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5章 帝都.米兰 ...
-
这可能是Sergio.拉莫斯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天。
在这一天他意识到，过往的二十六年他也许从没真正爱过什么人。至少从来没有因什么人的爱情伤过心。那些个往来穿梭于身边门口的红男绿女，不过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当然，他欣喜过他们的到来，不甘过他们的离开，但是，他相信离开了任何一位，自己都一样能过得很好。
水水是个乐天派，凡事不强求。并且他认为这是他最大的优点。
直到……
是的，因为不曾体会过最强烈的那种，他一度藐视伟大的爱情，认为它不过是人们刻意美化的结果。现实中，爱情远不及亲情友情重要，更不要提生存的意义。假如有谁用爱情跟他交换古蒂的友谊，他是百分之一百二不会答应的。
直到Fernando.托雷斯。
直到他从赛斯克的“爱人”名下看见Fernando.托雷斯的脸，直到电话拨通时那头传来Fernando.托雷斯的声音，直到Fernando.托雷斯在电话里跟他说——
“对不起Sergio，可不可以先把Cesc安顿到你家？”
哦，不，这一定就是他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天！没有之一！
单纯的Sergio不曾想到，提出那样的要求时，托雷斯打定了他会说“可以”。即使，或许那人根本就知道这对他是一种虐待。
此时的他前所未有的惊恐和焦虑，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句“对不起Sergio，……”
“对不起”之后，是否紧跟着“再见”？
他忍不住又把身体向旁边缩了缩。
副驾驶上昏睡着的人，消瘦柔弱，带着孩童般甜蜜的轮廓。然而在拉莫斯眼里，这小可人儿却像个凶狠的庞然大物一样，掠夺他的空间，霸占他的空气，逼得他只想逃开，却又寸步难移。
他甚至将脸微微转过去，避免余光瞟到这个人，这个第一眼就给他异样感觉的人。
他不愿意看见那张毛茸茸可爱到死的俏面，那副明显美过自己的皮囊。
“Leo。”那副美丽的皮囊翻了个身，喃喃呓语。
什么！！
对了！真是白痴！拉莫斯恍然大悟地张大了眼睛——因为一个电话而专注伤心的他，竟忘记了赛斯克酒后所唤之人，并非托雷斯，而是梅西。
没错，就是梅西！即使“Leo”这个名字已经土到漫山遍野都是，但直觉告诉他，赛斯克叫的不是别的什么人，只能是梅西。仅仅一顿饭的时间，因为只有四个人，也算交错频繁。拉莫斯自认不是敏感的人，却不止一次擦到赛斯克看向梅西的眼神。一望过去就移不开眼睛，总要多停上一两秒钟，笑得远比对一般人夸张，掩饰又难□□露的迷恋……该死，这眼神跟他王后表嫂看国王表哥时是有多一样！
也许，自己看着他时，也是这样……
“靠，到底怎么回事啊！？”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拉莫斯觉得脑袋要裂开了。
莫非自己多心？所谓“爱人”只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也许是这小童星变态的怪癖也说不定，也许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也许……
漫步在突如其来的解脱想法里，拉莫斯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但是……
托雷斯接到电话的口气，震惊之后带着歉意和孤注一掷的声音，那分明是在说，Sergio，对不起，但是…………
他们一定是在一起的！一定是！
凶残地瞪了一眼赛斯克，拉莫斯把油门踩到底。
——该死，如果你敢伤害Nino，我绝对不会……
---------------------------------------------------------------------------
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可以从容面对那个人的解释。可是，当他把赛斯克交还给他的时候，甚至都不敢抬一下眼，更回避着触碰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他不想一不小心在他面前崩溃，然后就躲不开那冷酷的宣判。
此时，拉莫斯把自己锁进卧室里，抱膝坐在宽大的床上，像一个得不到温暖的孩子。
捂上耳朵，避免听见隔壁客房一切的声音，赛斯克的呕吐，托雷斯的照顾，以及后面可能发生的一切。他其实什么都听不见，却被止不住的想像，震得耳鸣。
是可怜，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究竟是什么，让他的预感如此犀利，竟第一眼连情敌都认得出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人动心？
算算，认识不过才两个月，六十多天时间而已，其中大部分还身处异地。究竟是何时自己就爱上了他，拉莫斯真的很想知道。
也许是第一眼被他的冷傲气质惊艳；
也许是颁奖时被他的温柔话语迷惑；
也许是撞见他偷看自己早先的电影时被他毫无形象的大笑感染；
也许是听说他艰辛童年之后，被那句“这些事，我从没跟别人说过”牵动；
也许……
往事虽不太多，却幕幕深刻，心境是怎么潜移默化地偷偷发展，并未经过理智的允许，就在他还沉浸在开花结果前的深度暧昧之中迷迷糊糊的时候，属于爱情的命运刀锋，轰然落下。
掷地有声。
Sergio意识到这是他真正意义的初恋，却已然深陷，为时已晚。
无法止住沉重的喘息，眼看就要憋死在自己怀里。他只好下床跌坐在墙边，用头撞着墙壁。
何曾尝过这种滋味，被一个人占满了世界。即使不喊他的名字，即使不想他的样子，他就在那里，固化在赖以生存的每一处，小到体内的细胞分子，大到望不穿的天空宇宙，都真真切切被他充斥。他无孔不入，若突然一走，剩下的那个便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习惯都扭转了
呼吸都张不开口
你离开了
却散落四周
Sergio终于完全理解了，古蒂在那些深不见底的黑夜喊出一声声裂心的“Fernando”时，是怎样的心情。
Fernando！
Fernando！
Fernando！Fernando！Fernando！
上帝啊，你究竟下了多狠的咒语，才让世上每个Fernando都如此薄情！？
这莫名的巧合让拉莫斯想要放声大笑，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
“进来吧。”
把托雷斯让进屋的时候仍然没敢看他的眼睛。天知道，自己汹涌澎湃的悲哀，架不住他门外三声轻轻的呼唤。
败给自己绝望的爱。心爱之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比圣旨还重。
无法忤逆。无力推拒。
然后，Sergio.拉莫斯，在承受了一个多小时如同一个多世纪昏天黑地的挣扎之后，听到了他一生中，最最重要的几句话——
“我不想骗你，Sergio，我跟他……还没有分开。
“在英国的几年，Cesc和我一直在一起，我想我已经习惯了有他。
“我也以为我是爱他，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才是真爱。”
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伸手拉过了一直背对着他、身体僵硬的拉莫斯。
不是手臂，是直接拉上已经冰凉的手，死死地贴上掌心。那双破碎琉璃一般璀璨的明眸，虚焦地对视着拉莫斯，瞳孔上还泛着粼粼波光。
要是你曾有幸，在情窦初开时就遇上自己命中的克星，要是你曾被什么人迷得神魂颠倒过，你一定能体会拉莫斯现在的心情。此时此刻，哪怕一把□□顶在他头上，也没有这样的杀伤力了。
一种幸福到承受不了，想速死的心情。
经历那么多不靠谱的恋情，就为积累到这一天，见识真爱。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这目光交汇的一刻。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也都消受在了这永恒的瞬间。
You make me feel like I never loved a man before
Never held him in my arms, never told him I loved him
I remember all the lovers coming through my door
But you make me feel like I never loved a man before
这是Sergio.拉莫斯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天。没有之一！
只是，如果他还能冷静，如果他没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不会听不见起了个头就被托雷斯悄然按掉的手机铃声，以及来电显示的只用了缩写的姓名——
“R.G.B”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5章 帝都.米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