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轩辕剑）》越蓝

14、决裂

　　一死一伤，这就是万魔噬魂所要的代价。
　　清流解开了竹简的系绳，扭曲的文字印入眼帘，这些文字，他从未见过，一个都看不懂，却偏偏明白了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万魔噬魂的真谛，一字一句嵌入他的脑中。
　　他发狠的去思索那些古怪的字句，万魔噬魂，万魔，噬魂。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学会了，然后杀了繁锦。想到入神，不禁举起身边的麒麟剑挥舞起来，剑身上那滴麒麟之血，像一只溜圆的眼珠，注视着清流的一举一动。

　　趁着夜色，他们朝着南方走去。
　　记得来时那片扰人心神的混沌就在通天柱的南方，离此不远的距离，希望能够安然度过。难以想象要是再碰上通天八将之一，只凭月岚和清流之力，能否全身而退。
　　银色月光的映照下，现出一个动人的身影。
　　最不愿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绕道而行根本行不通，清流走在前面，月岚扶着脸色苍白的繁锦，繁锦走得很慢，脚步有些不稳。
　　那女子回过身来，姿容绝世，神情冷傲，身着银色纱裙，背插两柄长剑。
　　离得近了，只觉得寒气逼人。
　　那女子拔出剑来对着他们。
　　“我乃八将之一剑灵，奉大神盘古之令，前来取你们性命。”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清流也拔剑相向，“我不会轻易服输，既然已经杀了疾魔，器奴，也不在乎多杀一个剑灵。”
　　月岚低下头，“清流，我已经累了。”
　　这一刻，在剑灵面前，她彻底的感到累了。
　　厌倦了血腥，厌倦了杀戮，她一闻到血的味道就想吐。
　　已经杀了太多太多的人，她再也不想举起手去和无仇无怨的人厮杀。
　　“就让我死了吧。”
　　月岚抬起头，注视着剑灵冷若冰霜的眼睛。

　　剑灵笑了。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剑痕，悄无声息地插入了背后的剑鞘。
　　“燕蟹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
　　月岚听到剑灵口中的名字，眼眸一亮。
　　“前辈如何得知家父的名讳？”
　　“旧时相识。”剑灵的脸上现出温婉的笑容，“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一定是岚儿。”
　　繁锦抬起头，剑灵看见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睛，立即知道了眼前之人，就是十九年前被幽冥使者带走的孩子，月岚的双生妹妹。“锦儿。。。没想到。。。你还活着。。。”
　　人算不如天算，当年天人族大长老费尽种种心思要害繁锦，还是不能得逞。

　　“前辈，你究竟是谁？”月岚看见她变化的神色，心中万分疑惑。
　　“不用多问了，你们还是赶紧离开通天柱吧。”
　　“前辈，你不杀我们？”
　　“傻孩子。”剑灵爱怜的抚摸着月岚柔软的秀发，“我与你父是总角之交，照理，你应喊我一声姑姑。姑姑岂会伤害你们。”
　　“姑姑。。。敢问姑姑名号。”
　　“我在凡世的名字，紫韵。”
　　月岚的背后现出一个人形，她急忙转身摆出防御之势。
　　“天师，这次要麻烦你了。”剑灵向那个长发遮面看不清模样的男人说。
　　他就是天师？月岚打量着这号称掌握最强法术的阴阳师，很平淡的一个人，丝毫感觉不出他身上的战气，怪不得能够隐于身后不被察觉。
　　“难得剑灵开口，所托之事敬请放心。”
　　“姑姑，怎么了？”月岚不解的问。
　　“大神既然命我来杀你们，难免不会再派第二人，所以我请天师用传送之术送你们去昆仑山，只要离开通天柱，就安全了。”
　　“姑姑之恩，岚儿在此谢过了。”月岚双膝着地，向剑灵磕了一个头。
　　天师将三人拉到身前，念出昆仑传送之咒，月岚只看到剑灵的面容消失在光华之中。

　　再度踏足昆仑山，不过两日，却似乎过了久远的日子。
　　“天师前辈，多谢了。”
　　“受人之托，不必谢我。”天师不再多言，念了个回归咒，回通天柱去了。
　　通天八将中，见到了其中的四将。疾魔阴狠，器奴勇猛，剑灵冷傲，天师内敛，若不是遇到了剑灵相助，恐怕再也回不到昆仑山。
　　父亲的旧识，紫韵姑姑。

　　“铮。”
　　宁静的昆仑山中，剑鸣分外刺耳。
　　“清流，你想干什么。”月岚护住繁锦退后一步。
　　“我说过，离开通天柱后，一定会杀了繁锦。”清流冷冷的回答。
　　“我也说过，决不会让你伤害锦！”
　　“你真要和我做对吗。。。岚岚。。。”一声岚岚，唤出万千柔情。
　　过往的日夜，清流抱着她，牵着她的手，也是这样声声唤她，谁会想到，今日是这种局面。
　　“岚岚。。。回到我身边吧，你难道不想回到以前开心的日子吗？”
　　“已经回不去了，清流，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你要她还是要我，最后一次，你要想清楚了，否则就算你以后后悔，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你。”
　　她不忍看清流的眼睛，“我不会让你伤害锦。”
　　清流剑锋一转，一截小指掉在了雪中，血滴滴嗒嗒落到雪上。
　　“明明知道，你的回答不会变，却还是希望能够听到不一样的答案，我真是够贱。”
　　“此时此刻起，我不会再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清流转身离开，在雪地中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

　　雪花纷纷扬扬，昆仑山中的雪，永远不会停止。
　　月岚接住几朵雪花覆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
　　“岚，你会后悔吗？”
　　“不会。锦，我们去找白骨吧。”月岚给繁锦一个温柔的笑，扶着她向半山腰的牛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