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延》张宁宁

9、第 9 章

　　余下那三个人，忍耐力更差，张延随便走两步就给吓跑了。
　　慢热的秀娴丝毫没察觉他这样都是为了把她留住。居然和张延在工作之余□□闲聊时，宽慰他别太介意世俗的眼光，给张延逗的啊，每每回想都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有些话确实当面说不出口，感觉好假！比如：妈妈，我爱你！）
　　周末，国展举办为期三天的东南亚玉石展，秀娴和交往半月的男友李东去后，独对柬埔寨一款绿宝石戒指喜爱有加，看价，居然要好几千，撇撇嘴，放回了首饰座。
　　国展招聘会停办，秀娴在公司又忍了一周，却较上两周轻松许多，她很奇怪，近来看张延畸形的双腿与怪异的步态时，尽不像从前那样抗拒了，不过她还是一心要离开的，确实工作少，像养老，浪费青春年华了。
　　临近十号，她跟张延□□：“经理，该给各超市开发票了，具体数额您收到了吗？”
　　“你等等，我看下邮件。日子过的好快啊。‘吐舌笑脸’”张延查看邮件，不忘与秀娴聊了一句闲天。
　　她没理他。
　　随着相识时间与程度的递进，她对这个“大叔”有了一定了解，有时故意不搭理他，对他的信息无视，也无妨，他根本不会生气，该怎样还怎样，是个很大气的男人。
　　没一会儿，张延把发@票金额用□□发了过去，秀娴把数额跟保洁员的工资换算，天啊，超市每人每月各种费用相加给张延是五千元，而他给保洁员的工资最高一千八元，就算除去耗材，张延每月的利润也够多的，不免把一顶万恶资本家的帽子扣在了他头上。
　　接着，秀娴按照说明书要求把针式打印机调好，发@票纸放好，电脑数据核实无误，准备开始，但犹豫再三，怯怯的走到张延办公室外，双手扒着门框，探头往里瞟正专注看着电脑的张延。
　　他冷不丁用余光，看到秀娴那羞涩可爱的小眼神，头皮一紧，瞬间一股电流从头顶直穿足底，那速度真是比光年还快。
　　“怎么了，有事？”待电流从身体中穿梭消逝，张延随意的问了声在门口踌躇不前的秀娴。
　　“经理，我第一次打印发@票，怕打错，要不您来看下我操作啊。我不是不会，是真的怕出错，行吗？”她眼神可怜巴巴的，张延看在眼里，嘴角轻扬，“没问题！”双手撑桌站直，拐杖拄好，往秀娴的办公桌走去。
　　看他拄拐缓步向自己走来，秀娴把椅子搬好，他摆手，站在桌边的针式打印机旁，拐杖往身体两边稍斜摆稳，身体前倾放低，一只手扶着桌子以防摔倒，另只手摆弄着打印机，把发@票位置弄正，让秀娴转电脑，他过目，格式内容正确，满意的冲秀娴笑笑：“弄的挺好，比我当初上地税学习时强太多了。”
　　秀娴满面春色，最近被他夸太多，不经意间有些飘飘然起来。他扫眼她那副低幼样，推了下秀娴。
　　“哎，打印吧，想什么了~~~”
　　秀娴回神儿，望向挡住刺眼阳光，仿佛被天使光圈包围的张延，脑中浮现耶稣降临人间的错觉~~~傻傻的看着张延笑了笑，瞬觉出糗，闪躲过张延投来的专注眼神，鼠标点了《打印发@票》。
　　打印的发@票，张延很满意，心说，“小姑娘真是帮了自己大忙了，还不用费心，给点说明书就全搞定了，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秀娴把手头的几张发@票纸用完，打开抽屉看了看，又翻了翻别处，抬头愧疚的跟他说：“经理，对不起，发票纸没了，我忘了提前去地税买了，怎么办啊。”
　　“啊，真没了？”
　　张延不信这么快就用完了，有心自己去找，看眼椅子与桌子形成的狭小空间，无奈瞅眼自己一对不听使唤的腿，放弃了，让秀娴对下电脑号码与纸票号码是否一致。
　　“是，一致的。”
　　“哦，那不用找了，用完了。”张延看表，“现在还早，要不去地税买趟吧。”
　　“好！”她拿起顺序排列的发@票存根，整理好同U盘，放进书包，快步离开打算坐车去地税局买发@票。
　　已经到门口了，“小宁！”回头，见他把双拐位置归正，站直，笑着说：“你这腿儿太快了，我还有话呢，你把上月的采购发@票一起带着，给会计顺便送去吧，会计所离地税很近。那个会计脾气不好，跟她拉拉关系，省着她练你腿儿。”
　　“好！”秀娴回来，拿出装着已整理好的采购发@票牛皮纸袋，放进书包转身又要离开。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我出去办事儿，正好顺道，捎下你吧，然后你自己坐车回来。”张延说着，行动提速的往大门走去。
　　“小宁，你帮我拿下我的手包。”他吩咐。
　　“哦。”
　　秀娴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拿来他的手包，让他查看是否带全了东西，和张延一起坐电梯去车库。
　　两人走到一辆黑色小巧的两箱polo前停住，张延打开车门用控制器对着座位按下键钮，驾驶座往前又往左慢慢移动到车外来，他背向车座臀部夸张的往后一探坐好，双拐横拿在手里，又按下键钮，车座慢慢归位，张延扭头看眼，目不转睛的秀娴，略一迟疑把面条一样的双腿搬进了车里，是的或者用“拿”进车里形容同样贴切。
　　这一幕，让秀娴看得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系好安全带的张延，回头见秀娴依然傻愣在车旁，故做轻松：“傻丫头，快上车啊，我可赶时间啊。”
　　“哦。”秀娴傻傻的，绕过车尾坐在后排。
　　张延看着后视镜中的秀娴，想问她怎么不坐前面，转念，“算了，顺着小姑娘意吧。”启动汽车，往地税局开去。
　　秀娴坐在后面，很好奇他那条仅存5%功能的右腿及那条功能则为30%的左腿怎么踩离合、油门和脚刹。暗忖，就算自动档，总得左右脚并用吧。猎奇的一边从后视镜看开车的张延，有没注意自己，一边往他脚下看。
　　张延对她的疑惑了然于心。等红灯时，指着改装后用手代脚的油门、脚刹让秀娴看，她一脸被揭穿的绯红，闪过张延的眼神，转向窗外欣赏起西洋景。
　　车停地税，秀娴轻声“谢谢”快步跑进了地税局，排队机领了号，坐在等待区等待叫号验票存根，买@发@票@。
　　今天地税的人超多，到秀娴这已经排了九十多号，看着服务窗口缓慢的速度，她想怎么也得等一小时，翻出会计电话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过会送发@票袋，连带询问上月的发@票是否审批装订好。得到会计的满意答复后。看着路标及手中的地址往不远处的会计事务所走去。
　　会计所在一个饭店的五层，秀娴走到饭店不知道怎么上楼，就绕着饭店转了好几圈，把饭店的服务员都绕烦了，问她是定包间吗。秀娴一头雾水，把地址给服务员看，对方笑着一指饭店往左到头的电梯：“坐那个上五楼。”
　　来到会计所，秀娴把发@票袋子给会计，接过公司上月的发@票册子，随便翻下，发觉哪里不对：“怎么没有税收记录啊~”
　　自打见面就皮笑肉不笑的会计，瞅眼秀娴冷笑一声，“什么税收啊，你们老板是残疾人，享受国家免税政策的。”说完，也没和秀娴说声回见什么的，拿上发@票袋就往里间走去。
　　秀娴瞪着她的背景，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会计吗，呸！”
　　折返回地税买好发@票，回到公司时，已经三点半了，把余下的发@票打印好，收好存根。再把当月的考勤与工资表比对校正。随后，把复印件放在经理桌上。上网打发余下的时间。
　　快下班时，张延来电话，问她回家了吗，如果没有把余下的发@票开好，给他送到门口来，秀娴拿着发@票走到小区口，四周环视好几圈也没看到张延的影子，正准备打电话时，不远处车喇叭响，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延把车停到了绿化带上，跑过去，把发@票交给他，说声88，往学校宿舍走去~~~

作者有话说

　　康宁开的就是白色的polo，就让张延开辆黑色改装残疾人专用车的小polo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