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轩辕剑）》越蓝

15、真相

　　昆仑山顶的观景亭。
　　断指处淌下的血，一路断断续续。
　　清流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回想几日前，五人就在此地战胜了麒麟，恍如隔世。
　　他坐下，又翻开了竹简。
　　雾起。
　　红衣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亭中。
　　哀伤的神情。
　　“害我者，一个都别想逃。”
　　清朗的声音宣读出残酷的判决。
　　“你这个死了都不安宁的家伙，滚回地狱去吧！”
　　“年轻人，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将他们都杀了。”
　　妖异的凤眼看着他，那种眼光像是看穿了他的所有心思。
　　“你一直都想杀他们，不是吗？”
　　清流没有回答。
　　“不妨告诉你，只有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才能走出昆仑山。”

　　“一个别想逃。。。”
　　麒麟化身的红衣男子冷冷的笑着，伸直的手臂掐着繁锦的喉咙。。。
　　“锦！”
　　月岚大喊一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木屋中，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细碎地洒在地板上。
　　原来是梦。
　　真实得可怕的梦境，心有余悸。
　　“岚，怎么了？”
　　繁锦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白骨的医治很有效果。
　　“没事，做了个怪梦。”
　　白骨将手搭在月岚的额头，“有些低烧，难免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不是平安，小瞳死了。”月岚想起了满身是血的水瞳。
　　那一支折断的簪子预示的凶兆，应验在了水瞳的身上。
　　“锦，还记得紫韵姑姑吗？”这件事，是她一直想问繁锦的。
　　“嗯。”
　　“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她会认识你，而且还说了那些奇怪的话。”
　　“她是大神的人，要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并不难。”
　　“不是的，锦，你知道，我一直对你都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熟悉感，我在想，我们或许很早就认识了，或许是。。。”
　　“是的，我们在七岁时见过面的，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繁锦将月岚按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和白骨走出了房间。

　　她明白月岚怀疑的是什么，就算月岚说出来，她也不会承认。
　　那些沉痛的往事，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雪地中，一只长着人面的怪鸟。
　　“阎王要的黑冥剑，你带回去吧。”繁锦将剑递给怪鸟。
　　“文将大人，你答应阎王的另一件东西呢？”
　　“水瞳已死，魂飞魄散，这件事我会亲自向阎王解释的。”
　　怪鸟正欲离去，看见了走出木屋的月岚，彩羽一振向月岚奔去。
　　繁锦挡住怪鸟。
　　“文将大人，此人留不得。”
　　“你先走，这儿的事我会处理的。”
　　怪鸟还想张口说什么，见繁锦不悦，闭嘴展翅离去。

　　“岚，你出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想说什么？”
　　“你又听到了多少？”
　　月岚苦笑，“文将大人，我只想知道，小瞳是不是早就死了？”
　　“是的。”

　　红色的身影移到了离昆仑山顶十步之距的吊桥上。
　　“在我脚下有更有趣的东西，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说罢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
　　清流慢慢地走到那里，紧盯着那片没有任何特别的白雪，单膝跪下，扒开松软的雪花。
　　底下的雪已经结成坚硬的冰，在那片夹着血丝的透明中，有他熟悉的眉眼。
　　“小瞳！”清流惊呼，趴到冰上去看个仔细。
　　真的是水瞳，安然的眠在冰中，清流的手指在冰上摸索着，仿佛触到了水瞳的发丝。雪肤红唇，宛若活人，细看颈项之下空空荡荡，全无身躯，只余一个头颅。
　　水瞳已经死在了通天柱上，那这个又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流十指深深插入冰中，指甲迸裂，血流如注。
　　谁可以告诉他真相。

　　“三年前，我经过奈何桥。”
　　“在排队等待投胎的鬼魂中，有一个不停哭的女孩。”
　　“鬼没有泪，所以从她眼中流出的，都是血。”
　　“她捧着一碗孟婆汤，还是不停的哭。血都流进了汤里，那样的汤喝了也没用，我实在看不惯，就将她拉出了投胎的队伍。”
　　“她说不愿喝汤，不愿投胎。有些鬼等了几百年才等到一个投胎的机会，她竟然不愿意。她说舍不得凡间的哥哥，喝了孟婆汤就会忘了生前之事，所以她宁愿永远做一个鬼魂。我问她，如果让她回凡间再见亲人一面，可否了却心愿从此断了想念。她答应了，因为她死状极惨，尸骨无存，所以我将一个尸体做成她生前的模样，让她回了凡间。”
　　“那个女孩，就是水瞳。”
　　原来广楠说的鬼故事是真的，三年前，水瞳就已经死了。
　　傻孩子，月岚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告戒过水瞳，如果在凡间再死一次就是魂飞魄散，没想到她还是。。。”
　　“锦。。。”月岚泣不成声。
　　“永远的死亡，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不用在幽冥界中忍受无止尽的思念，不用再忍着泪水喝下那碗不愿喝的孟婆汤。
　　“不要再说了，锦。。。”
　　月岚静静地靠在繁锦的肩头，只愿这一刻长久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