不利于你的因素，我说得对吗？”
　　林晓月讨厌承恩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她的清澈更加反称了自己的混浊。“承恩，你现在可以随意的挑拨离间了，你现在有后台了，不是吗？”晓月望了一眼苏惠珍，“有人为你编写这么完美、这么厉害的剧本，你可要好好地感谢人家！”
　　“但是，林承恩你听清楚，我说过一切都有定数，你想改也改不了。18年前，你母亲败给我的母亲，结果她死了。就算她有才华又如何，她注定是一个死人！现在，你也败给我了，那么现在的你又准备如何，也要效仿你母亲一样吗？”林晓月知道承恩的死穴，就是她母亲的死。
　　“你说什么？”承恩被激怒了，18年的耿耿于怀，从未放下过。承恩的眼中充满了怒火，予诺眼看要上演全武行了，立即冲上去，抱住了恩。“恩，别理她！她就是要激怒你！你何必跟这种人生气，值得吗？”予诺死活拦着承恩，生怕她冲上去出事。
　　可是予诺啊予诺！你一个人，怎么可以拦得住两个女人，还有一位——就是你的妈妈，苏惠珍女生！林晓月挑衅的是承恩，但是同时也激怒了死者的旧友。啪！响亮得不能再响的一记巴掌声！狠狠的扇在了林晓月的脸上，红红的指印清晰的留在了她的脸上！
　　“林晓月，你小心你这张嘴！你也最好记清楚，你的母亲死在承恩母亲之前，所以你最好保佑承恩长命百岁的活着，不然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苏惠珍不喜欢诅咒别人，但是遇到恶毒的人一样还以颜色。（以暴制暴，虽然不提倡，但是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也是有一定市场的！）
　　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打过！“爸！”林晓月第一反应就是转向父亲。
　　林石维听着女儿间的争斗，已经心力交瘁。“晓月，你说得实在太过分了！”
　　晓月觉得自己连最后一份依靠都没有了，但是为什么会失去，她不会去想。她嫉妒承恩的所有、怨恨父亲的偏爱，她要诅咒自己所不满的一切。“我过分！难道你可以说我妈妈的死，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当年你把那里当作自己的家的话，你会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经病入膏肓了吗？就因为你的姗姗来迟，我妈妈才会过世。如果当年你给我妈一个名分，我怎么会在承恩的妈死后，还要过着委曲求全的日子。爸，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我所说的一切，难道真的过分吗？你到底给过我什么，除了所谓的林家大小姐的名号。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现在你连我自己的成就都要来破坏，你为了什么？你生下我，就是为了折磨我吗？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吗？”
　　林石维从来没有想过一向乖巧的女儿，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想解释但是没有机会，林晓月已经愤然离去了，没有留恋、没有回转。
　　苏惠珍看着林晓月的背影，再看看伸出手却又没有留住任何的林石维，心中长叹一声！“林石维，你现在该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了吧！”
　　林石维听到这话，心中的苦一下子翻涌了出来。18年前他就知道了，自己今后注定的苦。所以他希望自己的一双女儿是幸福的，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弥补，不在付出！只要她们要的，他就会去做。可是，命运却在18年后才告诉自己，过去的一切都是枉然，自己的心血都在白白流淌。
　　命运残忍的安排了历史的重演，命运将自己的秘密以最不堪的方式被揭开。错了，难道真的不能回头了！老天爷，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所爱的人幸福，难道我所犯的错也要让她们来承受吗？呼喊在撕扯着林石维的心，将它撕得粉碎、留着鲜红的血！
　　陆予诺觉得林伯父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林伯伯，你没有事吧？”话音未落，林石维的人已经在自己面前轰然倒下。
　　立即房间里面乱作一团，承恩被吓呆了！她害怕得看着晕倒的父亲，似乎看到了当年在自己面前晕死过去的母亲。
　　苏惠珍，也是一吓，但是毕竟是过来人，立即反应过来。让予诺去打救护电话，自己对林石维做一点力所能及的救护。
　　救护车来了，反而是苏惠珍陪着上了车。因为，她让儿子留下来照顾承恩。她看见承恩的反应，就想到了当年的小承恩。她不知道林石维最终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但是她知道承恩绝对承受不起再一次亲眼看着亲人的离开。如果承恩陪去，自己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