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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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想。要让17个人失踪，莫过于两种方法：要么是他们自己走的；再或者被人弄走的。”出了卫家，两人转到热闹的大街上，没等戚少商开口问顾惜朝已经先一步自顾自的解释起来，“让你去找帐簿，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是他们自己走的，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比如周近的东西会下意识的少买一点，反正也走了……当然也有可能故意做成凭空失踪的样子，这样这一线索就没有用了。
不过。通常有人生日，比如卫家那个最小的女儿。通常么子最得人疼爱，何况他们家已经去了一个大女儿。她生日的时候，卫池也好、她哥哥也好、或者老祖母和她的母亲，总是会送她东西的。像卫府这样的官宦人家，珠宝首饰缺不得，当然这样的款子不一定会记在帐簿上。可是我刚才翻了一下，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只要是帐簿上记着的给小小姐购置的首饰杂物，都在她的桌子上，没多一件也没少一件。这样一来就很奇怪。这本东西是卫池辞官回杭州起开始记载的，那么之前那个孩子被赠予的东西到哪里去了？别告诉我他们一家回杭州的时候以前的东西一样都没带着或者路上遭劫了……不多很奇怪，不少就更奇怪——他们失踪的时候不可能是光着身子走的吧？炉子上的水还在烧，灯还没灭，那么推测时间应该在饭后喝茶到就寝的当中这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里，万没可能一个小姐解下了所有的首饰素妆踏出房门的。我想，卫池夫人的房间和卫老夫人的房间也是一样，只剩下这本帐子上记着的几件东西，一件不多也一件不少。”
戚少商停下脚步：“你是说。卫府一家子人是自己失踪的？”
“是的。你明天早上带官府的人去核对，不出差错的话，就是。”顾惜朝锁眉深思，“卫池这人太滑头，聪明被聪明误，做得太真反而显得很假……我还有一个推论，不过要回去再研究这本帐簿才可以。你明天去的时候再记得去仓库把剩下的米、蔬菜、油之类的东西的数量记下来给我……活人总比死人找起来容易。”
“为什么好好的会有人玩失踪？还要故意布置成凭空失踪的样子？”
“……要这样问的话，牵涉的可就多了……可能，他是故意这样引起人的关注，以此保护自己。这个保护自己也可以分为两点解释：如果有人要找他，就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这样一来除了官府的追查，就可以躲过很多麻烦；再来，有了这个幌子，如果他要在杭州城内继续生活，就容易隐藏得多。”
“你是说他还在这里？为什么？如果是我的话要闹失踪当然要离得远一点不让人发现才好。”戚少商真是觉得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就现在这帐本来看。这狐狸从来到这里开始就在给自己留后路，防着有一天他不得不逃。三年，足够经营好几个不让人发觉的藏身之地了。不出城的理由很多，首先大隐于市。杭州是个说小不小的地方，每天进出的人又多，藏在这里不容易被发现。如果出城在别的地方安家，反而容易被发现。如果是我，也一定留在城内，看看风声再行动……不过无论怎么说，给你个建议，如果想查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回去翻案底比较好。比如说这个卫池到底为什么辞官回乡。”
顾惜朝一口气解释完，心情甚好的在摊子上买了一些素饼，拿在手里吃。那只包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皱了脸苦想，等消化完了他的话，才终于醒悟一般的问：“那，刚才你在卫家的那些话，究竟是说给谁听？”
“那人忒也托大了，我的确没有看清楚她是谁。但女子骨架与男子不同，一眼还是看得出来的……再何况，她身上有融金堂特制的荷花香粉的味道，而谁都知道现在杭州城里唯一会每天用这个贵的离谱的香粉的，只有一个人。”
“……映色。”
“略有长进。”顾惜朝瞥了他一眼，勉勉强强的给了个算是比较中肯的评价，顺手扔了个素饼给他。戚少商虽然觉得从别人手里拿一个素饼就很开心是一件很狗血的事情，不过还是觉得很心满意足，笑着坦然接过来，倒弄得原本想奚落他一下的顾惜朝很没立场，转过头去不看他，“这个女孩子本来就是明线。不过还是有些奇怪的地方……算了那边先不去想，对方的牌还没出完，我们手里又没有牌，打一张算一张。”
南方的食物的特色就是甜。这素饼的外皮酥酥的，里面是豆沙，甜而不腻。戚少商咬了一口才想起来还没用过晚饭，两三口吃完：“……那个……再问个问题，我们现在去哪里？”
顾惜朝想了想，轻描淡写的：“我家吧。”
“……”
“总之，就是铁手在杭州租的院子，因为不知道会留多久，一直住客栈又不方便……”顾惜朝说完愣了一下，发觉自己今天解释的太顺口话也太多。于是拉下脸不再吭声。
顾惜朝和铁手住的地方啊……戚少商点点头，然后觉得被自己这个结论刺到……呃，铁手兄对不起，这是他两天内第二次有很想砍了他的冲动了……只是想想应该无所谓吧……？
一转眼看见顾惜朝已经走了很远，他连忙赶了几步跟上。
汴京。
深秋浓重，越往北越看得真切。山枫一片片如血一般的艳丽汪洋，屋外的菊花已经开的昭光将尽，纤长蜷曲的细瓣铺撒了一地，很有几分媚艳。
还有一种倦，很清净的倦。
屋里的人正在写字。字是淡雅秀逸的行草，墨透在锦布之上，晕的很慢。不一片刻写完，他搁下笔拿起来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以后又放下来，等字迹干透。
“你们那位戚大侠查出些什么了？”旁边的人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看着他喂了鸽子一些吃食，耐心的抚摩片刻，把写好的物事置于它足边的细小竹桶里，手轻轻一托，白色的鸟遍扑哧着翅膀飞离。
“你急什么。戚少商一定能查明此案。”注视着鸽子远离，这人才回答。也没有回头，似乎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手指不经意的按了按太阳穴。一双素白的手，和一身的白衣如雪简直无法分的明确。
“在下只是想提醒无情兄，我们可约好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哦。无论是哪一边拿到那份名单，输得人都要愿赌服输。”方应看尾音拉的老长，笑眯眯的展了手里的折扇把玩，眼睛却盯住无情，眼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侯爷请放心，既然成某已经答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当先毁约……到是小侯爷你，这游戏玩得可还愉快？”无情冷淡的回答，一边推了轮椅退去门边。
“你这是去哪儿？”
“成某是进宫‘随侍’的，怎么好随便偷懒呢。”
方应看轻笑，注视着他消失在门外。皇上要他进宫却整天在后宫留连根本没他这个御前侍卫任何事情……这也不能怪他方应看是不是？
“游戏是么……”他注视着扇子上的桃花满扇，似乎笑得很开心。眼神却冷了下来，“只是游戏的话，自然最好……”
只怕戏谑成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