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延》张宁宁

8、第 8 章

　　晚七点，整个公司静极了，就算掉根针都能听见响儿！张延看天色已晚，合上文件，关了电脑，捏捏两眼间给看了一天电脑的眼睛解乏后，按摩起有知觉却丝毫不受控制的近乎瘫痪的右腿。
　　他右手握住右膝，将右腿提起，把右脚横搭在左腿上，从下至上揉搓，不多时，腿有些热了，西裤往上一卷，露出右脚穿着的软皮皮鞋，就见皮鞋与右脚之间联系的不是脚与鞋百分百的空间吻合，而是鞋子外用来固定在脚上防止下滑脱的一根松紧带。
　　他的右腿很细几乎没有肌肉，西裤又是买的现成品，穿在右腿上显得很是松垮，右腿比左腿还要短些只能脚尖点地，只有张延自己知道，这37号的皮鞋是如何可以套在有如十岁小男孩的脚上而不脱落的。
　　脱了皮鞋，随手桌上一放，双手揉搓软搭搭的右脚，十分钟后，把鞋套回，松紧带固定。如法炮制揉搓起左腿与左脚，它们的情况相较右腿要稍好一些，却也萎缩的利害，有如那十四岁男孩的腿与脚，鞋子才37号，跟女生一样。
　　每每遇到合适的男式小号皮鞋，张延都会多买几双，以备不时之需，其实，他一直偏爱运动鞋，可是穿那去谈生意不庄重，只能选择比普通皮革贵好多的小牛软皮鞋。
　　把左腿往回地上，双手撑桌站起，拐杖撑好，慢慢走出了办公室。来到秀娴的办公桌前，把电脑和打印机关了，坐电梯去地库取车，回了家。
　　躺在舒适的床上，彻底放松，回想今天的秀娴，觉她其实也没对自己那么厌恶，几天相处，她是有所转变的，犹豫是否打个电话，深思片刻，拨通张姐电话：“张姐，要不周六的招聘条件改下吧，把探亲假取消，只五险，工资1500，不提供住宿，学历大专以上，嗯嗯，好，谢谢啊，好，挂了。”
　　这才安心，去卫生间放了半浴盆热水，往里洒了些在中医院抓的舒筋活血的草药，脱光衣服，一猛子摔进浴盆，双手扶住盆边，半躺在里面给那对废腿“充电”！
　　周六，国展招聘会一结束，张姐带着为张延挑选的几份简历，去了他家。
　　张延家坐落在南开与西青交界的老房子，最近闹了阵拆迁，墙上都已经写了近两月的“拆”字，却一直没人正式通知到底何时动迁，他家为首层，对张延来说进出还算方便。
　　张姐来了没聊几句，家里有事儿就离开了，张延拧眉拿起几份简历粗略过目，看着简历上不是很清楚的相片，心说“一定都成不了，又是一次徒劳！”依然给每人打了电话。周一十点起一小时一个安排了面试，张姐共收五份简历，有个看相片就不行，随手撕了成团扔进垃圾桶。
　　周一，秀娴见经理室门开着，人却没有，正想可能在卫生间吧。
　　“小宁，我在这呢，呵呵~”
　　秀娴转头，原来张延坐在她的椅子上，向他扬了扬报纸，放进经理室，来他旁边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经理有事？”
　　“这是今天来面试的四份简历，上下午各两个，你帮我参谋下，觉得怎么样。”他把简历推给秀娴，细微观察她看到简历的反应，答案却是半喜半忧，喜为她只刹那，好似对公司有不舍；忧为，只几秒，秀娴就释然了。
　　她细致看过简历，条件都不错，微笑：“都挺好的，看您面试时哪个胜出了，呵呵~~~”
　　“真的不考虑留下吗？小宁。”张延依然希望那个人是——秀娴。
　　“……，我想干点能成长的工作，在这里很像事业单位，太清闲了。” 秀娴脑子乱成一团，找什么借口比较好呢？夸吧，抬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好吧。”张延失望的看眼秀娴，拿过倚在桌边的双拐，拄好慢慢走回了办公室。
　　四人面试后，秀娴看上一个，也是外地的，其它人看面相就呆不长。就在张延询问她意见时，说了。
　　他专心听着，也觉有理，“好，那你给那个女孩打电话吧，让她明天来试工。她如果问你工资和福利，你别回答，就说你也是刚来不清楚，你要离开是因为家里有事儿，让她要问直接来问我。”张延这般嘱咐，是怕实在人秀娴说露嘴。
　　“嗯，知道了，您放心吧。” 秀娴坚定的跟张延点下头。
　　转天，秀娴进公司，发现经理室的门关着，敲几下，动动锁，还真没人，好怪啊，难道为了迎接新人，买水果去了？她嘴角上扬，整理好当初他给的材料，准备一会儿跟新人交接。
　　新人比秀娴晚到五分钟，两人说话还挺合得来，女孩也是刚刚大专毕业，同为外地人，有很多共同语言。
　　秀娴带她参观完公司，他还没来，索性两人聊起天来，正聊的起劲儿，忽听外面传来拐杖点地的闷响，前去开门，而他，慢腾腾的进来，特意走近试工女孩聊了几句。
　　那女孩，刚看到他的脸，很惊喜，应该是昨天面试也留下了大帅哥的印象，结果，看到他居然是个拄拐的残疾人时，面容瞬间僵住，失神的看他微笑着慢慢朝自己走来，慌张起身让座，不过他没坐，只与她聊了聊业务熟悉的怎样，调转身慢慢走回了经理室。
　　一旁的秀娴同样呆立当场，惊讶着，他今天居然这么笑容可掬，旁若无人，镇静自若，那叫一个坦然！当初对我为什么藏着掖着的，真是一个怪人。与女孩坐好，小声聊天加交接工作。
　　“哎，经理是残疾人啊。”女孩看眼经理室微关的门，小声和秀娴说。
　　“……，嗯，不过人特别好，真的，你接触两天就知道了。” 秀娴忙替张延打圆场。
　　“你为什么不干了，真是家里有事儿啊。”女孩眼珠一转，对她的离职原因半信半疑起来。
　　“啊，是真的。……好了，别说这个了。你看哪里不懂尽管问我。” 秀娴转移话题，要女孩专心看材料，背后已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再聊，她这不会说谎的马上要说露嘴了。
　　十一点，张延□□闪，“小宁，你给饭馆打个电话，让他们今天送三份饭。”
　　“知道了。”
　　午餐后，女孩再次领略，估计今天水喝多了，拄拐蹒跚着去卫生间的张延后，终于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拿包，就要离开，秀娴马上拉住她，瞟眼正在卫生间的张延，小声问：“干嘛要走啊，不是挺好的吗？”
　　“好！！！那你干嘛也要走！宁秀娴，我走了，回头你跟经……”女孩还未说完，听到卫生间的开门声，像兔子似光速窜出了大门，不见了。
　　“经理！”秀娴愠怒，喊住正转身往办公室走的张延，“女孩觉得不合适，已经在刚刚走了。”
　　“哦，没事，不是还有别人吗，给打电话，让她们来试工，这种事得慢慢来，就跟搞对象一样，哪能见一个就成，就结婚啊，是吧，呵呵~~~”
　　张延淡定自若，转身走回了办公室，难掩笑意的慢慢坐下，冲着秀娴的方位做了一个打□□姿势，打完，还用嘴吹了下手指冒出的“青烟”~~~~~~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