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风陵居士

10、Chapter10

　　这时候，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因为刚刚想的太过入迷，她的反应有些愕然，孟不落从是食盒中拿出了早膳，他说：“一晚上没有吃东西，应该很饿了。”
　　谁知道，洛晴雨说了一句：“我不饿。”这句本就是出自心里的话，也不是闹脾气，他瞪看了她一眼：“不饿也得吃一点，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念着自己的身子，也得念着你姥姥。”
　　提到姥姥，晴雨有所感触，眼眶瞬间湿润，她便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吃，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孟不落似乎也没有吃过，坐下来一起吃了，看着晴雨情绪低落，吃饭对她而言不过是形式而言，孟不落什么话也没有，不是他不想说，也不是不关心她，而是他多一份的关心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牵挂与不舍，既然没有结果的事，何故再让她留恋呢。
　　常常我们都徘徊在爱与不爱之间，岂知，在这之间还有更艰难的抉择，那是想爱不能爱，想放下却又放不下，就像正邪从未获得过立场，对错从来没有绝对，是非也并非只有黑白，往往中间的灰色才是最难的。
　　晴雨淡淡的问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针黹，还有布料？但是看着又不像经常有人住。”
　　“是一个女子住的。”
　　此刻她除了沉默也不能说什么，因为那不是她的权利，不过她有件事必须要弄明白，她将筷子搁置在碗上，静默了片刻，问：“究竟是为什么什么要对付我爹，仅仅是为了你们所谓的江湖恩怨，势不两立吗？”
　　他转头盯着晴雨看了一眼：“一半的凌波剑谱在他手上，月瑶的剑谱只有上半部。”
　　“是我娘所给？”
　　“恩！”他一点头：“你娘大概是担心岳父会用凌波剑谱对付你爹，所以才将剑谱交给了你爹但是她又担心沈家，所以只带走了一半的剑谱。”
　　晴雨听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脸的轻松，孟不落见到她这个样子便说：“看来你是支持你娘的做法了？”
　　“当然，错的是沈岸，沈家的人太心狠！”她的字字句句都怀有恨意和不满，昨晚的那一幕她还清晰的记得，一个本该慈祥的老人对自己的亲人也可以这么残忍，从沈老夫人的眼中她看到的只有恨意，想至此处，她道：“我想回家看看姥姥。”
　　“好，我送你回去。”孟不落放下碗筷就站起身来：“走吧！”
　　他很快的转身出了门，晴雨立刻就追了上去，她感受的到他是关心她的，那是不敢开口的关心，他将她送到门口后就走了，只是嘱咐她一个时辰后来接她。

　　姥姥看到晴雨回来高兴不已，脸上的伤也好了，她更是喜悦，但是不久就又面露担心之色，晴雨蹙眉问道：“姥姥，你怎么了？”
　　“好好的，你怎么又回来了？”
　　晴雨拉着姥姥坐下，让姥姥别担心，她觉得这件事情也不应该隐瞒姥姥，于是就将自己知道了说了出来，姥姥虽然惊讶却也很坦然，她告诉晴雨其实她是晴雨的亲姥姥，沈莲是沈岸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年，沈老庄主和兰姑相爱却为了沈家而要娶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就是现在的沈老夫人，沈莲的出世是个意外，女人的恨意是最可怕的，沈老夫人将孩子从兰姑的手中夺了回来，当时兰姑又无力抚养孩子只好放手，直到后来，她在绣坊学了刺绣，日复一日，年复一日，她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听着姥姥说，晴雨落下了眼泪，她抱着姥姥哭了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岸会如此对待娘。
　　她擦了擦眼泪：“姥姥，那你去沈家，他们岂不是？”
　　兰姑微笑：“她虽然知道我的存在，却从未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看着兰姑那苦涩的笑容，晴雨心中酸涩心有不甘：“姥姥，你放心，娘亲的仇，我一定会报，还有您这么多年的委屈，我要向沈家一并讨回来。”
　　“不，不！”兰姑立刻就阻止了她：“姥姥将你从你爹手中偷抢回来就是不想里再牵扯武林的事，晴雨，答应姥姥，乖乖的回越女山，好好的待在那里。”
　　晴雨不停的摇头：“姥姥，你认为我还回的去吗？”兰姑哭了：“要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她唯一能说的只有这个。
　　不久后，孟不落就来带走了晴雨，这一刻，她的面上虽然一直挂的微笑，那只不过是让兰姑安心，她的心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心中苦涩的她看着身边的孟不落更加心痛，她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去争取，为什么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要管那些破规矩，她真的好恨，好恨。

　　到了寄傲山庄之时，洛金山刚好到达，正与山庄的人相持在院落中，晴雨正要冲到洛金山身边的时候，却被孟不落紧紧的抓住了手腕，她挣脱不了，她被孟不落拉着到了的洛金山跟前，洛金山见到晴雨很急切的关心她的伤势，而且迅速的从身上拿出了剑谱要交给孟不落，就在孟不落要拿到剑谱的时候，晴雨顺势抢了剑谱，趁着孟不落不备用尽全力打了孟不落一掌，抽手离开。
　　孟不落惊讶：“你干什么？”
　　她没有理会他，而是将剑谱放到洛金山手中：“爹，剑谱不要给他，这是沈家欠我娘的。”
　　晴雨的突然转性让孟不落较为吃惊，他的步伐向她逼近了一步：“你真的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是！”晴雨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
　　他劝她：“不要仇恨，那样只会伤害你自己。”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少庄主，那么冠冕堂皇的话还是留给那些爱听的人吧，我洛晴雨不喜欢。”
　　听到晴雨这番话，他怔在那里，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手中的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刺向她，可是他没有，他的剑刺向了洛金山，洛金山此次是孤身前来，他的胆量倒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从他与孟不落交手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习得剑谱上的武功，甚至连一招半式都没有，晴雨受伤，以她轻微的武功根本及不上寄傲山庄的人，就在她快挡不住的时候，四周的人瞬间倒在地上，宇文枫飞身到了晴雨身边，晴雨的脸色已经惨白，背后的衣服映出了血迹，他紧张不已：“你的背后怎么会有伤？”
　　她没有说话，身体虚落的要倒下，好在宇文枫扶住了她，洛金山边打斗边说道：“先带晴雨走！”
　　宇文枫带着晴雨以轻功飞出了寄傲山庄，留恋之际，她回头俯望着孟不落，泪珠晶莹剔透滑落在屋顶，顺着顶柱流了下去，最后不着痕迹。

　　梨花树边的凉亭里一林一动不动的坐着，她在想，在思索，却一直蹙着眉头，一木走了过去：“师妹，有什么想不通，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一林抬头看着他，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她说道：“刚刚帮小姐解毒疗伤的时候，我真的好心疼，她弄的遍体鳞伤是为了谁，而那个人呢，他又做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么感情事了？”一木好奇问。
　　“只是稍有感触而已！”她淡淡的说道。
　　换做任何一个有心的人都会有感触，那是情，那是爱，除非你根本没有心，只要有心就逃不开。

　　半睡半醒中，她的床边一直有一个人在守着，一刻都不曾离开，她是知道的，本来她以为宇文枫和她之间是知己朋友，现在她发现她错了，对付孟不落应该也有她的原因，看到他这样为自己，她到底该不该醒来？她困惑了，迷茫了，宇文枫看到她眼角的泪水还有触动的眼睛，轻声的说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她睁开了眼睛，轻声问道：“我爹回来了吗？”
　　“他刚刚来看过你！”
　　晴雨会意的一笑：“枫大哥，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
　　“等我伤好以后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完成。”她说道。
　　他点了点头，说道：“不怪我了吗？”
　　“是我太任性了，事情哪会有对错之分呢，有的不过是人心里的那把尺。”她的话语透着一丝丝的忧愁。
　　想了一会她又道：“枫大哥，我许久没有回越女山，你帮我去和师父说一声，至于我的身世….我想她们大概都已经知道了。”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宇文枫走后，晴雨拖着伤重的身体走出了门外，来到了石室，她费力的推开石门，看着躺在那里的沈莲只有心痛，她猛然的跪倒在是棺面前：“娘，你告诉晴雨，我究竟该怎么做？我没有办法原谅沈家的人，还有孟不落，我也割舍不了，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她声声哀泣，透着悲凉和万般的无奈，她就像站在悬崖的边缘，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她喃喃的说道：“他会恨我吗？”
　　“晴雨！”
　　洛金山走了进来，他轻轻的拍了她的肩膀两下，叹气说道：“孩子，不要让仇恨放在心中，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如果可以过去，晴雨又怎会如此痛苦，她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摇了摇头：“一切根本就是沈家自己的私心造成的，那天我被沈老夫人抓了去，她看我的眼神一丝怜爱都没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十年，她何曾放下过恨？”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洛金山问。
　　“我还没有想好。”她道。
　　洛金山从身上拿出剑谱，交给了她，她拒绝了：“还是放在爹那里，如果我有需要会向爹拿。”
　　“好吧！等你身体好了，爹传授你武功！”
　　晴雨摇了头：“不，爹，女儿伤好后，有些事还需要回越女山和师父交代一声。”
　　“那好，晴雨，石室太冷，出去吧！”洛金山扶着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