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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6章 帝都.除夕 ...

  •   深秋时节的纳瓦斯湖水是一年中最蓝的。坐落在湖的正中心,有一座水滴形小岛,面积不到两千平米,就像一颗瞳仁,环抱于波光粼粼的眼眸中,是整个建筑群的点睛之笔。

      此时此刻,几个怒放的生命正在这人间仙境之上,纵情驰骋。

      成人礼那年,Sergio连同十分溺爱他的母亲,在拉莫斯伯爵耳边软磨硬泡,终于得到了这座天堂般的湖心小筑。谁知道Sergio竟将景致最唯美的整个西侧,建成了一座——网!球!场!

      可怜的老伯爵心都碎了。古蒂每次应邀来打球的时候都不忍心走正门,免得看见那张每道皱纹都写满叹息的面容。

      据说后来,为了安慰慈爱的父亲,水水把球场改成两用的,人多时铺上草皮,可以踢五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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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妹!这种球都接不住!”
      ……
      “快发球!想什么呢想!”
      ……
      “大哥,这是您打到湖里的第五个球了!”
      ……
      “靠!你打球呢还是打鸟呢!”
      ……
      “你丫干脆直接登月算了!”
      ……
      ……
      ……

      “换人换人!老子不要跟这个二货一队了。”在忍受了拉莫斯几十次心不在焉的失误之后,古蒂终于彻底暴走,弃之而去。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你一样的队友!”临走前古蒂做出了总结陈词。

      风和日丽,湖光山色。接近正午的蓬莱仙境一片生机盎然。

      在拉莫斯的赤诚邀请下,昨晚酒桌上那几个“纨绔子弟”再度聚首,一起打网球。

      其实水水那点心思,古蒂太了解了。一大早大张旗鼓求见面,肯定跟他小情人有什么进展,火急火燎的要来汇报呢。

      看他球打得魂不守舍,古蒂更加肯定。

      这没出息的,有点风吹草动就笑个没完,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两只眼睛里满满的粉红色花朵。可谓大热天里一道冷空气,让人毛骨悚然。

      问题是,那个托雷斯,又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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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休息一下吧。”梅西一边大声招呼对面拉莫斯和赛斯克,一边径直走到古蒂身边,“你不舒服么?”

      “头疼。”

      “活该,谁叫你喝这么多!”

      饶是嘴硬,心却不忍。梅西拖着古蒂坐到场边,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用刚冲洗过的微凉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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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头上不紧不慢的按摩,昨夜今晨发生的种种,一件不落地浮现在脑海。

      阳光太好,照得浑身发烫。古蒂稍稍埋下了头。

      最近几年,仗着自己心如死灰,年轻时明知道不对的“酒后乱性”这种事,渐渐也被道德观所默许。而本应该随着名气的增长而更加敏感的作风问题,好像连狗仔队都玩腻了一样,竟渐渐没什么人提了。

      从里到外的放任自流,导致的是他更加无节制地寻欢,甚至形成惯性。

      习惯了那种要死不活的糜烂,自己家的卧室,别人家的卧室,酒店客房,还有些奇奇怪怪不清不楚的地方,在一模一样的头痛中醒来,身边睡着不同的人。

      可是。

      可是昨晚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古蒂不想否认,自己在床上的确有点小人,总会自动把对方当作朝思暮想的某一位。好就好在对他动心的人也是极少的,大多数人不过求个一夜情,好聚好散各不拖欠。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这次,他不知道怎么搞的,看清梅西的眼睛那一刻,他居然,醒了!

      是的,醒了。

      尽管身体还醉着,但他醒了。

      醒了,就无法再催眠自己去相信对面的人是雷东多。

      那是什么眼神?古蒂换了个问题折磨自己剧痛的脑神经。使他瞬间清醒的那个眼神,好像比自己喝得更醉。当时无力细想,只在他身上昏睡过去。现在回忆起来,感觉有些诡异。

      惊慌,茫然,也许还有别的,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让人捉摸不清。

      古蒂很想再看一眼确认,可是阳光太烈了,他睁不开。

      然后他想到被拉莫斯电话吵醒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那一丝心慌。

      他觉得那种心慌非常陌生,非常的,想不起来。

      有些感觉久未经历,与其在记忆里翻箱倒柜,不如重新去学一遍,是不是。

      按摩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然而比这一切都更让他印象深刻的画面,是上午匆匆出门之前,隐约瞥见客厅一角,台灯的残骸不见了。

      七年前,他与雷东多彻底决裂的见证,不见了!

      七年了,你能想象么,那些承载着惨痛记忆的碎片,竟已在那儿整整暴露了七年!

      在一座洋楼人来人往的客厅里,在一位明星熙熙攘攘的内心中。

      七年了,在他家留宿的红男绿女,无论是否过问,从没有谁染指过那个被遗弃的角落。

      也许那是这个“家”里唯一与自己相像的东西。

      被粉碎了生路,忍受撕裂的疼,血淋淋地存在。既然无人埋葬,就不承认已死。

      随着年龄增长开始有点信命的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很不切实际的臆想,或许有一天,当他忘记了某个该死的魔鬼,那东西就会自动消失了。

      而今天,它真的消失了。

      废话,那东西当然不是凭空消失的。他想不到梅西这小子如此勤快。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为什么明明好多人不知道那东西的含义,却过了七年才有人敢先斩后奏把它清理掉?

      根本没有愤怒,一丝一毫的愤怒都没有。

      只是,有一点伤感。

      ——该死,我才不会说是舍不得,我才不会!

      按摩的人换了根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古蒂打了一个寒战。

      讨厌的头痛一下子得到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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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西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外卖的方法,叫作“把自己饭馆里的大厨喊过来做饭”。

      直到敏锐的鼻子嗅到远空飘来的红烧肉的气味。

      他像一只田鼠一样抬起头来左看右看,寻觅致命香气的来源。手底下的活儿早被抛诸脑后。

      湖水微澜,轻舟泊岸。亲自出马的主厨Sabastian.瓦特尔率领身后十余道美味佳肴,沐浴着阳光翩翩而来。

      梅西确信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潇洒的厨子。

      瓦特尔走到近处,迎上的是梅西花痴一样的目光,于是羞涩地打了个招呼。

      梅西被红烧肉的香味和瓦特尔的微笑弄得心猿意马,怀里那颗“上帝的真迹”惨遭遗弃,扎实地摔在红土之上。

      “靠!你……”

      被害者挣扎爬起,得到的只是肇事者碎步而去的背影,和一声弱弱的“啊不好意思”。

      可以想见某位殿堂级高富帅的心里那一万匹欢腾的汗血草泥马。

      ——约会被拒,吻戏被篡改,拥个抱都能给我别别扭扭NG好几条,这些我都能忍,你丫的为了口儿吃的竟然这样抛弃我!

      ——吃货,你是要逆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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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今天很兴奋啊!”

      “耶?我状态回勇了?”

      “咳,不是状态,是内个,情绪。”

      “情你妹。”

      茶余饭后,拉莫斯与他的毕生挚友在岸边观水聊“心事”。

      托雷斯的表白,托雷斯与赛斯克的关系,自己甘愿耐心等待的承诺,拉莫斯一条不拉汇报给了古蒂。自然,除了那地狱般的一个多小时。

      “我从没见过当小三当得像你这么欢天喜地的。”古蒂说着调侃的话,眼里却都是担心和焦虑。

      “老大……”还不是受你的影响,全都是受你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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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厢,小法喝着醒酒的果汁,一个人默默地思考人生。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伯爵府醒来,为什么Nino会突然出现又匆匆告别,还有为什么这一上午拉莫斯都在刻意躲避他的眼神。

      当然,他想得最多的是,Leo和古蒂之间为什么突然间这么亲密?

      “Leo,你昨天……”是在哪里过夜的?

      “啊?”

      “没事,你们继续。”

      梅西依旧沉浸在与瓦特尔关于各种美食的热烈讨论中,对这座湖心小筑所承载的复杂感情纠葛,浑然不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6章 帝都.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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