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飞扬.宫》香香飞扬

19、战乱

　　天未亮时，我隐隐觉得有人走进来，睁眼一看，原来是萧素。
　　“什么时辰了？”我嘟囔着问到。
　　“四更天了。你赶紧起来，马已备好，一会儿侍卫会送你回去。”萧素说完，在我身边坐下。
　　“不嘛，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急忙拽住他的袖子，乞求地看着他。
　　“打仗有什么好看的，杀得到处是血，叫你晚上做恶梦。”他故作轻松地笑着，然而我分明看见眼底有掩饰不住的焦虑。
　　“这一次，有几分胜算？”我小心翼翼问道。
　　萧素不说话，沉默着替我系上披风，把我拽到帐篷外。我蹬着腿，就是不上马。
　　“路上要是胡闹，就弄晕她。”萧素沉声吩咐到，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见侍卫已牢牢抓住我，于是一扬鞭子，狠狠抽在马腿上。

　　“至于嘛，我又不拖你后腿，干吗把我赶走？呜呜……”我坐在马上，哭得淅沥哗啦。
　　“别哭了！王爷是为你好。你不明白有多危险，再往前就是战场了，几十万蒙古大军很快就要到边境，朝廷的援军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侍卫为了替萧素说话，掏心掏肺把实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守在辽城，反而要到边境去？”我问。
　　“燕山是天然屏障，有重兵把守。辽城只是第二道防线，亦是我军的供给和修整之处。一旦燕山失守，驻扎在辽城的兵马还可抵抗一段时间。再说，燕山以南幅员辽阔，蒙古人未必就会冲着辽城来。王爷对你的心思，也不用我们多说。”侍卫见我慢慢止住了哭泣，以为说服了我，于是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别的。
　　其实我只是在动心思，想着如何能摆脱他俩。然而他俩虽不停说话，却丝毫未放松警惕。看来萧素料到我不会如此老实，早已告诫他俩多次。
　　然而越走近辽城，我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燕山离辽城不过几百里，山脉再绵长，也终有到头的时候。蒙古人有很多部落，以往冬天成群结队到辽城来抢食物的，是东北方向的塔塔尔人，他们与完颜烈的部落向来不合，又得了萧素不少恩惠，因此完颜烈一直只能游牧在燕山以北。
　　根据常理，完颜烈一有风吹草动，应该从伊克部落传来消息。退一步说，如果伊克部落的探子被人发现，至少也应该是潜伏在塔塔尔的汉人秘密传来消息，而非像现在——竟然是塔塔尔汗直接来信。
　　若依照侍卫所说，蒙古大军真有几十万人之多，那塔塔尔或许早已被完颜烈悄无声息地消灭了。更严重的是，如果完颜烈派人佯装成塔塔尔部落，依旧与萧素保持书信来往，那此时此刻，辽城已经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刘成，你尽快去燕山，请王爷速派兵马回辽城，塔塔尔恐怕都是完颜烈的人了。郭昀，你跟我立刻回辽城，守城的士兵未必会信我的话，所以由你出面，调动大军做好准备。”事情紧急，我只能略作解释，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更希望这不过是我一相情愿的猜测。他俩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不再多说。

　　回到辽城，这里只是加强了紧戒，人们依旧在集市上买卖着货物，没有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危险。萧侍卫带着我到军营中，守城的楚迁听郭昀说完后，立刻集合了所有的士兵，然而也不过一万人左右，无论如何也不是蒙古人的对手。
　　“楚统领，如果敌人是五万至十万，我们可死守多长时间？”我问。
　　“如果是五万敌军，我方一万人守住辽城绰绰有余。然而若是十万大军，一旦箭弩用完了，敌人蜂拥而上，只需半天的时间就可破城。以目前情况来看，如要准备对付十万大军的箭，需三天。我现在吩咐下去，立刻赶制。”楚统领神色凝重的看着我们，顿了顿，继续说道：“郭侍卫，我会拨一支兵马由听你指挥，负责保护王府的安全，带王妃和远远小姐离开辽城。”
　　“不行，我们必须在这里。如果我们离开辽城，其他士兵会怎么想，百姓又会怎么想？而且，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我说。
　　我太清楚身先士卒的重要性了，虽然玉惜和曹明珠是女流之辈，但也是王府的主人，在危急时刻，或多或少能代替萧素，给驻守士兵足够的安抚和信心。若是玉惜离开辽城，必定会动摇军心，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萧素在场，他也一定不会允许这样做的。
　　“传令下去，全城进入紧戒状态，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楚迁点点头，但对我要帮他的事一笑置之。

　　只是完颜烈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更快。
　　第二日傍晚，我和郭昀在城墙上演练兵力部署，看见远远的扬起一片尘土，一匹马，两匹马，越来越多，越来越近。马蹄声，嘶喊声，震得守城的士兵目瞪口呆。
　　“是蒙古人！快关城门！”刘成冲着守卫厉声尖叫。他不停挥着马鞭，企图与身后的蒙古人拉开距离。就在他冲进城的一瞬间，沉重的城门终于缓缓关闭，把蒙古大军抵挡在城外。
　　“王爷怎么说？什么时候回来？”我跑下城楼，急忙问到。
　　“他说，燕山不可放弃，让楚统领务必坚守。他还说，如果你可以料到完颜烈来袭，你就一定有办法坚持到朝廷援军来的那天。”他为难的看着我。
　　混蛋！我在心中暗暗咒骂。
　　走上城楼，见黑压压一群人勒着马，列队排在前方。为首的魁梧汉子，正是我前回在茶楼碰到的巴图。

　　“郭昀，是巴图。”我微微一笑。
　　楚迁冲我点点头，原本藏在垛口后面的士兵立刻搭起箭弩，瞄准了蒙古大军。
　　巴图显然没有想到辽城已守备森严，立刻挥手，带领士兵后退数十米，立起一道盾牌。
　　“巴图，几天不见，你怎么换了一副模样？”郭昀向巴图喊话。
　　“萧素？你不是去燕山了吗？”巴图问。
　　“哈哈哈，我如果不是放出消息，说去了燕山，你又怎么会迫不及待到辽城来呢？完颜烈想跟我玩声东击西，可惜算错一步啊！我早料到塔塔尔已被你们俘虏，故意陪你们演一场戏罢了。”
　　“那你就不要燕山了吗？”巴图百思不得其解。
　　“燕山？只怕你过来了就回不去了，等完颜烈翻过山来就会知道了！如果你现在赶过去，兴许还能再见上他一面。晚了就来不及了！”郭昀大笑。
　　“我不信！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攻打辽城？萧素，想诳我撤军，你回去想个好点的理由。”巴图满脸不屑。
　　“是吗？巴图，中原的女子比你们草原的姑娘如何？还想不想抱着中原女子而归啊？塔塔尔大汗虽然跟王爷有些交情，却从来不谈论战事，又怎么会给他写信，告诉他完颜烈要攻打中原呢？”我微笑着转出身来，用蒙语向他喊到，并如愿以偿地看见他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一挥手，带领军队后退数里地安营扎寨。

　　我长长地舒口气，才发现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离的远，你和王爷又有几分相似。披着王爷的战袍，还真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的还真把你当王爷呢。”我笑着拍了拍郭昀。
　　“别胡说，我怎么能和王爷相提并论呢。”郭昀紧张地看看楚迁，又看看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见，就算砍头也不为过。我吐吐了舌头，随即又担忧起来。巴图只是一时被我们蒙蔽，幸好科技不发达，他不能和完颜烈及时对话，只怕过些时候等他回过神来，辽城就危险了。
　　我坐在城楼上，看着远方，脑子里不停闪过诸葛亮和司马懿的对战，一个流传千古的空城计，一个谈笑退千军的故事。
　　但我毕竟不是诸葛亮，巴图也不是司马懿。一座空城，在三国时代可以奏效，在建业年间却可能是败笔，我必须做得更确定一些，因为楚迁需要时间，辽城需要时间。
　　我把萧素给我的权力用得淋漓尽致。楚迁对我提出的计策半信半疑，屡次提出意见，却被我强压下去。对于一个热血沸腾而又满腔忠义的统领来说，让他缩在城里不对外宣战，又要听一个小丫头的指挥，确实是件难以接受的事。然而，和满城百姓比起来，个人的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让楚迁带着士兵，在城门旁的空地挖了一个大坑，用各种锐器铺底，再填满泥浆，洒上干土，看过去就跟平地一样。又让人拆掉王府的一座偏房，取了其中最坚实的木椽。只等第二日，好好的唱一曲新版空城计。
　　天蒙蒙亮，巴图已经在城外叫嚣了。
　　“还不算笨，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开城门。”我冷笑着下令。
　　“你堵的是全城百姓的命。”楚迁没有动，只是看着我。
　　“开城门。”我又说了一遍。萧素敢把偌大一个辽城给我玩，那我就赌上性命让他看看。
　　在我的逼视下，楚迁终于不再坚持，叹着气让守卫把门打开。

　　巴图对我的举动难以置信，勒着马在城门口踟躇半天。
　　“巴图，害怕了吗？”我在城楼上悠闲地扇风，满脸无辜盯着他看。顿时有士兵搭了弓箭朝我射来，吓得我赶紧低头。然而，无论巴图进城或是不进，都输定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主动向巴图请缨，带着一部分勇士蜂拥而上。但是刚进城门，立刻掉入灌满泥浆的坑里，四周早有弓箭手等着，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巴图在门外听见动静，想要带着人冲杀进来。
　　“关门！”我大声喊到。
　　四周的弓箭手立刻对准城门，形成一道箭雨，把蒙古人逼得节节后退。守城士兵趁机用坚实的木椽顶住城门，以石磨为支点，很快关闭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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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很晦涩，惭愧……
　　最近很郁闷，朋友应聘某院某所，综合排名是第一，不过没有被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