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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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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嗨，我是Jo。”
“Tam。”
“我来自加州，离这儿好远呢——你是哪里人？”
“越南人。”
“哇！比我更远！你是乘船来这儿的吗？我听说有很多越南人是乘船过来的。”
“我是坐飞机和我父亲还有Ellen一起来的。”
“你的妈妈叫Ellen”
“不。”Tam一字一顿清晰地说，“我的妈妈叫Kim。”
“越南女人。”
“是的。”
“难怪你这么漂亮。”
“嗯。”
“越南是什么样子的啊？”
“很美的地方。”
不对。
“很澄静的天空。”
硝烟弥漫。
“所有人都很好。”
都喜欢摸我的妈妈的头发和腿。
“所有人都爱我。”
因为他们想卖掉我。
“那你为什么会来美国呢？”
“……我妈妈死了。”
“I'm sorry...”
“No,you're not.”
【八】
“是真的吗？”
“嗯。”
“哦，Ellen，我爱你Ellen！！”父亲搂住女人，几乎转了几圈。
“Tam。”父亲说，“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你高不高兴？”
“……”Tam眨眨眼睛。
“你很高兴吧，我也很高兴！”父亲抱起Tam，亲了又亲。
Tam垂下眼睑，轻轻发问：“如果你有了新的孩子……你还会记起我的妈妈吗？”
父亲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你们都会很开心吧？”Tam说，“可是我的妈妈呢？”
“她也会高兴。”
“Liar！”Tam挣扎着离开父亲的怀抱，跳下地面。
“Tam！”
“我的妈妈才不会高兴！”Tam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门狠狠关上，窝到被褥里，静静地流泪。
他还记得他的母亲有黑色的长发。
她看他的时候总是微笑的。
不管是被打还是别的什么，他的母亲看他总会是笑的。
“Tam，你的爸爸会回来找我们。我相信啊，我们三个会一起生活在美国。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爱着你的爸爸，他也那么爱我。”妈妈说。
那是他现在唯一记得的越南话。
「如果爸爸爱妈妈的话，为什么会让我叫另一个人妈妈？
为什么妈妈会死？」
「为什么妈妈一定要死？」
「为什么爸爸会和另外一个人结婚？
还要生小孩？」
「骗子！」
「都是骗子。」
「都是……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