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风陵居士

9、Chapter9

　　他的这句话被陆绍凡听出了异样，孟不落担心晴雨扶着她坐到一旁，即刻就帮她运功驱毒，他很心痛，他急促着帮她逼毒，却怎么也没用，陆绍凡在一旁说道：“不要勉强了，这是水步摇，没有解药，要有也是在洛金山手上。”
　　孟不落收了功力，他的拳头猛的打在墙壁上，出了血，晴雨看到转身拉过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角撕下了一块布，细心的替他包扎着伤口，她如今使不上任何力气，说话声音很微弱：“真的没有关系，我真的很开心。”
　　以为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的宇文枫带着一林过来了，但是所见却让他们愣在了那里，他看到了，看到了晴雨中了毒，他刚要走过去，就被陆绍凡挡住了：“宇文枫，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他说：“一林，带青衣走。”
　　一林和陆绍凡动起了手来，宇文枫走到孟不落跟前，他要扶起晴雨走，但却被晴雨打开了手：“我不想看到你。”
　　此情此景，让孟不落觉得奇怪，宇文枫说道：“要气我怪我，也得先把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你这是要我担心吗？”
　　晴雨执意不走，孟不落说：“若你可以救她就带她走。”晴雨瞪大了眼睛看着孟不落，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可是，她真的很舍不得，她巴巴的望着他，陆绍凡根本不是一林的对手，一林跃身到他背后，双掌将他打倒，寄傲山庄的人见到宇文枫如此紧张晴雨，又知道他们之前同时出现在寄傲山庄，便对孟不落说道：“少主，不能放她走，他们是一伙的，这丫头对我们可能还有利用价值。”
　　闻言，宇文枫一掌将那人打死，晴雨看到后惊恐的盯着他：“你不是我认识的枫大哥。”
　　保护晴雨是一林的责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要扶晴雨走，却被晴雨呵斥了：“不要碰我！”一林便乖乖的站在一旁。
　　孟不落看着他们三人心中猜测，宇文枫紧张青衣没错，但是一林是洛金山的人，她怎么会如此听青衣的话，好生奇怪，只有对主子，他们才会这么尊敬，宇文枫悲痛说道：“你准备陪他一起死吗？你想过你姥姥吗？她怎么办？”
　　提到姥姥，晴雨伤心了起来：“姥姥…”
　　孟不落扶着她站了起来，他对晴雨说道：“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跟逍遥峰有什么关系？”
　　宇文枫制止道：“这跟你没有关系。”
　　他并没有理会宇文枫，继续问道：“什么关系？”
　　晴雨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讲出：“我是他的女儿！”
　　孟不落镇定的站在那里，嘴角浅浅微笑，陆绍凡说道：“你是沈老爷的外甥女，洛晴雨。”
　　“没错，我娘就是沈莲。”
　　陆绍凡闻言说道：“孟兄，不能让她离开。”
　　孟不落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晴雨一笑：“若你要我留下，我便留下。”她不想他为难，但好像同时她又想知道些什么，那是深藏在心里的，她很想知道的，如果说当初是为了剑谱娶沈月瑶，那么现在会不会同样为了某个目的而牺牲她。
　　半响，他终于开口了，说道：“留下来！”
　　宇文枫对此很是愤恨：“孟不落，她身上的毒是为了救你，你居然要舍弃她，你到底有没有心？”
　　洛晴雨呵斥道：“不要再说了，你走吧！”
　　“不行，小姐，今天我说什么都要带你回去。”一林刚伸出手救被孟不落的剑刺伤了，他的剑快而准。
　　他说：“如果洛金山还想要这个女儿就请去寄傲山庄走一趟。”
　　说着就要带晴雨走，宇文枫岂会让他如愿，便与他动起手来，本来一直都是宇文枫处于上风，岂知，孟不落的凌波剑谱境界修炼的如此之高，他的剑法来无影去无踪，而晴雨倚着墙壁很想要制止这场斗争，很快，孟不落的剑就架在宇文枫的脖子上。
　　他说：“你输了。”
　　一林立刻挥剑刺向孟不落，他双指夹着她的剑，瞬间将剑折断，这样深厚的功力。
　　“好，要带走她就连我一起带走。一林，你回去通知庄主。”
　　一林看此形势别无选择只好回去通知洛金山，孟不落收了剑：“走吧！”
　　他就这样从洛晴雨的身边走过，也没有管过她身上的伤，晴雨顿时觉得心里有丝丝的凉意，宇文枫走过去扶住了她：“走吧！”

　　兜兜转转回到了原地，孟不落把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房间的边上，晴雨想，这样是监视吗？她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了，第一个来探望她的是沈月瑶，此刻，宇文枫也在晴雨屋中，看到沈月瑶来了他便走了出去，晴雨很虚弱的半靠在床头，沈月瑶心疼她：“我都知道了，爹过会来看你。”
　　谁知晴雨忽然说道：“他是来看我还是来杀我？”
　　沈月瑶一惊：“你怎么这么说？”
　　“不然我还能怎么说，他当然杀我娘不是就因为我娘坏了沈家的名声，我是他口中所谓邪道人的女儿，他还不除之而后快。”
　　沈月瑶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感到愧疚：“我代不落跟你道歉。”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沈月瑶想了好久才说道：“那你能叫我一声表姐吗？”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认为我和沈家有关系。”她撇过头去。
　　沈月瑶感到很悲伤，她没有说话，静静的离开了房间。

　　夜晚，半睡半醒的晴雨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间有声音，她隔壁的屋子是孟不落的书房，她觉得好奇，便起身去看了看，透着窗户她看不清里面，就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只见孟不落额头冒汗，脸色疼的发紫，他到底怎么了，她担心了起来，“你都看到了！”身边传来声音，晴雨转头一看竟是沈月瑶，她有些慌张，因为她见他的心不是普通的关心，沈月瑶往里看了一眼：“他每天都会有一个时辰的疼痛，而且什么也不跟我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成亲之后就这样了，他从来不肯请庄里的大夫看，我现在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了，我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了，总觉得他有心事。”沈月瑶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不是幸福而是一个女子期盼丈夫的心归来。
　　听了这些话晴雨默默的转身离开。第二天，沈岸收到消息就来见了她，晴雨正坐在院落中修剪着盆栽，沈岸见到她神情专注的修剪盆栽的时候有几分像当年的沈莲，他有些许激动，听到脚步声，晴雨抬起头来，却盯着他看了一会，这就是她的舅舅，一个他经常见却很是陌生的人，这个所谓的亲人也是她的仇人，她不屑的继续低头修剪枝叶。
　　沈岸问道：“你就是晴雨。”
　　晴雨很冷漠的回道：“是我，请问沈老爷有何赐教？”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哪个家？沈家？”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讥讽道：“是怕我在外面坏了沈家的名声吗？”
　　沈岸沉默了一会说：“我听人说，在逍遥峰，你舍命救不落，还有你们的话语，你们是不是….？”他没有说出口，晴雨轻蔑的一笑：“我们，我们如何了，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晴雨，不能再走错的路了，他是你表姐的丈夫，传出去寄傲山庄和沈家会在武林落下话柄。”
　　晴雨闻言有些生气：“我做我自己喜欢的事，他们要说让他们说去，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你难道忘了吗？我的身体里流的是我爹的血，你们所认为的邪教。”
　　“晴雨！”沈岸有些按耐不住的生气：“来人，将表小姐带回去。”
　　说着就有人来将晴雨强行带走，“住手！”孟不落走了过去：“岳父，你不能带走她。”
　　“不落啊，人年轻的时候总是会犯错，但是你要以大局为重。”
　　“抓她不过是对付洛金山，岳父，私事还是等这件事解决了再说。”孟不落说道，沈岸仍然坚持着，孟不落说道：“过了这件事，我定会将她送回府上，有什么话您再和晴雨好好说。”
　　沈岸听后，也没有反对，带着人就离开了。
　　晴雨轻描淡写的说了声谢谢，但是当孟不落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叫住了他，她开始不敢转身去看他的眼睛，但是她想，起码她说出了她想说的话，她鼓起了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我喜欢你！”
　　当晴雨在等他说什么的时候，他云淡风轻的一笑，转身离开。她的心空了，呆坐在凳子上，她以为她不会痛了，没想到，说出口的话没有回应是很难受的一件事，那是一种世界崩溃的感觉，她的心里没有其它的事，只有他，她在想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还是从来没有。

　　这个问题，当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漆黑的夜晚，有一个人偷偷的在树下哭，是沈月瑶，宇文枫发现了她，他说：“好好的怎么在这里哭？”
　　她擦干了眼泪：“没什么！”
　　“我猜是因为孟不落。”

　　“你在胡说什么！”

　　宇文枫一笑：“因为你知道了他不喜欢你，他是因为剑谱才娶你的，你的价值不过是一本剑谱，现在想想是不是觉得很可笑，青梅竹马不过如此。”
　　其实沈月瑶知道有剑谱的原因，但是他觉得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喜欢她的，但是当她白天听到他极力维护晴雨，听到晴雨说喜欢他后，那种笑，虽然很淡，但却是她嫁入御剑山庄一直从未见过的。
　　宇文枫说道：“我和你一样，都是最早认识她，但是她却爱上了别人。”
　　沈月瑶盯着他看：“她？她是…晴雨？”
　　“不过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沈月瑶若有所思问：“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宇文枫笑着：“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从小，她总是磕磕碰碰的，总是跌倒，让我担心，但是却总也让我放心，她很坚强，有时候我希望她可以软弱一点，依靠我一点。”他摇头笑了起来：“不过她一直都没有。”
　　树叶飘落，树下坐着一个，站着一个，伤心人，可以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沈老太太知道了晴雨的事，偷偷的叫人半夜将她带回了府中，带到了她房间，毫不顾忌她的伤势就把她压跪在地上，沈老太太威风凛凛的坐在上面，她道：“快说，你是不是和不落有私情？”
　　晴雨闻言大笑了起来：“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我们沈家的人一直行得正，做得直，我绝对不会姑息这样的事情，就算你是我外孙女也不例外！”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承认你是我姥姥，我只有一个姥姥。”晴雨的伶牙俐齿让沈老太太气愤：“如此没有教养，今日我就要带你娘好好教训你！”
　　说着就让人拿来了木棍，那个棍子起码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几棍打下去，真是会要人命，一个丫鬟有些胆怯，但仍旧于心不忍，在沈老太太身边细声说道：“老夫人，这样不太好吧，老爷他…”
　　“老爷那边有我担着，你们尽管打，我一定要好好管管这个倔强的丫头。”
　　家丁听后，猛地一棍打在她的背上，晴雨一口鲜血喷出，躺倒在地，一旁的丫鬟个个都劝着，但是沈老太太仍旧坚持：“继续打！”
　　第二棍下去的时候，晴雨直接毫无力气撑着站起来，甚至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她终于知道她的娘亲为什么不会待在沈家，因为这里实在太冰冷了，毫无感情可言，这时候，门猛地被推开了，晴雨一度以为这是错觉，他来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看着重伤躺在地方的晴雨，他强忍着，没有对沈老太太发火，说道：“按理，我应该叫你一声奶奶，但如今，我只想称呼您为老夫人，如果您还是一位慈祥的奶奶，那就让我带走她。”
　　“孟不落，如果你硬是要和她在一起，可知道后果？”
　　“在我眼中，她不过是我妹妹，我对妹妹岂敢有非分之想。”
　　沈老太君笑了起来：“好，好，孟不落，你定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妹妹，原来仅此而已，她被孟不落抱着离开了沈府，但是她早已没有了知觉，就算再痛那又怎么样，怎么及的上心痛。孟不落没有带她回御剑山庄，而是把她安置在之前的那间屋子，她拿出药箱要帮她清理伤口却被她制止了，她冷说道：“还是请丫鬟来吧，这样子传出去会被说闲话。”
　　“这里没有别人。”他说。
　　晴雨坚持：“那就带我回寄傲山庄。”她神情冷漠的躺在床上，这张冷的像冰一样的面容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就会让我帮你疗伤吗？”
　　晴雨愕然的看着他，谁知道她瞬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他将她半翻了身，脸背对着他，他拉开了她肩上的衣服：“新伤旧伤，一定要注意。”碰到伤口的时候，晴雨感到轻微的疼痛，他轻声说道：“疼就说出来，不要强忍着。”
　　这样的感觉忽然让晴雨觉得好奇怪，难道他这样细心的照顾自己真的只是为了兄妹之情，还有这间屋子，为什么没有住人？她有好多话要问他，但却又觉得她的身份不该问。
　　孟不落帮她上好了药，理好了衣服，扶着她躺好，才解开她的穴道，穴道一解开，晴雨立刻紧紧的拽着衣领，他帮她盖好了被子：“你就在这里住下，你爹会把解药给我，你不会有事的。”说完他就快步的走了。
　　因为太累，晴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什么，于是便安心的睡去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天明，背后的伤口也没那么痛了，只是屋子里空无一人，她就四处走着看一看，不过这个屋子倒是雅致的很，院中还有荷花池，不过奇怪的事，这间屋子里放着很多针黹，，她盯着它们看了半天：“难道这里之前住过什么人？”她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