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之冷月霜晴（耽）》林芝linzhin

15、宫阙，腹淮

　　子晴刚从沉仙阁回到绿海仙岛，子晴的六师弟，斗半仙人的座前方才六百岁的杨越铭便过来对子晴传话：“子晴师兄，师父唤你去支殿！“

　　去支殿一般都是斗半仙人有事要吩咐才会叫弟子到那处偏殿里。

　　“知道了，我就来。师弟你稍等！”子晴将记录送红针杏树药叶的帐册放好在房里的书柜上，这书不常用，一月就用一次，不必随身带着。

　　放好书，子晴便随杨越铭去支殿。

　　路上，子晴问：“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个时辰了。”

　　“喔。”斗半仙人刚回来就找子晴。子晴心里已猜到斗半仙人找他事由的七八分。

　　来到支殿，斗半仙人正背对门口向内而立。斗半仙人是一位身子骨瘦长的老者，那头灰白的头发，与那身灰色布衣如连成一体般的配色。斗半仙人除了身高，衣着、样貌并不十分出众吸引人目光。因此上次郑章明在紫竹林的凉亭里说起拜师之事才会说他是挤不成人堆里，才看到旁边站着的斗半仙人，而当时斗半仙人没有收到徒弟，才问被挤出外面的弟子要不要拜入他门下。

　　虽说当时郑章明是简单地说了说那时的情形，但凡听过的人估计都能联想到那难师收难徒的惺惺相惜凄惨景象。

　　虽然斗半仙人弟子收的不多，不过只有拜入绿海仙岛的斗半仙人的弟子都知道，比起藏掖仙技的其它门派仙家们，斗半仙人是一个合格的师父，是一个能够倾囊相授仙术法技的明师。这七百年来，子晴跟着斗半仙人也学到了不少仙术技法。

　　子晴跪下道：“拜见师父！”

　　斗半仙人转过身来，慈目带笑：“起来吧。我回来看了下仙岛各处与帐目，都记得很清楚。各处也没什么事。这月来辛苦了。”

　　“师父在上，弟子怎敢言苦！”

　　“子晴啊，你的几名师兄弟中，就属你大师兄与你最得我真传。他回来后，你要多多帮他打理岛上的事务。”

　　“是。”

　　斗半仙人想了想，道：“还有一事。近日我从凡间回来，听到有人说你与天君之事，我知道你定然与天君无事，可毕人言可畏。切莫辱了天君的名声，日后到天君处办事要多多注意分寸。免得让旁人落了话柄。”

　　“弟子知道了。只是……”子晴回道，“今日弟子送红针杏树药叶到金仙李大人处，轼盈天神在李大人处牵了一只孔雀回去，要我送了两片药叶到天君处，并邀我明日到沉仙阁一起去同观。”

　　“要去，便去吧，只要记住我的话便可。”

　　“是！”

　　第二日到沉仙阁，竺儿带子晴到南边的一个花园里，花园里绿翠成阴，粉色的玉言花与透明花瓣的冰晶花净相开放，一池清澈可见池底水草游鱼的水池上浮着星星点点相隔而长，大朵的美人荷。这美人荷之名是因水中腰姿弯曲似美人柳腰轻摆，故而得名。

　　因为这池，池水清澈见底，看似一尺余深，实则有一丈。

　　若是有不懂水的仙童来此处玩水，以为极浅，必死于这池仙水无疑啊！

　　子晴边走边远远朝园中深处看去，只见远处林阴花柳下摆着一张石桌，桌上陈列着许多仙果、酒水之类。待走近了才发现冷月天君的侍女很是细心，石桌中间还放着一盆透色水晶盆，盆里盛着仙水，斜放着一支池里的美人莲。

　　石桌的边上坐着冷月天君与洛清上神，二人正看着不远处仙草地上的轼盈天神与公孙乔正在撒着什么东西喂那只白羽孔雀吃食。

　　“噫，子晴也来了？”洛清上神第一个看见子晴进了园里问冷月道。

　　冷月望着穿林而来的子晴道：“是我邀他来的。”

　　那头轼盈转身看着子晴道：“来得好慢！”

　　子晴向几位上仙、上神，天神拜道：“见过诸位仙上、天神！”

　　冷月道：“快过来坐吧。轼盈和小乔只在喂饱那只灵儿，说是喂饱了，一会它就会开屏了。子晴坐着等就行了。”

　　子晴在一旁坐下道：“不知轼盈天神在喂它吃什么？”

　　洛清上神看着那边喂食两人与那只有一下没一下啄食的白孔雀道：“轼盈天神正在喂它吃粟米和天君园里结的黄梨!”

　　“喔？不知这孔雀是何种类？”

　　“听轼盈天神说，李大人说是只白泠。是位仙家经过大荒山之时无意中在路上碰到的，当时它正开屏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如九天飞凤。于是便捕了它回来。后来那位仙家在顾朝仙路摆买被李大人看到买了回来与李二夫人逗着玩。只是这只孔雀自被买回来后，只开过一次屏跳过一次舞便没有再开过。轼盈天神自昨日带它回来便开始想方设让它开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喔？大荒山捕来的？”

　　子情昨日没等人把孔雀抱出来便走了，现在再观那只白孔雀，只见它尾巴紧合，身上点点金色羽眼从背部的白羽一点一点排到尾部，白羽上的白光与金眼上的金光不时反刺到子晴的眼睛。虽然它在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可它那时不时闲情摆尾、点地的模样宛如一位披着华丽衣袍的尊贵王者。

　　而它的眼睛和头顶上一排的羽翎也是金色的。

　　公孙乔这时走了回来坐下喝了口茶道：“它吃得很慢!自昨日抱他回来后，我翻了下古籍查阅了一下。这种白泠几乎是在六界绝了迹。书上说这种孔雀不是求偶时季也会经常开屏的。怎么到了李大人家后总是不开屏。”公孙乔又对冷月道：“天君早年不是十分喜欢孔雀？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开屏？”

　　冷月的茶盖在浮着水上的几片茶叶道：“想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它不屏就不开屏，这样看也挺漂亮。”

　　子晴放下茶杯道：“不如喂它吃两颗红酸果试试？或许它就会跳了。”

　　公孙乔微迟疑道：“它会肯吃那种酸酸甜甜的小果子？”

　　子晴道：“只是试试看，它也不一定会吃！”

　　冷月嘴角含笑看着子晴。

　　洛清上神眼尖：“咦？莫非冷月你知道些什么？”

　　“说到红酸果，我知道了。”轼盈端着装着粟米的的盘子回来坐下道，“这只不是白泠而是腹淮。”轼盈看着冷月道，“好你个冷月，明知道这不是白泠还让我在那弄了那么久！”

　　冷月道：“我这不是为李大人着想么？”

　　轼盈哧道：“你为他着想，为何不为我着想。害我白逗了它一早上。这李柏瞻也真是的，养了个腹淮几百年，居然都不知道他是腹淮。看我一会怎么笑话他。”

　　凡事到了轼盈天神的嘴里说出，都会被众仙家风起浪卷的四下散，就像子晴与冷月的事一般，看来李柏瞻要让全天界的仙家笑话一回了。

　　洛清上神似对孔雀这类鸟兽不太了解，道：“为何说这是腹淮？”

　　公孙乔道：“腹泠我倒有听说过，这种孔雀数量比白泠还要少。外观与白泠十分相近，只是一般孔雀胸口的细羽都是清一色的纯色，而腹泠的胸口的羽毛却如背部的羽毛一般有羽眼，只因眼小，一般人都没有发现故而得名腹字。平日不喜开屏，但是因为喜欢吃红酸果，每每一吃到这果子便会立刻跳舞。冷月天君确实瞒得我们好苦，不过不识灵兽而误会的小事而已，李大人胸杯若谷，也不会太在意的。”

　　轼盈道：“他不在意才是怪，多少人到丘识宫去看过这只灵兽，人人都说它白泠，此番一澄清他可丢脸丢大了。”又唤冷月的侍女道，“来啊，去端红酸果过来！”

　　不一会，芹儿便端了一盘红酸果过来，轼盈端着果子抛了一颗到草地上，腹淮金眼一见红果，便立刻跑过来啄食，果子吃得很快。不一会就吃完了。

　　轼盈没再扔果子，腹泠立刻便献媚地向轼盈开出金色白屏，只见一片金光闪耀。见轼盈还不丢果子，腹泠又嗖嗖抖动着尾屏拍打着翅膀跳围着轼盈起来舞来。

　　轼盈哈哈大笑道：“跳得不错!”又扔了个果子予它。

　　众人见此景，不免都在后面直乐。

　　此时冷月眼内还带腹泠逗笑的笑意向子晴道：“子晴，你可有带着上次帮我抄的那本书？”

　　“有带。”

　　“我前儿个喝酒不小心将醉花洒到了书页上，一面墨迹被酒晕去，你既有带着，可否去帮我补一下？”

　　好狡滑的天君大人。昨日子晴还在想冷月怎么会为了个送东西的事请他来赏鸟，原来是想请他帮他补书。

　　“那书还在书房里？我现在就过去补上。”

　　“那就有劳子晴了。芹儿，带子晴到书房拿我那本书出来。”

　　芹子福身道：“是。”

　　说着便带子晴去了书房。

　　到了冷月的书房，芹儿拿出《莲华瓶书》副本给子晴便出去了。

　　子晴唤了一下乾坤袋呼出《莲华瓶书》，没想它竟没有出来。也不知是不是近来乾坤袋要装满了，每回要装满东西时，它都会有点不灵通。

　　子晴拿出乾坤袋拍了拍《莲华瓶书》才化了出来。子晴将袋子放到案上去看副本到底是哪一页被晕化了。

　　没想到被晕化处是书本倒数第五页，不过几日时间，冷月居然将这本九大章，五千四百小章厚厚的《莲华瓶书》看完了。

　　好惊人的看书速度。也说明冷月天君自身会使用许多超乎常人的博大法术。只有这等炼过的人，才能这么不遗余力地去了解这本书。

　　醉花酒是仙界好酒，又香又醇。融化着仙家们的仙体，让他们飘飘神游九天。再好的仙墨书写的书碰到它，又怎会不融化？

　　子晴倒了点水到雕着老人卧松垂钓图的砚墨里开始磨墨补书。

　　用法术干净化去那页模糊，又补上一张崭新的纸张插进去，子晴执笔手动开始补书。

　　这时冷月天君也来了，走近来看道：“可能补上？”

　　子晴道：“放心，定然帮你补上。”

　　冷月笑道：“人说有失就有得。我失了一页书，没想倒得了你墨宝。”

　　子晴拿袖认真抄着道；“笔画拙劣，可不敢称得上墨宝！”

　　冷月天君看着子晴忽道：“这段你能背下来了。”

　　子晴手一抖，差点写错一划，又稳稳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正本书道：“怎会。后面的法术高深，书又太厚，要能背出，估计也只有像天君这般拥有天智之人才能做到。”

　　冷月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说。无聊中手拿起桌上的袋子，右手一划拿出一样包面套着布袋的物什看了看道：“这是什么。”

　　子晴看到冷月手中的物什，心下咯噔一声，脸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