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决定》落蝉

8、裂痕（3）

　　进到包厢，柯乐乐立即就看到苏井然，真的是他。她有些欢喜，他还记得她的名字。转念，又想起昨晚看到他带女孩儿上车的一幕，不免抿了抿嘴唇。
　　丝丝姐笑眯眯地把柯乐乐拉到苏井然身旁，说：“苏总，你要的女孩儿来了。”
　　苏井然点点头。
　　“你要好好陪苏总哦，他在这儿从来没主动找过哪个女孩，你有福气呢。”丝丝姐说。
　　柯乐乐露出训练有素的微笑，“嗯，我很荣幸。”
　　“苏总，敬你一杯。”柯乐乐端起服务生为她盛上的酒。
　　碰杯，柯乐乐眉头没皱一下就直接把杯里的酒喝完，服务生麻利地再为她倒一杯。
　　眼角瞅到苏井然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柯乐乐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打火机为他点火，然后把烟灰缸放到他跟前儿。
　　“你变了很多。”苏井然突然说。
　　“有吗？”
　　“嗯。”
　　“哪里变了？”柯乐乐问。
　　苏井然没回答。
　　“这里，这里还没有变。”柯乐乐摸着心脏的地方。
　　苏井然笑出声来，他难得这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柯乐乐在心里嘀咕。
　　“你真有趣。”苏井然说。
　　柯乐乐笑笑。
　　他们还是没有太多的交谈，在这里见识了这么多男人，柯乐乐搞不懂苏井然是为何爱到这儿来。他既不唱歌也不怎么喝酒，还不对女人动手动脚，这儿对他来说有何乐趣？莫非，只是为了在离开时带走一个女孩吗？
　　柯乐乐偷偷观察苏井然。他算得上好看的男人，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只是脸上浮现出一种令人有距离感的冷漠。眼角皱纹很少，看起来像三十出头，但他应该不止这个岁数吧。哎，做男人真是好，不像女人，过了三十岁就一天不如一天，实际年龄根本就骗不了人。尤其是做她们这行的，天天熬夜喝酒化浓妆，衰老得很快。
　　苏井然突然扭过头来，柯乐乐赶紧转移视线，眼睛慌乱地眨呀眨。
　　“在看我啊？”苏井然问。
　　“嘿嘿，你长得帅嘛。”柯乐乐圆滑地说。
　　“哎，这里真是塑造人的地方。”苏井然说：“或许下次再看到你，你就跟她们差不多了。”
　　柯乐乐很讨厌别人把她跟那些女孩儿相比，她说：“不会的，绝对不会。”
　　苏井然笑。
　　“哼，你等着瞧吧。”柯乐乐说。
　　“好。”苏井然不信。这里的女人他见多了，没有例外。
　　柯乐乐赌气，不理他，和旁边的男人玩起来。用塞子玩吹牛，柯乐乐很菜鸟，老是输，喝了好多杯酒。本来就不胜酒力，柯乐乐把最后两杯酒都含在嘴里，她想去洗手间把它们吐出来，那个客人拉住她不放她走。说话就露馅儿了，柯乐乐不知如何是好，却还得挤出微笑。
　　“老唐，小姑娘想去洗手间就让她去。”苏井然说。
　　那客人终于放手。
　　柯乐乐感激地看看苏井然。
　　在洗手间呆了好一会儿，刚才坐在沙发上还没发觉这么醉，现在头好晕。外面有敲门声，柯乐乐回应着“稍等，稍等”，不敢开门。她想起薛雅教过她的方法，把手伸进喉咙里抠了抠，胃受到刺激，晚上吃的东西“哗”一下全吐出来。柯乐乐靠着墙坐在地板上，舒服多了。
　　良久，柯乐乐终于走出洗手间，门口等了好久的客人不耐烦地骂她几句，柯乐乐直说对不起。回到座位，苏井然看了看她，问：“吐了？”
　　“没有啦。”
　　“多喝水，吃点水果。”
　　“原来你也会关心人嘛。”柯乐乐笑。
　　一旁的客人不满柯乐乐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说要罚她酒。柯乐乐求救地看着苏井然，苏井然说：“老唐，别为难小姑娘。”
　　“你有福了，遇到苏总这么好的人。”那客人说。
　　柯乐乐在苏井然耳边轻声说：“谢谢。”
　　这次苏井然没有提出让柯乐乐跟他走，后来发小费时，苏井然也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把发小费剩下的钱全给柯乐乐，但是多发给她一千块。柯乐乐心存感激，只有他才给过她如此多的小费。
　　他，应该算是好人吧。至于是不是好男人，柯乐乐不敢恭维，好男人会经常泡在会所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