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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百里屠蘇(三) ...
当熟悉的世界分崩离析时,还能保持镇静吗?至少云溪不行。
他就算问天问地问女娲,也不会得到回应的吧。于是云溪只能时不时尝试去敲那打不开的门,更多的时候躺在床上挺尸:“文炎你说的我不懂……还有我说过别叫我云溪阁下,直接叫云溪就好了,我们长得又不一样,说是一个人这是在搞笑吗?”
因为躺棺材里的妖怪太多,他没办法再称文炎棺材妖怪了。
文炎只能道:“为何不愿尝试?”
云溪说:“尝试?尝试什么,融合吗?要怎么做说出来听听啊……”
这文炎自己也不知道,他能确信的是只有意志足够强才能拦住第五人格苏醒搞破坏,而融合似乎是个合理的方法。这个词他是从芙沁姑娘那里听来的,具体怎么做她没说,仿佛关键关头他们就会福至心灵,顺其自然完成融合般。文炎有想过去问芙沁姑娘,但对方消声灭迹了。
云溪得不到回答难受地想:(我迟早能想到法子逃出去,再也不回到这个鬼地方!)
他在心底宣泄怒火,忽然听见窗前声响,抬眼看去是陵越。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却老气横秋的少年时常会到他窗前来。云溪晓得他多半是紫胤那里的人,可是他实在太寂寞了,即使有文炎能聊天他也太寂寞了,而陵越又和他记忆中能说会道善解人意的大哥哥重合在一起,云溪特别希望能有个人听他发泄抱怨。
“你今天感觉如何?”陵越问道。
云溪说:“不好,我只想回去……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想出怎么会有人把村里人埋掉的……难道说真有村人没死?”
陵越滞了会儿,缓缓才道:“也许是你自己埋掉的……云溪你知道吗?你看起来特别……古怪,如果你不是个出色的戏子的话,我想你身上恐怕出了什么毛病。”
云溪问:“我有什么古怪的?”
陵越道:“初见时你不愿告诉我名字,再见时却轻松说出来了……你说你不记得埋掉村人的事,可昨日你分明说是你自己埋掉的,因为害怕村民留下诅咒而安葬他们,发现出不去后还发脾气把凳子扔过来砸烂……”
云溪听见文炎叹道:“是枫梓。”
云溪咬咬牙只能说:“我不记得了……能别说这个吗?”
陵越颔首:“自是无妨。”而后陵越如往常般,努力讲了很多闲谈逸事,多是关于山下妖灵精怪、仙门洞府的,他本来对此并不关心,更多心思放在练剑修行上,如今为了给云溪讲故事才抽出时间阅览的。他这个可能的未来师弟很奇特,时而暴躁易怒,时而沉静似水,时而睿智敏锐,时而童趣天真。陵越彻夜不眠查阅典籍书目,最后只能给予“奇特”二字而已。
云溪在事后忍不住对文炎发火:“原来凳子是他砸碎的!我平白无故少过了一天!他凭什么占去我的时间?”
文炎好奇问道:“你知道在下……那么你应当也被在下夺走过时间不是吗?”
云溪想了好久才憋出句:“文炎你是不同的……你和枫梓不一样,你不会添麻烦,反而能帮忙解决麻烦……如果真如你所说,你们是因为我而诞生的,那我只需要你就好了。”
文炎摇头:“这对枫梓不公平。”
云溪说:“本来这世道就是不公平的,大家死了我还活着,这就是不公平的。我活着,却连这个房间都出不了,连仇人的相貌都记不住,这有什么意义?!”
文炎错愕地发现云溪居然有些微自毁倾向,他想这是不对的,为何不对他却说不出,于是只能转移话题重点:“云溪你的记忆是残缺的,有的散布在我们这里,虽然我不记得,但也许别人会记得……如果能彼此融合,你说不定就能知道谁是仇人了。”
云溪诧异道:“融合……就能获得记忆?”
文炎道:“不只是记忆,还有能力和性格。”
(也就是说我可能会变得像枫梓一样胡作非为,像韦释一样神神叨叨,像不知道的谁谁一样沉睡挺尸?)云溪感到毛骨悚然,想想就一阵后怕。
(别害怕,这是你必须做的事。)
“谁?谁在说话?”云溪吓了一跳,左顾右盼,四下无人,而文炎表示没有听见声音,看来只有他一人听见了。
(闹鬼了?!)
(我是你自己。)
(又来一个宣称是我自己的家伙,不对,枫梓也好,韦释也罢,甚至文炎也不曾自称是我自己,你是哪个妖怪?第五还是第六?)云溪在心底说道,他已经领悟这种说话方式。
(我并非你的人格,放轻松,你应该去和枫梓接触一下,他是你最后诞生的人格。)
云溪觉得怪可怕的,因为他发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说出来的话让他很有认同感,仿佛生来便当如此:(为什么我不去接触呢?既然他知道埋葬的事,我应当去问问他。)
云溪沉入黑暗之间把枫梓拽了起来,文炎出去控制身体。
“好啦好啦,你居然能叫醒我我有点吃惊,不过我已经答应融合不想再当痛苦的承担者了,所以你这举动太迟了点。”枫梓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是因为语速太快才嫌弃别人语速慢的。
云溪道:“我想问你你醒来时的事。”
枫梓道:“这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云溪不耐烦地说:“一个声音要我和你谈的,而且我也有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你告诉我啦!”
枫梓道:“我本来也记不太清的,不过在文炎这个家伙说我是痛苦的承担者后,就稍微记起来一点了。”
那时韦释在厌恶下把焚寂扔入冰炎洞底层,失去了焚寂的吸煞能力,又没有文炎的心法支持,韩云溪体内的煞气开始涌动,伴随煞气产生的是游走在浑身上下每寸筋脉每根血管中的剧痛,宛如焚烧般的苦楚。韦释是不知道痛的人格,那就需要一个能承受痛的人出现。
把痛楚隐忍下来,不把痛楚放在眼底的人。
那就是枫梓。
红玉发现事态有异后迅速禀告了紫胤,他沉思片刻,决定下山寻芙沁。
如往常般招出古钧后,剑灵却陡然下跪道:“主人,一事相告。”
紫胤略感惊奇,古钧绝对属于沉默寡言那类,和严肃静默的他结伴而行,非必要时对话不超过三十句,以月为记。他难免有些期待:“说。”
古钧不卑不亢道:“我等剑灵灵魂多来自不同生灵,在炉火中焚烧凝炼,最后只产生一个最强意识……听起来如同练蛊般实则不然,因灵魂破碎,比起相互吞噬,更恰似相互融合、彼此补足。再次过程中,有一声音来促成融合,并非灵魂本身,而是某种近似本能之物。”
紫胤望向红玉,红玉摇头表示不知:“红玉是以身祭剑,期间,没有灵魂融合之感。”
紫胤道:“古钧你觉得这是魂魄本能?”
古钧点头言是。他向来寡言少语,因此突如其来的长篇大论格外具有说服力,至少紫胤看起来是认同了。
黑暗之间里,云溪听完了枫梓的故事,他握了握拳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困扰,我感觉应该接受你,但是……我做不到……”
“接受我……”低声重复了遍,枫梓哈哈大笑起来,笑到眼里布满咸涩的泪,笑到肚里翻腾出空虚:“我,可是很漂亮地鞭了你亲朋好友的尸哦!用全部的力气,狠狠地踢、踩、践、踏!血液纷飞,脑浆四溢!”
云溪忍不住冲上去,吼道:“我要揍死你这个疯子!”
枫梓拽住他的手,意外的飘渺感,像是握住了一个鬼魂,他嘲笑道:“你要怎么揍死我?云溪啊云溪,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你无法揍死我,因为我们是一个人,我不再是你推卸责任的对象,也不是你逃避时的替罪羊,我就是你,你要接受我,否则就别说融合的事,我不承认!”
他的眼中溢满了孤独、悲愤和不甘。
这对云溪来说太难了点,他逃跑了,从黑暗之间里逃走了。
红玉惦记着韩云溪的事,在主人摆手做观望态度后,她匆匆赶回了房间。
这个孩子很特别,只要同韩云溪见过一面的人都会如此判断。红玉很清楚,正如她主人所言,韩云溪的身上三魂七魄健在,仅有一个古怪离奇的封印导致他自身源源不断地产生煞气。既然魂魄并无问题,亦无妖物入侵,如同还虚真人那般判断成说谎演戏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可一个孩子能完全让自己扮演成不同的几个人吗?
红玉难以置信。尽管她漫长岁月的多数时候都盘踞在安陆,或是沉睡不醒,她见过的人事物也是远远超过普通凡人。性格巨变的例子也是见过不少,如同韩云溪这般却是罕见。那么真是如芙沁所言,这孩子患了心病吗?
而芙沁……那个提出了人格分裂理论的孩子,同样是红玉颇感好奇之人。
她的奇特在于阅历知识,若判断她学识渊博,就连博物学会的人都很难完全接受她看问题的角度,对事物的认知。可若认为她疯癫娟狂,芙沁也未必神志不清,逻辑混乱。于是多数人都将她视作装疯卖傻,即便不至如此,对她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还虚真人是出于对最优秀弟子的疼爱而保守不言,可为何主人能忍受甚至接受她的判断,全盘收纳?红玉觉得主人定是有表象之外的考量,只是隐藏在接受芙沁观点的阴影下罢了。
云溪盘坐在床上,对着虚空说话。红玉知道她是在同他体内的另一人格文炎交流。
人格,怎么会有这样的名词?听似新颖,在这情况下却是恰如其分。
云溪开口,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嫌恶:“我是不是表现得很差?可我真的不能忍……枫梓怎么能这么做呢?就算是陌生人的尸体,也不能随意践踏啊?就算他最后把大家都安葬了又如何?这就能算是赎罪了吗?我无法认同,我绝对不能认同他!”
红玉瞧着小孩的脸变得冷静甚至冷漠,她知道这是文炎:“枫梓确实做错了,但他无法控制自己,这就是人格的缺失,只有融合才能救他。”
云溪唾弃般地低下头:“融合融合融合,从这次醒来后文炎你就成天是这句话……你这样,不就和娘他们一样了吗?!”
文炎冰似的神情有些碎裂:“云溪你……是在讨厌在下吗?”
云溪连忙摆手:“没,才没有……我只是……唉,要是文炎你还是老样子该多好啊!不说了,你觉得我要是问陵越哥,他会不会给我一个好一点的解决方法?”
文炎道:“云溪觉得陵越阁下能帮忙?”
红玉判断文炎可能不妙,就她目前的观察来看,这文炎与别的四人不同,是完完全全以云溪为重的。现在他因为关心踏上云溪亲人的老路,让云溪觉得和陵越商量比和他谈心来得有用,这就等于将文炎的意义抹杀掉了。
云溪露出明亮的笑:“陵越哥就像大哥哥一样,懂很多东西呢!”
红玉思虑了下,决定去提示陵越来这里一趟,对韩云溪来说,对方的开解似乎挺重要的。只是文炎那个孩子会不会死脑筋呢?
陵越得到了给云溪送晚餐的任务,他难得困惑于“平日是谁送的呢?”这个问题,慢慢来到剑塔。
云层渐渐变得深沉,即便天墉城处于虚空云端,也无法享受十二时辰的全日照,只能目送红日下落,坠入无穷无尽的深海。
陵越向来是个恪守本份、规矩守礼的人,只有一次破了格。他刚学会御剑之术不久,像是入了迷着了魔似地朝着海的尽头飞了过去,寻觅太阳升起落下的源头。最后他精疲力尽漂在海上,被紫胤拾了回去痛骂一顿,罚了好久。在那之后他学会收敛自己的欲望,只有好武的天性因为对剑术成长有益而没受到压制。
云溪被困在剑塔房间里不得外出,虽然怪可怜的,但陵越无法同情他,因为人很多时候是不自由的,他早早明白了这个道理。
既然所有人都必须活在圈子里,那就无所谓同情和怜悯了。
云溪进餐礼仪不错,似乎收到很好的家教。进餐完毕后,陵越见他欲言又止,便留在窗口等待他诉说心事。
他们闲扯了会儿,云溪才进入正题:“我最近想起自己做了件很过分的事……不对,其实也不一定算是我做的,但是……责任应该是算我头上的,可是平白无故掉到头上的责任我……”
陵越深思起这个问题,云溪讲得很模糊,他并不能完全听懂,可对方那“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理解”的眼神让他不能说出推脱的话。斟酌再三,陵越说:“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啊……我,我是天墉城这届陵字辈的大师兄,虽然说是大师兄,但平日里真正尊敬我的人却很少……倒是弟子出了什么差错,我还要担起责任……呃,也就是说好事没我,坏事我抗的意思。”
云溪飞快接口:“你也蛮可怜的……所以说第一继承人这种活压根不是人干的嘛!”
陵越发现自己快把云溪带入歧途,吓得一身冷汗,赶快死命拉回来:“不是这个意思……”
云溪没理他的补救,自管自道:“不过,为什么你非要担负底下弟子的责任呢?他们做错的事应当由他们自己负责不是吗?”
陵越沉默了下回答:“……因为我一直是这么做过来的,你突然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应该如此吧……师尊常言,世上诸事本难以辨个黑白对错……我在找能讲给你故事时也常常读到两难的困境。无论走哪条路都会有人悲伤,同时无论走哪条路也会有人获救……现在我想就干脆从心而欲吧,担负责任能让我感觉尽到了大师兄的本份,让我感觉轻松些,那就扛起来好了。”
云溪噗嗤一声笑出来:“那我如果感到快乐不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陵越认真地回答:“我觉得伤害别人的人一定不会开心的,相反会很空虚吧?”
云溪道:“我不知道他空不空虚,不过感觉挺寂寞的……我还是想不出最初那问题的答案,不过我会努力去听心的声音的。”
陵越端详他的神情,缓缓道:“我会接受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我都是自我,我是这么感觉的……接受他,了解他,理解他,最后包容他,我想要这么做。”
明明只是个大不了几岁的小屁孩说的话,伴着那张严肃认真的表情,倒是让人感觉不到好笑,反而产生“他会做到”的信任感。
陵越自己都觉得奇怪,居然一时兴起说了这种似乎很了不起的大话,但他又觉得自己不像是一时兴起:(我不懂云溪为何能在昼夜交替间变换性格记忆,但这并不妨碍我去和他交流……这是并不妨碍的,毕竟他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听众啊!)
陵越走后,云溪瘫倒在床上。
他总算感觉天际在变暗,一天又将过去,新的一天终会到来。但在今天结束之前,他想要解决掉枫梓的问题。
云溪摸上左心,那里跳动的频率陌生又熟悉:(从心所欲……我是怎么想的?我是想要融合的……我已经接受他们是我这件事了,因为那个声音,那个温暖到让人沉醉的声音……如同本能一般。)
他下了决定,进入黑暗之间。
“枫梓!我接受你!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还是感觉恶心,但你毕竟是我,我毕竟是你,所以……我担负你的责任,要是我们融合了,我成为了你,你成为了我,我们必须要给死去的人磕头赔罪,每年焚香祭拜!我们得对他们负责!”
云溪在黑暗之间大吵大嚷,枫梓“哇啊——!”地大吼一声,他骂道:“云溪你脑袋没病吧?”
“没病,这是我想做的事!”
“鸟屎!你想做你做,我可不觉得我做错了,死人就是死人,死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假惺惺地祭拜什么的恶不恶心啊?”
“我想要那么做,那样我就能安心了,这个答案怎么样?”
枫梓忍不住“哈”了一下,而后愣愣地说:“那是你的事……”
云溪穷追不舍:“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吗?我接受你,那你就也要接受我不是吗?”
“真是败给这小子了……”枫梓挠了挠头,“如果融合以后你还是这个想法,我当然得和你一起去祭拜。”
次日紫胤来了,文炎惊诧于对方的适时,把云溪拉了出来。云溪抢着说:“初次见面时我是莽撞了点,我现在有融合的意愿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有我真的不能回乌蒙灵谷吗?就一下下,完事后再跟你回来也行啊?”
机关炮般的问话并没有干扰到紫胤,他只是风轻云淡地甩袖变出一把长剑:“且随我来。”
紫胤虚空一抓,云溪就一个踉跄地踩到剑上,剑随风而起,人也飘到空中。他吓了一跳,只见四周山移地转,尚来不及惶恐就落在山腰一处山洞门前。
假如云溪有点修为,或是如文炎那般细致入微,他就会发现洞口有高级幻术的痕迹,同时还有一扇巨型石门抵挡。紫胤在御剑下落前就解除幻术,开启石门,甚至没被云溪察觉丝毫动静,这速度有多快,一想便知。
“跟上。”对着发愣的云溪唤了一句,紫胤径自走向洞内。
云溪像村人进城般左观右看,进门他所能感受到的就是热。周遭石壁仿佛被热炎灼烧般映出红光,随着步入内室,温度进一步升高,云溪都想擦汗了,前面蓝白长袍包得严实的紫胤却仿佛一点感觉也没有。
“文炎,交给你了。”云溪低喃道。
“诶?”被突然推出来的文炎禁不住发出一声惊诧,他感受了下四周温度,果断开始调息水系法术。
“你很有法术天赋。”紫胤忽然道。
文炎垂下眼帘,淡淡道:“我就是为此而诞生的。”
紫胤不似疑问般开口:“真是如此?”
文炎平静道:“只有法术天赋足够高,才能用那个心法来抑制住煞气吧?至少从云溪的话中可以听出,他过去是没有办法缓解自己阴煞体质的……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紫胤道:“是么……”
他们到了目的地,文炎把云溪和枫梓拽出来旁听,他在调配上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原来此处是一铸剑炉,澎湃的烈焰映在一旁的冷却池中瑰丽夺目。洞顶悬着的长剑在风吹拂下相互碰击,发出叮咚声响。
云溪诧异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紫胤淡淡道:“教你融合……”他将几块矿石轻轻扔入炉中,“铸剑第一步是高温熔化去杂,第二步是铁水铸模敲打,最后是淬火。你们便如这原石一般。”
云溪耐住高温看向炉内,原石在高温下一点一点融化成铁水,他的意识在热气中变得模糊,他似乎看见了枫梓的脸。他们对视着,枫梓忽然变成一块歪七扭八的原石,渐渐融化成水。炉子中的矿石融化后在流动中合为一体。云溪感觉枫梓在朝他奔来,火焰铺天盖地降下,把他砸了个七荤八素。
最后,一盆水从天而降,让他过热的头脑发出咝咝惨叫。
他睁开眼,听见紫胤问道:“你是谁?”
他眨眨眼,笑得开朗而天真。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触,仿佛世界被重新洗刷过一遍,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他说:“按照先前所约定的,融合后的人不能叫韩云溪,给取个新名字吧!”
紫胤审视他几眼道:“你未入门不能取道名,按先前所言,你是百里氏韩姓,若依中原习俗当取百里为姓,如不介意……屠苏,此名如何?”
他道:“屠苏酒?好偷懒的名字啊,就这个好了。”
紫胤淡淡道:“此乃‘屠绝鬼气,苏醒人魂’之意。”
百里屠苏道:“就是祝愿我能抑制煞气,人格融合成功的意思吧?说得太复杂我会搞不懂的……对了,能去乌蒙灵谷一趟吗?”
紫胤道:“……可。”
文炎呆呆地望着再也无人沉睡的棺材,连唤好几声枫梓都无人应答,他可以确定对方已经消失了,可百里屠苏呢?他能算是枫梓吗?
被叫唤声吵醒,韦释问道:“怎么了?”
文炎控制下快发狂的情绪,如往常般波澜不惊地回答:“枫梓阁下与云溪融合成功,他们,他现在更名为百里屠苏。”
“是‘还丹寂寞羞明镜,手把屠苏让少年 ’的意思?”
“比这积极多了。”
“是么……”韦释淡然一笑,“下次便该是贫僧了吧!”
“另两个人格消息全无,阁下不必急着……”
韦释阻止了文炎的话,他道:“我自是不急的,只因为我有想做之事,怎愿抱憾离去?”
笑容满面版的少侠,好吧我恶趣味了……反正最后文炎加上后你不面瘫也死鱼眼了(滚)
这部分写得蛮开心的,陵越师兄的戏份要提上来,师尊细分好多啊,难怪后期注定神隐,而真正神隐的红玉姐长大后就有戏份了……好想快点融合完,开老板副本啊!还有求而不得的巫真妹子的副本,还有西域百合(划掉)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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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百里屠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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