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痴-回首已是百年身》傲之

6、胡不归

　　一路摇晃颠簸，风呼呼作响，马车滚动声音，我就这样昏昏沉沉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我的意识渐渐恢复，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渐渐清晰，吃力起身，四周摆设颇有不同，我掀开大帐，一望无尽的草原出现在我面前，骏马驰骋于草原，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这里人们穿着奇装异服说着奇怪的语言从我身边走过，醇郁的烈酒味道扑鼻，大块的羊肉弥漫四周，我有些恍惚的望着这一切。深呼吸新鲜空气，我似乎也被这景色感染，充满着奔放自由的味道。
　　“驾、驾”，远处飞速驰来一对人马，为首是为身穿红色胡服的少女，身后黑发随风扬起，手中鞭子一起一扬，飞快向这边驰来，她身边仆人作伴的人四处吆喝“闪开、闪开”，四周人闻讯都各自散开条路，我望着驰来的骏马，茫然望四顾，脚却如何都挪动不了，眼看越行越近……
　　从我身前闪过一个黑影，把我抱入怀中，往一旁闪去，那红衣女子奋力拉住缰绳，却被巨大冲力摔下马。我抬头望向来人“谢谢”，正对上那双碧绿眼睛，“是你”
　　他一愣，欣喜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他把我紧紧搂在怀中，我使劲推开他，后退一步，还没站稳，身后一阵劲风，他迅速拉我，反手一带，便将我身后鞭子抓住，我回头望去是那胡服女子，她满脸怒气望着我们。
　　身旁那人大声呵斥“燕儿，你又在胡闹什么？”，那女子反手一扬，鞭子便回到她手中。那女子穿着高贵，火红翻领窄袖袍紧紧裹住腰身更映的她身材婀娜，饱满额头，高挺小巧鼻子，眼神中满满傲气，身上精致铃铛，随她摇摆发出叮叮声，散发无穷的诱惑。
　　那女子嘴一撇“谁让她挡我路”，那女子满脸通红，身上沾了不少灰尘。
　　我面无表情盯着他“你可以松开我了吧！”示意他放手。上前一步“对不起，都怪我害你这样。”我伸手想为她整理衣服，那女子柳眉一挑，侧了侧身子“你还不配”
　　我的手一时尴尬处在那里，心里拧巴一下转身往帐房走去。
　　身后女子娇俏声音“大哥，这就是你从中原带来的女子！不怎么样吗？改明我送你几个好的!”策马飞也似的走了，留下一阵银铃声。
　　那人随后步入大帐，呵斥身后仆人，命他们下去为我准备衣物。大帐中只剩我们两人，我回头望着他，“你是谁？这是哪？”，那人只是微微一笑，看着我。
　　“你把我带到这做什么？”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母亲怎么样了，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一想到母亲于火海中，我起身往大帐外走去。
　　他狠狠拽住我，低沉声音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是不会把你放走的,至于你母亲，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你要是想见你母亲，就要好好呆在这里。”。
　　我抬头仰视他碧绿的眼眸“你说的是真的。你明日真的带我见母亲。”，他微微点头，眼神充满真挚。“那好，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他显然松了口气，“如此便好。你身体还没复原，早些休息。太快黑了，自己一人不要随便走动。”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是沧海。”他顿了下径直走出大帐。
　　负责服侍我的侍女叫兰儿，平凡牧羊女，浓黑的眉眼，嫣红的嘴唇，美丽面庞浑身无不流动塞北女儿身上固有气息，从她口中知那人是突利，是原始毕可汗之嫡子，当今颉利可汗之侄，他骁勇善战，勇猛过人，让草原敌人闻风丧胆。那红衣女子是颉利可汗掌上明珠，草原第一美女，阿史那燕生性刁专任性，善于骑射时常随父汗出征，是女中豪杰。
　　兰儿帮我梳理着头发，用生硬汉语在身后“姑娘的头发真美，又黑又亮。今天外面人都说姑娘美得不像人”，我听她用蹩脚的汉语说着，忍不住笑了，佯装生气“你说我不像人，那是什么？”。她顿时羞红了脸，急忙摆手，越急越说不出来。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好了，我不逗你了。”
　　“真的，姑娘。他们说你美得像昆仑山上的神女。我们突厥人世代信奉天神腾格里，他赐予我们生命，突厥人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草原，我们就能存活。昆仑山顶有只巨大凤凰展翅欲飞，她是我们昆仑神女化身，九天玄女降生地。小时候经常听老人讲九天玄女故事，他们说上古黄帝之女，凤鸟化身，着七彩翠绿衣于云端，为解人家洪涝饥苦以一己之力击败风雨两神，化身石像把风雨压在山底，日夜守护我们……”，我听着兰儿慢慢讲诉，我深深为突厥这个神秘的民族生生着迷，为他们那种洒脱不羁精神佩服。
　　躺在榻上，背部有什么东西硌着，我起身拿起，那枚玉簪，透着珠光，不知他现在怎样，是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