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

73、第七十三章

　　离开法院后，大石立刻载着菊丸驱车赶往龙崎事务所。

　　事务所内很安静，窗帘拉得紧紧的，也没开灯，一片昏暗中，只有电脑屏幕光幽幽地亮着，操作着电脑的人时而点击几下鼠标，时而敲击几下键盘，在这寂静的环境下仿佛形成了一曲独特的乐章。
　　大石和菊丸都情不自禁地让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起来。
　　不过开门的声音还是惊动到了正工作着的人，海堂从屏幕后探出头来，看了下来人后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大石前辈，菊丸先生，你们来了。”
　　大石微笑着点了点头，转眼就看到一旁的沙发上，越前小不点正躺在那呼呼大睡，看上去累坏了，于是抬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示意海堂不用客气，继续做自己的事就好，然后拾起掉在地上的毯子轻手轻脚地给越前盖上。
　　里屋的乾听到动静开门出来，招手让大石和菊丸进去。

　　三人到了里屋，乾取出一叠新洗出来的照片递给大石道：“是这个吧，昨天你让手冢送来检验的刀具，这是喷上鲁米诺试剂后得到的结果。”
　　鲁米诺试剂，又名发光氨，即使只有百万分之一含量的血迹也能被检验出来，发出荧光，因此主要用于血液检测。
　　大石接过照片一看，除了西瓜刀，别的刀具上竟都有荧光反应！
　　“因为是菜刀嘛。”乾耸了耸肩道，“如果处理过动物的尸体，杀个鸡宰个鱼什么的，变成这样就不奇怪了。”
　　但如果是凶器，且中途拔出过造成大量失血，那荧光的面积应该大得可怕才对。
　　这些刀具中，血液反应覆盖了整个刀身的有三把——尖锋刀、水果刀和剪刀。
　　“这把最小的……是叫尖锋刀吧，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过这种小刀，就算处理过动物尸体，发光范围覆盖了整个刀身倒也不奇怪。剪刀也是。”乾分析说。
　　“嗯……果然最可疑的还是水果刀了吗？”
　　如果西瓜刀很干净，说明使用者是个很注意区分每种刀的不同用途，并对此认真执行区别使用的人，会准备那么多把菜刀做料理也说明了这一点……那么“水果刀”上会有血渍就相当可疑了……
　　“嘛，总而言之，光检测血液肯定是不够的，一会儿叫越前带上它们去鉴定科提取一下DNA吧，这边设备有限。真正的凶器就在这几把刀中的可能性很大。”乾边说着，边从一堆资料中抽出两叠文件递给大石，“这是被害者那幢公寓内所有入住成员的名单，这是与被害者有关联的人员的名单，包括她的同事、来往较频繁的同学和朋友，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客户，有些人做过笔录。”
　　大石翻了一下，足有上百页之多，不只是名单，连那些人的入住时间、家庭构成、职业年龄等都记录地一清二楚。
　　“不愧是乾……真详细啊。”大石感慨道。
　　“嗨~这种程度是家常便饭。”乾用得意的口气谦虚着。
　　“那，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么？”大石又问。
　　“不少人对桑田的印象并不好，尤其是女性，有一半以上认为她一定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打扮地很成熟性感，却喜欢在男性面前装清纯，方便说动他们为自己做事什么的……都是些八卦味道颇重的评价啊~”乾丝毫没意识到在说这些话时的自己表现地有多八卦，“但是奇怪的是，他们都不知道桑田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都快结婚了，甚至对此表示不可思议。这风评究竟有多糟糕啊……被告在跟她交往的时候就没想着多了解一下吗？”
　　“……只是些八卦吧。”大石给乾使了个眼色——被告的家人好歹就在旁边呢！少说两句啦——同时岔开话题问：“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呃……”乾的嘴角微妙地抽动了一下。
　　“还有被害者那套房子的产权所有人究竟是……？”
　　“呃……产权就是她的，没有转手过……”
　　看来那人出手还挺阔气，直接用桑田奈绪的名字买了一套房送她啊……也难怪知道桑田竟然同时在和别的男人交往后会大发雷霆了。
　　“哦、对了。”乾突然一锤手掌心，道，“比起线索，倒是发现一件很巧的事！”他故作神秘地贴近大石耳边问：“你猜猜，还有谁住那栋楼里？”
　　“谁啊？”习惯了好友的行为模式的大石边查阅着文件边随意地问。
　　“平冢哲也！”
　　“……真的？”大石从文件中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望向乾。
　　见成功吸引了大石的注意力，乾推了推一闪一闪的逆光眼镜，帮大石把文件翻到平冢哲也的那一页，说：“就是这么回事，他住在十三楼，就在被害者那一层的楼上！巧吧！”
　　“嗯……是很巧，所以呢？”
　　在一堆陌生且与案子找不到联系的人名当中，突然看到一个熟人的名字，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过去。但这不等于他会和案件有关。
　　可不知怎的，大石总觉得胸口有些堵，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一旁等着推理成果的菊丸不解地问：“平冢哲也是谁？是那个检察官的亲戚吗？”
　　“嗯……他是平冢老师的孙子。”大石答道，“但是他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只有小说里才会发生那么巧的事吧！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仿佛是要回应他的预感，外厅的海堂突然推门进来，兴奋中夹杂着惊愕地喊道：“找到……找到可疑的人了！”

　　众人回到外厅，越前已经起来了，正坐在电脑前反复查看海堂发现的线索，看到几位前辈出来，让出位子来给他们。
　　海堂调整了一下监控录像，在某处暂停下来，指着屏幕说：“就是这个人在十二层停下来了。这是三月二十五日晚九点多的录像。为以防万一我另外找了其他记录，有三四次他都到过十二楼，且时间集中在周五周六。”
　　这一看，大石和乾都傻了眼，不由自主地对望了一眼。
　　越前说：“这个人似乎也是公寓的住民，我在监控录像里见过他好几次了。另外看看他平时都是在哪一层停下来的，就知道他是谁了。印象中他只有周末会回到这边来。”
　　却听大石用平静到渗人的语调低沉地说：“……不，不用查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