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0 医生的审判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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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责任和梦想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犹豫了，徘徊了，最终甚至逃避了……来到这个世界，到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责任，为了那所谓了“梦想”，背叛了那时的一切，那时，我是那般的义务反顾，因为我知道，一旦决定，就没有退路了，我盼望着，憧憬着……终于逃开了，而到了最后，你却告诉我，我被判了死刑———我失去了实现梦想的权力，哪怕仅仅是追逐，亦或是憧憬……
————楚唯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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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急救灯仍未熄灭，外面的天空似乎也一如既往的黑，像是醇厚的墨，盖住了阳光，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只是那背后不知藏了多少洗不清，化不透的罪恶和悲哀……时间如细沙，伴随着我的心的抽痛，一分一秒在手心流淌，无论是紧握着这把细沙还是摊开手掌，它都毫无眷恋地下滑，然后逝去……血红色的灯光映照着我的侧脸，染上一片魅惑的红晕，连手中的单子都不再雪白，浸染上罪恶的悲哀，那血红色的调子，恍惚间，竟有种妖娆的血色藤蔓在缠绕生长的错觉——不知不觉中将人拉入黑暗，拉入深渊，万劫不复。沉重的呼吸声中隐藏了太多太多东西，还有无奈。我修长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上下抚摸着笔身，不时轻转两下。或许是深夜的缘故，惨白的月色下，医院大厅静谧无比，耳边开始传来淅沥的小雨声，久久萦绕在耳畔，敲得我的心房一阵混乱，只是不知这雨声究竟是上天的悲哀还是嘲弄……
神游间，那位男子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坐在了我的身旁，看我拿着单子发呆，也没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托着下巴，思考着，明明嘴角笑着，但眉毛却又轻轻皱着，眼底没有一丝明朗，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现在，我才有心思好好打量起这位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并不算白皙，但也不黑，是健康的小麦色，这反倒很衬这一身白大褂与英挺的面容，一双深邃无比的深色丹凤眼，勾人心魂，薄薄的双唇勾着似有似无的弧度，带着些邪魅，深蓝色的发略显修长，直至肩下，却未到腰，用一段不算粗的白色发呆在背后轻轻一绑，松散却不凌乱，修长的发丝在空气中调皮的轻轻摆动，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桀骜但却透露出稳重可靠的气息，20岁左右的他脱去了少时的稚嫩，散发出令人为之倾倒的男性魅力。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水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和，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和修相比，他更加狡猾一些。面对他的目标，他一定是那种布好棋子，隐藏背后的军师，步步为营，奸诈狡猾。相信这个人绝没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也是个极为睿智的人，是个危险的存在。但如果收敛起那丝锐利，整个人又散发出一种书卷气，像是个儒雅书生。只不过，眼前的来人眼中有着些许的倦意，不是因为休息不足而产生的，而是因为争斗了太久，那种步步为营的日子过多了之后的疲倦与劳累，这与20多岁这个年龄很不相符，如果更具体实在的说，可能他的眼神更像一位隐士，一位厌倦了人间烟火的隐士，想要在隐秘的山水间小憩的隐士。看来这是一位明明想休息却偏偏得征战沙场的军师啊！他执棋间决定多少人的生死，而眼中也尽是难以言喻的沧桑……不知道是怎样的背景才造就了一位年轻却又苍老的人……看不透啊！
唉！又是一个祸水！我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了配合什么，拿笔的右手有些颤抖，在空中停顿了许久却迟迟没有下笔。
“休息下吧！给。”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原本寂静的气氛，但染上了真实，蓝发男子拿去了我手中的笔，望着我已经起了层白皮的唇，递来了一杯还冒着些热气的开水。我望着他的眼睛，一片深邃，什么也看不到，这是……
“啊，谢谢！”我虚弱的笑笑，笑中意味不明。
我抬起左手，正准备去拿水，却不料蓝发男子更迅速的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左手，没有任何能令我挣脱的余地。瞬间，两人的目光对峙着，似乎有电光火石在空气中摩擦，望着他坚定的目光。片刻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嘴角是那不着痕迹的苦笑。这分明是……在逼我啊！
我的右手紧握着，节骨泛白，牙齿紧腰，唇角泛紫，整个人像是在隐忍着些什么，但手却还是在不听话的颤抖着，我动手地握向水杯，整个人像是赴向刑场的罪犯，动作缓慢而沉重还有些，义无反顾。然后握紧，拿起，那袅袅热气似乎无意间模糊了我的视线……眼看就要递到嘴边了。
“啪————”水杯像是不听话的孩子，在我手中滑落，一阵优美的弧线，然后粉身碎骨，在乳白色的地砖上溅起一片水花，弄湿了病号服，清脆的碎裂声在大厅里回响，背景是那些抬起了头满脸惊愕的工作人员和一副“果然如此”神色，嘴角微翘的蓝发男子，还有，满脸僵硬的我。时间仿佛是凝固般了，这个画面就这么持续着，直到……
“叮————”“急救中”的灯在悦耳的声音下熄灭，打破僵硬而尴尬的气氛。修从手术台上下来了，推车上的他依旧脸色苍白，唇角甚至有些发紫，双眼紧闭着，金色的发丝调皮的散落下来一两根，嘴角甚至还带着那一点点弧度——但此时此刻在我看来却无比僵硬。他是那般安详，像是沉睡中的天使。
“你……”蓝发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先去看看修再说。”
摘下口罩的医生喊了一声：“病人的家属……”
“我就是！！”我不耐烦的打断，满心只想着修的情况。
“你……”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医生的目光在我和修之间来回浏览，有些犹豫，最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没错，对我而言，修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陪伴我，照顾我，甚至为我挡了一刀，“他是我的哥哥，我的家人。”在我心中，修已经如家人般重要，不可代替，像大哥哥般，无论在他心中，我是路人也好，过客也罢，反正，在我心中，他很重要，已经被我认定了！
“哦，病人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至于那把刀，很幸运，没有伤中什么要害。估计24小时后就能醒来了。”医生的话让我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我释然的笑了笑，还好……
我浅笑着扶上修苍白的脸颊，修长的手指一遍遍的拂过他的发丝，指尖传来了他脸庞的冰凉，满眼都映着修的脸庞，心底莫名的踏实。
“只不过！”一句转折又吓到了我，“肌肉组织还是被伤到了，至于伤到哪个程度，还不确定，要等到病人苏醒后进行复建才能确定，但运动多少还是会受到些影响……”医生后面的话我已经没再听下去了
肌肉组织受伤……运动受到影响……医生的话在我耳边盘旋……怎么会这样，修要打网球的呀！网球是修的梦想啊！修的网球多好呀！明明都可以进军网坛了呀！修不是才找回梦想吗？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这么残忍……不行……修没事……一定没伤的很厉害……修一定还能拿打网球的……一定……我不能让他有事……绝对不行，都怪我……不能有问题啊，修……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什么模样，我只是僵硬地站着那，屏蔽了一切，只有一连串的想法在脑边回旋，伴着点担心和自责。
“好了，都说过没事了！你还在担心什么，有时间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自己！走，我带你去看手！”蓝发男子出声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语气中似乎带着点气愤和不满，说着便拉着我走向2楼。他还在嘀咕着什么，只是太轻，我听不见，也没那个心情去关心。
“不要！”我任性的甩开手，“我要陪着修！”
“傻丫头！”蓝发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刚刚在你发呆的时候，看过这个你叫做‘修’的人了，我向你保证，网球，他还是可以打的，我会帮你将伤害降到最低！走，现在我们去看手。”蓝发男子信誓旦旦地望着我，深色的瞳仁看到了我的倒影，低沉魅惑的声音婉转动听。
“真的？你会治？”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真的！不然我穿着白大褂在医院干嘛！”蓝发男子笑了笑。
“……谢谢！谢谢！！”我喃喃着，强憋着的泪水也终于流了下来。
“好了，不要哭了！来，我叫忍足侑原，我们拉个勾！”忍足伸出手，笑了笑
“楚唯希！拉钩！”我抹了抹泪痕，也伸出了手，将大拇指印上了忍足的大拇指，许下了看似幼稚却真挚的诺言。
“忍足侑原，你是日本人吧……你为什么会说中文啊？”我望着忍足深邃的眼眸，提问到。
“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中国留学，学习中医，无意间也就习惯了，小希你可以喊我侑原啊！”侑原答道。
“你在中国留学啊，那么……”侑原打断我的话，“别问那么多问题了，让我先看看你的手。”
“……好。”我抿了抿嘴，挽起宽大的病服，伸出右手，不再说些什么。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检查。机器的运作声一阵阵传入耳中，对于经常性的检查，我早已习惯了，但看着侑原一会儿写着什么，一会儿操作电脑，一会儿喃喃自语，皱着眉头，表情也越来越凝重时，我左手的指甲不禁深陷进了肉里，没有说话。看来果然是……
我走到窗边，望着底层的病房，眼中似乎还浮现出修安静沉睡的模样。
侑原不说话，我也静立不动……气氛有瞬间的凝重。
侑原起身站到我身边，空气的浮动在此刻敏感的气氛中很是明显。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眼中满是复杂的感情，在种种替换后，化为一丝叹息。
“怎么到现在，还是担心着他啊！你的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话硬生生地断了。
“我知道，旧伤啊……”我淡漠的回了句，口气和“今天天气真好”没什么区别。像是局外人、
“你……”侑原有些惊讶，又似乎是意料之中。
“修的身体比较重要，他还有网球呐……”我像是在呢喃，不知是说给谁听。“反正，我已经早已没得救了……”最后几句轻的骇人，似乎有些决绝，即使是在医院这种安静的地方，都未必听得见，嘴唇的蠕动像是错觉。
话音刚落，侑原的眼中燃起了压抑已久的怒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哪？你知不知道！你该担心的是自己啊！什么网球，什么修！看你这手，连水都拿不了了！它要废了！你有没有听到夜里它疼痛的哭泣，它在为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主人哭泣啊！它在为你的行为抗议啊！！！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你明明知道它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一点点负荷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后果啊！！怎么可以……”侑原将一句句话吼了出来，话音回荡在医院上空，仅剩下浅浅的回音映照着我决绝的背影……
窗外，雨还在下，满地的血迹似乎已被洗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是梦境，只不过，医生的审判书却给了我死刑，只剩满耳的惆怅的雨声在哭诉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0 医生的审判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