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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磐石之心(二) ...
芙蕖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被陵越逮个正着,她尴尬地抓抓脸蛋笑笑,双手甩到背后交握,挺着双腿挪进房内,软软地唤了声:“大师兄……”
陵越叹息道:“师尊命我在此闭关,师妹你不该来访。”
芙蕖拨了下发辫,讪笑着狡辩道:“我这不是担心大师兄吗?”
陵越摇了摇头:“你担心的,是屠苏师弟吧……那些事,我已经从秉横师弟那里听说了,在他给我送新的道服过来时。”
芙蕖顺着陵越的目光看去,几案上确实摆放着一套全新的弟子服。多日前与百里屠苏的比试中,陵越的道袍多处被剑气划开,最后又被对方一剑贯穿右胸,那套弟子服已算是彻底报废了。虽然他还有多套换洗装束,戒律长老下负责吃穿用度的弟子秉横还是尽职尽责地补上了新衣。
目及此,芙蕖嘟着嘴,低声嘀咕:“秉横师兄……是个好人啊……要是戒律长老门下弟子都像师兄那样可亲,那该有多好啊!都是陵端那个笨蛋拉低了全戒律弟子的素质……”
陵越轻怪道:“别胡说。”
芙蕖吐吐舌尖,做了个鬼脸:“师兄就是博爱,对所有师兄弟都一视同仁,也不管人家领不领情……先不说这个,陵越师兄,你可是大师兄,你能劝劝戒律长老收回那个指令吗?平日里不被允许一同习武练剑,屠苏师兄已经够孤僻寂寞了,要是还限制弟子同他相处,那也、那也太可怜了吧?还有,大师兄你都不知道现在弟子间的传闻,他们都把屠苏师兄说得像个怪物一样,实在太过分了!”
陵越只是摇头:“长老行事,怎容我等小辈嚼舌。”
惊诧地瞪大眼,芙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大师兄你在说什么?我以为最起码你是不一样的……你待屠苏师兄是同别的师兄师姐不一样的,没想到你居然说了和芙华师姐相去不远的话!”她咬紧牙关咽下那句“我真是看错你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芙蕖感觉很委屈,有种孤立无援的孤独。
陵越垂眸,黯然道:“我……这次做错了,做了无可挽回之事,尽管我并不后悔于此……然而引发师弟心中煞气却实属我的过错,是我的误判致他、致师尊,乃至于致天墉城于难堪境地。师尊平日教导,大丈夫立世,当坦坦荡荡,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在这件事上我很惭愧……然是为自己能力的弱小,而非为做了此事。”
芙蕖皱皱眉,苦恼地撇嘴:“……师兄你说的大道理我不太懂。”
陵越道:“试问戒律长老为何要命令阻止低阶弟子于屠苏师弟接触?无非是为了保护,保护低阶弟子,也是保护屠苏师弟。唯有远离纷争,遏制入门弟子的好奇心,防止他们无心的恶意,才要将师弟隔离开来,同时隐瞒屠苏师弟身上的异常,他才能安然地待在天墉城。”
芙蕖歪头问道:“屠苏师兄……是患了什么病吗?芙华师姐说他身上溢出的那股黑气叫做煞气,唯有天墉城的清气才能抑制几分……难道屠苏师兄一辈子都不能下山吗?”
陵越神色复杂,颔首应下:“师尊不允许屠苏师弟学习御剑之术,便是为了阻拦他下山。”
芙蕖一惊,一时失语。她没想到执剑长老居然会做出这种决断,这份残忍与这次戒律长老下的暗令不相上下。天墉城是名副其实的上山容易下山难,会上山的只有求学之徒,他们一旦上了山,除非被长老赶下去,由师兄师姐送回山下,那就只有学会御剑之术后,才能离开这座异常奇诡陡峭的山峰。
陵越又道:“据秉横师弟所言,高阶执事弟子都清楚屠苏师弟身上异状,嫌弃憎恶师弟的那类弟子会同低阶弟子一样避开剑塔,而别的弟子会在本质范围内尽可能帮助师弟的。”
芙蕖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只要足够强,不会伤害到屠苏师兄,那就算是像我这样的低阶弟子也能和师兄接触的吧?”
陵越认同道:“对,在师弟展示出那份诡异能力的现在,要即刻让所有人接受是不可能的……这份恶意不会消失,但我们可以寻找善意之辈伸出援助之手……这也算是高阶弟子中心照不宣的约定吧!”
深深吐出口气,芙蕖展露微笑:“吓坏我了,我就想戒律长老怎么会这么过分,原来一直板着脸天大地大规矩最大的长老也会留下空子的啊!” 陵越哭笑不得:“暗地里规定去孤立一个弟子,这样的混事怎会是长老所为?只不过……”
“不过?”
“芙沁师姐的预言怕又一次要成真了……”陵越敛起少有的笑容,抿嘴道,“只是这回我仍不会袖手旁观。”
芙蕖眨眨眼,眸里光华流转:“芙沁师姐平日神神叨叨的,原来她真是个算命的啊?”
陵越哭笑不得道:“我辈修仙之人顺应天道,合乎命理,早应参悟这世间的一切不过是因果两字。芙沁师姐已掌握此间之因,又如何不能抵达终焉之果?”
“芙沁师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人并非能单用词语来概括的……师妹你给我和屠苏师兄可有下过定义?”
“呃……有,那么一点吧。”
陵越叹了口气:“若是有一天,你发现做下的判断皆为虚假,坚信的事实有所偏颇,那时又该如何自处?”
芙蕖揪住发梢,绕着指尖盘转,她一陷入困惑便会做出此举:“就像……就像展剑台上,屠苏师兄突然变得异常狂暴那样?我……我看着那样的师兄,感觉特别害怕,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带出展剑台了。其实……之前我去看师兄时还是有点害怕,不过待在房间里的师兄仍旧是芙蕖认识的那个师兄,我就又不怕了。”
陵越听罢后摇头道:“人很难相互理解,我想对于那突然展现出的本性,唯有‘接受’二字而已。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完整的他啊!”
芙蕖迷迷糊糊地走了。
陵越露出苦笑,他终究还是欺骗了这个小师妹。若平素为人刚正不阿、耿直可信,便是说了谎话,做出欺瞒,心有偏私也很难被人即刻戳破吧!
说戒律长老暗地里有所怀柔完全是谎言,长老这番的处事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强硬。他定是在掌门的授予下才下达这样的命令的,而掌门会如此放任,也必定是得到了师尊的默许。陵越有这种程度的认识。
高阶的执事弟子会在平日尽其所能地照顾屠苏师弟,此言不虚,却是这些师姐师弟们擅自做出的叛逆行为。
“我们大家都很清楚屠苏师弟的问题,明白其间的危险性,不敢说能够在那样的煞气面前全身而退,甚至保持冷静、无所畏惧都做不到……然而,他毕竟是我们的师弟,就算掌门有意要排斥他,百里屠苏也是天墉城的弟子。”先前,陵越在秉横师弟面上看出了认真与决断,便心知自己是劝不过的,处于暗地的私心,他也有几分期待执事弟子的徇私。
过去,芙沁曾眯起眼,讥笑道:“问题,为何掌门说要收百里屠苏为弟子,却允许他不用改名?”
现在,陵越能很肯定地回答,因为掌门不希望身怀煞气,极可能会魔心深种、发狂堕落的屠苏师弟被认为是修仙名门之一,天下至清之地天墉城的弟子。
过去,秉横放下服饰后,端坐在石凳上,腰板挺如长松,面色苦若黄莲:“然后我们又有了一个问题……天墉城如此待他,屠苏师弟自己知不知道?他是否感到不甘,感到不公?”
当时,陵越便已作答:“他是知道的。”
“果然……既然知晓师弟已经努力至此,我们又怎能忍心呢?”
陵越在天墉城弟子中算是最接近百里屠苏的人了。他在对方刚到天墉城,尚未从心病中走出时就开始接触对方,目睹着他从混乱的韩云溪走向坚定的百里屠苏,如在烈焰中涅磐重生,在洌泉里洗涤清华。他了解到百里屠苏心底最苦的悔恨,最深的愿望,最美的理想。同时,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悔恨得不到开化,愿望得不到实现,理想得不到达成。
——他又怎么能忍心?
为何陵越要逼着百里屠苏同他比剑?他对师尊道是自己嗜武痴迷、求胜心切,好奇师弟的剑术进展,实则不然。他只是想要告诉师弟:你所学习的剑术已有大成,必会有用武之地的,所以不用气馁,不用苦闷……不用心死,你那温柔的理想,终有一天会由你的双手达成。
可是陵越却弄巧成拙。他让师弟的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惟愿以手中之剑,保护珍惜之人。
——可这剑,却只能伤害他人。
陵越闭上眼,就算他们作为师兄师姐再怎么在平日生活中照顾他,也无法保护屠苏师弟的心。他只能活在天墉城,只能对空舞剑,没有对手,亦没有知己。
陵越不觉得他能作为师弟的知己,他只能成为他的朋友,去体谅对方,却无法理解对方,就像他再怎么努力也听不懂对方所哼曲子里的情趣思绪一般,就像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对那灭族仇恨感同身受一般。他时常被师叔师姐取笑说越长越无趣了,陵越在处理事务上越发得心应手,在对待朋友上却倍感束手束脚。
(该怎么做?做到什么地步才好?)
展剑台上他已失手,险些断送性命。陵越步出房门,门外天地相接,云气浩渺,紫霞逐日。右胸的伤有着火烧般的焦灼温度,煞气的污染尚未完全消去,他深深呼气,清气充斥肺腑。陵越做出另一个决定。
百里屠苏究竟在想什么?
在发狂伤及最亲近的大师兄后,他胸口溢满的是什么感情?悲伤?悔恨?还是痛苦?
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想,只是端坐在床铺上,双手摆正,背部挺直,阖目沉思,睫羽低垂,眉宇静谧。他在念的是天墉城的心法口诀,他手边没有了惯用的焚寂,换作另一把木剑。即使是木剑在他那狂暴的煞气依附下,也是足以一剑封喉,击破人体最坚硬的骨头。可木剑毕竟只是木头所制,纵使再结实的木头,也无法在煞气依附下一击后仍保持完好。这是紫胤留下的保险栓。
他内心深处最黑暗最残忍最无情的部分,也是渴望着使用剑这一凶器的。
这是个相当残酷的事,但百里屠苏骨子里存着的绝对理性让他无法回避这个事实。
选择剑这一道路真的正确吗?百里屠苏扪心自问,他低头凝视自己那因为握剑而磨出老茧,掌面厚实,骨节突出。百里屠苏很清楚他能选择的另一条路,在他亘久不变的梦中长扬的琴音,清晰悱恻到每个节律都在胸口怦然作响宛如心悸,仿佛只要抚上琴弦就能自然而然弹奏乐章般。
百里屠苏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放弃剑选择琴,他就能拥有开阔旷达的胸怀。他手下的琴音是不会伤人的,因为“他”不会允许。
音律是很好很好的,他的师尊也这么说。可师尊却没教他学乐,也没阻止他哼歌。
他的师尊是那么的矛盾,仿佛带有无可奈何的悲悯,注视着无可更改的命运。除了授予剑技时,紫胤常常留给百里屠苏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如同孤云野鹤,长烟碧空,自由而虚幻。明明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抵达对方所在之处。
——仙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百里屠苏只是试问了下,紫胤没有教授之意,他也就一如既往压下心中的挣扎,仿佛真的全然不在意,不在乎。
天墉之道,尊清抑浊。
何为清?何为浊?又如何尊,如何抑?百里屠苏不太明白,他只是觉得练心法时心中一片空荡荡的,如同天墉城浩瀚无垠的人长空,安静而祥和,所有的大悲大喜烟消云散。终有一天,或许他的心就不会再起伏波动了吧。
芙蕖曾道打坐时的屠苏师兄如同化作了不会动的石像,就算天崩地裂,哪怕地动山摇,也不会皱一根眉,睁一下眼。惟有练剑时和哼歌时的师兄才像是个人。
——遗憾的是,练剑与哼歌时的百里屠苏都在伤害别人。
因为他是那么形影相吊,那么孤独寂寞。却又有那么多人在关心他。只要还有关心他的人,就不可能没有人为他而伤心。
百里屠苏哼的曲子空旷沉静,宛如千山万壑间流淌的涓涓细流,从远古时期涌来,积淀了千年的尘埃与孤独。同时又是如此悠扬从容,像是山涧瀑布下溅起的茫茫雾气,在广湖水面翻滚,奔腾着生命的畅快与清丽。
紫胤和陵越都认为那是百里屠苏分裂人格会的曲子,百里屠苏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每次哼唱时他都会情不自禁浮现出遥远的记忆。
在他还是韩云溪的时候,只有《文炎》陪伴之时,所遇见的风神俊秀的大哥哥。
是那个人告诉他从未知晓的世界,带他走入了乐律的殿堂,教会他什么是高山流水,什么是琴意琴德。尽管百里屠苏现在关于童年的记忆仍旧破碎不堪,模糊不清,无法回想起对方的面容,心中高昂的感激之情却是无法泯灭,挥散不去。
或许正是源于这份雏鸟情结般的启蒙之恩,纵然百里屠苏不经意间最常哼的曲子,分明不是记忆中大哥哥所弹任何一首曲子,他依然坚信那个分裂出的善琴技的人格,是因为对大哥哥的怀念而诞生的。
——因而若是有一天,他真的去学琴技,也当是寻了那个大哥哥为师吧!
然而,这也不过是困于天墉城中,无法离山半步的百里屠苏无法实现的千百愿望之一罢了。
随着长时间的面壁锻炼,心法的逐渐深入,他的心会越磨越平,再多的愿望在无法实现的背景下,也会慢慢消失殆尽,如同指尖流沙般无可挽回地点点溜走吧!
然而,未来却并非如此平缓。
得知幻境试炼时,百里屠苏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己被隔离的事,也理解掌门长老的用意苦心。师兄师姐中还有人透出隐晦的照顾已是让他感激不尽,不想居然能有机会再度使用手中长剑。
当日他见左右无人,拦住了神色坦荡的陵越:“幻境试炼,是师兄的建议吧!”
陵越从容不迫地点头应下:“凡是天墉城弟子都应当接受试炼,师弟你虽然来时身患隐疾,然多日在天墉城静养,病情已有好转,又已习得并融会贯通初级剑法,理应尽快进行试炼。”
他的口气是满满的大公无私,依规矩行事,可百里屠苏又怎么可能体会不到陵越的用心良苦?他又岂是真成了冷心冷情之徒?
他行大礼道:“师兄的恩情照料,屠苏此身无以为报。”
天墉城的幻境以景为镜,映出人心的妄动松懈,以此为戒可平心静气,除去浮躁。
临天阁内,百里屠苏与芙蕖陵端一起,由陵越带领进入幻境,睁眼便见红叶成湖,繁枫似海,那是他记忆中的红叶湖,与大哥哥见面的地方,在那里他还碰到了个文绉绉的白衣陌生人和瞧不起人的花斑屁股猴子。
树影婆娑,分毫未改,却已是时隔多年,物是人非。
幻境中,陵端故意刁难他们,被美人蛇抓走。陵越被师弟师妹层出不穷的稀奇古怪念头弄得焦头烂额,体会了遍带熊孩子的苦逼感受,又懊悔过去不该为了给师弟找乐子讲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神话传奇,尽管他认为喜欢瞎扯的芙沁师姐需要负起同样责任。
美人蛇在杂念的加持下变得意外强劲,她一招剑舞翩若惊鸿,每一次蛇腰扭动曼妙妖娆却杀机毕现,每一回凤眼轻挑柔情似水却勾魂摄魄。这分明是妖却将人类女子都少有的妩媚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连陵越在进攻时都忍不住对百里屠苏投以“师弟你怎会有这般出奇的想象力”的目光,芙蕖则越打越怒,只攻不守,手臂大开大合,法术漫天横飞,就差大骂粗口展现汉子气概了。百里屠苏装作没看见陵越的暗示,他自己也心底惊奇,坚决不承认这油嘴滑舌、销魂荡魄的美人蛇是自己的想象。
他们都忽略了,若幻境中的一切真能为他们所控,他们又何必辛苦开打?
芙蕖躲开一道剑气,手中捏了个法剑伏魔的剑诀,打算再捅美人蛇一刀,却发现脚下动不了了。不知何时被召唤出来的碧玉蜘蛛潜伏在黑暗中布下丝网,缠住了芙蕖的脚。
一秒。
美女蛇的精炼双剑朝芙蕖刺来,她早已瞄准这个空隙,迫不及待要让这个拼命攻击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好看。
两秒。
百里屠苏的玄真剑阵落在美女蛇脚下,剑气飞扬,黑气飘散,在暴击下碧玉蜘蛛直接送去轮回,美人蛇剑势受阻,曲剑与霄河碰撞,金戈鸣响,气焰四溅。
三秒。
道剑凝真。这是芙蕖不知第多少次用了这和加持技,美人蛇嫣然一笑,步伐变幻,剑舞越发凌厉,却又不得不变招挡下陵越的太虚剑,余光之内,她招出的手下已经被对方扫空。面上笑意依旧,嘴角轻挑不改,美人蛇眼神却越发狠戾。
四秒。
美人蛇抵挡着百里屠苏的攻击,刁钻地寻找空隙去进攻陵越,她的剑势着实纷繁妖娆,却不是困扰百里屠苏的理由。她的厉害在于变化莫测的身形,不可思议扭动的腰肢。陵越卖出了个破绽,美人蛇眼底一亮,毫不犹豫挺剑冲去,带着一击毙命的魄力,却终究没能刺下去。
陵端双手撑腰,哈哈大笑:“哈哈,英雄果然是要最后一刻来救场的!”
芙蕖鄙夷地看他:“还不是因为你太笨被抓住,屠苏师兄的玄真剑阵已经帮你把绳子解开了,结果你跑过来还花了那么长时间!”
陵端干巴巴地辩解:“大爷我是……在寻找妖怪的破绽呢~懂不懂啊你!”
他那越发理直气壮的语气让陵越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却见百里屠苏对着山洞角落里的瓶子若有所思。那不是个起眼的瓶子,积灰落尘,又在黑暗中看不清样式,只觉得不像是中原风貌。
陵越出言问道:“怎的了?”
百里屠苏淡道:“装了魔鬼的宝瓶。”
稍微回忆了下,陵越无奈道:“我应说过别胡思乱想了吧?若真是芙沁师姐故事里的宝瓶,还是别动为妙……”
百里屠苏垂眸,须臾才点头道:“师兄所言甚是。”
而后,他们离开了幻境。
听过魔鬼与渔夫故事的转述,百里屠苏的想法陵越大致能够猜到。
如果这宝瓶里装的是那个还没有绝望,对世界仍抱有希望的魔鬼,那是否应当将他解救出来?可他们又怎能确定魔鬼的内心?怎能相信魔鬼的承诺?赌或不赌,不过一念之间,却将决定未来,所谓的因果,不就是缘起缔结于一个个选择吗?
“幻境之中,师弟并未失控。”陵越如是回报涵素掌门。
掌门点头:“便继续观察下去吧……屠苏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剑法奇才,只是可惜命运多舛,身负气煞,心藏恶鬼。”
陵越跪下行大礼道:“陵越恳求掌门出借机关人。”
“你要百里屠苏与机关人对练?”
“是,剑唯有与敌对战才有力量,若师弟的剑太过危险,不适合与人对战,可考虑迂回而行。”
掌门淡淡看他,许久叹息:“你这孩子连护短这点都同紫胤很像,也罢,便去问妙法长老门下执事弟子秉贵、肇临去讨,他们手下乱造的机关人放着也是无用,不妨拿去。”
陵越从临天阁出来,放眼望向剑塔,眉宇舒展,略露喜色。
——看到了吗?你的剑是能拿来救人的,它不会沉寂下去,所以,你也不用死心……
——怀着希望活下去吧,师弟。
结果肇临大大还是没有死!我真是拖进度天王,啧。
军训中碰不到电脑,so美人蛇之战都是按攻略写的wait
下一章肇临大大一定死!!!
啧,怎么有种越苏的赶脚?嘛,反正我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单箭头少侠(那也太汤姆苏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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