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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呈起身,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丫头,我该走了。
      他的语气终于让我觉得了一点曾经的温暖。
      溪拔掉针头,将棉签压在手上,松开后有片紫色,她大叫疼,我说:该。
      离开溪的家,仲一个人在门外等着,他说我看见呈在就没进去了。
      我们百无聊赖的坐在网吧角落,瞧着将近过年那依旧火爆的生意,电脑前的人游戏玩得火热,兴奋异常。
      好不容易才逮到你,整天神龙现首不见尾,干嘛哪都?
      过日子。
      你现在看来好多了,和高考那阵子完全判若两人,滋润了吧?
      我笑,仲也笑,笑得有些无奈还有负担。

      我恍惚记得有些日子似乎异常喜欢和仲在一起,左拥右抱的在大街上招摇,然而,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不是任何人的女朋友。
      我觉得爱情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我这么告诉仲
      仲点头,他从不要求我,和呈正好相反。
      你可真胆小,怕你爸妈啊?畏手畏脚的,当和尚去吧你。
      我只是笑。

      回家很久,终于盼到同学聚会,溪的老爸包了全市最好的KTV,大清早就开始张狂,中午的时候溪贴心的老爸还为我们定送了一桌的美味,我想等我老了也会常常梦见这桌美味。
      我到的时候,所有人几乎到齐,他们吵着,清你迟到,过分啊。
      然后我看见呈一个人坐在角落,沉默的让人惧怕,他像是如死鱼般毫无生气,那亢奋的他似是一点也寻不回来了。
      我有些难过。
      仲坐在我旁边,他嬉戏的讲着,清,做我女朋友吧,我封你为大。
      得了,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我想如果和仲在一起,我定会喜欢他,若分开我也并不难过,所以这不是爱情。
      大家开始在小而精致的舞池恰恰,我看呈,他点着烟,现在的呈没有仲那般讨人喜欢,他孤独。
      这时候,呈突然站起来冲着仲,你凭什么找清做女朋友?喝酒论英雄,谁赢她跟谁。
      原本气氛很好的包房开始乱了起来,乱的一塌糊涂。
      呈拉过我指着躺下的仲,你喜欢这样的吗?
      这酒可是高消费啊!溪嚷着!
      我扶起仲,冷冷的看着呈,你满意了?
      空调的风四处散开,吹得我热的慌。呈不再是以前的他了,我想。
      晚饭的时候,仲说我下定决心把女朋友找来分手,我喜欢的是你。
      我沉默,这样的结局未尝不好,呈也许只是我走向仲的一段弯路而已。
      突然觉得自己的爱情其实唾手可得。
      然而,
      那女生站在面前时,我静静地告诉她,我是仲的好朋友、铁哥们,有事找我。
      溪他们就都楞着,讲这话时,我异常舒畅,因为我知道那女孩他离不开仲,而我可以而且毫不费力的生活的很好。
      没关系的,日子就这样了,总爱跟咱们开玩笑。你小子乖乖的待她,不然我揍你。我拍拍仲的肩膀。
      仲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

      在家睡了好几天,饿得真是不行,索性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盒绿豆饼,然后才发现这东西早就过期。
      活得丢人!刚插上电话线,溪就打来:我又在医院打点滴。
      到医院时溪和所有人聊得天昏地暗,说她怎么高考时迟到的一塌糊涂,又怎样三十都分钟答完整套数学试卷。
      只剩三十分钟,你觉得监考会让你进么?吹也别离谱。
      我细瞧了溪的胳膊,呈青紫色,肿起。
      没事,清,小感染,断不了。
      溪用一只手包了只桔子递给我,说:我从小觉得和尚应该只吃桔子的。
      我笑,忽然想找个寺庙住些日子,但寻来寻去只能参观不接待住宿。
      感觉许久未回到这城市,许多事情发生的让我有点措手不及,雪下得让人厌烦,然有一家家的人在雪地里玩的愉快。
      仲的女友及其漂亮,尤其是眼睛,超脱大方且自然,还会玩小提琴,这样的女生优秀过我几十倍,我又有何能耐和她争呢?
      冰凉的泉水顺着山势缓缓流下,有细小的冰粒。
      我住在城市周遭山底的旅店,老板是个东北人,讲话总是俺怎样俺怎样的,山上有修建的宏伟的寺庙,每每夜深时就有不绝如缕的钟声传下来,凄凉。
      溪来这地方时,下了雪,路很滑,她竟又开着父亲那黑色的车子。
      溪常学着老板的口气,俺啊俺的没完没了。
      我想我是离不开溪的,如果她离开了我,那生活一片黑暗,在我的心里,爱情远没有溪重要。
      然后,溪就笑言,别被呈当作同性恋就好,提到呈的时候我们就都安静了。
      我想呈定是认为我和仲在一起了,不然许久没有电话打来。
      溪诧异的问我:到底,你是看上了仲还是爱上了呈呢,选出一个放了另一个吧。
      我摇头,但至少已排除了仲。
      就因为他那女友看不到吗?溪感慨着。
      为什么呢,那么优秀的女子缘何看不到?我这么讲时溪已睡熟了。
      第二天,溪和老板的儿子大打出手,我只能搬离回家。
      就他长得那样,说做梦梦见亲我,想着多恶心啊!
      我笑,坐着溪开着的车子,我胆战心惊,漫天大雪飘的没有止境,路旁好心的人们帮我们在车胎上装了铁链,避免打滑翻车,我想我真是舍了命陪她开这玩笑,我也终于在溪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了畏惧,惨白,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
      这时候,我居然想到了呈。
      呈那小祖宗不知道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也不吱一声。
      你八成是爱上他了。
      我愣了一下,继续保持沉默。
      我很是佩服溪的能耐,拿着买来的驾照竟然开的得心应手。

      溪的妈妈拖着我住在她们家,还亲自挂了电话给我爸妈。
      清啊,你得劝着我家溪,她每天只会不要命的闹。
      我点头,溪狠狠地瞪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妈,将瓜子嗑得分外响。
      晚上,溪招了一群朋友准备通宵的玩,喝多的时候便又开始吹嘘:今天我和清险些见了阎王,你们是没见到,那雪就像暴雨一样,车玻璃都险些被砸碎,清差点尿裤子,不过她居然问我—
      我赶忙堵住了她的嘴巴,不然她定会添油加醋的将我揭露。
      呈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音响震耳欲聋的吵,溪还在随着音乐哼唱,半醉半醒。
      呈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睛深陷,让我疑惑他是否病入膏肓。
      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女子。
      我走进楼上溪的房间,我不会喝酒,不会让自己醉了去。
      一切都静下来时,门恍然开了,呈和那女子双双倒在床铺之上,全然不顾我的存在,我跑出门去,这时候,溪竟清醒些了: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梦什么游呢。
      我们这么些窝囊的人啊,都早已无可救药的堕落了,一个个看破红尘似的活一天算一天,每天酒足饭饱之后既是恋爱,确不知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剩我一人不懂将自己灌醉了。
      呈呢,挨个换女友,甚至找些糟粕似的不用负责的女人们,溪说现在的男人都不傻。
      次日中午,呈和那女子走下来,甜蜜的如胶似漆。
      我想若呈不这样,我会和他一起,活得幸福。
      丫头,你就只管吹,反正天吹破了不要你家的线补。
      我哑口。
      溪真的了解我,我有那份勇气吗?和这样的一个男人生活一辈子。于是我真的佩服溪,和一矮她半头的男人在一起,还光荣的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仲说,像你爸。
      呈和那女子的爱情终止在200块钱上,溪递钱给她时,说
      您那尊贵的躯体,请移驾别处。
      那女人就气冲冲的提起包扭出大厅。
      呈,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别总让我给你擦屁股。
      这时候呈已睡熟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来安稳,溪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他动动却未睁眼。
      睡着的呈,是个孩子。
      仲拉着他看不到阳光的女友,走得从容,那女孩走路平稳,丝毫觉察不出那眼睛只是花瓶般的装饰而已。
      呈醒时,我和溪刚吃过晚餐,他和溪聊了许多不堪入耳的东西,聊那女人,聊呈糜烂的生活。
      然后呈突然说:清,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觉得不可以,不然,你—
      我摆摆手,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啊,凭我的姿色还怕没人要,信不信明儿个就找个给你瞧瞧。
      呈笑,然后走向餐桌吃光所有我们剩下的东西。
      猪,溪说。

      假日已接近尾声,次日,我就和一个叫含的男生开始约会,他读的是名牌大学的表演系,在几部戏中叶小露头脚,但不怎么出彩。
      他妈告诉我,清,订了婚吧,毕业就结婚,成么?
      我就支吾着:阿姨,这事怕是得我妈同意吧。
      没事,你妈老早就答应了。
      含一脸无奈的笑,我们之间并没有他们所渴望的感情,只是在许多外界因素影响下一个必须的形式而已。
      我只把他当哥,妈!
      你今后即使恋爱谈死在外面也别有半句怨言,活该。妈说

      突然,城市就一下子喧闹起来,说是请了许多明星来开群星演唱会,活动是仲父亲的公司承办的,所以他搞了许多张VIP入场券,服务生的眼神都多了些许的尊重。
      我和含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所有人都安静了。
      这是我男朋友,含。
      嬉笑着递来一杯茶,顺势拧了我的胳膊:祖宗,你来真的啊!
      我拉着含来到呈面前,作了一番自认为精彩的介绍。
      然后发现呈和含似乎很投机,聊得天昏地暗。
      望远镜里那大牌不光滑的皮肤,扭捏的姿态,觉得俗不可耐。
      呈很是平静的和溪离开,打车走远,散场后,溪打电话要我立即去她家。
      溪的房门是反锁的,我进去后看到呈瑟缩在被子里,脸色煞白,服了镇定剂的他仍满头大汗,我指了指呈,吸毒?
      抑郁,医生说估计是长期压力所致,还受了某些刺激。
      刺激?我看着呈熟睡得样子,觉得他真的过于孤单。
      醒时脖子酸痛,溪也睡得不省人事。握着呈左手的手全是汗,然后发现,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小子,怎么混得这么狼狈啊!
      他沉默。
      我想真的他定遇到了什么事,将原本愉快活泼的呈搞成这样,可是我不得而知,他不再是那个将什么都告诉我的呈了。
      让你见笑了。
      我走出去,摔了门。听见他歇斯底里的质问溪:为什么让她知道?而后匆匆离去,走得颓废不堪。
      呈把我当作外人,认定我会将他嘲笑的彻底。

      我和溪走在含倘大的校园里,看各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走来走去,如同视觉盛宴。
      你这男人条件不差,干嘛找清这丫头,除了相貌,要什么没什么,还不爱你,何苦!
      小姑娘年纪轻轻,嘴巴不饶人哪,含逗她。
      你可别拖着清不放,人家心里早有主了!孩子!
      含笑。

      再见到溪时,她竟把那头窝在帽子里的头发彻底拉直,顿时淑女很多。
      三个小时啊,就把我搞成这副鬼样子!
      路人差异的望着溪,如此端庄的姑娘为何讲话如此粗俗又大声!我强忍着笑。
      含每天被溪要挟着请我们吃饭,所有上档次的餐厅,决不放过一个。
      送溪到家后,她妈妈拉过我的手,递来一叠相片。
      清啊,瞧瞧你的男朋友,高高大大,多帅啊,选一个给我家溪吧,也老大不小了,你眼光好,这些照片都是我托人搞来的。
      我异常惊讶的望着溪,笑到不行。
      妈,我什么都不缺,你何苦呢!大不了和清共用啊!
      说完就被拉上楼,只剩她妈一人唠叨着。
      次日,含来接我,瞧了瞧溪,讽刺似的询问:那疯子进院了吧?早该了!
      溪正欲发作,电话响起,然后,吵闹中止。
      含,清今天不能和你去了,我陪你!
      姑奶奶,今儿个我一家人等着见她哪,餐都订好了,含随手举起手中的袋子,瞅瞅,我妈连衣服都给她买好了。
      溪不由分说,提起衣服上楼,5分钟后穿着下来,我来冒充一次,跟你妈解释解释,她那么喜欢清,会帮你隐瞒的。

      走到溪所说的地方后,呈已经到了。他将我带到一家烟味弥漫的酒吧,不住地喝酒。
      呈啊,你爸妈还好吧,他们可是认定我做你家媳妇啦!
      病了,医院养着。
      我没有继续追问,定是很严重的病,才让呈消瘦至此。
      然后最终,呈拉过我的手,细细的说,我爱你,我想娶你,可我不能。那时候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夹杂着无奈。
      我拍拍呈的脑袋转身离开。
      你不问为什么吗?清,我只想告诉你这一切究竟怎么了,事实上我—
      别这样了,呈,给不了我我不会怪你,还有必要解释吗。

      我坦白的告诉溪,这样的男人,只会用理由来显示自己的无辜,不要也罢,摆的那么大牌,以为自己是谁啊,生得好了不起了。大不了和含过一辈子!
      溪心不在焉的沉默着,半夜时突然起床打开所有窗户,冻得我直哆嗦,她神经质的大叫,远处的高楼中竟有一个窗户透着微弱的光。
      清,我喜欢含
      我坐起身,毫无表情地望着她。
      我知道错了,你看怎么办吧,今天我告诉他家人,清你只是含的妹妹,而我才是他的女友。
      陷得有多深?
      走不出来了。
      才几天而已,怎么会—
      从高中就开始了,那时候他高我们一级,你忘记了吗?
      是啊,我怎么能忘记呢,每天告诉我她是多么的想考进学长的大学,可是我又如何知道,她心中的学长竟是我父母世交的儿子,而现在又是我的男友呢!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本书,溪有着和那女子同样的执著,我似乎又看到她没走进含的大学时那一刻的心碎!
      真的对不起,溪开始哭,我们通信很久,但他从不知道我是谁,我相信他爱我,也许我说了,现在他早站在我的身边了,对吗。
      你小子真够胆的!都到这份上了,看来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就拿去用吧!
      溪破涕为笑,紧紧地抱着我,可她不知道就在之前,我还曾打电话告诉妈,订婚吧,我累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含自然分手,为期七天的初恋就此作罢。不清楚是可悲还是可笑,然至少我看到那看来成熟实际幼稚的溪找到了她的爱。这就够了。
      我见到呈的父亲是在仲的帮助下,走到医院门口时,仲无论如何不愿进去,
      情敌的老爹,我干吗要见!何况那地方多黑啊,姑娘
      仲逃似的打车离开,临走前嘱咐我绝不可告诉呈他将我带来这地方。我望着他的背影,独自骂了一阵,直到看到旁边清洁工异样的眼神才作罢,一个人踏上电梯,直奔7楼的干部病房,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金碧辉煌,几乎就是五星级宾馆的客房,看到呈的母亲像是刚送完客人,疲惫不堪的走着,她的背影依旧那么年轻,仍是那个几年前载着我和呈四处游玩的阿姨,但我却觉物是昨非。
      阿姨
      我叫时,她已看到我,让我进房间,坐在外间真皮的沙发上,急忙的削水果、倒着水。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我看到呈的父亲平躺着,脸上泛着生病的气息,医生查房时,我看到有极深的伤口在胃部,白色的纱布上有暗红的血迹。
      呈的母亲勉强的告诉我,那是被呈气出的的病,动了手术。
      我准备再追问时,就接二连三的有干部模样的人物提着大包小包讨好似的进进出出,嘘寒问暖,每份礼物上都包了红色的信封,多的让我胆战心惊。
      清,你回去告诉他,我没有这儿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呈的父亲捂着伤口,气愤至极。
      呈的母亲只在一旁叹息。
      临走时,呈的母亲将我送至楼下,递来一个信封,重重的一叠钱托我交给呈。她说,清,你代阿姨照顾好他。告诉他,躺在医院的是父亲,不是仇人。

      我一字不漏的将这话转述给呈,他拖着我打车回家,将钱从门缝塞进客厅,转身离开,我看那曾经我多么羡慕的房子如今却毫无生气,冷清至极。回到呈租来的房间,他疯狂的将所有东西摔了满地,大声叫嚷着,谁允许你去看他的?你以为你是谁?我抱起桌上的一叠杂志向他丢过去,转身离开时,房里顿时安静了许多。我猜他一定很痛。
      楼前的小路上有许多卖东西的小贩,来回招揽着生意,还要担心城管的随时降临,突然就有些饿了。
      大叔,三个煎饼,回过头时看到呈笑得一脸灿烂,全然没了之前的歇斯底里。
      姑娘,你要几个,那大叔和蔼的看着我。
      这三个煎饼是她一人的,大叔,她吃得多。
      唉,现在年轻的小姐都怕胖,还是姑娘你实在!这样好。
      呈听到小姐这个字眼时,笑得前仰后翻。在我转身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对不起,清,你一走开我就会觉得再也见不到你,觉得整个世界只我一个人。
      呈还说,只有你和溪在时,才能睡着。
      我恍然觉得,靠着安眠药的他,像是已病入膏肓了。
      呈睡着时,我用了一个下午将房间打扫的还像是住人的地方,他睡得很安稳,嘴角挂着微笑。再后来,我决定留下陪他一段时间,至少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溪来时,呈健康了许多,只是偶尔会在梦中惊醒,大叫大嚷。但是,他从不告诉我为什么,每天一个人瑟缩在沙发中,从来不靠近卧室一步,我想他定是不信任我的。
      送走溪后,走在昏暗的楼道我想,以前和呈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至清晨的日子竟像是真的一去不返了。
      推开门,仲正襟坐在地板上,面前摆了一地酒瓶,看到我,他的笑容顿时僵住,我低头看到呈像裙子一样的衬衫正穿在我身上。
      你们两个进展还真是快!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我本就不打算解释,而呈却孩子般局促不安,说清,他真的误会了怎么办,我就笑。
      那就结婚吧,你爸妈早就许了,难不成你想赖掉!
      你爱我吗?你真的会和我结婚吗?呈突然很严肃的说。
      是因为你无法走进仲的生活而来选择我吗?你真的爱我吗?他握着我的胳膊握得很疼。
      我笑笑,走去收拾狼藉的地面,提着酒瓶丢出门外,我只是不知道怎样回答,不知道是否说爱而已。
      呈突然走出来从身后拥住我,淡淡的说,可我爱你,从认识你就开始,我只想守护你,没有别的,所以你别怕,做我女朋友就好了,陪在我身边就够了,何况,你怎能嫁给我呢。他最后一句话讲的低声,听来觉得落寞。
      这样也不可以?他的语气包含了些许的失望,松开抱着我的手,向楼梯口走去。我很想问他,为什么毕业那年约好一起去应聘同家单位而之后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现在也只字不解释,为什么无数个电话短信告诉他我要离开这个城市却仍未等到他的出现,为什么变得如此颓废甚至患上忧郁症,为什么不再去那全省销量最好的报社继续做他让人羡慕的美术设计,为什么父亲住院却从不去探视,可是看他颓废的背影我却突然觉得心痛不想让他想起任何的不快乐。

      次日,溪大吵着询问我和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仲惊异至极,喝得酩酊大醉。
      我笑着摇头,溪说看你也没那勇气。她的神情是被爱情滋润的小女生流露出的,曾经大大咧咧的她竟如此小心的呵护着自己的爱情。
      仲像是真的误会了,不再理会我,像个幼稚的孩子般,留守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觉得相爱的人不论经历过什么最后一定会走到一起。
      这孩子,童话看多了。溪笑。
      墙上的日历告诉我休假已接近末尾,妈每天询问许多遍,我是否被辞退了,而后不等我回答,便开始指责我那么好的工作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竟然不努力工作之类,往往这时,我只能逃似的跑出家。

      呈,等我走了,你肯定会找个姑娘,花天酒地的闹得心花怒放吧。
      他只是一味的笑,声音很大,旁的人定会觉得我们神经错乱。事实上,我也不知这句问话有何可笑。
      我爸,贪污。
      呈突然停止笑,丢下这句让我一时无法接受却早有预料的话,随后,我愣着,不知该作何回答。
      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办呢清。
      这年头,大贪小贪的官多了,你小子,装哪门子的清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孩子,难不成你打算把你爸送局子里去。
      他们陷害了陈叔,让他的腿在车祸中断了,现在仍躺在医院,这车祸是人为的,我知道,我全听得真切,说不定哪天我就去断了他的财路。
      他说的时候很平静,眼里流露着许多异样的神色,还有邪恶,我冷得发抖。我一直觉得这不可能,陈叔是呈父亲的秘书,以前常带着我们到处游玩,他教我们打球教我们游泳,所以这其间定是有什么误会才对。这日子不贪的官又有几个,而呈为什么如此憎恨那看来和善的父亲呢。
      这样和溪讲时,她竟笑我幼稚。
      溪说呈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被关在家里三楼的仓房整整两个月,你眼里那看来和善的叔叔怕呈告发自己。
      这绝不可能。我笑。
      溪继续讲着,姑娘,你知道呈怎么出来的吗?我摇头,他跟保姆要来水果刀说吃梨子,然后捅了来看他的父亲两刀,跑了出来,听说那伤口缝了近20针,伤到了内脏。呈跑来找我,我每天看他坐在窗台,腿悬在半空,一个人看天流泪一句话也不说,请来的医生说他是严重的忧郁症患者,让我们小心他自杀。
      他的父亲没有找他吗?
      我到医院将呈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他那爹妈真是难得的好心,还递来一叠钱让我照顾他儿子,我扔下钱头也没回就走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突然消失在我的生活中的原因吗,怎么会如此的戏剧性,我瞬时就都明白了。忆起他苍白的面孔。
      和溪踏进房间时,灯是昏暗的,朦胧的照着呈,他瑟缩在床角的地上,孤单至极。
      我说呈,你干吗哪这是,起来了。
      呈听了溪的话,动了动,却没能站起来,我知道他是坐久了,以至僵硬。我走过去抱住呈的头,静静流泪,他全身冰凉,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一天他就会突然离开,再也找不回来,我记得这话他曾对我说过。我想我是爱他的。
      忽然觉得世界怎么如此残忍,让他们父子相残,反目成仇。

      晚上,我坐在父亲旁边,静看着他,爸曾说不管什么危险,他都会永远的保护着我们。
      我想,呈听了这话,定会难过至极的,他的世界早就天崩地裂了。可我无法理解呈,有那么深的恨意吗,毫不手软的捅了自己父亲两刀。我甚至怀疑那是否是他的亲生父亲,可却真的毫无疑问。
      以前的呈是喜欢喝咖啡的男生,可是想在曾经包装精美的咖啡瓶里装着的却是色彩斑斓的药片,我想等他重新振作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摆脱了那两个月的阴影,快乐的无拘无束。
      忽然明白,亲情有时候什么都不是。假期告终,我开始收拾行李,可呈却仍只是稍有起色。
      然后,含拉着溪的手说,放心吧,我在。
      我相信他,他是如此稳中,没有人能比拟,溪应该是幸福的,原来有时候勇气是真的必不可少。

      呈的母亲拿来两万块钱,呈头也不抬的坐着。
      这钱上有陈叔的血,我不要。
      呈的母亲自嘲似的笑,
      他不出事你就没有父亲了,况且你爸也得到了报应,你伤他伤得不轻啊,别闹了,我们都老了,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两个月,你让爸找个人把我撞死算了,省得他老人家担惊受怕。
      呈的母亲脸色煞白的打了他一巴掌。随后勉强的对我笑笑离开。

      我们坐在溪的车中,含坐在前座,脸色苍白还努力微笑着。
      含,看这样子结婚后可有你好受的啊。
      我们一起狂笑,笑溪令人恐惧的车技和含看来悲惨的未来婚姻生活。
      车停的时候,仲拉着他漂亮的女朋友站在旁边,两人亲密的聊天,仲还不时作出种种可笑的动作,那女孩虽然看不到却仍洞悉的笑着。看到我们时,仲的表情复杂。
      这算是给您送行了,您一路走好。仲的语调让我们都笑出声来。
      你怎么不作个揖啊,仲,溪说。

      我们一瓶瓶的喝着酒,唱着不着调的歌,当《Today》的调子响起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突然想起就在许多年前高中毕业的晚会上,溪唱起这首歌时,所有的人都开始哭泣,拥抱,告别,直至现在,想起那时的场景,我仍有着想哭的冲动。
      离开 这一刻感觉不会忘记
      朋友 抱拥告别明天各自远飞
      难得并没有伤感依依不舍
      眷恋 重拾昨天乐趣一堆
      曾经每一天相约找美丽去
      陶醉美的故事互相勉励去追
      曾经望着天空一起哭泣至睡
      临别说起亦笑相对
      别了依然相信以后有缘再聚
      未曾重遇以前要珍惜爱自己
      在最好时刻分离不要流眼泪
      就承诺在某年某一天某地点
      再见
      TODAY WHILE THE BLOSSOMSSTILL CLING TO THE VINEI‘LL TASTE YOURS TRAWBERRIESI’LL DRINK YOUR SWEET WINEA MILLION TOMORROWS SHALLALL PASS AWAYARE WE FORGET ALLTHE JOY THAT IS TODAY
      我笑说,溪啊,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吗搞得这么伤感!
      他们每个人都忧伤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有些怕,却说不出为什么,音乐仍旧在回荡着,溪起身走出门去,说吃坏了东西,总想去洗手间,可我明显地看到她溢出眼眶的泪水,而呈就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低着头。
      仲起身将我拉了出来,走廊金碧辉煌,许多音乐混在一起有种特别的感觉。
      好好照顾自己,什么时候再回来?
      还不太确定,你知道的,我们没有什么假。
      那就好。
      我盯着他,仲,你巴不得我现在就消失吧,什么叫那就好?
      他笑得一脸无辜,我觉得你在这里不快乐,不快乐就别再回来了,呈不能给你什么未来,找个好人家赶紧把自己嫁了吧!
      我伸出手向他的肚子打去,只是这次他没有随我的意愿,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将我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很大也很温暖。
      抬起头时,呈就站在旁边,冷冷的丢下句话,找溪去。
      我没有解释,他知道我不喜欢解释。
      和溪从洗手间出来时,撞到一个肚子硕大无比的男人,他酒醉似的一路尾随要我们去陪他唱歌。走进我们的包房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然后溪说,你们干吗,别吓到人家。
      我看到溪将那男人按在沙发上,拿了打火机说,
      爷爷啊,我给您点烟。
      我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只是已经来不及阻止,那男人的胡子修的很有特色,只有下巴处留着一小嘬,溪用火烧了他的胡子。

      溪的父亲将我们带出了公安局,
      小祖宗,别总是给我添乱成吗,人家是局长的亲侄子,还好都有点交情,不然怎么办?
      故意伤害罪?他耍流氓在先的,爸!
      人家有后台啊,打狗也要看主人是不是。
      官官相护啊,这让我们小老百姓怎么活呢!
      我看到呈煞白的脸色,踢了溪一脚,她这才停嘴。
      聚会就这么搞砸了,所有人都唱得意犹未尽,所以我们坐上车子朝溪的家里驶去。仲漂亮的女友明显看来疲累,而仲就静静的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仲说,溪,给我老婆安排最上等的客房啊!
      溪狠狠地瞪了仲一眼,随我一起扶着那瘦弱的女孩走上楼去。
      关门的时候,那女孩笑着对我说,清姐姐,仲他喜欢你对吗?若是没有我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吧。
      哪会。我这人从小就这样,只要说谎就明显的没有底气,而且只会用哪会两个字来搪塞,所以溪就在旁无奈的对我摇头,我知道她的暗含语是:你可真蠢。
      不知道玩了多久,夜是已经深了,我抱了床被子盖在了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的仲身上,他微笑着说,你这丫头可真体贴。
      我拍了他的脑袋回过头就又看到了呈,我知道他又想多了,怎么我总是把事情搞得复杂不堪呢!
      然后,呈说让我赶快走的远远的,扬言我走时决不来送。

      我走的时候,很多人来送,爸妈不住地指责我,又不是生离死别,喊来这么多人,装腔作势。仲说女友眼睛做手术,他得陪着。溪大吵着一遍遍拨呈的手机,却总是关机。
      别走了,我说,这么大个城还容不下你!溪说。
      我就一味的笑,他玩真的啊,这男人可真没风度。
      半个小时后,我提着包往验票口走去,办完所有手续,回头看那么多人望着我,心里很涩,而呈就站在那群人的后面,对我微笑。手机响起,清啊,找个好男人嫁了去吧!我笑,□□的心吧,我嫁了你真不心疼?我看见远处他的笑脸。恍然而过。
      我想呈的笑终经得起考验,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消失的彻底吧,不知道许久之后再见呈时,是否仍能看到他那暧昧的眼神,有得时候我会想将呈带离这个城市,远离那些伤害,可是我们都开不了口,没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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