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出没，翻墙需谨慎！》家有恶犬

17、刁奴恶犬

　　我匆匆回到前院，掏出钥匙去开锁，可能是刚才的消息过于瘆人，拿着钥匙的手都在发抖，我狠心将拿着钥匙的手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借着疼痛找回了直觉。房门打开小跑到了床边，见瑛姑正端坐在床上，被靠着床棂，披头散发盯着窗外出神，活像个女鬼，见我慌慌张张进门她似乎并不奇怪。
　　“来看我是否食言？”
　　我没心思纠正她的误解，一屁股做到她对面，双手握着她的手，十分真诚的口味对她说：
　　“咱们一起逃走吧。”
　　瑛姑的表情一僵，随即脸色苍白了几分，她慢慢低下头，喃喃的低语：
　　“逃？能往哪儿逃呢？”
　　“回家啊！”
　　“家？哼哼。。。”
　　瑛姑的笑声中夹着自嘲，她把手从我的手中慢慢抽离，从床上起身，艰难的挪步到窗边，十指紧紧扣着木棱，虽然外面阳光明媚，但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她给我的只是灰败的背影。我不敢现在就告诉她那些恶人的计划，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我见劝说无望，便暗下决心再想其他办法，总之，这个宅子是多一刻都不想留了。
　　从正房出来，我寻着记忆往门房走去，这个院子的佣人并不多，没有任何阻拦，经过一条细长的门廊，眼前便是两扇紧闭的暗红色木门，比大腿还粗的门闩立在地上，我抬脚欲凑近去看，突然响起一陈犬吠，凭那洪亮的吼声，估计个头不小，我吓得调头就往回跑，却被人声音喝住：
　　“谁在哪儿？出来，否则我放狗了！”
　　眼看落跑不成，我犹豫着从阴暗的长廊中现身，抬头一看人挺眼熟，不就是那晚说我臭的打手之一么。貌似听其他人提过，他叫吴二，下人们都尊称叫吴哥，这厮最大的嗜好就是养犬，还是那种十分凶狠的恶犬，我自然不能免俗，喊了声吴哥。
　　吴二相貌平庸，就是在撒人堆里都认不出的那种，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躺椅上，手边还摆着茶壶和几碟炒货，他身侧蹲坐着一条大狗，那狗通体灰白，颈细呈弓形，头狭长，耳薄紧帖于头两侧，鼻红色，一对玉石眼。目测立起来可能比我都高，尾巴像鼠，爪子像兔，我虽然不知道其品种，但也觉得它十分凶悍，非市井野犬可比。
　　“想跑？”
　　被戳到要害我吓的七魂飞了三，但仍将头摇的如拨浪鼓般。吴二单手托着壶泯了口茶，上下打量我，然后看了看天上的日头：
　　“哼，借你几个胆！说，偷偷摸摸跑前面来干嘛？”
　　“呃。。。听。。。听说吴哥有条良犬，小的便斗胆过来看看，这不，还没近身就被您逮着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这个谎也是先编的，毕竟后院没有自己人，若随便说谁谁让我过来的，回头吴二叫人去问马上就得露馅，所以只能装着胆子瞎掰了。但未料这马屁拍对了地方，吴二翻了个白眼，然后放下茶壶，得意的拍了拍大狗的脖子，回道：
　　“哮天犬也是你这货说看就看的，去，混远点！”
　　求之不得，我面上装作失望的撤了回去，出师不利呀，刚有意去看了看墙围的高度，对我来说比登天呀。灰溜溜的返回后院，没有洗漱直接倒在床上，头枕着胳膊琢磨逃跑的方法，加上昨晚没睡踏实，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梦中我又回到了客栈被人追杀，那人蒙着脸，我只能看到了他露出的黑色卷发，然后是小哑巴拉着我狂奔，跑着跑着脚底绊倒了块石头，身子一抖人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我噩梦中醒来，坐在床上发呆，外面已经有光线照进屋子，算上今天，我已被困住三天了，想起昨晚的梦，也不知道下哑巴现下如何，还没容我感伤多会儿，门板被人踢的咣咣作响，大早起来是谁跟门板过不去，也不怕脚疼，我心里抱怨嘴里忙应声去开门：
　　“人在呢，人在呢！”
　　打开门，竟然是坠儿双手叉着腰，愤愤的对我怒目而视，一愣神的功夫，耳朵就被她掐在手里恨不得拧成麻花，然后我很不雅的被从屋子里拽到了院中。我心里那个骂呀，昨调戏你的人又不是我呀，你自己惹不起也不该拿别人撒气呀，况且我也没在背后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犯得着每次照面都跟仇人似的么，但为了从皮肉之苦中脱逃，我嘴中不住的讨饶，恨不得叫她祖宗。
　　“姐姐，我犯了什么错？让你生这么大气呀。”
　　“哼，你这个挨千刀的，竟敢胡乱编排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说完还要动手，我捂着耳朵绕着后院躲闪，无意扫见厨房门紧闭，里面有几个人影在晃动，心下明了，敢情我是替罪的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用脚丫子想想也不会是我传出去的话呀，我出不了院门，在府中也没有认识的人，但分她有点脑子也能戳破呀。但转念又想，这个院子她除了难为我，再没第二人选啊，她若真想教训我，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跟耍猴似的，叫他那畜生不如的四哥随便找个理由就能修理我了，何必自己嚷的人尽皆知。。。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再跑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院子中间。
　　“姐姐，息怒，都怪小的长舌，乱传主子闲话，小的该打，该打。”
　　我边说边左右开弓扇自己嘴巴，声音挺响，其实不是很疼，好歹自己动手知道分寸。坠儿听了这话神情一顿，然后摆出一副跑累了，站着歇脚的姿态，用余光扫眼厨房的方向，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等等，什么主子？你先把话说明白！”
　　果然是杀鸡儆猴，坠儿这丫头还没怎么着呢就想在院里立威了，若这哪天她真得了势，还不得上了天去！人在屋檐下我又不得不低头，搜肠刮肚想着怎么能把话说的好听点，但怎么想这事都不是值得炫耀的呀，这要放在家乡，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活人，但在这个宅子里，咱就不能用正常人的道德去对比。
　　“姐姐长的漂亮，昨个入了主们的眼，小的斗胆猜测，昨个主子虽然嘴里没说，但心里未必忘了，兴许这两天就会让人来请姐姐过去。姐姐这般聪慧，定能讨主子的欢欣，小的也是替姐姐高兴，就说漏了嘴，但绝无恶意，定是有些人嫉妒姐姐的好福气，人故意编排，小的冤枉呀，姐姐明鉴呀！”
　　声情并茂说完这串话，我就势双手高举过头顶，然后匍匐让脑门叩在地，就当是拜天，拜地了，反正我可不想继续抽自己嘴巴了。坠儿听了这话显然是受用的，但还未来得及她表态，厨房的门先开了，打里面走出几个妇人，我偷瞄了眼，可不就是昨天跟厨娘咬耳朵的那几位么。厨娘一马当先，腆着个肚子走上前，看看我，又看看坠儿，然后换了副老大姐的嘴脸。
　　“坠儿，不是我倚老卖老，小子刚才话在场的嫂子们都听见了，还挺在理，咱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不是？”
　　其他几个妇人帮衬着附和，坠儿收起了泼妇的架势，眼圈一红嘤嘤的哭了起来，那样子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真正有冤的还巴巴的跪着呢！我直腰刚要出声提醒她们，坠儿却款款朝我走来，我下意识双手捂着耳朵，她抽泣声似顿了顿，然后扶我起身，继续抽泣。
　　“算了，既然。。。不是存心。。。我也不怪你了。”
　　她说完就转身回屋，我跟几个妇人目送她离开，心情各自不同。
　　“呸，浪蹄子！”
　　我耳尖，听见厨娘轻声的咒骂，也想搞清楚这大清早唱的哪出，便一把夹着她的胳膊就往厨房里拖，厨娘不肯，确也顾忌坠儿那边，一个劲的冲我摆手，其他几个妇人想帮手又顾虑，我回身一个眼神扫过去，她们立刻作鸟兽散，反倒吓我一跳，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腋下，没异味呀。我如愿将人弄进厨房，并将门关好，趴着门缝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才转向厨娘。
　　“说吧，我替谁顶的罪？”
　　“嗨，人你就甭打听了，我只把事跟你说一遍，你就认倒霉吧。”
　　我想了想，从刚才那几个妇人的表现判断，很可能就是她们当中的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如先把事搞明白，若不是我激灵那才叫枉死呢！厨娘见我默许了，便将事情徐徐道来。折腾半宿的坠儿今早早就起了，因为不再需要去伺候前院那位刺头，便在洗漱后独子在柴房发呆。
　　有两个早起做事的妇人嘴欠，继续编排坠儿的事，被抓个现行，那坠儿也是个火爆脾气，拦着那两人就要讨说法，妇人们本不把坠儿当盘菜的，若是换个人就也骂起来了，妇人们顾忌对方有个混世魔王的哥哥，便谎称也是打别人嘴里听的，坠儿偏较真非要她们去指认，妇人们无奈，又不能出卖熟人，便把新来的我供了出来，于是才有了刚才的事。
　　知道了因果，心情反而沉重，我陌头就走，厨娘却一把拉住我，然后塞给给一个食盒，她含笑给我解释：
　　“正好拿给前院那位，昨晚的饭食你是不是忘了送过去我可谁都没告诉，嫂子对你不薄吧？”
　　我扯扯嘴角，努力表现亲热，然后大步离开。谁知道她存的什么心，在我看来，这个食盒一半是给坠儿看的，借此来撇清与我的关系罢了。另一半是提醒我，她还是待我不薄的。

作者有话说

　　小虐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